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鬧著,馨香推了門進來,見了這般形景,拉下臉,兩彎柳葉眉倒豎了起來道︰「你們鬧夠了沒有,倒是閑得很呀,都躲屋里偷懶來了!等我回頭稟了老太太,看怎麼處置你們!」不過是說說造個勢罷了,她又不是不知道,老太太和藥藥不同尋常的關系,就是藥藥犯了彌天大罪,老太太定也不會懲處她,何況就這麼點小事呢。她只是看不慣花香同她那麼好,有怒有氣沒處發罷了。
藥藥和花香即停將下來,馨香瞥見床上擱著個棒盒,便走過去拿起問︰「這是什麼,擱到床上做甚!」
花香和藥藥對望了一眼邊前去從馨香手中拿回棒盒邊笑道︰「沒什麼,不過是拿著玩兒。」
「都多大了,還拿盒子來玩!」藥藥本想叫馨香也嘗嘗山楂淮山桂花糖糕的,因為她也答應要做給她嘗嘗的,但見花香沒有那意思,知道花香是不舍得。畢竟不是她做的是喜歡的人做的,斷然會自私些,不想別人也一同分享,只想自己慢慢地用心品嘗。也只有等下回再做給馨香姐姐嘗了,藥藥忖道。
「馨香姐姐,都是我叫花香姐姐拿來玩的。」藥藥轉頭又對花香道︰「花香姐姐,你小心放好咯,女乃女乃在等著我們了,我們得快過去才好,免得女乃女乃擔心了。」等花香放好了盒子,便要和藥藥、馨香一同往老太太那去了。
走後一步的馨香盯著前邊的藥藥,不忘忿忿然壓聲嘀咕道︰「你幾時幾刻教老夫人不擔心過,也不知你有何德何能,給老夫人灌了什麼迷湯,竟教老夫人這般疼愛你!現在可好,又來給花香灌迷湯了!」
走前一步的藥藥和花香只顧著說說笑笑,自然什麼也沒听到。藥藥原以為自己小心翼翼處理好傷口,已是遮掩得天衣無縫了,殊不知,被花香的那一抓,已抓破了好多處,她也沒注意到,已至于在和老太太捏腿時,傷口受到擠壓流出血來,把老太太綾綢褲白色處染上了點點血紅,可把老太太唬壞了,而藥藥似乎還未察覺。
「藥藥,怎麼捏出血來了?!」藥藥聞聲,往捏處看去,老太太褲子幾處被捏過的地方,當真是血跡點點,倒也把她給嚇著了。不過,藥藥立時就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了,反應過來的第一時間就是把雙手往背後藏去,眼神左閃右躲,支支吾吾的也解釋不出個所以然來。老太太見藥藥這樣子,更是狐疑了。
「藥藥,你把手藏在背後做什麼?你的手怎麼了?快給女乃女乃看看。」
藥藥笑道︰「沒事的女乃女乃,就是不小心讓頭釵劃了一小口,沒上好藥,又讓它流血了。」
老太太不高興道︰「你當我老太太瞎了不成,看那血跡點點的,像是劃了一口子的嗎,還誆我,快把手拿來我瞧。」
知道混不過老太太,也不想老太太生氣,藥藥只得緩緩地將手伸了出來,反攤在老太太眼前。老太太將藥藥的兩手翻了來看,又被唬得不輕。這哪是頭釵劃的,兩掌都布滿了小孔和長短不齊的劃痕,顯得有些滿目瘡痍,好端端一雙女孩子的手,怎麼就弄成了這個模樣?!老太太看了甭說有多心疼了。
「怎麼弄成了這個樣子?」藥藥一時也不知拿何敷衍過去的好,只能看著老太太傻笑。
老太太沉著臉道︰「都把手糟蹋成這樣了,還笑得出來,快跟女乃女乃說實話,這手到底是怎麼弄的!」藥藥實在找不出混糊過去的理由,也只好老老實實交待了。
「前個多月,跟花香姐姐學了捻線,想要做條手絹給龍哥哥,誰知藥藥腦笨手笨的,把手戳了好多洞,舊的洞愈合也又被我添上新的了。今兒做山楂淮山桂花糖糕的時候,去采摘玫瑰花時給它滿身的刺給劃了好多口子,就成了現在這個樣子了。」藥藥說完,笑著還把手腕轉了轉,一臉的滿不在乎。她倒是不在乎,可是心疼了老太太。
「既是不會捻線,就不該學著做什麼手絹;既是手上本就有傷,就不該去做那名兒長得記不住的糕點。看,新傷復舊傷,舊傷未愈又添新傷,到底是雙女孩子的手,給糟蹋成這樣了,瞅著就叫人心疼。」
「不過是些小傷小痛,涂些藥就好了,女乃女乃不用擔心的。」藥藥安慰老太太道。這些小傷小痛不算什麼,最重要的是,為心愛的人繡手絹,心中泛著千種甜蜜;給心愛的人做點心,心中蕩起萬種溫馨;被心愛的人認可,心中更是漾滿了喜悅。
老太太沉著臉皺著眉道︰「以後不用你再揉肩捶腿,斟茶遞水了,只陪我說說話兒就行了,得好生把手給護理好咯。在手沒好之前,什麼都不許你做,可記著了?」
藥藥道︰「那女乃女乃得吃東西才行,要女乃女乃又沒食欲,藥藥就做不到了。」
老太太展顏道︰「倒學會跟女乃女乃談起條件來了,可是我的手麼?」
藥藥肅顏道︰「那我趕明兒,再做那長名兒的糕給女乃女乃吃。」
老太太笑戳了戳藥藥的腦門兒道︰「小鬼頭,女乃女乃應了你還不成,快去給手上些藥,還留著血呢。」
「女乃女乃,我弄髒了你的褲子,您換下來我幫您洗了再上。」
老太太听了,登時又板起臉來道︰「怎麼,方才我說的話都記到哪去了,當一陣風從耳吹過就算了?」
老太太又不開心了,藥藥也只好道︰「女乃女乃,逗您玩兒的呢,不是真要洗,我可記著您的話兒了。」
「記著就快些回去把給藥給涂上咯」
「是女乃女乃」既然老太太催得那麼緊,藥藥也只有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