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俠與美女 13〉風流兩書生〈上〉

作者 ︰ 紅塵若霧

()迷朦之中,高天奇隱隱覺得一股暖流沁入體內,剎那間百脈暢通,渾身愜意。只是感到非常口渴,不禁叫道︰「水,水。」

于是高天奇耳畔響起一個欣喜的聲音︰「醒了!他醒了!」

又有一個稍為溫柔一點的聲音道︰「去,到溪溝里取點水來。」

高天奇很想知道誰在說話,努力睜開了眼楮——一個英俊的白衫書生映入眼瞼︰他紅潤的面龐上,掛著晶瑩的汗珠,閉目靜靜地坐在一旁,似在調息。高天奇詑異萬分,這書生是誰?怎麼似曾相識?他努力地想了想,終于想起與天山紅魔對掌之事。暗忖︰自己一時氣息不暢,窒息過去,一定是這位白衫書生從天山紅魔手中救出自己,又給自己輸入真氣治療。正思忖間,又見一位白面書生奔至面前。他一手提劍,一手提著劍鞘,兩眼露出不無關切的神情。只見這白面書生猶豫了一下,便單腿跪在高天奇身旁,小心翼翼舉起劍鞘,湊近高天奇唇邊——

原來鞘中盛滿清清溪水。

高天奇喝了幾口,頓覺精氣又比剛才強盛許多。他轉轉眼珠,將兩個白面書生仔仔細細打量了一會,實在辨別不出他倆有何不同。猛地靈性一閃,哦,這兩位白衫孿生兄弟,曾在洛陽城半月樓酒店見過!僅一面之交,卻冒生死之虞,與天山紅魔拼斗,救助自己,該是何等的俠膽義腸?高天奇心底不覺一陣暖流涌起。

「二位,少俠;」高天奇本想稱他們書生,但想到他們從天山紅魔手中救出自己,武功定然不弱,于是改稱少俠。「大恩不言謝。不知二位少俠尊姓大名?」

那位給高天奇喂水喝的書生道︰「高少俠,你覺得好些了嗎?」見高天奇連連點頭,不覺喜上眉梢,接著說道,「我叫仝宇;他是我哥哥,叫仝飛虎。」

「仝少俠,費你不少功力了!」高天奇雖不言謝,但口氣卻充滿了感激。

仝宇笑道︰「救人危難,乃江湖道義,不心客氣啦。」仝宇笑道。

高天奇頓了頓,問︰「仝少俠家住洛陽嗎?我們在半月樓見過面。」

「我們家住在湖廣岳州。不過,有些財產在洛陽。」仝飛虎站起來,隨意走了幾步,道。「洛陽的一切都由帳房先生主辦,我們只是偶爾才來盤盤財產,逗留幾天。」

高天奇見仝宇仝飛虎談吐坦率,很合脾味,心中非常高興。忽然,高天奇神色一凜,道︰「有幾位武功相當高的人,正向我們這里奔來。」仝飛虎、仝宇听了少頃,雙雙異樣地交換了一下眼色。

仝飛虎道︰「三里之內,絕無人跡。」

高天奇神色更加凝重,道︰「來者共有五人。前面二位的輕功已臻至境,最後一個輕功略差,」

仝飛虎、仝宇又交換了一下眼色,靜心傾听著。忽然,兩人同時啊了一聲。

仝飛虎道︰「果然!」

仝宇道︰「據那五人速度推算,高少俠的听力已在十里之外。真是不同尋常啊。」

「這沒有什麼,我獨居天坑多年,自然養成了靈敏的听覺。」高天奇一邊說,一邊吐氣調息。

听說在天坑中獨自生活多年,仝宇十分好奇,問︰「怎麼在天坑里生活?」

高天奇掩飾道︰「我不慎失足落下天坑,唉,說來話長,以後再說吧。」

仝宇便不再打听。江湖規矩,不隨便打听個人**。

不過,仝飛虎發現高天奇一邊說話,一邊在自運真氣療治內傷,不禁暗暗驚奇︰一般人自運真氣療治,必須入靜,否則就會走火入魔。想不到高天奇竟能隨心所欲,真是罕見。

就在此時,一位身著橙色衣衫的六旬老者,無聲而至。他站在十丈開外,陰陰地打量著他們。

緊接著,身穿黃、綠、青、藍長衫的四位五旬左右的大漢,衣袂飄飄,相繼而至。

高天奇掃視了一眼,心中不覺怦然一動——

那青衫漢子短髭虎目,頭如銅錘,正是閃電劍雷震!

閃電劍雷震一見高天奇,愣了一下,俄爾哈哈大笑︰「高——少——俠——!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天賜良機,我們又見面了。上次在金馬山酒店不辭而別,實在不夠交情。今天老夫可要請你賞個面子!哈哈哈哈……」

高天奇平平靜靜道︰「閣下為何要與我一再發難?我們可是無冤無仇啊。」

閃電劍雷震眨巴了幾下虎眼,又望望同伙,厲聲道︰「誰叫你給雙松聖僧助拳?你不讓我們殺雙松聖僧,就是一我們天元教作對!」

听見「天元教」三字,仝飛虎、仝宇、不覺一驚。

高天奇心里更是一震︰蜀中二鬼不就是天元教總護法嗎?百無禁忌也要殺雙松聖僧,那麼百無禁忌也是天元教的人了?高天奇稍一思考,慢慢問道︰「閣下等出入江湖,可是想將雙松聖僧等十大高手一一殺掉?」那天高天奇隱于窗外,曾听百無禁忌言及十大高手,故此一問。

銀須飄飄的橙衣老者冷哼一聲︰「是非只因多開口。娃兒,你不該說得太多。」

高天奇不動聲色,暗忖,看來天元教追殺十大高手,是確有其事,而且還只是天元教的內部秘密。那麼,除雙松聖僧外,其他幾位高手,知曉天元教的陰謀嗎?

橙衣老者陰森森逼視著高天奇和仝氏兄弟,大聲道︰「你們幾個小雜種,是自行了斷還是要老夫動手?」

仝宇一听十分氣惱,驀然出劍,收劍。道︰「你以為本公子是好欺服的嗎?」

言畢,身前樹上飄飄搖搖墜下七片樹葉。想不到他在眨眼間連出七劍。

橙衣老人、閃電劍雷震見了,暗暗吃驚。

仝飛虎不經意地翻開衣領,道︰「閣下等不必恃強凌弱。本少爺生性倔強。逢善不欺,逢惡不怕。不過,今日之事,請幾位前輩放一馬,不要發難才好。」

橙衣老者、閃電劍雷震瞥了仝飛虎翻開的衣領一眼,眼中閃過一絲訝然的異光。

閃電劍雷震道︰「兩位小兄弟既然不想蹚這趟混水,就請離開,我們要找這姓高的算帳。」

「高少俠是我們兄弟的朋友,」仝宇冷冷道,「我們棄他而去,豈非不義?」

「說得好說得好。」橙衣老人奸笑幾聲。「老夫念你們兄弟仁義,暫取放過這娃兒一馬。」

高天奇並未察覺對方與仝飛虎間的微妙之處。他想與仝氏兄弟聯手,逼問這幾個天元教的人一些消息;但考慮到這五人都是一頂一的高手,一時猶豫不決,惟恐沒有必勝把握。現在這五人即將離開,高天奇便大覺遺憾。

就在此時,「咚」地一聲,樹上掉下一個人來!

那人背對著高天奇他們,頭發蓬松像一堆亂草,眼眶發紅,還粘著兩粒眼屎。但穿的絲綢袍子熠熠發光,迎著山風飄飄揚揚。像是個豪富巨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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