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輪回之鏡 第七十刻︰疑惑

作者 ︰ 流澪

「不用擔心,本來我們沒有辦法出去,但現在有了。所有怨靈現身而造成的靈氣動蕩比虛的出現還要強烈,現在正是我們沖出這里的打好機會。」天倉繭回答道。只是天倉繭說話的時候似乎顯得有些有氣無力,不知道是不是也是因為受到靈氣影響的緣故。盡管我很想詢問她現在狀況如何,是否需要幫助,但是就我現在的狀況而言,沒法做到這些。

忽然,我看見天倉繭的眉頭皺了起來。能夠離開這里對我們在場的三個來說都是好事,可為什麼天倉繭卻緊緊皺著眉頭,到底是有什麼地方不對勁嗎?不僅如此,我發現天倉繭的神情變得有些恍惚,看上去比較虛弱,這讓我不免擔心起她來。我關切地問道︰「蝶,你還好嗎,沒有事吧?」我想要攙扶著她,可這麼做時才意識到我沒法觸踫到她的身體。

天倉繭難受地搖搖頭,用一只手按在自己的胸前,眼楮時不時緊閉著。「我沒事,不用擔心我。這是正常情況,靈氣的劇烈動蕩讓我也吃不消,不過這對于你們無害。這次靈氣的大爆發是虛的好幾倍,你們一定會被送出這里。只是這太不穩定,在你們回去的時候可能會發生意想不到的結果,你們要做好心理準備。」天倉繭表情痛苦地說道。

「啊,好痛,頭好痛笑美姐姐,快離開這里,予心受不了了」我靈魂里的予心痛苦地大聲請求道。這讓我也十分著急,只是我真的沒有辦法做什麼,我只能說一些安慰性的話語來安撫予心,才讓她稍顯平靜。

予心和天倉繭都因此受到了十分嚴重的影響,看來這里不能再多待一秒鐘了。而且,我相當在意天倉繭說的「意想不到的結果」,這到底是什麼意思?我很想要問天倉繭,但總覺得這種狀況下還是讓天倉繭少說話的好。

正在我猶豫之際,包圍著我和絳的怨靈們不知什麼緣故竟全部對我們沖了過來。它們個個面目猙獰,恨不得把我們吃了一樣。但我們已經無路可退,對此無能為力。除了沒用的恐懼以外,我其他任何想法都沒有。

「糟了,它們已經失去控制了。不行,你們要趕緊離開這里。」天倉繭十分擔心地說道。

「‘你們’是什麼意思?難道蝶你不跟我們走嗎?不,我不要你一個人留在這里,這樣子太危險了。」我不想放下天倉繭獨自離去,激動地說道。

「現在沒有空和你解釋那麼多了。快走」天倉繭簡單回答了兩句之後,就用力將我和絳一推,使得我和絳以極快的速度遠離她的視線。我們不知道就這樣穿越了多少個怨靈的軀體,不知道看見多少雙蒼白的手從眼前飛過。「不」我看著天倉繭迅速遠離的身影,不舍地大喊道。不久之後,我失去了知覺。

當我再度恢復意識的時候,仿佛好像睡了很久,睜眼時已經是白天了。令我詫異的是,與以往幾次醒來的時候是躺著的不同,這一次我醒來竟然是站著的。而且我的身邊沒有床,沒有任何可以躺著的物體。因為我正站在化學實驗樓的大門口。看來我當時想要離開化學實驗樓的時候的確是在現實世界里,只是在走出大門的那一剎那被帶到了障目林,所以如今回來時才會出現在實驗樓門前。

只是,有一些讓我疑惑不解的狀況擺在我的眼前。首先,我離開的時候明明是夜里,可為什麼我回來的時候卻是白天?而且,我四下張望,卻並未發現本應該出現在我身邊的絳的身影。我朝人多的地方大喊了兩聲絳的名字,可是沒有人回頭。「奇怪,絳去哪里了?難道她沒有和我一起回來嗎?不會吧?」我心里格外納悶。我記得當時由于害怕,所以在被天倉繭推開之後我就一直抓著絳的手不曾放開,直到我失去意識以前我都確定我沒有放開過。按理來說,要麼我和她會一起回來,要麼我和她都一起回不來。

既然我回來了,那麼我想絳也一定回來了。抱著這樣的想法,我開始在實驗樓周邊尋找她的身影。我這樣邊走邊喊了大概半個小時,依然一無所獲。不甘就此善罷甘休的我決定回到化學實驗樓,打算去值班室詢問一下情況,我想值班員肯定知道一些什麼我不知道的事情。

