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天奇、公孫豹出無憂壑後,又在橫斷山脈月復地搜尋了兩日兩夜。除了飛禽走獸,別無所見。無影神龍身在何處?真如大海撈針。而且,連天元教的人也無影無蹤。倆人心系仝宇、仝飛虎的安全,念及綠袍老怪也相約在今天出了無憂壑,于是借著月光,向約定的山下燒炭人的小木屋奔赴而來。
月光下,萬籟俱靜。燒炭人的小木屋在大山和樹林陰影這中,似一團黑雲。四周偶爾有一二聲野獸的嘶鳴,顯得靜謐可怖。
高天奇一邊走,一邊打量著小木屋。心中忽然一緊——
小木屋內似乎有七八個人的輕微呼吸,門隙木縫間,也似有人的影形。而且,一股濃濃的殺氣,彌漫在空氣中,叫人頭皮發麻。這一群人從何而來?為何隱匿于此?
公孫豹焦躁不安,道︰「仝氏兄妹也該來了。怎麼小木屋里連個燈也沒有點?」
高天奇輕輕道︰「屋里有人。」
「哦?他們還想同我公孫豹開個玩笑?」公孫豹突然大聲喊道,「仝少俠,我們來了!快出來,我帶好吃的來!」
吱呀一聲,柴扉應聲而開。從里面走出一個蒙面女人。
雖然紗巾蒙面,但那衣著,那身段,高天奇一眼看出就是仝宇姑娘。
幾天不見仝宇,高天奇還真有點想念。此刻相見,心中如在流蜜,月兌口叫一聲「仝姑娘」,疾步相迎。
那仝姑娘也一招手,疾奔而來。
高天奇一邊去拉仝宇的手,一邊笑道︰「仝姑娘,你怕我們看見你那張丑臉嗎?還蒙塊黑紗啊?」
驀然,那仝姑娘叉開五指,閃電般點住高天奇五大穴位!
高天奇只覺全身如同電擊,立時倒在地上。他不知仝姑娘為何突施毒手,驚異而又痛苦,吶吶道︰「你……為什麼……」
公孫豹見風雲突變,高天奇竟被仝宇所暗算,不禁勃然大怒,喝道︰「無恥小娼!竟這般卑鄙!」隨之揮動大刀,閃電般撲向仝宇!
卻見仝宇縴手一揮,一股巨大的潛力猛撞而至。公孫豹急忙運起真氣相抗,想給仝宇一點苦頭嘗嘗。卻不料自己那點內力,竟如卵擊石!反被震飛一丈開外!
公孫豹吐了一口鮮血,簡直驚呆了。與仝宇相處時間不短,竟未看出她內力如此渾厚。竟憑這一掌,自己豈是她的對手。
那仝姑娘冷森森射了公孫豹一眼,喝道︰「雲護法,殺了他!」
公孫豹又是一驚︰這聲音如此蒼老,並非仝宇的聲音!——電念之間,一團紅火,從小木屋冒出,疾射而來。公孫豹一見那赤衣人身法,便知其功力高出自己許多,自己萬萬不是他的對手。于是公孫豹拔腿就跑。她媽的,自己性命難保,還救得了小兄弟?先逃過這一難再說。
公孫豹不顧內傷,強提一口真氣,往山上竄去。
一陣狂奔,已是三里之外。公孫豹只覺胸部奇痛,真氣不濟,剛剛一緩,赤衣護法立時追上。
赤衣人冷哼一聲,舉手拍向公孫豹腦門︰「既然教主要你的性命,你就休怪本護法心狠手辣!」
公孫豹無法招駕,將刀向後一扔,阻住掌勢,就地滾出一丈余外。
赤衣人不躲不閃,以肉掌拍開大刀,復又撲向公孫豹。
公孫豹坐在地上,眼見無法躲開致命一擊,驟然大喝一聲︰「閣下住手!」
赤衣人愣了一下,陰森森道︰「閣下不想死麼?」
公孫豹見爭得一緩,心里高興不已,表面卻不露聲色,道︰「人孰無死,只是死得不同;死,又有何懼哉?但是,想我公孫豹在江湖上赫赫有名,今天卻死在一個無名之輩手中,不能說不是一個大大的遺憾啊!」
「哈哈,老夫身為天元教第一護法;乃三十年前黑白兩道無不膽戰心寒的無情殺手雲中雁。正可謂身高名重。閣下有何遺憾?」
「無情殺手雲中雁?」公孫豹想到洛陽城郊那橙衣護法曾言及天元教首席護法。那麼那個酷似仝宇而聲音無比蒼老的蒙面少婦,莫非就是天無教主?他心中電轉,嘴里卻不空閑。「閣下大名,在下早有所聞,只是無緣相會。今天要不是身負內傷,真想與閣下放手一搏,即使戰死閣下手中,又何足道哉?」
雲中雁听公孫月豹滿腔豪情,對自己似是非常敬重,不覺十分舒暢。得意洋洋道︰「我受教主之命,不能領教無形刀乞的刀法,也引為一件憾事。念你是江湖名流,我就保你一個全尸吧。」
「可惜,我師父在這里。你殺不了我,而我師父卻不會饒你。」公孫豹笑著胡謅了幾句。心里很不是滋味。他媽的,我公孫豹玩笑江湖幾年,想不到會遺尸荒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