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了王府,已是半夜子時。
「師姐,這里是你住的地方嗎?好大啊!」莫愁從馬車跳了下來,望著眼前這座豪華的住宅,他眼里閃過一抹難以掩飾的驚訝,嘴角卻勾起一抹淡淡笑痕,他知道,師姐不是一個見錢眼開的人,他好奇,是什麼樣的人奪走了師姐的心,他迫不及待的想會會那個所謂的‘表姐夫’。
「莫愁,進屋吧!」
莫愁突然猶豫道︰「師姐,萬一師姐夫不喜歡我,要把我趕走呢?」
南宮姒嘴角的笑容淡淡涌起︰「莫愁乖,有師姐在,他不會對你怎麼樣的。」她不敢保證軒轅逸回來後不會把他趕走,但至少現在王府她南宮姒說了算。
安排了莫愁的住處後,南宮姒一路往自家院子走去,前腳剛踏進院子,就見正房內燭光閃爍,白色糊紙的窗戶上烙印出一抹黑色身影。
南宮姒走了進去,就見一個身穿襦裙長袖的丫鬟翹著二郎腿坐在軟榻上,滿地都是瓜子殼,仿佛她才是這屋的主人。
見來人是南宮姒,丫鬟珠兒卻無動于衷的磕著瓜子,直截了當道︰「大小姐,老爺要你離開王爺,離開洛陽城,離得遠遠的。」指著桌上的木盒子,「老爺說只要大小姐肯配合,這一百兩就是你的,若嫌少開個價,奴婢給您取去。」
南宮姒眸中殺氣彌漫,冷冷斜視珠兒一眼,深黑的眸子像尖利刀鋒,平靜外表下隱隱透著殺氣。
當初,是他們逼迫她代替南宮玉下嫁給邪幽王,如今,他們想用同樣的方式逼迫她離開,好讓南宮玉名正言順回來?
瞧瞧,這就是她十六年來朝思暮想的爹娘,不帶這樣偏心眼的。
她雖然是借胎還魂,但她身上流著南宮家的血脈,這是無法磨滅的事實。
但是……。她南宮姒已經不是當初任由他們擺布的木偶,更不是招之則來揮之去的軟柿子。
從她決定留下來的那一刻,就已經還清他們給她這條命。
南宮姒已經不欠南宮家的,所以他們沒有資格操縱她的人生,更沒有資格命令她離開。
「回去告訴你家老爺,要本宮離開好說,讓他明早提著南宮家上上下下的人頭來見本宮。」南宮姒的聲音透著幽幽冷意,那是滲進骨髓里的寒冰。
聞言,珠兒從床榻上暴跳了起來,杏仁眼圓睜地等著南宮姒︰「我呸!給你三分薄面,你真把自己當回事了,別以為你現在是王妃就了不起了,也不看看你能有今天的地位,還不都是二小姐給的?」
南宮姒慵懶的倚在臨窗的床榻上,淡淡的掃了一眼珠兒,眉尾半挑,「哦?照你這麼說來,本宮確實要感謝你家小姐呢!」
確實呢!她有今天的地位,全都敗南宮玉所賜,要不她怎麼能喚醒潛意識的‘自己’?又怎麼能看清爹娘的真面目?「那是自然!要不是二小姐心有所屬,你以為你能有今天嗎?」珠兒不屑冷笑,「大小姐!你別忘了,二小姐才是邪幽王要娶的人,你不過是代嫁身份罷了!如今大小姐臉已經毀了,你以為邪幽王還會寵你,愛你嗎?奴婢奉勸大小姐還是收下這些錢,自行離開!」
南宮姒失笑,明明被迫下嫁的人是她,犧牲的人是她,卻搞得像是被人施舍般,可笑!
「她回來是想代替本宮的身份,是這樣吧?」譏諷的笑意涌上星眸,听這丫頭的口氣,南宮玉已經回來了,不過這也是她預料之內的事,南宮玉從小養尊處優,哪里受得了鄉下的苦。
珠兒反駁道︰「請大小姐听清楚了,二小姐不是代替你的身份,而是要回屬于她的身份!」強調的口氣帶著一抹濃濃的嘲諷。
「回去告訴你家二小姐,王爺出征了,怕是一時半會是回不來了,讓她下個月再來,本宮隨時奉陪!」南宮姒笑顏逐漸濃郁,手里把玩著玉佩。
珠兒微微一怔,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她臉上竟然能如此平靜,不含一絲波瀾,平靜到令她竟有些……害怕。
但很快收斂起情緒,冷哼一聲,抱起桌上沉甸甸的木盒子,推門走了出去。
南宮姒慵懶的打了個哈欠,眼里不明笑意漸染。
南宮玉,呵呵!你想回來是吧,好!我就給你這次機會。
「啊——」從屋外突然傳來一聲淒慘的叫聲,不過很快沒了聲。
門被推了進來,只見小師弟雪白的長袍上沾染著斑斑血跡,右手執著滴血的劍,左手則是拖著珠兒,從屋外的雪地上到屋內的地板上留下一道猶如鬼魅般的血跡,甚是嚇人。
「師姐,我剛剛在練武的時候,不小心殺人了,怎麼辦呢?」小師弟睜著如小鹿斑比的清純大眼,無辜得像個純真的孩子,嘴角卻勾起一抹深深的弧度。
守在屋外的如月听到這話,嘴角狠狠猛抽,這哪里是不小心殺人?分明就是蓄意殺人,她在屋外看得很清楚,莫愁明知道身後有人,他的劍偏往珠兒身上砍去,看來王妃的小師弟也不是什麼善類啊!
南宮姒觸到莫愁眼底細微的波動,嘴角勾起一抹不明的笑意,惋惜道︰「可惜這張能說會道的嘴,不過莫愁你也不必自責,死了也未嘗不是好事呢!」是啊,總比被她折磨死好。
「如月!」
如月走了進來,低聲道︰「王妃您找我?」
南宮姒縴細的手指勾起玉壺,倒了杯茶遞給了莫愁,指著躺在血泊里的珠兒道︰「將這具尸體送回南宮府,讓南宮二小姐一個月後到王府找本宮討回公道。」
「呃?」如月先是愣了愣,王妃這是打了什麼算盤,但很快明白了她話中的意思,抱拳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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