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沾花听了,屈膝一跪,「奴婢當年絕非有意要隱瞞姑娘。姑娘救了大少爺一命,所以大少爺便要奴婢跟著姑娘,保護姑娘,這也是大少爺的一番心意。」
清顏見沾花一口一個姑娘,明白她是嘴上向著簡玉庭,可心里是為自己著想,如果當年不是她通知簡玉庭,自己也不會順利回了府,更不能揪出方氏,讓許氏平安生產。
「先起來吧,你也是听命罷了,我如何能怪得了你,若不是你,我可能就……」清顏回想那次綁架,心有余悸,聲音頓了一下,說道,「以後好好當差便是了,別像紫玉一樣遭了話柄,無辜受罪。」
「是,大少女乃女乃。」沾花到底比紫玉老成,一提便知。
這清顏見到了沾花,無意中想起了她當年拔刀斬蛇的一幕,也記起了簡玉庭送的匕首與沾花手上的極為相似,原來他的用意是想讓自己放在身邊傍身之用。
至于簡玉庭就是杜子晉這事,清顏一時不知如何面對,當年害怕他是江湖人士,所以想極力撇清關系,如今卻是越綁越近,在整個侯府的庇護下,至少不用當驚受怕了。
早上請安清顏已知太夫人是不喜自己這個孫媳婦了,難怪當初清婷這般高興,原來她早知曉這侯爺府不好待。想到這清顏有些同情簡玉庭了。
清顏回望了書房,里面那個人是自己今後生活的搭檔,至少目前是,那麼路是別人安排的,怎麼走要靠自己了。
清顏讓沾花去找了紫玉,嫁妝單子需整理出來,這丹桂園後面有個庫房,下午著空得好好收拾一下。
沾花和清顏說了會話,擒風說大少爺和大少女乃女乃該去給侯爺敬茶了,原來擒風一直在門外候著,清顏瞧了他一眼,想不到一相內斂的擒風會喜歡紫玉那個活潑樣。
「擒風,這藥還是你自己送去給紫玉吧,我這忙不開。」清顏將那瓶藥放在了秦風手里,沾花掩嘴一笑,擒風漲紅了臉,「大少女乃女乃,這事兒,你還是幫屬下一次吧。」
「大少女乃女乃說得極為有理,有些事情要親力親為才行。」簡玉庭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到了他們身後,話是對擒風說的,眼楮卻看向清顏,清顏撇了開來,不去看他。
四人到了藝菊樓,清顏被眼前的景色驚呆了。在這里居然能看到如此艷麗的菊花,紅、黃、白、墨、紫、綠、橙、粉、棕、淡綠等,無一不是茂盛綻放。
「沾花,快來看,這里居然有黑菊,這可是江南稀有品種。」清顏興奮地說道。
「大少女乃女乃,奴婢舞刀弄槍不在話下,可這花奴婢……」沾花支吾道。
「《本草綱目》曾記載︰黑菊花,活血化瘀,清新降火,但是非常稀有,不是有銀子就能得之,」清顏又指著水缸說道,「水缸里的是綠菊,因它害怕高溫,所以一般夏季是瞧不著的,還有……」清顏說的起勁,不見簡玉庭滿臉不虞,她不是喜歡桂花嘛,何時對菊花也這般了解。
「啪啪啪,」幾下掌聲驚了清顏,只見一位俊朗中年男子身著藏藍精鍛長衫,腰間一塊紅玉腰佩,正信步而出。
「父親。」
清顏見簡玉庭喊她「父親」,便知他就是自己的公爹簡越明了。
「父親。」清顏屈膝端莊行了全禮。
「快快起來,無需多禮。」簡越明笑著說道,看著清顏很是滿意,「就連瑤兒都不曾認識這些菊花,想不到你竟然識得。」
清顏又是行禮回話道,「兒媳也是從書上見過,不曾親眼所見。」
簡越明點點頭,對簡玉庭說道,「你瞧你媳婦可比你有品味,就你那幾顆桂花樹,過了秋天便沒了上好光景了。」
清顏側目,原來他喜歡桂花樹,難怪那新房也取名丹桂苑,簡玉明被調侃,簡玉庭哼了一聲不再言語。清顏掩袖笑了開了,以往只見他面帶面具不知表情,面具透著冷意,如今看到這般想不到他也會窘迫。
「來來,來瞧瞧我的鎮樓之寶。」簡越明心情很好,「這可是文軒從邊城特地送來了,為此我還把寶貝女兒送給了他。」
簡越明引著清顏去了一個花圃,里面種著一大片紫紅如緞的波斯菊,「波斯菊產于西域,其堅忍不拔的精神寓意堅強,實屬花之翹楚。」清顏緩緩說道。
「哦?顏兒還懂這個?」簡越明詫異,一句‘顏兒’拉近了和清顏的距離,清顏不好意思說道,「兒媳只看了些雜書,記住一二,今天盡然在父親面前班門弄斧。」
「此言差矣,這府里啊也你就懂這些,你瞧瞧庭兒那張臉,」簡越明指向簡玉庭,果然一張臉拉著長長的,頗為難看。
「父親,這茶還喝不喝?不喝的話,兒子先走了。」
「你看看這孩子,出去這麼多年還是 脾氣,」簡越明爽朗笑道,不知為何,清顏總覺得這個公爹不簡單,笑意之中透著威嚴。
黃忠端了茶過來,清顏和簡玉庭跪玉簡越明跟前,齊聲說道,「請父親飲茶,兒媳(兒子)給您請安。」
「好好好,都起來吧,」簡越明親自扶了簡玉庭坐于輪椅,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你業已成家,為父心中也踏實了。」
「父親?」
「我沒事,」簡越明有些感慨,清顏等人一進藝菊樓時他便發現了,而後清顏對菊花的一番評論,讓他對這個兒媳婦心生了好感;雖說是聖上賜婚,還是一個庶女出生,可她一言一行極合規矩,心中更為滿意了。「見過你們母親沒?」
「大姐帶了話了,說娘身體不適,等好點了讓我們去請安。」清顏柔聲說道,事實上卻是如此,說到侯夫人身體不適時,簡越明臉色怪怪的,不再搭話,讓黃忠去屋里取了一只錦盒,送于清顏,說是見面禮,清顏欣然收下,交予沾花拿著,之後兩人拜別簡越明,回了丹桂苑。
正值初秋,桂花已然開滿枝頭,散發出沁人心脾的幽幽香氣,清顏多看了一眼,想起那時拜托簡玉庭查媚藥一事,桂花坡下一場桂雨隨風而下,此生便難以忘記。
「大少爺您回來了。」嬌聲媚語打斷了清顏的思緒,轉頭卻看見簡玉庭也在看她,一時說不出話來,簡玉庭因清顏未發覺這桂花是專門為她種的而氣惱,轉了輪椅進了堂屋,夏煙和夏荷跟了進去說是要伺候簡玉庭梳洗用膳。
簡玉庭見清顏還未回屋,故意放聲說道,「你們兩個誰伺候的舒服爺有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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