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曾》 正文 【胤禛番外(一)】

作者 ︰ 素昭

()相見爭如不見,有情何似無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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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听十三弟說起她——兆佳.若言,是在那次中秋晚宴後。

的確,記得那晚夜色如墨,很美。

風動桂香,淡煙軟月。

在清亮柔美的月光下,她那靈動的芊芊玉手彈奏著低回婉轉的樂章,那一低眸、一頷首、一淺笑的樣子,一如這月夜,真的很美很美。烏發微揚、素手輕彈、琴音裊裊恍若月中仙。

可是,我仍舊很清醒地保持著我的理智。

她,只不過是比其他美艷女子多了一份月兌俗與靈透,只不過比一些大家閨秀多了幾分才氣,只不過比那些尋常女子多了一位位高權重的阿瑪而已。

記得那次中秋晚宴後的第二天,阿哥們和往常一樣要進行六藝的學習,而今日習的便是箭術。全然魂不守舍的十三弟差點就被九弟橫空射出的箭給擊中。竟如此不小心,對他的憐愛疼惜讓我又氣又急,為此我還狠狠地責罵了他一頓。

到底是什麼樣子的女子讓這個從未對任何女子上過心的十三弟竟會如此這般?而且十三弟的秉性脾氣我自是最清楚不過的了。縱然這些年皇阿瑪對他極為寵愛,可他從未對那個位置有過絲毫的覬覦,他要的不是那樣的生活。因此我斷然肯定,當然不會因為她的阿瑪,兵部尚書馬爾漢。一時困惑不解,我便索性不去想它了。

一年後的選秀,十三弟跑來求我幫忙,讓一個秀女進額娘的宮里當宮女。這麼多年來,這是十三弟第一次求我,況且這又不是什麼難事,我當然義不容辭,便點頭答應了。

兆佳.若言,這個讓十三弟如此上心的女子。

果然不出我所料,幾日之後我就在額娘的宮殿里見到了她。

一年的時間不見,她出落得越發清雅婉麗,可那分靈動之氣卻全然不變分毫。那天晚膳時,初到皇宮的她有些膽怯,目光小心翼翼卻又好似按捺不住心底的那份好奇,四處觀望著。那樣子,卻是著實可愛。晚膳期間,她跟我眼神不期對視,竟然那般從容不迫,沒有絲毫畏懼膽怯,讓我委實為之震驚。

兆佳.若言,這到底是個怎樣的女子,我不禁對她多留了份兒心。那天晚上,她替我們幾個掌燈送行時,我故意問她話,想試著看她到底會有什麼反應。她支支吾吾了半天,沒想到的最後竟是十三弟為她解了圍。看來,十三弟當真的是對她動真情了。

自從敏妃娘娘去世後,盡管我很清楚十三弟內心的那份思念和苦楚,但他一直隱藏的很好。平日里,表面上跟十四弟他們嬉笑打鬧。可每當獨自一人時,我幾次看到他仰望著天空靜靜地坐著,眼底那抹傷心落寞之色刺得我的心生疼。從那時起,我便知道,十三弟就是那個我要一直關心、疼惜和信任的人。

可十三弟迎娶側福晉那晚,我卻再次看到了那個我真的實在不忍心看到的他。九弟、十弟敬的酒他全然盡收,不僅如此,他還一個人不斷地給自己灌著酒。似賭氣、若憤懣、恍痛心。

他的心思自然是瞞不過我的,我忍不住走上前去,一把奪過他手里的那壇子猛灌的酒,厲聲喝道「怎麼樣也不能糟蹋自己的身子啊。」又淡淡地丟下了句「這里我會應付,你去吧。」

他顯然有些不相信我剛才說的話,不確定地抬起了頭凝望著我「四哥……」

「快去吧。這里交給我。」我背過身去,因為就連我也不知道那時自己究竟是什麼表情。

看著他漸漸消失在黑暗里的背影,心中蔓延起一股異樣的感覺,連我自己也不清楚那到底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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