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臨川的擁抱溫暖而有力,蕭初不敢翻來覆去,恨恨得牙咬得差點碎掉。
「蕭初雨,」謝臨川呼吸均勻,聲音仿佛是夢囈,輕吐出她的名字。
蕭初雨沒有回答。蕭初雨,蕭雨。這個名字曾經是自己最經常喊的,甚至不比叫爸爸媽媽少,那時候蕭雨陪著她,度過了所有年少時光,蕭雨一直再照顧她,將她當妹妹一樣寵著,填補了爸媽太忙的空白,可是她卻什麼都沒來的及回報,甚至還沒來得及讓她看到她在維也納音樂廳演奏的樣子……這些說好的事情,一件都沒有做到。
謝臨川輕哼了哼,已經睡熟了,鼻息微沉,仿佛還在喃喃著什麼夢話,听不清楚,像似俄語。
蕭初雨卻一直無法入睡,下午下了一陣子雨,現在竟然是明月高懸,那空空的月色從輕薄的窗簾照進來,疑似地上霜,反襯地這個房間這麼大,空得令她感到茫然與疲憊。
只有在這樣安靜無聲的夜里,借著微微的酒意,她才敢想起,這世界上,愛她的人都已經去了,這麼廣闊的世界,縱然心如飛鳥,也只是孤單一人。
她每一刻都在恐懼,她怕,可是她要繼續。
胸口仿佛有什麼久違的東西在沸騰,今晚到底還是喝多了些,她還是不比爸爸,喝多了,還是會有反應。蕭初雨緊緊閉上眼楮,強迫自己入睡,開始數綿羊。
腦海里依稀響起一個慈祥的聲音︰「我家的傻丫頭,女兒大了都要嫁人的,你是我程立軍的女兒,以後等著娶你的人多了呢,難道你一輩子做個野丫頭?以後再做個老姑娘?讓人笑話爸媽?」
她那時候的聲音還很稚女敕,很歡快︰「我只想陪著爸爸媽媽,嫁人不好啊,都說婆婆很可怕的,說不定聯手欺負我,到時候哭都沒地方哭……」
「誰敢欺負我程某人的千金?再說了,就算你一輩子留在程家,爸媽也總有一天會老的,等我們百年以後,那你不是孤零零一個人麼,那時候再被欺負,怎麼辦?」
「那、那我就去找蕭叔叔,讓他幫我扇那人嘴巴子!」
「我的傻女兒,你蕭叔叔也會老啊,再說,你這麼調皮……」
「那我就一輩子陪著蕭雨!蕭雨和我一樣大!」
「蕭雨也會嫁人的呀。」
………………
蕭初雨翻個身,眼淚從睫毛下面掉了出來,將枕頭打濕一大片,鼻子被堵住了,很難受。
謝臨川突然呢喃一聲,「啪」一下,手沿著肩膀向上攀升,撫在她頭頂,曖昧挑逗地說著夢話︰「約……瑟芬……」……果然是狼外婆!做夢還這麼風流,丫夢里辣妹成堆左擁右抱呢!
那只手亂模,模到她臉上,指尖觸到了一片潮濕。他的手指忽然停了。
蕭初雨索性抱住那只手,貼在臉上,三分清醒七分夢囈︰「……雷雷哥——!你回來好不好,我們再也不分開了好不好?!」
那只手僵了半天,在她臉上狠狠捏了一下,卻沒離開,有些粗魯地把眼淚擦干淨。
「你這個壞心眼的謊話大王……」
謝臨川好像又說了句模糊的夢話,溫暖的手心始終貼在她的臉頰上,他身體的熱度將她包裹起來,隨著溫暖的鼻息,驅散了夜里盤旋的寒意。蕭初雨終于撐不住,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
房東臨時要我搬家,以後打死我也不找中國房東的房子了。找房子很苦逼==。這兩天可能要斷更……我萬分苦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