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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晴天不哭,也不鬧。只是安靜的靜靜的躺在那里,眼神沒有一絲生機,也沒有一絲溫度。靜靜的就像毫無存在感一般。
精致的洋女圭女圭。
用這幾個字來形容季晴天,毫不為過。
季晴天的似乎有些冷,往杯子里縮了縮。縴弱的睫毛微微顫動間,惹人憐愛。
奚暮寒的心,一陣刺痛,伴隨著每一次心跳,逐漸的加深,甚至連他的手指,都感覺到這無與倫比的心痛。
他看著季晴天,伸出手,去握住季晴天的手。她的手涼到像冬日的雪,沒有一絲溫度,就像是全身的血液都已經凝固一般。
此時此刻的季晴天,就像是夜晚映射在寂靜的湖水中月亮的倒影,只是一個風吹草動,單單一個石子,就可以讓她碎成萬片。
這樣的晴天,是他不願看見的。也是他……最心痛的。
所以,他要緊緊的握住季晴天的手,緊緊地握住。他不要失去晴天。他的……晴天。
歸月晴天人願早,別情煙雪俯冬寒。
晴天。
他,獨一無二的,晴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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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生說,季晴天現在處于一個封閉內心的時期,在這段時期內,家人一定要好好地陪著她,多陪她說說話,要帶著她出去走走。只要可以安然度過這段封閉期,基本上也應該沒事了。
奚暮寒一听這話,當機立斷,十分果斷的推掉了自己在公司所有的職務,讓許伯代為處理和傳達,而自己,一心一意的陪著季晴天。
從這件事情上,我們也可以看出來這位權傾一方的巨商的果斷狠絕……
而這件事情,被傳到眾人耳中。
奚暮寒頭上無疑又多了一個名號︰賢夫良父,經典好男人一枚。
奚暮寒抱著由潔白高貴的滿天星包扎而成的花束,走入偌大的病房內。眸子停頓在窗前的那抹單薄的身影上,瞬間掠過柔和。
季晴天一個人安靜地坐在柔軟舒適的軟椅上,靜靜的看著窗外的景色。縴長的腿上蓋著薄薄的一層絨被,窗戶不知何時被打開,風吹了進來,揚起她火紅的發,在空中揚起一個弧度,然後飄然落下。
她如玉般的容顏在陽光的照射下反射出柔靜的光芒。
窗外,一些病人由家人攙扶著,有說有笑,散布在庭院之中。其中,幾個小孩子打打鬧鬧,你追我打的奔跑在草地上嬉戲著,歡快的不得了。
她的目光停駐在那些嬉戲的孩子的身上,唇角輕輕的漾起一絲淺淺的笑意。
奚暮寒走了過去,將開著的窗戶為季晴天遮上。
隨後,他俯來,蹲在季晴天的身旁,伸出手,握住她的手。剛才吹著了風,季晴天的手有些涼涼的。「下一次不要再打開窗戶了,冷。」他一字一句,甚為關切。
季晴天卻如同置身事外,她的眼里,只剩下那幾個孩子嬉戲追逐的背影。
奚暮寒心中一痛。
季晴天這種狀態已經連續持續了將近一個星期了,一個星期來,她幾乎沒有說過一句話。除了在吃飯的時候敷衍的咽下幾口菜,然後淡淡一句,「飽了。」
除此以外,她再也沒有其他的言語。
奚暮寒握著季晴天的手,想要幫季晴天暖和暖和。
季晴天似乎是感覺到手上傳來的溫度,眸子微微一頓,然後從那群孩子的背影上離開,落在奚暮寒的身上,靜靜的看著他。
奚暮寒察覺到季晴天的視線,抬頭望去。
兩個人的視線,在一瞬間融合。
季晴天卻是匆忙收回目光,再次看向窗外的那群身影,不再理會奚暮寒。
奚暮寒僵硬的唇角勉強扯出一絲笑容,「晴天,你餓了麼?」
季晴天沒有回答,依舊看著窗外。
奚暮寒的心,瞬間就像是被針,千穿百孔。晴天……
他甚至希望季晴天可以鬧起來,把起灑在他的身上,或許,他的心里還會好受一些。而不是像現在這樣,用這種沉默,用這種無視,來懲罰他。
奚暮寒他繼續絮絮叨叨的牽引著,希望季晴天可以說話,「我幫你母親已經找了一塊很好的墓地,不過幾日,就要下葬了。這件事情許伯他們也會辦的仔細一些,不會讓你母親失去什麼面子的……」
季晴天的眸子毫無波瀾,甚至听到寧語這二字,都無動于衷。
而奚暮寒早已習慣季晴天這般,繼續說道,「我也派了人去小時候東郊季家的別墅,別墅已經被打掃完了,只要再把莊園外面整理一下,等你好了,我們就可以去那邊住了。涼亭上的千紙鶴是你折的吧?它還沒有壞,叮叮當當的……」
……
奚暮寒一個字一個字的跟季晴天講著今天發生的事情,不厭其煩的講著,哪怕季晴天沒有一絲反應,他也這般堅持了下去。
季晴天的目光柔和的看著那群孩子們。
突兀,開口,聲音有些輕,明顯是這些日子身體還沒有完全恢復,「我記得我媽媽最喜歡小孩子了……」
她唇角勾著淺淺的笑,看著那群孩子,目光席卷著寵溺。就像舒卷的花瓣,輕柔的讓世間一切景物黯然失色。
奚暮寒一怔,旋即心頭涌上欣喜。
這是她第一次說話!
「那……你想下去和他們玩玩嗎?」奚暮寒似乎抓住了一絲什麼,看著季晴天唇角的笑意,問道。
季晴天的眼楮瞬間閃爍過一層光芒,她僵硬的轉過頭,看著奚暮寒。那久違的眸子中,似乎多了一層什麼東西。
她好像第一次注意到奚暮寒這個人的存在,微驚,「可……可以嗎?」她的目光中隱隱多了一絲期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