圓森鎖緊雙眉,心里蕩起陣陣漣漪,通過幾個月跟蹤追查,滿懷信心認定交通肇事逃逸者的駱建,從他們提供的證據,完全排除他的懷疑,他是詐騙犯已經證據確焀,真是有心栽花花不活,無心插柳柳成蔭,從駱建夫妻供詞中,寧玲的話讓他多了幾分警惕,心里多了些疑點,他將再次對一些終點進行印證,有必要對駱建再次進行審訊,這樣才能撕去他們的偽裝,要想查出真相,必須通過事實證明-他們將摩托車殘缺的責任推到汪鳴全身上,到底是真是假必須用證據證明他們的清白,最明顯的新線索就是九月份汪鳴全何時撞成缺口,必須與當事人見面才能夠證明他是不是交通肇事逃逸犯罪嫌疑人,既然發現新的目標,絕對不能放過,那怕只有百分之一的希望,都要盡百分之百的努力,不能放過任何蛛絲馬跡。
小陽從圓森的表情中看出了他心事重重的表情,雖然他們一起辦案的時間不多,知道他在思考新的偵察方向,尋找新的突破口,只好應對于秋桂,給他思考的空間︰「老于,你好好想想,汪鳴全把摩托車撞成缺口後,有沒有人來找你們的麻煩?」
于秋桂細想後回答︰「沒有人找過我,是否有人找駱建,他沒有給我透露過。」
圓森終于找到了話題,提出一個新的問題︰「你家和汪家是否經常走動?」
于秋桂不加思索地回復︰「汪家主要是幸開玲很賢惠、勤苦、樸實、真誠很會處事,他們在我們鎮上做生意時隔三差五就在一起吃飯,沒有更多的接觸,在一起也只是擺一些家常話,他們買起摩托車後,我們的接觸就少得多了,搬進城後幾乎沒有什麼交往,他們家的情況我不太清楚。」
圓森提出一個新的話題,他們大人可以說假話,幼小的兒子不會說假話,他們如果外出娃兒小,必須有人護理,他提出一個新的話題︰「你們到**去進貨時,女圭女圭由誰照管?」
于秋桂沒有絲毫偽裝︰「我們外出時是我爸來管兒子。」
圓森接著追問︰「你父母沒有住到場鎮上嗎?」
「他們不喜歡住場鎮,喜歡住鄉里,一直住在我娘家,需要我爸來管娃兒時給他打電話他就到我家來。」
圓森想從她嘴里了解更多線索的希望幾乎歸零,只好對她提供的證人證詞進行印證,到駱建以前工作過的廣播電視服務中心去找職工了解印證,如果駱建夫妻編的瞎話就會戳穿,如果他們所說情況屬實,然後再追蹤偵察新的懷疑對象,方天歌不幸被摩托車撞死是事實,有一名交通肇事逃逸者是不能否定的事實,只要持之以恆,一定能追查到凶手。
小陽看到圓森提的問題是一些掃尾的話題,他把記錄的材料交給圓森,圓森看後把材料交給于秋桂,再次提醒她︰「你今天所提供的證據和證詞是重要的法律證據,如果你做了偽證將承擔法律後果。」
于秋桂看完口供記錄後信誓旦旦地表態︰「我這人一輩子最大的特點就是做實事說實話,對自己的事情敢做敢當,沒有必要哄人騙人,我和駱建之間雖然是夫妻,他是一個忘恩負義的家伙,像他這種品質的人,我們早就是同床異夢,遲早要分道揚鑣,我沒有必要為他掩飾,更沒有必要做偽證承擔法律責任。」
圓森看她篤定的表情表態︰「請蓋手印。」
小陽舀出印泥盒打開後讓她蓋章,于秋桂便毫不猶豫地蓋上手印。
圓森看了看手機上的時間便匆匆告辭︰「對不起,耽誤了你做生意的時間,我們還有事就不過多的麻煩你了。」
于秋桂看了手機上的時間,很誠懇的留他們︰「現在快到吃午飯的時間了,你們吃了午飯才走嘛,錢是賺不完的。」
小陽收起詢問筆錄,圓森毫不遲疑地回復︰「對不起,我們還有事,就不過多耽擱你的時間,告辭。」
于秋桂只好順其自然︰「好吧,以後如果你們路過隨便些哈。」
圓森、小陽告辭出門後,于秋桂跟著出門把二位警察送到摩托車停放處,圓森客氣地招呼她︰「老于,你去開門營業吧,我們還有事要辦。」
于秋桂目送他們離開後,便取回「今日盤點,停業營業」的牌子,開門營業。
