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王的枕邊妻 28 勾魂使者

作者 ︰ 琉素素

28勾魂使者

位于西南地區的清谷縣是個山清水秀的地方,清谷縣不遠處的大山里,那座叫做‘天子山’的山上,有一座道觀,名為武當,是有太祖皇帝唐宗毅所提名。

武當是秦朝年間一個武林人人敬仰的玄易道長所建立的,現如今已有三百多年歷史,就座落在天子山的半山腰上。

一抹殷紅色的夕陽照在西山上,湛藍湛藍的天空浮動著大塊大塊的白色雲朵,它們在夕陽的輝映下呈現出火焰一般的嫣紅,籠罩在山丘上。

馬車在陡峭的山路上,行的極慢,到了武當山,天色已近傍晚。

山上不遠處傳來鐘鼓之聲,幽幽回蕩在山谷。

南宮姒撩起窗簾的一角,迎面撲來的是大花蕙蘭的香味,放眼望去陡峭的山路上開滿了大花蕙蘭和臘梅,她眼里泛起一抹柔和的光澤,仿佛嗅到了回家的味道。

很快馬車緩緩的停了下來,琥珀掀起車簾看向南宮姒道︰「王妃,到了。」

南宮姒跳下了馬車,映入眼簾是一條長不見尾的階梯,不由令她想起小師弟當初為了上山拜師學藝,從這條階梯一直跪到道觀的門前,師父才軟下心收留了小師弟。

如月望著南宮姒含笑盈盈的眼眸,微微愣了神,頓覺得是不是自己眼花看錯了,雖說王妃常面帶微笑,但那種笑令人寒顫,甚至是令人畏懼。然而她眼里的笑,是那樣美麗、自然。

「王妃,您怎麼了?」

南宮姒緩回了神來,笑著搖頭道︰「沒什麼。」沒再說什麼,提起長裙一步步往道觀走去。

到了山頂,南宮姒整個人差點往後倒去,好在如月和琥珀及時攙扶住。

她累得小臉紅撲撲的,坐在了一旁的石凳上,調整了一下呼吸。

如月從包裹里取出水壺遞給了南宮姒,不由關切道︰「王妃,您沒事吧?」

能沒事嗎?她現在虛弱得連走路都覺得難受,心里一直壓抑住那種想要吸人精氣的**,但是她還是強忍住了。

「二師姐?」從不遠處傳來一聲稚女敕的嗓音。

南宮姒抬頭順著聲音來源望去,只見道觀大門處站著一位少年,年齡約有十三歲,身穿了一件雪白色緊身錦袍,湖藍色的腰襖上系著一條玉佩,英俊的臉上帶著幾分稚氣,有著幾分可愛。

他便是南宮姒記憶里跪行上山的小師弟莫愁。

莫愁一見來人正是他二師姐南宮姒,那雙黑溜溜的眼瞳泛起一抹淚芒,丟下手中的掃把,直奔向南宮姒而來,一把將她死死的抱在懷里,哽咽道︰「二師姐,真的是你,我沒在做夢吧?」

他很激動,很激動,以為南宮姒走了就再也不回來了。

在眾多師兄師姐中,南宮姒是唯一不嫌棄他笨的人,除了師父,她是第二個對他最好的人。

杵在一旁的琥珀望著這一幕,眼底泛起一抹精芒,嘯地一聲,從腰上取出寶劍抵在莫愁腰上,冷聲道︰「離王妃遠點!」

莫愁稚女敕的臉上露出萬般委屈,黑黝黝的眼瞳憋屈的看著冷冰冰的琥珀,抱怨道︰「這位姐姐很礙眼呢!」話罷,他縴長的食指夾著劍刃,徒手將劍刃折斷了,將刀片迅速抵在琥珀脖子上。

琥珀渾身僵硬住,沒想到眼前這個看似不堪一擊的少年竟然能徒手折斷劍刃,內力想必已經練到了九成,看來這武當真是臥虎藏龍啊。

「莫愁,師父怎麼樣了?」南宮姒沒這閑功夫跟他在這熬時間,直接跳入了話題。

莫愁眼神黯淡了下來,收回了手,將頭低在南宮姒肩頭上,背脊瑟瑟發抖,帶著哭腔道︰「師父病了,病了很嚴重,長老們正召集師兄師姐們談師父的後事,還有決定投票由誰來當掌門人。」

一陣寒冷的風迎面拂來,蒙在臉上的薄紗隨風掀起了一角,那丑陋的疤痕被莫愁看到了,他愣了愣,欲言又止,只因她身上散發出一股令人不由寒顫的冷意。

「瘋了,瘋了……。」南宮姒紅唇緊抿成一條直線,流蘇之下,縴長濃密的睫毛低垂,投下一片陰影,遮住了她眸中的神色,掩在長袖內的雙拳緊緊捏起,猛地抬起嗜血般的眼眸盯著莫愁,「你們都瘋了是不是?師父他還活著,你們就想爭掌門之位?」

