零輪回之鏡 第六十九刻︰爭執

作者 ︰ 流澪

「沒事,正好能讓我開開眼界,見識一下所謂靈界的真實模樣,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麼可怕。」絳說道,「不過,你認為是誰把你到底這里來的呢?是凶手還是其他人?畢竟你總不能每次被帶到這種地方來都不知道是誰所做的,那樣的話你就只會被人一直牽著鼻子走,想要抓到凶手也是不可能的事情。」

我低下頭去沉思著。半晌,我不自信地說道︰「其實,我個人以為這次是一個有著強大靈能的人做的,但那個人不是壞人。我想那個人是為了幫助我找到真相才這麼做的,盡管很不願意接受姚念就是這個凶手的現實。」

絳失望地搖搖頭,道︰「為什麼你會這麼認為?難道你就不覺得這件事是凶手要嫁禍給姚念嗎?假裝讓你看到事情的真相,但其實看到的都是假象。他既然有能力可以憑空創造出和實驗樓一模一樣的大樓,那他也就完全有能力編造出任何假象。要知道,凶手是最清楚自己如果殺人的了,而且這個殺人過程並不是非要凶手自己動手才能完成。這樣一來,只要凶手隨便安排一個人做出當時他做過的事情,那麼我們就會被誤導。你也就會以為你所看到的姚念就是系列殺人案的殺人凶手,可是證據呢,僅僅是因為給你看了事情的真相嗎?你這樣的武斷,真的有些讓我感到失望。」

「可是為什麼你就不認為是姚念自己的自導自演呢?你可要知道姚念現在正無人看管的一個人待在公安局里,她做出什麼事來不會有任何人知道。為什麼你就不認為是姚念自己故意殺了寧薇之後然後再假裝自己是被嫁禍的,接著把自己帶到一個絕對不可能犯案的地方,以便自己能不被所有人懷疑,從而讓別人相信她是清白的。何況一直以來,所有案件的推理都是由她來完成的。憑借著她那無比優秀的推理能力,完全可以做到編造出一個完美到無懈可擊的絕對推理,借以用來迷惑我,將我的思路完全影響錯誤的邏輯上去。這樣一來,她不僅會得到我的絕對信任,而且我將一直不會走到正確的道路上,永遠都不會找到凶手。而且,官嬈死亡的時候她在場,陳晨死亡的時候她也在場,寧薇死亡的時候她依舊在場。五個人的死,有三個人死亡的時候她都在場,沒有人比她在場的次數還多,難道姚念真的不值得懷疑嗎?而且這三個人死亡的時候,身邊都能發現和我相機上一模一樣的‘零’字。但是在莫顏和莫吟死的時候,都沒有發現‘零’字。為什麼?因為莫顏和莫吟死的時候姚念她還沒有見到過我,當然不會知道有零相機這種東西的存在,就不可能寫出‘零’字。但在她見到零相機之後,為了讓案件變得錯綜復雜,所以她才會在之後的殺人中用到‘零’字,這難道不合理嗎?更重要的是,陳晨的死。關于陳晨的事情,我只告訴過姚念。那時候,耿洋不在,王雅雯也沒有在。陳晨的事情除了我和姚念知道以外就沒有第三個人知道了,你覺得誰會無緣無故去殺了他呢?還有那時候發個短信就能超遠距離殺人的事情怎麼可能有?姚念那時候完全就是在引導著我說出陳晨的名字,然後要我推斷出陳晨的去向。接著她只需要通知陳晨去到我說的地方就可以了,然後假裝我們三個人各自去不同的地方找陳晨,但其實她一直跟著我,在我注意力全部都集中在陳晨身上的時候趁機把他推入鐵軌。這麼一來,就能夠制造出一場完美的超遠距離超能力殺人案。不僅如此,姚念還一直說著凶手是一個像夜神月一樣擁有死亡|筆記的人,這樣的話讓我怎麼相信。非要說有這種東西的話,也許就是她自己才有吧,超強靈能之類的。好在這一次有好心人給我看清真相,才知道她是真正的凶手。難道我說了這麼多,絳你對她一點懷疑都沒有。甚至我記得你說過你不能保證姚念不是凶手,這到底什麼意思?這至少證明她也是可以懷疑的不是嗎?」。不知道為什麼,我十分激動地反駁道,我從沒想過自己能激動成這樣。