圓森和小陽騎著摩托車離開「微利超市」公路邊,來到鎮政府辦公室了解,體制改革後廣播電視服務中心歸屬直線管理後,就沒有參加鎮上的點名,是部門自己考勤,他們到廣播電視服務中心後,查看2005年9月11日的考勤簿登記,是一個星期天,駱建從10日到12日上午都在休假,還有請假條,通過職工不帶觀點的證明,他和妻子的確是在**的朝天門進貨。同時,職工們進一步證明,夾巷子發生交通事故死人事件後,在家職工還到現場去看了熱鬧的,駱建的確沒在單位。
圓森和小陽再次深入到駱建的岳父家進行查實,這個雙休日在帶外孫。
圓森心里揣著一個疑點︰「他們是定的攻守同盟呢還是9月11日駱建的確有不在花溪鎮的事實,需要進一步推敲。」
小陽看出圓森的心思,按照邏輯思維分析,表明自己的觀點︰「從剛才職工提到駱建此人的表情看出,駱建在單位與職工關系處理得很緊張,他寫的假條是公司領導批準了的,不可能偽造,職工的考勤真實可信,沒有虛假。」
圓森與小陽查完所有花溪鎮的材料後,騎著摩托車返回縣城的途中,為證實駱建9月11日是否休假,提出最後一道查證程序︰「我們有必要去查一下公司關于鄉鎮廣播電視服務中心請銷假管理制度,查一下他們的公司經理批假登記表,我們不能放過任何蛛絲馬跡。」
小陽表示支持︰「對,這是最後一道關口,即使駱建的家人與同事都定了攻守同盟,他調進公司的時間不長,職務不高,公司批假登記不會有水分,不可能控制公司領導為他弄虛作假。」
圓森便和小陽騎著摩托車回到交警大隊,將摩托車停放在指定的停放區域,他們在摩托車取出公文包,圓森看手機上的時間︰「現在已經到了吃午飯的時間了,我們去縣廣播電視網絡公司也已經下班了,我們到伙食團去吃飯,下午上班時繼續我們的調查核實工作。」
小陽爽快答應︰「嗯,絕對全力配合。」
圓森和小陽提著公文包朝辦公室走去,只見楊秀翠和方琳滿懷激情地期待圓森回辦公室,獲得偵破終結的喜訊,還沒來得及說上話,句歡嚴肅地把圓森叫到辦公室指責他︰「圓森,你是正規警官院校畢業,難道保密守則你不知道,撞死方天歌的案子還在調查之中,是誰通知她們母女來大隊的?」
圓森滿月復委屈無處述說,此時只有把過錯全部接過來,不能將內幕透露出去︰「這件事是我的過錯,請諒解。」
句歡語重心長的啟發他︰「小圓,我知道為追蹤方天歌遇難交通肇事逃逸案你做了大量艱苦細致的工作,夜以繼日地跟蹤駱建、蘇曄,取得一定的成效,但是,我們不能在做出最後結論之前信口雌黃,心比心的想想,受害者的親人心靈深處為這事十分揪心,她們對我們寄予厚望,如果知道我們在哄騙她們,會是什麼感觸!」
圓森被句歡中隊長批評後,滿臉緋紅,心里忐忑不安,只能默默地點頭承認自己的過錯。
句歡仍然把一肚子的怨氣對他發泄︰「你這一炮放出後,她們信以為真,真的認為你已經把交通肇事逃逸人逮到了,我就是千言萬語她們都不信,還是要等你回來,她們母女倆就在外面,你去給她們解釋吧。」
圓森垂頭喪氣,滿月復狐疑地走出句歡辦公室,才走到辦公室門口,句歡叮囑他︰「小圓,剛才我在氣頭上重說你了,你要吸取這件事情的教訓,以後說話注意方式方法,你千萬不能在她們面前發牢騷,盡量安慰她們,在沒有最後定案,不能隨意透露偵破工作情況,免得產生誤解,造成我們工作的被動局面。」
圓森緊張的心情稍稍緩解︰「謝謝句中隊的提示。」他走出句歡中隊長的辦公室時路過等候區域時,楊秀翠和方琳焦急地等待著圓森的出現,看到圓森路過便走上前,方琳迫不及待,像發連珠炮似地問︰「寧玲姐告訴我,你們抓住撞死我爸的凶手了,他關在什麼地方,我們要去值問他,他有沒有父母和妻子兒女?我爸和他無冤無仇他為啥這麼心狠要撞死我爸,為啥撞死人要逃跑,我要看看他是不是一個有血有肉的人,他還有沒有人性。」
