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鬧的街市,人群熙熙攘攘,各種聲音交混雜亂,看似乎找不著一處稍靜之地,殊不知在街腰的拐角,卻是一方只听得見哭啼之聲的靜地。
「我要找爺爺,爺爺,爺爺……」一個梳著兩條粗大馬尾辮,約莫五歲的小女孩,雙手抱膝,蜷縮在牆角里,蠕動的嘴唇無力地喃喃自語。一雙明亮的眸子腫成了核桃,腮幫紅彤彤的,掛滿了冰凍的淚痕,一雙小手也凍得通紅。
寒風呼呼從拐角口掠過,女孩往里縮了縮瘦小的身子。不知哭了多久,小女孩面容疲倦,眼皮沉沉往下垂,漸漸地,漸漸地,她倚著牆睡著了,長長的睫毛上還掛著閃閃發光的淚珠子。
拐角斜處,可以看到,遠方柔和的夕陽掛在半山腰上,正搖搖欲墜。被夕陽拖得長長的影,崎嶇蜿蜒地遮映在小女孩身上。小女孩感覺被人輕輕推了推,展了展眉宇,眯睜著眼楮,仰首向上望了望,模樣楚楚可憐。
「你怎麼一個人在這兒?」
「我在等爺爺」小女孩注著眼前這位穿著樸素,約莫十來歲的男孩細聲道。
「天快要黑了」男孩斜睨了一眼夕陽說︰「你爺爺還沒來嗎?」小女孩搖搖頭,淚光閃動。
「走,我帶你去找你爺爺。」稚女敕的童聲顯得有些老成。
小女孩猶豫了頃刻,點點頭,舉起小手擦了擦淚,起身隨男孩找爺爺去了。男孩緊緊拉著小女孩的手,在人群中穿梭,張望。男孩不忘吩咐小女孩要特別留意,因為只有她認得她爺爺。小女孩望著過往的行人,焦急地叫著「爺爺,爺爺」。
一輛馬車匆匆從大道一端駛將過來,馬夫邊架著馬邊喊著「讓一讓,讓一讓」為了避開急馳而來的馬車,男孩把小女孩使勁推到安全的一旁,自己卻閃躲不及,被馬車壁撞倒在一旁,然而馬車卻絲毫沒有察覺撞到了人,繼續急馳向前。
「哥哥,哥哥,你沒事吧。」「哥哥,哥哥,你醒醒,你不陪我去找爺爺了嗎?」小女孩爬到男孩的身旁,小小的手推挪著男孩的身子哭啼著。許久,男孩皺了皺眉頭,撐開雙眼凝著小女孩道︰「我沒事兒,我沒事兒,你別哭……」男孩吃痛地掙扎起來,險些站將不穩。
摔了這麼重重的一跤,男孩竟然只磨破了些許掌上和膝蓋上的皮,不過卻是摔得有些暈頭轉向。小女孩就不同了,被男孩那麼使勁地一推,跌倒在地,折了左腳,站不起來了。男孩蹲下,把小女孩背了起來,繼續找尋著小女孩的爺爺。
「哥哥,腳痛」小女孩咬著唇說。男孩在一宅的石敦前把小女孩輕輕放坐下來,轉過身往身上模了模,面色焦慮道︰「我沒帶錢,要不,我先背你上我家,拿了錢把你腿治好再找你爺爺,行嗎?」
小女孩搖搖頭「我要找爺爺」
「你的腳會很疼的」
「找到爺爺就不疼了」小女孩眨巴著水靈靈的眼楮道。
「好吧」男孩重新蹲,把小女孩背起往前走去。
快要走到街的盡頭,人群中傳來了一個蒼老而焦急的喊聲「妞妞,妞妞,你在哪呢?妞妞……」
「妞妞,快出來呀,別再跟爺爺玩捉迷藏了,啊?」……
「是爺爺!是爺爺!」小女孩高興地叫著︰「爺爺,爺爺……」
男孩順著那蒼老的聲源出處望去,只見一頭黑白相間,滿面褶皺的老人從逐漸稀疏的人群中走將出來,狂風般奔到男孩面前欣喜責道︰「妞妞,可找到你了,你跑哪去了。」
小女孩涕泗橫流,泣不成聲道︰「妞…妞看…看不到爺爺,妞妞等……等爺爺,哥哥帶……帶妞妞找……找爺爺。」
男孩注著慈眉善目的老人道︰「妞妞折了腳」
老人從男孩背上抱過小女孩道︰「沒事兒,我會把妞妞治好」慈愛地模了模男孩的頭,老人接著說︰「小朋友,謝謝你,你叫什麼名字?」
男孩正要啟口,一位三十來歲的婦人從不遠處跑來,氣喘吁吁地哭腔道︰「你跑哪去了,快……快回家去,你爹就……就快不……不行了!」
男孩全身一震,拔腿飛快往婦人來時的方向奔去。小女孩睜著水汪汪的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