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轅逸,逼宮乃是死罪,難道你就不怕引起公憤嗎?」二皇子怒道,臉色倏然鐵青,憑邪幽王手握六十萬精兵,要起兵造反簡直是易如反掌,別說他要謀朝篡位了,就連他老子的皇位都保不住。
軒轅逸心中一陣冷笑,唐氏正因為能保住皇親國戚的身份,還不是因為他不屑皇宮禮節的束縛?不難哪里輪得到唐氏在皇宮耀武揚威?皇上不過是有名無實的傀儡皇帝罷了。
「本王說過,只要誰敢踫我的女人,不管他是誰,殺無赦!」軒轅逸冷掃了一眼咬牙切齒的二皇子,深邃的琥珀色眼瞳深處,閃過一絲冰冷的不屑之光,嘴邊的笑容越發的冷冽,最後三個字是從牙縫里硬生生擠出來的。
听言,二皇子一臉黑線的盯著軒轅逸,他緊握的雙拳在瑟瑟發抖。
這軒轅逸可是說到做到的,就算他僅有一百名士兵,可誰不曉得他手下的士兵可是百里挑一的好苗子,武功蓋世,可以以一敵百,更別提他手握六十萬大軍了,恐怕到時候唐氏可就要滅亡了。
「我們一人退一步,只要你不動兵,本皇子保證今夜一定會將姒兒平安送回王府,如何?」二皇子口氣軟了下來,他知道現在不是硬踫硬的時候。
退一步?他的女人都被人擄走了,如今說放回來,就讓他不要逼宮?
軒轅逸冷哧一聲,道︰「不可能!」
二皇子一挑眉,言下之意是沒有商量的余地?竟然他臉都撕破了,他又何必再厚著臉皮去求他?冷哼道︰「你是敬酒不吃吃罰酒,只要你敢帶兵攻進皇城一步,姒兒就別想活著被你救出去!」
猝不及防的一愣,軒轅逸心里猛地一窒,如一根針透入心扉一般的疼。
姒兒……
宛如野獸般犀利的冰眸迎上二皇子挑釁的眼神,殷紅的薄唇幾乎抿成一條直線,袖中的手緊了又松,「恐怕你沒有這個機會了,來人!把二皇子給本王拿下。」
話一落,只見從屋外涌來數十名身穿黑色緊身袍的男子,「唰唰唰」數十柄劍刃頓時抵在二皇子的脖子上,讓他沒來得及反擊。
「軒轅逸,你……」二皇子氣的咬牙切齒,沒想到軒轅逸會翻臉不認人,他更沒有想到失憶的他卻對南宮姒依舊那般深情,或許,姒兒沒有看錯人,可是……他不甘心!
「押下去,听候發落!」軒轅逸負手背對著他,抬手一揚,冷聲沉吟道。
「是!」
軒轅逸拿起桌上的寶劍,掀起床榻上的金色斗篷系在身上,正打算出去,突然听到床榻上傳來「哇哇哇——」嬰兒哭泣聲,黑色的錦靴一步頓住,深邃如刀刃的眸子迎上了那雙清澈水亮的紫眸,薄唇抿了抿,「嘯」地一聲,寶劍出鞘,在暮光的照射下泛起一抹令人畏懼的劍光,直逼向床榻上的男嬰。
面對劍鋒的逼來,男嬰卻停止了哭聲,好奇的眨巴著水靈靈的大眼楮,肥嘟嘟的小手想起踫劍鋒,臉上隨即露出令他不由心軟的笑容。
軒轅逸迅速停滯下了手中的動作,合上了劍刃,惡嘆了一口氣,想他乃是殺人不眨眼的邪幽王,死在他劍下不計其數,可是要他殺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嬰兒,他實在下不了手,有了惻隱之心。
「王爺,方才有個黑衣人將南宮二小姐救走了,此人武功蓋世,屬下絕非是他的對手。屬下辦事不利,請王爺降罪!」慕天問手捂住被黑衣人擊中的胸膛,咳嗽了幾聲,跪在地上如實回稟道。
「廢物!」軒轅逸倒抽了一口薄冰的冷氣,目光冷然瞪向身受重傷的慕天問,眉頭幾不可聞的皺了起來,慕天問是他精心栽培出來的好苗子,能傷到他的人,若不是武功高強,是不可能將他打成重傷的。這個半路殺出個黑衣人到底是何方神聖?不管他是神是魔,敢跟他作對的,是神誅神,是魔滅魔。
「罷了,眼下是先把王妃救出來再說吧。」他抬手揉了揉凸起青筋的額頭,感覺快要氣爆了,余光冷然掃向慕天問,從腰襖里取出一塊黑色令牌,上面雕刻著一只雄鷹振翅,「傳本王口諭,即可召回十八戰鷹!」
慕天問微怔,小心翼翼的抬眸看了眼軒轅逸,這十八戰鷹是無人可敵的戰士,一個人就能毀了一座城池,他們個個殺人不眨眼,不管是男女老少,遇見了便是殺殺殺,直到殺光了所有人為止。當初王爺率領十八戰鷹,一夜間將逼近大唐的匈奴趕盡殺絕,無一幸免。王爺突然要召回隱居在洛陽城郊外的十八戰鷹,莫非…。