圓森看到天真可愛的她,眸子閃爍著幼稚純真眼神,臉頰透露出無邪與純情,泄露著對父親無比熱愛,洋溢著對慈父的深情厚誼,對邪惡勢力的無比仇恨,彰顯了一顆晶瑩剔透的心,促使他化解心中的怨氣,信心倍增地幫助她們渡過難關,讓她走上成才之路,他將她們母女倆帶到辦公室,用一次性紙杯在飲水機上接開水,同時平心靜氣地安慰她們︰「你別急,現在是吃飯的時候了,你們休息一會兒,我請你們到伙食團去吃盒飯,吃了午飯我慢慢給你們解釋,我不能看到你們餓著肚子說事。」
楊秀翠期盼著能得到撞死老公案子的真相,為這個警官能竭盡全力破案,好不容易遇到這個吃飯的機會,不如請他到館子里去吃飯,真誠地邀請︰「圓警官,我們要麻煩你破案,好不容易有這個機會,我們請你到館子里去吃,你喜歡吃麻辣的還是清淡的,地點你定,錢我出。」
圓森傾心致月復地勸她們︰「老楊,你沒有固定收入,靠做小生意解決母女倆的生活,還要供方琳讀書,經濟這麼緊張,不能浪費,我請你們到我們食堂去吃飯吧,我們有接待費不用花錢,我們食堂的伙食還可?p>
裕?脅擻刑潰?凰黨院茫?員Ч揮形侍狻!?p>
方琳看到他虔誠的表情,也想通過他了解偵破父親遇難案件進展情況︰「黑臉警官,你能不能別耍官腔,把偵破我爸案件的情況告訴我們,我們就回家,不麻煩你。」
楊秀翠瞪眼恨女兒︰「女兒,你怎麼說話傷人啊,以後不能這麼稱呼。圓警官,錢的事你別擔心,俗話說,吃不窮,穿不窮,不會計劃一世窮,想吃什麼你安排,我們陪你。」
方琳撅著嘴嘟嚷︰「他就是黑臉警官,未必我喊白臉警官嗎?」
圓森听她喊黑臉警官一點也不生氣,笑著風趣詼諧地回答︰「老楊,你們現在到我們單位就是我們的客人,請你們吃便飯是責無旁貸之事,如果你們刻意請我吃飯就沒有必要,我從來沒有讓當事人請吃過飯,這是我的做人原則,辦案是我工作範圍內的事。小妹妹,你說得沒錯,我是黑臉警官,從娘肚子里生了這個黑皮膚,這是不能更改的事實,讓她喊嘛,童言無忌,呵呵。先吃飯後說事,不然,我就無可奉告。」
圓森的話把楊秀翠和方琳逗得哈哈大笑,他說話的語氣並沒有任何惡意,方琳反而認為他很有意思︰「你這人是個賤皮子,不吃你的話你還不安逸,反正是你們沒有及時破案我們才來找,如果你們快速破案,請都請不來,媽,要得我們到他們食堂去吃飯,吃了你一噸飯你別心痛,別哭鼻子哈。」
圓森被她幼稚的話題說得啼笑皆非,仍然風趣地逗她︰「小妹妹,你們吃飯是我們大隊付招待費,我還沒當大隊長,當了大隊長為普通招待二位受害者親人會三天三夜不睡覺,呵呵。」
方琳喝了一氣開水,撅著小嘴嘟嚷︰「哼,真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小器鬼,幸好沒當大隊長,你要是當了這個官,像你這麼小器的人,不被氣死就要被累死。我將來讀高級警官院校,爭取來當你的領導專門管你。」
楊秀翠喝著圓森遞給她的開水,看到他們兩個像一對活冤家,走到一起就頂嘴,她為女兒打掩護︰「圓警官,方琳是孩子不懂事,你別生氣哈。方琳,你真是一個傻兒,他在逗你玩,我們母女一噸能吃多少錢。說話真是口無遮攔,賴格保打哈欠,還是高中生就想到將來考學院和工作的事。」
方琳借題發揮︰「媽,既然他請我們吃飯,我們是交通事故受害者的親人,發生交通事故也是他們警察沒管好車輛造成的,他請我們吃飯也是應該的,走,我們就到他們食堂去吃飯,吃了飯以後看他還能找什麼借口。」
楊秀翠畢竟是成年人,說話還是非常客氣︰「圓警官,不好意思,今天就麻煩你喲。」
圓森伸出大拇指表示欣賞她的遠大理想,主動為她們母女倆讓路,不知是什麼原因,他總覺得見到她們心里有一種特殊感覺,但又說不出這種感覺,帶著她們來到食堂安排好座位,便到食堂去打飯、菜,他說大隊有接待費是假的,大隊補助每個民警一個月一百元的伙食費,吃超了自己掏腰包,他如果不說是公款招待,她們更不會接受吃這餐飯,圓森打好菜和飯,在伙食團的刷卡機上刷卡時,炊事員告訴他︰「你們三人的餐費句中隊早就刷了。」