絳嘆了一聲,沉著冷靜地說道︰「不是我對她沒有絲毫懷疑,而是說你在沒有充分證據的情況下不應該做出姚念就是凶手這樣的認定。不錯,我是說過我不能保證姚念不是凶手。因為在公安局里我和她單獨見面的時候,我不能完全看清楚她的記憶,她有一部分的記憶埋藏的很深很深,深到我無法探知,似乎她有能夠拒絕精神溝通的能力。但是在我所能看到的她的記憶當中,沒有關于殺人的任何回憶,一絲一毫都沒有看見。因而我只是基本能夠保證她是清白的,但不是絕對的清白。不過現在假設她是凶手,那麼她為什麼不阻止你來到這里了呢?首先她的推理能力那麼強,又怎麼可能會猜不到你來這里搜查呢?她可以選擇不去公安局而以各種合理理由來阻止你去,實在不行她甚至可以殺掉值班員和管理員讓你我不能得到絲毫線索。或許你沒有注意到一個細節,第一任管理員是什麼時候回到這里來的?是今天,是今天為了來和值班員敘舊的。而你收到那條通知立刻你去化學實驗樓的信息也是在今天,說明那個人的真正意思是要你從第一任管理員那里獲取更多有價值的線索。如果那個人是要你看真相的話,那他完全可以在我們一進入到化學實驗樓的時候就把真相展現給我們看,為什麼還要我們听那麼多廢話呢?更現實更可能更合乎邏輯的解釋是︰凶手根本就不知道第一任管理員今天會回來,所以不會認為你到這里來能有什麼大收獲。但他發現事情的發展超出了他的控制範圍,于是她就把你帶入到一個虛幻的化學實驗樓里,讓你看到那天所發生的所謂‘真相’,以便讓你的懷疑轉到別人身上去。如此一來,凶手便可以無憂無慮地繼續著自己的計劃,而不被你所懷疑。這麼說的話,你依然認為姚念就是凶手嗎?而且,你既然執意認為姚念就是殺人凶手的話,那她的殺人動機是什麼呢?」

我否定地搖搖頭,說道︰「是啊,就是因為事情的發展超出姚念她的控制範圍。所以在我們得知了事情的真相之後,她發現無法挽回。所以她就打算把我們殺了,于是我們從化學實驗樓走出來以後就到了這里了,因為我們沒有任何辦法能夠這里出去,直到我們死了變成這里的一株葬靈木。說到殺人動機,原本在離開實驗樓之後我的打算就是調查出她的殺人動機。但至少現在看來,沒有這個機會了。不過你也說了,她的腦海里埋藏著很秘密的回憶,興許那就是我要找的殺人動機。這麼說的話,你依然認為姚念不是凶手嗎?」。忽然發現自己已經認定姚念就是殺人凶手了,可是為什麼會如此強烈?

絳長嘆了一聲,想要說什麼但最後還是沒有說出口。而我在激烈的言辭交鋒之後也沉默了,試圖將自己冷靜下來。可忽然就在這時,四周狂風大作,不僅所有的樹葉被吹得沙沙作響,而且吹得我整個人都快要站不住了。

「怎麼會有這麼大的風啊?都快要被吹走了。」我抱著一棵樹的樹干,大聲說道。聲音不大的話會被風給吹走,那麼姚念就無法听見我說什麼。

姚念整個人的身體被這狂風吹得左搖右晃,我趕緊用一只手伸過去將她抓住。這肆虐的狂風將我的長發高高吹起,全部打在絳的臉上,但是我沒空伸出手把頭發給弄回來。「不知道啊,但這風看上去好像一點也不尋常,很詭異的樣子。」姚念被風吹著被迫眯著眼,大聲回應道。唯獨只有天倉繭,似乎完全不受這風的影響,依舊是站在那里,一點事也沒有。

忽然,我听見了怨靈冷笑的聲音。怎麼,是怨靈要出現了嗎?不一會兒功夫,這聲音變得越來越大,而且好像有很多個怨靈的聲音混在一起。當我還在想這是怎麼一回事時,突然,我們抱著的那棵樹消失了。它化作一個可怕的怨靈,露出猙獰的面孔,張牙舞爪地向我和絳撲過來。我們嚇得連忙跑開,但這時候我們才發現周圍已經沒有樹了,它們全部都化成了怨靈。難道說,這就是障目林的真正面目嗎?大約半分鐘之後,我和絳就被數不清的怨靈包圍得里三層外三層,根本沒有辦法逃離。難道說,我最終的宿命就是死在怨靈的手上嗎?「蝶,該怎麼辦?我們有辦法逃出去嗎?」。我將最後的希望寄于天倉繭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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