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婦聯」的日子過得很快,一轉眼三個月了。我平時也會到婦聯的傳達室取取報紙收收信件。時常也會遇到張斌或者王語寧。大家慢慢的熟悉起來。偶爾也會開開玩笑。
「大姐,我三樓有信件麼?」
「三樓呀,我看看。今天好象沒有呀。」
「噢,謝謝。」由于我的禮貌良好,每次下來取報紙于信件,大姐對我的態度都很友善。
這時張斌從門口進來。
「小田!今天這麼遲下來拿報紙呀?」
「是呀!你出車回來了?」我也向他打著招呼。日子長了時間久了,知道張斌與王語寧都是在婦聯為主席與副主席開車的司機。平時不出車他們都比較悠閑,經常會到傳達室里喝茶看報紙。就在這時我身上的諾其亞亂響起來了。
「喂?」
「田田,是我!」好友藍妮。
「藍妮?怎麼了?」
「今晚有空麼?」
「有啊,怎麼了?」
「我們去諾亞方舟吧。」
「諾亞方舟?上回那酒吧呀?成呀!記得叫上蘇曼」反正我閑著也閑著。心理開始盤算起來如何向媽媽找借口請假,媽媽常說我是個野丫頭,從小對我的管教非常的嚴格,要求站有站姿坐有坐姿。要不然可是一頓「緊箍咒」。
「已經叫了她了,還叫了志雅。只是志雅不確定出不出來,說得向婆婆請假。」
黃志雅是我們四個人中結婚最早的。我們常常說她是盲婚雅嫁。由于雙方是世交,她嫁給了一個比自已大了八歲的男人沈青平,結婚那年因為沈青平已婚三十了,他父親突然過世,兩家人在百日之內趕著就把婚禮給辦了,由于沈青平是獨子,所以婚後婆婆一直和他們住在一起。婆婆的脾氣不太好,志雅生活的總是小心翼翼。
夜里九點。諾亞方舟。
這會離夜場的時間還早。酒吧里還沒有出現很糟雜的人聲,音樂還可以找到節拍。我與藍妮坐在場子比較角落的地方。
「死妮子,最近忙啥呢?」點了幾瓶啤酒後我坐下來。
「無聊呀,身邊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
「我不是人呀?稅務局忙麼?」
「忙個屁呀,天天都對著電腦,沒脾氣了。」她點燃了叼在嘴上的「555」。
「哼,我看你們稅務局的稅官個個都是面無表情的,好象十年沒燒香的菩薩。」
「嘻,我沒對你有表情就好了。」她貪婪的吸著香煙。「來一支?」
「這兩天喉嚨痛呢。」發覺怎麼一到夜場我就管不往自已。
「喲~你們倆真早呀!」一听就知道是蘇曼的聲音。「怎麼連個帥哥也沒有?」看這女人越來越漂亮,黑色網襪,披肩的卷發,身上彌漫著香奈爾的氣息。真濃郁,咋一看象《粉紅女郎》的萬人迷。
藍妮皺了皺眉頭︰「死女人,你非得打這麼濃的香水麼?蚊子都被你薰死幾只了」
「沒辦法,不要錢的東西多打點!」蘇曼搔頭弄姿了一番。
「你那老頭呢?」
「什麼老頭老頭,人家才四十多歲,最有男人味的時候好不好?」蘇曼反駁著「坐早上的飛機回香港了。我現在又是單身」說話間,她也叼起了「555」
蘇曼的家境不好,是個單親家庭里長大的女孩,家里有個上大學的弟弟與一個患糖尿病的媽媽。早期她在一家合資公司上班,由于外型良好,英語也很棒,在一次談業務中,遇到了香港富商林天成被其包養,現在過得到衣食無憂。我們常常笑她花的是港幣。自從跟了林天成後,她的弟弟上大學的費用,和媽媽的醫藥費全解決了。看著她一身的名牌,我不知道她過得快不快樂。但是,起碼她的物質的確比我來的豐富很多。
「不喜歡這牌子的香水,多打點,好讓我們林總買新的。」
「哇,香奈爾,可是一線的香水牌子,姐姐,你有錢也不是這麼敗。」我有點羨慕妒忌恨了。
「你喜歡下回上我那把它拿走吧。你怎麼不來一支呀?」說話間她硬是往我的嘴里塞了只「555」
「不行呀,那味道不適合我。」我拒絕著。心里想︰不知道那香水放在自已身上是什麼樣子。還是點著了那只555。煙草的味道迅速的鑽進我的鼻腔之中。