此時圓森才進一步感受到,句歡中隊長也是一個刀子嘴豆腐心的人,他嘴里說得棒棒硬,心里更關心體貼民警和交通事故受害人,他陪同方琳母女吃飯時,客氣地與她們交談︰「對不起,上級有規定民警值班備勤不能喝酒,所以,我們食堂只賣飯菜不賣酒,不知道你們喝酒不?」
楊秀翠立即解釋︰「我們母女不喝酒。」
方琳看到他們警察食堂里幾乎都是穿警服的人員,還有幾個穿便服的人員,食堂共有三間屋子,兩間屋子是擺餐桌供民警和請的勤務人員吃飯的房間,室內擺了兩排餐桌,一張條桌四個椅子,另一間屋子,一半是炊事員煮飯炒菜的屋子,一半是吃飯都排隊打飯菜的屋子。
大隊領導和民警都在這個食堂吃飯。
方琳嘴上雖然說得棒棒硬,吃飯時,臉色緋紅,她這個小姑娘羞澀地低頭,靦腆地慢吞細嚼,矜持地體現她純真姑娘的一面,她手中的筷子輕輕地接觸飯菜,就像碗里和餐盤里的飯菜有生命,正在睡覺似的,踫上就會驚醒它們,體現一個有嚴格家庭教養女子的素質。
楊秀翠不卑不亢地吃飯菜,落落大方,體現一個具有傳統美德的農村婦女良好的飲食習慣。
圓森一邊吃飯,一邊用一雙公筷給她們碗里揲菜︰「你們喜歡吃的菜盡管吃,我們一份盒飯五元錢管吃飽。」
他越是這樣,楊秀翠越是感到羞澀,方琳把頭埋得低低的,生怕別人看到她靦腆的臉蛋一樣,只能低聲說︰「謝謝,黑面警官。」
民警們吃飯結束便離開食堂,句歡中隊長走上前來安排圓森的工作︰「小圓,你們抓緊時間談,我只能給你和小陽一個下午的時間調查,晚上加班加點研究案子,總隊要舉辦事故調處初級升中級培訓班,給我們大隊一個參訓指標,我們決定送你去參加培訓。」
圓森心領神會︰「明白,句中隊,你去忙吧,我會抓緊時間處理好工作上的事。」
楊秀翠看到圓森工作繁忙,只好借此機會把關于老公遇難的案子了解一下︰「圓警官,你的工作很忙,我們就不到你辦公室去了,請你給我們說一下查辦案子的情況。」
圓森只好將實情委婉地告訴她們︰「只憑一塊碎片查辦這個案子就像大海撈針一樣,我們跟蹤一個嫌疑人查辦到一些線索又轉變方向了,請你們放心,這件事我會始終不渝地查下去,查出凶手會通知你們。」
方琳提出一些幼稚的話題︰「你千萬不要口是心非哈,我會一直監督你。」
圓森堅毅地口氣回答︰「我從來不做口是心非的事,請你們監督吧。」
楊秀翠看到他篤定的眼神,推心置月復地提示︰「查案我們是外行,只曉得一個人騎摩托車撞死人跑了,沒有人看到,沒有留下更多的東西,要想抓這個凶手難度有點大,不要冤枉一個好人,不能放走一個凶手。」
圓森告訴她們︰「請放心,我們辦案始終堅持法制化、親情化、人性化,只能證據確焀才能定罪。」
楊秀翠堅信的口氣鼓勵他︰「我相信你有能力破這個案子,告慰我家天歌的在天之靈,有準確犯罪嫌疑人就通知我們哈。」
圓森義正詞嚴地回復︰「我是一名人民警察,辦案是職責所在,只要這個凶手還在人間,我就會像網里捉魚似的把他揪出來。」
楊秀翠慈眉善目地懇求他︰「圓警官,我想麻煩你一件事,你人年青,交際廣,認識的人多,請你幫忙打听一下,誰叫三木,他是一個中國人嗎日本人。」
圓森驚愕地問︰「有什麼事要打听這個人?」
楊秀翠感激萬端︰「自從我老公遇難逝世後,是他每個月堅持給我家送一千元,支持我女兒讀書,他是我家的大恩人,我們要感謝他。」
圓森只好勉強接受︰「三木也許是假名,我盡量給你們打听,既然他堅持資助你們,方琳要努力讀書才對,不能辜負了三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