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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門杯輕輕推開,莫君上起來采了些芭蕉也上的晨露喝下,心里舒暢了很多。其他人都站在了一遍,鳳蝶在磨墨,醉心竹穿好的衣裳,手指在畫卷上揮灑。
堂上謀臣帷幄,邊頭將士干戈,今日樓台鼎鼐,明年帶礪山河。
洋洋灑灑,大氣法度。一勾而上,收了手中筆。
「鳳蝶,送與大堂上正在今早膳的瑾王,就說,我這落魄醉心王妃送的進府禮。」
收了筆,醉心竹望著藍藍的天空。此刻,誰能懂她心?
大堂上,南風瑾手中筷只在幾個素菜間游走,那些富麗肥油的肉菜,他一口也沒吃,身邊的青樓名妓也隨著南風瑾而動筷子,鳳蝶隨著太監進大堂,跪子,畫軸舉于頭頂,說道︰「民女手中有卷畫軸,是醉心王妃送給瑾王的見面禮,還希望瑾王能收下。」
畫軸?方錦琦放下筷子,美麗的眸子轉向了南風墨,若是南風墨要看醉心竹的畫軸,南風墨鐵定會被醉心竹的才情吸引,且說,這畫軸,醉心竹指名道姓是送給瑾王的,南風墨若是強行要打開來瞧瞧,就直接是不給瑾王面子,瑾王必當記在心里,听爹爹說,瑾王一直暗中集結兵力,替百姓辦了很多好事,不留名,只將自己冷漠怪異的一面呈現給百姓。百姓都是盲目的,誰給的恩惠多,就選擇站在那一方。
南國建立不過就短短數十載,西邊垂與東南邊陲的兩個國家都惦記著安南國富饒的土壤。醉心竹此刻送來的畫軸,是否是給瑾王的一個大禮。
方錦琦和方葳生不得不防。
南風墨眼底一閃而過的嫉妒淹沒在那淺淺的淡笑中,「既然是給瑾王的,那就瑾王自己留著吧。早膳也完了,朕也吃飽了。稍帶休息,朕和錦妃就得回宮。」
南風墨放下筷子,攜著方錦琦起身離開,太監侍衛宮婢緊隨其後。
南風瑾結果畫軸,一展而開,洋洋揮灑的四行字醒目鐫刻紙上。
方葳生看的清楚,心里默記了那四句話,一匹昂頭嘶吼的駿馬,馬蹄直踢天空。這幅畫,意義重大。
「王妃好手法,在方家多年,老夫卻未能察覺王妃有如此工筆和才情,是在慚愧。」方葳生離開椅子跪下,奉承著南風瑾。
再抬頭,已不見了南風瑾和那青樓女子,只有鳳蝶緩緩起身,看了一眼方葳生,獨自離開了大堂。
皇宮別院,三十六坡荷葉相連,清妃近日都悠閑,南風墨不去了她哪里,她也好似被冷落了起來,嬅貴妃的矛頭調轉,顧不上她,來了個方錦琦,就已經讓嬅貴妃忙得不可開交,日後要是多來幾個向錦妃那樣的,估計她的清閑日子將更多。
身後的宮婢一手拿著大蒲扇,一手端著些魚餌。
「清妃娘娘,皇上今日回宮,嬅貴妃已準備好的宮裝,在宮門出迎接,清妃娘娘為何要來這僻靜之地喂魚,況且這荷花未開,不過都是些綠如草色的荷葉,也沒什麼看頭。」端著魚餌的婢女小聲提醒,才入宮不久,自是不懂後宮中的一些險惡。
清妃抓起一把魚餌,攤開在手心,找了個石凳子坐下,兩指抓起幾粒魚餌,撒了開。
「只管做好自己的事情,主子之事,容不得你多嘴。」潮兒厲聲低喝,皇上看重的就是清妃的淡薄,要是和那些後宮娘娘們一樣,那清妃還能得到皇上的細心呵護嗎?
自從上次晚膳以後,皇上也不再來了清荷殿,倒是日日留宿在昭阡殿。其他妃子嬪妃都未能見著皇上。就三日前的錦妃入宮,倒是讓皇上轉了牌子。
潮兒拿出秀怕,為清荷擦汗。「娘娘,太陽快升至正空,夏日即將到來,別院有甚多荷塘,可也午陽難遮擋。還是早些回宮殿避避驕陽。」
清荷是北方女子,南方還未入夏,氣溫就已超了北方夏日天氣,來了幾載,還是習慣不了。
「若能日蕩舟期間,薄荷花而飲,意象幽閑,不類人間。待到秋水時,荷葉亦能出地尋丈。」手掌里的魚餌全部灑向了荷塘。
站起身,身後的大蒲扇悠悠蓋來一陣清風,涼爽了身子。荷塘對岸,那麼高大的身影,依舊是那麼的熟悉。
鬧紅一舸,記來時,嘗與鴛鴦為。三十六陂人未到,水佩風裳無數。翠葉吹涼,玉容消酒,更灑菰蒲雨。嫣然搖動,冷香飛上詩句。日暮,青蓋亭亭,情人不見,爭忍凌波曲?只恐舞衣寒易落,愁入西風南浦。高柳垂陰,老魚吹浪,留我花間住。田田多少,幾回沙際歸路。
別院,亦是夏日妃嬪們的喜愛,只是未到至夏,無人來踏足,這里荷塘勝多,一年中,也就那麼一兩月常有人來,其他時日,都是無人踏足。
致使荷葉隨興展開,或漂浮水上而依托樣,或獨立期間,四朝八方。
鴛鴦悠閑自得在這里戲耍,行游期間,這是清妃向往的閑適寧靜的田園風光。只可惜,它在紅牆內。不過是假象。
夏至,荷花尚且能以水為配飾,以風為衣裳,她呢?又是一年紅牆孤寂。
清妃走後,對面假山半隱的華琱邪站了出來,目光久久停留在那抹思戀多載的身影消失的地方。
手中的長劍微微顫抖,他答應她的,一件都沒做到。他這輩子,還不起。一凝眉,轉身離開。
莫君上醒來,已經到了傍晚,昂達眉宇糾結,到底改不改告訴莫君上一件事情。再看看門外,還是未見那抹俏皮的身影出現。這是第四日,已經過了期限,血笙依舊沒有任何消息。
第十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