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茵垂著頭,說自己哪里有多想,就是說說而已。
古逸風走過來捏了一下秋茵的鼻子。
「明明不高興了,還沒想什麼,現在想清楚了?」他微笑著,貼著秋茵的身邊坐了下來,說若秋茵不放心,他打算去其他中學教書,最近的還有一所男子中學,不過現在不缺先生,他要等機會。
「我可沒那麼小心眼兒。」秋茵嘟著嘴巴,將頭靠在了他的肩頭,他的身上散發著淡淡的煙草味道,無疑古二少爺又一個人偷偷去吸煙了,秋茵讓她煩惱了一次。
古逸風用力將秋茵的肩膀一摟,問她是不是真吃醋了?秋茵哪里還敢隱瞞,輕輕地點了一下頭。
秋茵以為古逸風一定會狠狠訓斥她,說她這女人心眼兒太小,誰知他將秋茵摟得更緊了,說他雖然有點煩惱,但內心里,其實很喜歡看夏二小姐吃醋的樣子,這說明夏二小姐真的在乎古二少爺。
「喜歡看我吃醋?」秋茵的臉一下子紅了,隱隱地有些發燙,古逸風這話說得帶著那麼一點點讓人羞澀的尷尬。
古逸風繼續說,夏二小姐吃醋,隱忍的樣子,很可愛。
「其實我和你一樣,也會吃醋。」
古逸風的面頰上露出了淡淡的笑容,眼眸眯成了一條縫隙,在回憶很久之前,他的目光追隨著夏二小姐,暗暗嫉妒那些圍繞秋茵的傾慕眼光,他站在高處,俯視之時,卻覺得高處不勝寒,內心的嫉妒和孤單豈是秋茵能夠理解的,他那段時間著了魔,一心要將夏二小姐弄到手,卑劣的程度不亞于市井無賴,袁德凱離開時,留下的那封信,古逸風到現在心里都不能釋然。
「真的吃醋?」
秋茵的聲音低低的,難以掩飾喜悅的感覺,古逸風一向沉穩,內心里的東西很少表露出來,他何時吃醋,何時不在乎,秋茵若想察覺出來,還真不容易。
「說說,你都什麼時候吃醋了?吃誰的醋了?」
秋茵覺得古二少爺能吃醋實在難得,還真想知道他怎麼吃醋的,于是依在他的懷里撒嬌地問他,非讓他說出來不可,古逸風皺了一下眉頭,說太晚了,他困了,睡覺。
古逸風拉上了被子,翻身佯裝睡了,秋茵又問了幾句,古逸風也沒搭理她,秋茵只能無趣地躺下來,可想想剛才古逸風的話,還是忍不住偷笑了起來,她將手指壓在嘴巴上,前半夜都處于亢奮的狀態,那點得意臭美,幾乎浸透在了細胞里,後半夜才平息了下來。
這個月子也快過去了,古逸風要上班去了,大太太來照顧秋茵和孩子,這會兒有了外孫女,大太太笑得合不攏嘴巴了,說自己這是什麼福氣,就算給個神仙都不當了,但提及姐姐夏冬青的時候,笑容也收斂了,唉聲嘆氣的,雖然大太太沒多說什麼,秋茵也知道,姐姐這輩子差不多就這樣了。
古逸風穿戴整齊,剛開車出門,二姨娘就風塵僕僕地來了。
「你生孩子,她都沒來,怎麼這會兒舍得來了?」大太太鄙夷地看著朝正廳走來的二姨娘,自從夏冬青的那件事之後,大太太和二姨娘很少說話了,就算面對面經過的時候,都會當作沒看見,這種狀態在一個屋檐下生活,也真夠窩心的。
「行了,娘,她也都鬧心的,大哥討好袁家,連尊嚴都沒有了,她這個做娘的能好受嗎?」
夏邑軍怎麼去的北京城,家里的人都知道,用大太太的話來說,那是大哥給袁三小姐倒洗腳水,倒出來的,男人做到他那份兒上,也夠寒磣的。
「她活該!」大太太端了空碗向門外走,剛好二姨娘站在了房間的門口,兩個女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都沒說話,大太太揚起了下巴,傲慢地說。
「這個家可姓古的,你不是走錯地方了吧?」
二姨娘垂下了頭,說找秋茵問點事兒,一會兒就走。
「姓聶的,秋茵好歹也姓夏的,生孩子這麼大的事兒,你就一眼不來看嗎?如果你真看不上我們夏家,干脆跟著你兒子去北京城姓袁好了,這樣我們的眼楮和耳根子都清靜了,夏家也安生了。」因為夏冬青的事情,大太太恨極了袁家的人,連帶二姨娘也一起恨了,因為袁雅欣是二姨娘的兒媳婦,這仇算是結了。
二姨娘今天不知道怎麼了,話也不反駁一句,任由大太太數落著,實在不像二姨娘的張揚風格。
秋茵實在看不過去了,夏邑軍無恥,不顧妹妹的感受,投靠了袁家,那是夏邑軍的錯,二太太能堅守夏家,說明她的心里也知道對錯,只是事情發生了,兒子是她的,她什麼罪責都得承擔著。
「娘,我口渴了,你去拿點水來。」秋茵將大太太支開了,讓二姨娘有個說話的機會。
大太太白了二姨娘一眼,嘟囔了一句什麼,才端著碗出去了。
「二姨娘,坐吧。」秋茵雖然厭惡大哥,也不喜歡二姨娘,但起碼的客套還是有的,何況她好歹也是個長輩,秋茵不能讓她站著說話。
「不坐了,我只是想問你個事兒。」二姨娘湊了上來,手顫巍巍地在衣兜里掏著什麼東西,良久她才拿出了一張疊好的紙,紙張已經皺巴巴的了,有些地方還破了,一看就是二姨娘精心地粘過了。
「我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我在邑軍的房里發現的,雖然二姨娘不認得幾個字,也知道這東西很重要,上面有老爺的名字,我好好地粘鍋了,還找人看了一下,說是一份協議的東西,秋茵,你告訴二姨娘,這是怎麼回事,你爹到底是怎麼死的?為什麼這上面會有嚴廣和袁明義的名字。」
二姨娘很激動,說話的時候唇瓣一直在抖,眼楮都濕潤了。
「二姨娘不相信這是真的,秋茵,你爹不是袁家害死的,不是的,可這個協議哪里來的,怎麼會在邑軍的房里?」
秋茵以為這張紙夏邑軍已經銷毀了,想不到他忙于結婚,將紙遺留在了房間里,被二姨娘發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