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中雁冷笑道︰「無形快刀從來都是獨來獨往,何來師父?別說夢話了,受死吧。」
言畢,舉手拍下——忽然有人在身後大聲道︰
「娃兒且慢。老夫就是公孫豹的師父。」
雲中雁聞言一驚。回頭一看,卻並無其人。再轉過頭來,只見一位白發蒼蒼的老人坐在公孫豹的身後,正以真氣為之療傷。
回頭的一剎那,老人即已現身。其身法之快,確乎形同鬼魅!這著實使雲中雁吃了一嚇。但他畢竟是三十年前令黑白兩道無可奈何的無情殺手,又經歷過無數次驚心動魄的場面。馬上鎮靜下來。他見白發老人視己如無,全神貫注為公孫豹療治,未免托大;目光一閃,道︰「閣下這把年紀,怎不安心養天年,來管我們天元教的事,豈不自找其辱?」
「他傷成這樣,我能不管嗎?你要是受傷了,我也會為你醫治。」
「老不死的,走開!」
「我不叫老不死,名叫綠袍老怪。」
「綠袍老怪?我行走江河湖四十余年,還沒听說過。」雲中雁眼中冷光一射,道︰「你知道我叫什麼名字?」
「不就是無情殺手?」
「是啊。是無情殺手。」
雲中雁木然重復一句,驀然出劍!
雲中雁雖為無情殺手,卻極少用劍。算來生平僅用過兩次。一次是遭華山、武當、衡山三派掌門聯手圍攻;一次是與無影神龍惡斗。兩次用劍,雖不能傷著對方,卻也能保得自己性命。劍即是命,命即是劍。面對綠袍老怪,雲中雁料必有一埸惡斗,第三次用劍——
這一劍古撲笨拙,卻奇奧至極。
綠袍老怪竟熟視無睹。他繼續給公孫豹療傷;只是面色冷凝。
「哧」地一聲,綠袍老怪身後的松樹中了一劍。
雲中雁吃了一驚,那老怪端坐不動,自己一劍為何走空?
雲中雁疑懼地瞧著綠袍老怪。
綠袍老怪瞥了雲中雁一眼,有氣無力地道︰「娃兒太極劍已臻至境,倘不遲疑,跟著刺第二劍,必能逼老夫離開。而老夫離開,則公孫豹療治中忽撤真氣,就有性命之憂。這樣老夫只有反擊。而一反擊,勢必延誤治療時間;多延誤一刻,公孫豹又要多費我一天功力。」
赤衣人雲中雁眼中凶光一閃,又要出劍。
「可惜為時已晚。」綠袍老怪淡淡一笑。「公孫豹的傷已被治愈。現在,我可專心對敵。你出劍吧;憑你的太極劍法,可在五十招里保住性命。」
雲中雁呆了呆︰這老怪憑空躲開老子一劍,功力之深,可見一斑。于是說道︰「既然在下五十招後仍難自保,這虧本買賣我就不做了。」說罷,疾飄而去,其速之快,真如雲中大雁。
雲中雁逸去百丈,忽聞一聲大笑。抬頭一看,綠袍老怪站在一丈開外,手撫白須,泰然自若地看著他。
雲中雁嘆口氣,道︰「在下五十招內必敗。」
「能回答老夫幾個問題,可免去五十招之苦。」
「不知在下能否回答出?」
「剛才公孫豹說,我的小兄弟被一個女人抓去了?那女人是什麼人?」
雲中雁疑惑不已,那十幾歲少年是這老不死的小兄弟?媽呀,是他孫子還差不多。管他,性命要緊,老不死的問什麼我就答什麼。雲中雁不假思索,道︰「那女人是我們天元教的教主。」
「我的小兄弟是死是活?」
「教主不想要他性命,只想把他送到一神秘地方進行培訓。教主很愛人才的。想把他網羅手下,讓他建功立業。」
綠袍老怪面色輕松了許多。問︰「你們教主是不是叫仝宇?總教壇設在何處?」
「本教上下人等均不知教主名諱。在下看來,教主聲音無比蒼老,年紀一定不小了。至于總壇,在下也不清楚。」
「天元教第一護法,豈不知總壇在什麼地方?」綠袍老怪不高興了。
「實在不知。」雲中雁道,「安慶皖山東麓的天元莊,是我們常去的居住地。教主也常住此。但教主只說天元莊是副總壇。最近,教主從天元總壇帶來的四位信使和十二督使,他們的武功都高深莫測,看來確系總壇所派。但她們從不言及總壇之事。因此我們實在不知總壇設在何處。」
綠袍老怪逼視良久,道︰「你說的都是實話,嗯,去吧。」
無情殺手雲中雁急急如喪家之犬,倉惶逃去。
公孫豹從林中疾奔而出,道︰「前輩,你還未問他們目前的去處,怎麼救小兄弟?」
綠袍老怪一指雲中雁逃去的身影︰「快跟蹤他,我隨後就到。」
公孫豹心有余悸,遲疑了一下,飄身尾隨而去。
看看公孫豹跑遠了,綠袍老怪驀然騰空而起,跳進了茂密的叢林之中。若即若離地跟隨著公孫豹,以作策應。
然而奔不多遠,公孫豹就被雲中雁甩掉,失去了目標。公孫豹急了,東跑一陣,西跑一陣,在山中瞎轉。
跟隨在後的綠袍老怪跟著跑了幾個來回,忽然大喝一聲︰「你這娃兒,怎麼連個人都跟不上!」
公孫豹老羞成怒,道︰「你輕功好,不去跟他,反過來跟我,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