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九十六章逼供
龍子皓關上密室的門,卻沒有開燈,只站在門後,低著頭看著地面,雙手緊握成拳,眼里情緒暗涌。
久久,他緩緩抬起頭,眼里的思緒盡褪,一片冷清。
龍子皓走到密室的木桌前拿起一盞有些古式的油燈,他拿起一張符夾在指間,手只微微一晃,在靈力的灌注下,黃符「忽」的一聲燃燒了起來。
龍子皓用黃符的火點燃了油燈,然後拿著油燈轉身走到了被清空出來的地方,把油燈放在了地上。他站直身,手輕輕一抬,一顆幸運星散發著微弱的黃光,從他的手里緩緩浮起,一閃一閃地漂浮到油燈的正上方。
龍子皓看著那顆幸運星,眼里閃過一絲陰沉,隨即翻手成掌,聚集在他手心的靈力居然化成了實體,直直打向了那顆懸浮的幸運星。
在靈力的沖擊下,幸運星瞬間碎成了一片片碎紙,一道青白的人影從幸運星中跌落,卻因為沒能緩沖過來,直接撞在了牆壁上,又馬上被另一股力量給拉了回來。
被叫做水兒的鬼魂低頭看了地上的油燈一樣,又看了看面無表情的龍子皓,咬了咬牙,忍下了胸口翻滾的氣息。
靈力來回的拉扯讓她的魂體顯得有些不穩,但她的魂魄無論怎麼飄蕩,範圍都被控制在了油燈所散發出來的光亮內。即便像剛才那樣的沖擊力把她直接打到了牆上,她也連反應的時候都沒有,就馬上因為油燈的限制,被拉回來了。
也就是說,即使被她抓到了空隙,她也沒辦法乘機跑掉。
水兒暗地里咬了咬唇,因為自己的現狀而覺得不安。她小心翼翼地觀察著龍子皓,直覺告訴她,來者不善
就在她想著要不要先發制人的時候,龍子皓又拿出了四張符,他的手一甩,四張符像是有了靈魂一樣,以油燈為中心,圍繞著水鬼,分布在她的前後左右四方。龍子皓雙手往前一攤,四條在油燈的光亮隱隱約約閃爍著的細線從他的手指連到了那四張符上,那是用靈力幻化而成的細線。
水兒不知道龍子皓想要干什麼,但是看著圍繞在自己的四周分別寫著「風火水電」四個字的符咒,水兒知道這一定是龍子皓想來折磨自己的招式。、
因為,她從他的眼里看到了確確實實的殺意。
冷酷,毫不軟弱的殺意
「你想要干什……」
「在樹林里,被結界和迷陣保護起來的,是不是一座圖書館?」龍子皓冷硬的問話打斷了水鬼的質問。
水鬼因為龍子皓的問話愣了一愣,臉上的驚訝來不及修飾。
她沒想到他們已經知道了迷陣的事情,只是……
水鬼抿了抿嘴,在龍子皓冷冰冰的目光下,沉默著。
她不能說
見狀,龍子皓連眉毛都沒有挑一下,右手連著電符的中指輕輕動了動,他的靈力通過與符之間的細線,不急不緩的傳送著。
水兒只看到寫著「電」字的符閃了一下,忽然一陣電流從她的腳底竄起。
「啊」
忽如其來的電流讓水兒的魂體瞬間僵硬,她止不住高高仰起頭,瞪大了眼楮,眼珠突出,像是快要掉下來的樣子。
看著水鬼極度的緊繃之後又猛然軟倒的樣子,龍子皓沒有一絲憐惜,雙眼盯著她,再一次問道︰「那圖書館內的女孩是不是你們的主人?她的來歷是什麼?」
低著頭被長發遮蓋了臉龐的水鬼,魂體雖然還在劇烈顫抖,可她的腦子正在飛速的轉動著。
她不知道為什麼他們那麼快就連主人的存在也查到了,但是她知道自己絕對不能說出任何一點跟主人有關的事情
水鬼狠狠地咬了咬自己的下唇,然後緩緩抬起頭,眼里的動搖和驚訝都已經收了起來,學著龍子皓的樣子,冷冷地看著他,不說一句話。
龍子皓見狀,眼臉微微緊縮,雙手輕輕抬起,靈力同時啟動「風」和「火」兩張符,水鬼瞬間被一團烈火包圍
在「風」的作用下,「火」符的作用加倍。
「啊啊」
死于水中的水兒受不了這樣的灼熱,在半空中連連翻滾了起來。可即便是這樣,她也還是硬咬著下唇,連一句求饒的話都沒說。跟之前差點被方小萍擺平時的樣子簡直就是判若兩人,硬骨頭得很。
龍子皓微微皺眉,手里傳輸的靈力不斷,開口道︰「你不怕灰飛煙滅?」
水鬼听到龍子皓的話,本來還想諷刺一兩句的,卻也分不出精神來應對他,連骨頭都被燒著一樣的灼痛讓她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
她知道這個男人是鐵了心要折磨她的,絕對會做出讓她灰飛煙滅的事情可是,背叛主人的後果,卻是比灰飛煙滅還要痛苦百倍的。
過了一會兒,沒達到預期結果的龍子皓手一揮,解除了「風」「火」兩張符。
水鬼這才松了一口氣,狼狽的趴著,猛喘了起來。她緊抱著自己的雙臂,等到著體內的灼痛慢慢緩下。
「既然這樣,我也讓你試試,重復死去的滋味」
聞言,水鬼的魂體一震,她抬起頭,不敢置信地看著龍子皓。他的話,讓她感到害怕,比灰飛煙滅還要可怕的恐懼。
「不要……不要……」她搖著頭,顫抖著,求饒著。
而此時,看著水鬼的龍子皓,眼里有的只是殘酷的冰冷。
龍子皓稍稍抬高左手,掌心處漸漸凝聚著一團靈力,在靈力往水符送去的同時,他的右手也隨著一挽一彈,一道靈力被準確地彈在了油燈的燈芯上。燈上的火「撲」的變大,猛烈地燒了起來。龍子皓連忙回掌,雙手一合,結了個手印。
「幻」
癱軟成一團的水鬼只覺得心底一寒,眼前出現了一片迷霧。明明早就沒有了呼吸的她此時卻有了窒息的感覺,那一種沉溺的恐懼再一次劇烈地卷席著她的心底,她想要放聲大喊,卻像是被什麼堵住了喉嚨一樣,什麼也喊不出來。
迷蒙間,她仿佛又看到那個站在岸邊,看著她沉溺而得意地笑著的男人。
是他是他
恨意和恐懼瞬間佔據了她所有的思緒,她努力地瞪大雙眼,死死地盯著岸邊笑得陰沉卻無比刺耳的男人,兩只眼楮突出得嚇人。
她恨這個男人,無比的恨,但是跟恨意同等的,還有恐懼。她怕這個男人,很怕很怕
透不過氣的難受,滲入骨髓的恐懼,還有死亡的絕望,一再的折磨著她的神智,一再的侵蝕著她的心志,一再的……一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