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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君上醒來,已經到了傍晚,昂達眉宇糾結,到底改不改告訴莫君上一件事情。再看看門外,還是未見那抹俏皮的身影出現。這是第四日,已經過了期限,血笙依舊沒有任何消息。
正當昂達徘徊在門口之時,歌離捧著血笙,衣衫破亂不堪,一路跌跌撞撞,沖進了醉心竹的房間。
鳳蝶見著目光呆滯,卻見到醉心竹後,跳躍了欣喜,身上的衣裳破爛不堪,這個樣子,鳳蝶再熟悉不過。蘇凌易呢,他們怎麼沒有回來?鳳蝶望向院門口,隨即轉身為歌離找了件大風披裹在身上。
「小姐,血笙,歌離找到了血笙!可是,絲絲,絲絲怕是再也不會回來了,哇哇————」歌離終于大哭起來。醉心竹抱著歌離顫抖的身子,她的心在滴血。
一滴一滴,在流盡,歌離的哭聲,如刀子,一刀一刀的割在她的心口上。
鳳蝶抱著歌離,眼楮濕潤,她,不及歌離一半,歌離的堅強,勇敢,歌離對醉心竹的情意,她鳳蝶,真的半分都不及。
嚎啕大哭漸漸轉弱,哭累了,就睡吧。醉心竹拍打著歌離的脊背,眼神遞給鳳蝶,鳳蝶自是知道該做何。
「歌離,是我害了你。今日傷害你的人,我日後必當千倍,萬倍的加注在他們身上!!」眼眸的寒氣和殺意冰冷著整個房子。
手心里握著的血笙,是歌離拿清白換來的,她要珍惜,不會再輕賤自己的生命,從現在起,她要好好的活著,活著,去報仇,活著,送那些人下地獄。
身上破爛不堪的衣裳,脖頸青青紫紫的痕跡,還有身上掙扎導致的各處傷口,都要好好清洗,防止感染了傷口。
醉心竹將歌離扶到床邊,輕輕的放下,後掩了窗子,拿起木架上的帕子,從袖口掏出了白色的藥瓶,將藥瓶里的粉末撒進了鳳蝶剛端進來的熱水中。
「鳳蝶,去把門關上。」醉心竹邊說,邊拿著手攪動熱水,讓藥融合在水中,手里的帕子扔進了水里,幾番攪拌,又拿起來,擰干,擱在浴桶邊緣。
「小姐,你身體虛弱,使不得大力,看你這額頭已經沁出汗滴。血笙雖已拿到,可小姐也不能掉以輕心,照顧歌離的事情,鳳蝶來就好了。」
鳳蝶欲阻止醉心竹將床上睡的不安穩的歌離挪到浴桶邊,醉心竹回了鳳蝶一眼,「將心比心,歌離的清白難道就沒有我的命重要嗎?」不理會鳳蝶,輕輕的掀開被子,破爛的衣衫,再辭刺痛了醉心竹的眸子。
她要堅強,即使失去了武功,變成了一個普通女子,她更要小心保護好身邊的每一個人。
「小姐,此生能遇到小姐,是鳳蝶幾世修來的福氣,今日听的小姐這番花,鳳蝶自知沒有小姐心胸開闊,日後,鳳蝶定當與歌離一樣,只陪伴在小姐身邊,此生,只忠于小姐。」鳳蝶一邊幫忙扶著半睡半昏迷的歌離,一邊如誓言般,表明了自己的決心。
她來醉心竹時日不長,起先來的目的,並非是想要盡全力去效忠醉心竹,可今日,她明確了以後的日子,她要如何去走。
不再是為了蕭何的要求而侍奉醉心竹,全憑的是自己的一顆心。南國禮儀,主僕上下分明,也只有醉心竹,能如此平易待人,且真心待人。
青青紫紫的痕跡在歌離的肌膚上隨處可見,歌離睡的不踏實,對醉心竹和鳳蝶觸踫,都用顫抖在表現著她的害怕和驚懼。
手帕輕輕的沾染著水漬在歌離的脖頸和小肩膀上滴水,一道道痕跡上的血跡被藥水沖淡,慢慢的,被沖刷干淨。
「蘇凌易,不要管我,快走,快走。嗚嗚————」歌離在夢魘里哭泣,鳳蝶欲叫醒歌離,不想歌離陷入那悲慟的夢魘中。
醉心竹阻止了她,「讓她發泄吧,夢里,她才會這樣大哭的宣泄自己。看著她強顏歡笑的遞給我血笙,我的心口,就像被萬發最為要命的羽靈箭刺穿一樣,是我的錯,如果我夠聰明,如果我能清醒的看透南風瑾是什麼樣的人,歌離就不會受這樣的傷害。哭吧,哭吧。」
從不輕易落淚的醉心竹聲音嘶啞,喉嚨里的字吐得艱難。
淚水劃過臉頰,每一道,都刻著她此刻心里的最痛。
一排排侍衛如夜ど葛,駿馬之上的男子大紅喜慶婚袍,手中一卷黃綢在手,緊緊捏著,骨節分明。
燭火亮透了方家宅門外的幾條街。方葳生更衣,出門迎接如此半夜三更跑來的南風瑾。
如今瑾王和太後誰也道不清,瑾王到底是想要干什麼,就連皇上都不知道瑾王到底是如何想的。
目光一直都是寒冰,未見任何的漣漪波動,方葳生恭敬跪拜,道︰「不知瑾王深夜前來。老夫惶恐。」
高大而威猛的駿馬朝天一聲嘶吼,十幾道懿旨加追,他不得不來迎接醉心竹入府。一個跨步,下了馬,沒有任何話語,直接繞過跪在地上的方葳生向後院走去。
歌離夢魘連連,洗好的身子被汗水浸濕了好幾回,醉心竹和鳳蝶小心翼翼的為歌離敷藥,然後換上干淨的衣裳。半夜已至,醉心竹和鳳蝶都未有片刻停歇。
「醉心竹,本王奉旨前來接你回府邸!!」冷而不耐煩的男聲自門外傳來。
這樣的聲音,對歌離是夢魘,不,是比夢魘還要夢魘的惡魔,魔鬼的聲音。歌離騰的豎起聲,眼楮鼓楞楞的盯著一身紅袍的南風瑾。噩夢變成了現實。
「你這個魔鬼!!」
第十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