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息 第一章 新居3

作者 ︰ 三讓

()從超市回家的途中,金元在一家手機營業廳停了下來,他給一涵買了一部手機,又給她辦了一張手機卡。一涵說她不需要手機。

「拿著吧,如果有什麼緊急的事,可以打電話給我。以後和朋友聯系也方便。」金元看到一涵不接手機,勸她拿著。

一涵「嗯」了一聲,接過手機順手裝進了兜里。

爸爸開起車就往小區的方向駛去。還沒等一涵看清曾經那些熟悉的街道,車就進了小區。

金元送她到樓上後說工地上還有點事,要她休息一下,不要到處走動。接著把囑咐過好幾遍的話又對一涵重復了一遍,一涵一直不停地「嗯」著答應著。

臨出門前,金元又轉身走了回來,他突然想起了一件事,便對一涵說︰「幾個朋友听說你回來了,晚上要給你接個風,你阿姨也去,到時我來接你。」

「知道了,爸爸。」一涵回答道。

金元還想說什麼,但咽了咽嗓子,最終沒有說出來。他低著頭走出了屋。一涵听到一聲輕微的關門聲。過了一分多鐘,耳邊傳來一陣急促下樓的腳步聲。也許爸爸關了門後依然舍不得把她一個人放到這里吧。一涵這樣想。

一涵就這樣住了下來。

朝思暮想,終于回到了這個地方。空氣里似乎也彌漫著熟悉的味道。一涵坐在沙發上,盡量地讓自己放松下來。

好在一涵學會了獨處,在和女乃女乃在一起的時候,她學會了去承受。一涵覺得,她學到了這些,無論任何時候,在任何情況下,都不會為生活屈服。這是她女乃女乃告訴她的,和女乃女乃一起生活的日子,也恰恰印證了這句話。

想到剛剛去世的女乃女乃,一涵的心里不由得一陣疼痛。她生怕自己這樣想下去會哭出來,于是她打算出去走走透透氣。

回來的時候,爸爸說為了她出去方便給她買了一輛電動車,電動車就放在樓下的車棚里,爸爸已經告訴她是哪一輛了。電動車的電池很小,金元怕沒電了一涵提不動電池特意選的一款電池小的,這樣充電的時候一涵就不用費那麼大勁了。一涵鎖了門走到樓下,很快就在車棚里找到了那輛電動車。她推出來騎上就出了小區。

周圍都是新蓋的房子,路兩邊的門面房裝飾的特別的耀眼,大白天的,一些霓虹燈的招牌也在閃爍著。穿過小區北門往東的一條路,一涵來到了一條南北方向寬一點的街道上。這條街道三年前就有了,雖然街道沒變,但街道兩旁的門市都與三年前有了很大的區別。順著這條街道往南走,是城市的中心,在城市中心的位置,有一個十字路口,正好把整個縣城分成四塊。

一涵走的這條路就是十字路口向北延伸的那條。她騎著電動車很快就來到了十字路口,四個路口都安裝著紅綠燈,東西兩個方向的車正在交警的指揮下行駛著。一涵在北邊的路口等了一會,發現左轉的指示燈亮了起來,她跟著幾輛往左去的電動車後面就拐向了東邊。東邊的這條街是賣服裝和一些小商品的,以前一涵經常來。這里並沒有發生太大的變化,一涵竟有一點小小的欣慰。

行走在昔日的大街上,看著記憶中的情景,一涵的鼻子突然酸了一下。她感覺自己就像一只走失的飛鳥,在外面徘徊了一陣,又回來了。

放眼眼前,一切的熟悉都悄然變成陌生,而在這還沒有完全陌生的熟悉中,一涵不知道,她還能不能找回曾經的熟悉來。

一涵穿過一條又一條大大小小的街道,期望找回曾經的感覺來。有時候她剛剛找到一點這種感覺,就又被隨即出現在眼前的新街道給沖散了。

轉了一個多小時,電動車顯示電壓的指示燈已經亮起了紅色,快沒電了。一涵掉頭就往家的方向騎去。就在離家還有一段距離的時候,電動車徹底的沒電了。一涵下來推了一會,旁邊,時不時的有些人看她一眼,但那目光只是從她身上掃了一下,就又轉向了其它方向。一涵推了一會嫌這樣太慢,她想騎上去試試蹬著能不能蹬的動,這一試,她發現電動車就像一個負重了的自行車,根本沒有她想象的那麼吃力。于是她像騎自行車一樣,騎著電動車就往家走。

其實一涵這次出去並不單單為了四處看看,她還有一個目的,那就是看能不能僥幸在街上遇到以前的同學。可一涵轉了一圈,直到回到了小區,連半個熟悉的影子也沒看到。她不由得一陣失落,失落之余,一涵又感慨起來︰人群是多麼的龐大啊,那麼多人竟沒有一個自己認識的,茫茫人海中,自己能夠認識的人又會有多少呢?能相識相知,該是多大的緣分啊?

這個問題一涵回到家後一直想了很久,她想到了她認識的每一個人,當然也想到了自己的親人,這樣一想,她竟然不那麼怨恨爸爸媽媽了。的確,珍惜還來不及呢,為什麼還要去計較呢?

晚上爸爸會來接她去吃飯,一涵心情激動了起來,她焦急地等待著那一刻的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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