我快步跑到實驗樓里的值班室,值班員正在全身心投入地听著廣播里的戲曲。盡管我現在就這樣突兀地打擾他略顯不妥,但我並不知道這戲曲何時才能結束,而我又迫切地想要知道一些事情,不得不這麼做。我先是大力敲著門,但他似乎還是听不見。于是我只得走到他的面前之後微微欠身,說道︰「對不起,叔叔,打擾一下可以嗎?」。我略微提高了嗓門,生怕他听不見。

在我說了幾遍之後,他終于意識到了我的存在,而我對他予以微笑的回應。他臉色看上去有些不滿,顯然是對我攪黃了他的興致感到很生氣。他一臉不待見地說道︰「有什麼事嗎?」。

不知為何,我隱約覺得他的表情有些奇怪,好像他見到的是陌生人一樣。可能是我的錯覺,我便沒有放在心上。畢竟打擾別人休息終究是我的不對,于是我微笑道︰「對不起打擾您了。其實,我只是想問下您有沒有看見昨天晚上和我一起來的那位姑娘?或者說她有沒有來找過您呢,我正在找她,所以來請問您。若有冒昧之處,還望您見諒。」

值班員滿臉疑惑地看著我,不禁笑道︰「姑娘?昨天晚上?我說小姑娘你沒有發燒吧?我們見過嗎,我們今天才第一次見面吧?昨天晚上一只蚊子都沒有飛進來過,哪里會有什麼姑娘啊。好了,小姑娘,不要和我這個這麼年長的大叔開玩笑了,我不喜歡這樣的玩笑。」

「啊,什麼?」值班員的回答令我頗感意外,完全模不著頭腦。這才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他怎麼會就不記得了呢?我想興許是我表述的不夠清楚明白,因而決定再問一次。「是這樣的,昨天晚上呢,我和我一個朋友來這里找過您。她長得比我漂亮,有著很漂亮的咖啡色短發。而且昨晚我們來的時候,您正好在和原來的化學品儲藏室管理員敘舊。而且如果我想的沒錯的話,我和我朋友昨天晚上應該是在這里過的夜。我這樣說的話,您應該有印象了吧?」我一邊說著,一邊想著如何表述得更準確,所以語速比較緩慢。

值班員疑惑地望著我,沉思了一會,說道︰「我們真的有見過嗎?我這樣說好了,如果我見過像你這麼漂亮的女學生,我肯定會有印象。可我對你完全沒有印象,說明我真的沒有見過你,更不要說你說的那個長得還漂亮的姑娘了。而且還是咖啡色短發,這麼特別的姑娘我要是見過一定不會忘記。你還說昨天晚上我和原來那個管理員在敘舊?呵呵,那家伙可是好多天沒有回來過了,昨晚更是沒有見過。我昨天晚上就是一個人在這里,我能肯定沒有其他人。說什麼你和你朋友昨晚上還在這里住過,那是更更不可能了。你們在化學實驗樓的值班室和值班大叔一起住過,這樣的事情傳出去你們的臉往哪擱?你們願意住,我還不願意給你們住呢。小姑娘你是不是真的發燒了,要不要去醫院看看,說得全是一些奇怪的話。」

從他的話語中,我意識他對于我的這番話感到可笑,並且厭惡我這樣「欺騙」性的話語。可我能確定我百分之百沒有記錯,但是現在似乎只有我自己能夠認同自己的想法,同時值班員不記得這回事情的事實也不容置喙。那麼在我們兩個的記憶都沒有錯誤的情況下,究竟是由什麼原因所導致的如此大的對于真相認識的差異和分歧?想不明白,至少暫時沒有頭緒。「啊,可能是我記錯了吧。對不起打擾您了。」我微笑地告辭道。再和值班員糾纏下去的話,興許人家真的會以為我腦子不正常了,離開興許是最好的選擇。

從化學實驗樓出來以後,我竭力想要弄清楚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如果說問值班員沒有結果的話,那麼還是直接打電話問絳比較好。至少在我看來,絳不會像值班員一樣把這件事情忘得干干淨淨。隨即,我拿出電話撥通了絳的號碼。不過我接連打了好幾個電話,但是始終處于無人接听的狀態。

我本來就因為找不到絳而著急,而且問值班員也毫無結果,如今她的電話又無人接听,這不由讓我擔心起她的安危來,我祈禱著她不要像耿洋一樣突然失蹤。或許我還可以詢問一個人——天倉繭,我便在口袋里模索起相機。模索了好一會,我才發現口袋里根本沒有相機。相機怎麼會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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