莫愁微微一愣,被她犀利的眼眸給煞出一身冷汗,眉心微擰,雙手抓住南宮姒的肩膀,「師姐,我知道你現在一時半會沒法接受,但師父病了是事實,掌門的是由師父做決定的。」

「我不信!除非師父親口告訴我。」南宮姒豁然起身,甩開了莫愁的雙手,看了眼琥珀和如月,「留在這里等我!」言罷,她迎著逆風往道觀的大門走了進去。

只見道觀內,師父太乙真人在童子的攙扶下,坐在主位上,左右兩旁各坐著四位身穿白色長袍的長老。

絕塵領著師兄弟走了進來,紛紛跪在琉璃的地面上。

氣氛十分莊嚴、凝重。

先是由武當掌門人太乙真人講道,後是由武當大弟子,繼承人木絕塵在師父和眾位長老、師兄弟面前表演武當丹劍、武當八卦掌、武當行意拳……

接下來就是師父將掌門位置和武當所有秘訣傳授給大師兄,南宮姒站在門外狠狠的咬著唇瓣,看著師父的一舉一動都帶著瑟瑟發抖,臉色是那樣蒼白,她的心被狠狠的揪了起來。

一只溫暖的大手輕輕落在她瑟瑟發抖的肩膀上,耳畔傳來富有磁性醇厚的聲音︰「他陽壽已盡,是時候了。」

南宮姒背脊僵硬了起來,長長的指甲狠狠的摳著門板,她認得這個聲音,是爺爺。

「爺爺,我做不到,我做不到!」她猛地轉身看向化為人形的爺爺,眼眶里浮出一層淚霧模糊了視線。

「這是你的使命!」那張看似慈祥的臉龐卻透著冷漠疏離,隨著一陣微風拂過,爺爺的身體化成一團白霧隨風淡去,視線在她視線中。

使命……南宮姒忍不住笑了,當她從一只普通的小狐狸變成勾魂使者九尾狐的那一刻,三百年來,她沒有一刻停息過,每天反反復復的做同樣一件事。就算她重生了,使命依舊束縛著她。

有什麼比勾走自己至親至愛人的靈魂要來得殘忍?

但是……南宮姒眸瞳逐漸銳變成嫣紅色,從裙擺露出九條毛茸茸的尾巴,那頭銀色長發隨風漫卷起,縴長白皙的右手憑空浮出一柄月牙勾劍,這是她的使命!

南宮姒步伐輕盈地邁進道觀內,周圍的人並沒有看到她,她就像空氣一樣透明,能看到她的人,只有將死的人。

看似每步都很輕松,但卻像被石頭壓著,很沉很沉。

她停頓下了腳步,愣愣的看著師父對著她露出慈祥的微笑,眼里是那樣平靜,沒有一絲畏懼,似乎看穿了她的身份,她的目的。

「師父……」南宮姒手中的月牙勾劍逐漸消失,她軟在了地上,腦海里浮現出小時候跟師父種種往事,除了外婆和爺爺,師父唯一疼她愛她的人,要她勾走師父的靈魂,她做不到!

「姒兒,這是你的使命,師父老了,是時候了。」耳畔突然傳來師父的聲音。

南宮姒抬起眼皮,看著師父微微沖她點了點頭,她呆呆的,眼珠子就那麼固定在眼眶中,沒有焦距,周圍的一切逐漸陰暗,只留下那張布滿皺紋的笑顏。那一聲「這是你的使命」化成一柄尖刀深深的刺進她的心中,南宮姒緩緩的從地面上站了起來,月牙勾劍再次浮現在手中,這次,她沒有再猶豫,揚起手中月牙勾劍落在太乙真人的頭頂上。

只見師父的靈魂隨著月牙勾劍揚起,月兌離了軀殼,靈魂穿透屋檐,徐徐升向天空,消失在南宮姒視線中。

她收回了手中的月牙勾劍,轉身往大門走了出去,緊跟著身後傳來師兄弟的哭泣聲︰「師父…師父……」

如月見南宮姒從道觀的大門走了出來,見她臉上平靜得沒有一絲波瀾,渾然像是沒發生什麼事兒一樣,不由皺眉道︰「王妃,您還好嗎?」

南宮姒搖頭苦笑道︰「沒事,我們走吧!」

莫愁聞言,見她要走,二話不說追了過去,伸手扯住了南宮姒的衣角,撅著小嘴委屈道︰「師姐,能不能不走?」他知道,師姐這次要是走了,就再也不回來了,心里便涌上失落感。

南宮姒步伐停滯住了,看了眼莫愁臉上依依不舍,視線落在他手上的掃把,眉心微皺,肯定是三師弟趁師父生病又欺負小師弟了。

「莫愁,我不能留下來,但你可以選擇跟我走。」

莫愁眼底的黯淡瞬間涌上灼熱的光芒,激動道︰「真的嗎?我真的可以跟師姐走嗎?」

「不可以!」冷冰冰的聲音從琥珀嘴里悠悠發出,這要是讓王爺知道王妃私自收留人,而且還是雄性動物,後果……不堪設想。

莫愁眼底灼熱的光芒逐漸黯淡了下來,委屈之極,「師姐……」

「本宮說了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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