「王爺三思啊!若是召回十七戰鷹,恐怕皇城就會血染成河了。」
「三思五思本王都思過了,皇上他昏庸無道,朝廷滿朝文武百官私相授受,皇子狼子野心,個個想治本王于死地,大唐早該滅了!」軒轅逸當初就是固慮得太多了,才會被人欺負上門來,自從二皇子起兵造反,他早就想滅了大唐,換上軒轅國旗。
慕天問臉上露出愕然之色,想再勸,可是見王爺心意已決,他便抱拳道︰「是,屬下遵旨。」轉身便往屋外飛躍而去。
夕陽西下的時候,一陣陣夾著清香的風揚起一片片竹葉。竹林中還有一條小溪,那清涼的泉水靜靜的流淌,那愜意真是神仙般的。
微風中伴隨著一聲深沉激昂的號角聲拂過竹林每一個角落,慕天問黑色的長袍在微風中翻卷著,嘴里吹著一個黑色牛角,「唔唔唔」
茂密的竹林在風中搖曳著,發出沙沙的踫撞聲,四面八方的竹林上飛躍起十八道身影,宛如黑夜里的蝙蝠般,干淨利落的落在地面上。
慕天問停下了牛角,掃了眼跪在地上的十八個身穿黑色長袍,蒙著銀色飛鷹面具的戰鷹,吸了一口冷氣,雖然已經不是他第一次見到他們,但是卻隱約能感覺到從他們身上散發出來的殺氣,他故作鎮定,負手背對著他們,「主子有令,讓你們即可動身前往邪王府。」
「屬下領命!」十八戰鷹拱手異口同聲的應了一聲,竹林發出「沙沙沙」的踫撞聲,消失在竹林中。
慕天問不自覺的松了一口氣,很快恢復了冷清的情緒,目光凝視著天邊那抹暮光,自言自語道︰「看來大唐就快要滅國了……」
冷宮
冷清的寢宮內,四面白色帷簾隨風飄拂著,南宮姒慵懶的躺在搖椅上,身上披著一件鵝毛毯子,手中拿著一本描寫的繪聲繪色的《大唐秘史》,看的津津有味。
看到某一精彩處時,南宮姒冷笑道︰「嘖嘖,這皇帝老兒的口味還真不是一般人能嘗的,竟然喜歡上自己的小女兒,真是亂來啊!」「南宮姒,你竟敢毀本公主的名譽!」思緒頓時被屋外一陣尖銳的嗓音打破,‘咯吱’一聲脆響,門被唐焰一腳踹了進來,一雙充滿敵意的眼眸直勾勾的盯著斜躺在搖椅上南宮姒,上前將她手上的那卷《大唐秘史》丟在地上,狠狠地踩,用力的踩,就是踩不爛,誰讓這是用竹子做成的呢?
南宮姒慵懶的輕笑,媚態十足的眸子半眯,一身懶散的氣質卻讓人感受到猶如獵豹的危險。紅唇輕啟,「毀你名譽?貌似是寫著卷子的人毀你名譽吧?」
唐焰看著南宮姒伸手拿起果盤上的奇異果,氣的火氣騰騰飆升,她氣的臉都綠了,上前奪過果盤,轉眼瞪向守在屋外的宮女,「是誰這麼大膽,竟敢給她拿吃的?」
其中一個宮女打了個冷顫,唯唯諾諾的走了進來,低頭道︰「回公主的話,邪王妃說如果不吃東西,就抽不出血來,奴婢請示了蘇尚宮,才送吃的過來。」
「你們是白痴嗎?她就算不吃東西,也能抽出血來。」唐焰煞氣騰騰指著跪在一地的宮女,還真沒見過這麼白痴的宮女,竟然連這哄三歲小屁孩的話也信。
那宮女抬頭很是認真的道︰「公主,是真的,奴婢試過,割過邪王妃的手腕,一滴血也沒有呢!」
唐焰眉尾半挑而起,轉身看向南宮姒,眼里透著質疑和不信,「胡扯!本公主就不信抽不出她身上的血。」說著,她拿起長袖中隨時備好的匕首,上前逼近南宮姒,鋒利的匕尖毫不留情的刺進了那白皙如玉的手腕上,血源源不斷的流了出來,公主冷笑道,「你們這群廢物,看到沒有?你們怎麼抽不出血來,本公主就能呢?」
南宮姒看著那只流血不止的手,挑了挑眉,嘴角勾起一抹輕蔑的笑意,冷笑道︰「嘖嘖,見過傻子,沒見過拿石頭砸自己腳的白痴。」
宮女們愕然,看著那只流了一灘血的手,臉色倏然蒼白,連忙道︰「公主,您怎麼割自己的手腕啊?」
那白痴公主當即愣了一下,手腕上麻痹感淡去,緊跟著傳來磚心的疼痛,她僵硬的扭過頭,看著自己的手腕上劃過一道狹長的口子,源源不斷的流著血,唇瓣微微哆嗦,發愣的看向南宮姒,她方才明明割的是她的手,怎麼會……
「啊,疼死我了,你們這群廢物,還不快傳御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