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幼兒園里出來,天已經黑個透亮,我牽著霍念念的小手踩著月光,兩串腳印被不斷的拉長,再拉長。
「小姨……」小家伙忽然開了口,帶著撒嬌的語調,「你生念念氣了麼?」
念念的性格像了七分姐姐的脾性,很是溫順,至少在我看來,小丫頭從小到大幾乎沒有任性撒過潑,就連原先陌生的父親,也因為幾次牽過她的手,便親昵起來,但她總是缺少安全感,每每在一起的時候,總是黏的慌。
「小姨沒有生氣。」我想了想停下腳步,蹲子和她平視著「只是念念,前面為什麼要在校醫老師面前撒謊?」
霍念念撅著嘴,似乎不想說這個話題,眼楮一轉看見了不遠處地一道身影,小臉上立刻綻放出光芒來,撒開我的手,小快步地就朝那道身影奔去,口中還不停地喊著爸爸。
霍澤終是出現了,在我以為因為我的話而刺激到,再度轉身逃避離開的他,終是出現在了幼兒園的門口。
只見他張開手,抱起了孩子,而後淡淡地朝我看了過來,他說「你說的對,兩年了,也許我該邁出這一步來了……希望不會太晚。」
他說著這些話的神情像極了那一年,我們還在上中學時,彼此互相認識時的坦然。我和霍澤打小就認識,初中起就是同班同學,我倆還當了整整三年的同桌。他的家境很不錯,听說有個嫁入豪門的姑姑,很是風光,至少那會,他穿戴吃住用的都是些我們叫不上名號的品牌。
我想自己就是從那時候就對這個男人埋下喜歡的種子來的,畢竟每一個懷揣著少女心的女孩,都無法拒絕這樣一個從漫畫書里走出來的王子。可後來,他卻和我姐在一起了,直到現在,我仍舊沒能想明白,這到底是為什麼。
為什麼明明一起長大,感情深厚的我們沒辦法走在一起,而媒妁之言,相敬如賓的他和她卻可以一起走過那麼多年,甚至在我姐死去後,還念念不忘,直到現在。當然,有些東西,這些年來我一直在選擇逃避,畢竟你裝作不知道,至少還有一線機會。
霍念念的腿傷的好在不重,磨破了些許的皮。可看著那幾道深淺不一的口子,我仍是很心痛。一邊幫她上藥,一邊輕輕吹氣,小丫頭倒也能忍,眼淚珠子含在眼眶里,擰著性子就是不讓它掉下來。
霍澤在一旁安靜地看著,嚴峻的表情讓人看不出他的情緒來,只有眼底淡淡地擔心泄露了他的心。我至今還記得,當年在產房外面,當醫生問他,究竟是保大人還是保小孩時,他的痛苦和掙扎。
當霍澤閉上眼楮,捏緊拳頭說出「保大人」三個字時,我的心霍然碎了。只是故事的最後誰也沒想過,他終扭不過我的姐姐,留下了孩子。那個這輩子從來說一不二的女人,在面對生死的時候,選擇了離開。
霍念念被護士抱住產房的時候,霍澤甚至連一眼都不願瞧,還是我伸出了顫巍巍的手,抱起了孩子,從此後那個皺巴巴的小臉上的笑與哭就好像烙印進我的心底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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