「你那小蜜味道的香水就雖折騰田田了,給我了。」藍妮在邊上嚷嚷道。
「小蜜味你還要?」兩女人嘻鬧了起來。
「別鬧了,掛個電話看看志雅來不來!」她兩個一在一起總是嬉鬧。
場內的音樂突然大聲了很多,從有節拍的音樂轉換成了重金屬的響聲,我叼著煙拿著手機來到洗手間附近。
電話終于接通。
「志雅!我們在諾亞,你有沒有過來?」身邊走過一個長得很猥瑣男人瞄了我一眼。然後又來回走了兩次。
「我已經到門口了,就到。」電話那頭傳來志雅,煩躁的聲音。
回到座位上沒多久,看到志雅在門外張頭探腦的。我于是舉高了手,讓她看到我們。
她嘩拉拉的沖到了我們的面前,一口氣干掉了桌前的一支啤酒。我盯著她,知道她又要告訴我們什麼了。
「我快過不下去了,媽的。」
「怎麼了?又被老巫婆念了咒語?」蘇曼漫不經心的問著。
「結婚兩年了,生不出孩子就怪我!關我什麼事!」她抓狂著。
「那具體什麼情況呢?」我忍不住問到。知道這兩年來她婆婆總為了這件事上挑剔著她。
「什麼什麼情況!我沒毛病!」看樣子她被氣得不行。
「別想了,來吧。出來玩就是為了開心。干杯。」藍妮舉杯。
大家酒杯交籌。音樂越來越大聲,我們仿佛沉浸于音樂的海洋,听不清楚對方說什麼,想說什麼只能用喊的。
「四個女人在這里喝酒連個買單的男人都沒有。真是悲哀!」藍妮沖著我們喊到。
啪~蘇曼從小包里拿出五張紅色的「人民幣」往桌上一拍︰「干嘛呀,姐們有,你們喝。」
我湊近藍妮說︰「不是呀,我單位里有帥哥想請我上酒吧喲。只是我今天沒叫出來,怕我們姐幾個聚會,帶出來礙事呀。」
「什麼主呀」看得出藍妮的寂寞。
「嗯,我公司搬到婦聯了……」于是和藍妮說起來新到「婦聯」的情況。
「那成呀,改天叫他請呀!帶上我。」
「那當然」
「A,田田,隔壁桌的那男生瞄你好久了噢。」蘇曼沖我眨著眼楮。
我順著她的視線擺頭看去,不就剛才在廁所門口瞄我的猥瑣男人麼︰「什麼呀,是瞄你吧。」「哈哈哈。」大家的笑聲讓我很尷尬。
我們一夜喝酒,聊天,跳舞。至到夜里一點半才散去。
深夜,風帶來了絲絲涼意。我先告別了三姐妹鑽進了出租車里,酒精的作用,讓我並不覺得冷。夜好靜,的士進了小區,能偶爾听見幾聲狗叫。我躡手躡腳的模進了房里……
蘇曼開著她的寶馬載著藍妮準備同回,寶馬Z4停在了志雅的面前,真夠拉風的︰
「妞,要不要送你呀?」
「不用了,不順路,你喝了酒開車小心點?」
「曉啦!已婚女人就是羅嗦吧!」寶馬Z4象風一樣開走。
志雅在路沿上走了幾圈,的士怎麼這時一輛也沒看到。被風吹了吹,她的胃突然一陣難受,倚在一顆樹上狂吐起來。喝得真是不少。結婚這兩年,自問自已對家庭還是盡心盡責的,至于孩子問題。自已也努力過,每到醫院檢查醫生的答案總叫她困惑︰「黃小姐,你很健康,生孩子應該沒有問題!」我沒有問題,那麼有問題的應該是他。志雅每次與先生沈青平提及上醫院檢查時,他總是用這樣那樣的事情回避。不行,一定要找一天和他說個明白。志雅想著想著又吐起來︰唉,這要是懷孕的嘔吐該多好。吐後的痛快,只有醉酒的人才明白。
遠處來了一輛的士。「終于有車了!」就在黃志雅看到的士停下來的瞬間,有個男士拉開了的士的門。
「喂!是我先看到的車!」或許是酒精的作用,或許是久久壓抑的不快。志雅大聲的沖著那個男人喊到。
「噢!」男人很紳士的做了個請的姿勢「那好吧。你先。」
志雅毫不客氣的爬上了的士後排的座位。關上了車門︰「算你識向!」的士司機從後視鏡里忍不住看了三次,欲言又止。
黃志雅怎麼也沒想到,那給他讓的士的男人在未來的日子里改變了她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