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王的枕邊妻 100 王爺,我要生了

作者 ︰ 琉素素

夜色漸濃,月華皎皎流瀉而下,灑落一地璀璨晶瑩。

朦朧的月光照射窗欞上,柔和的光澤零零碎碎的散落在桌案上那柄陳舊的琴,南宮姒星眸微合,白色素衣如雲霧,衣袂隨風飄舞,腮邊兩縷秀發隨風拂起。

琴音婉轉,再婉轉,纏綿,再纏綿,動听,再動听,卻令這空蕩蕩的冷宮顯得十分淒涼。

彼時皇城外,十八名身穿黑色長袍的蒙面男子騎著黑色汗血寶馬,列成一排,他們手執著一柄刀,刀尖處有一此彎,像初升的彎月。刀刃是清寒的白色,像暗夜清冷的月光。

皇城外四個大門緊閉,站在皇城上的徐將軍面色甚是鐵青,手中的長槍忍不住顫抖,他一眼認出了這個十八個蒙面的黑衣人是邪幽王部下十八戰鷹,不由倒抽了一口冷氣,心里不安的打著鼓,要知道隨便派一個戰鷹,就能將整個皇城搞得天翻地覆的,如今十八個都來,邪幽王明擺著是要趕盡殺絕。

空氣中,只听得見清風吹拂的沙沙聲,和樹梢上櫻花落下的簌簌聲。隱隱,還有一股死人鮮血的味道,當那輪隱藏在烏雲下的明月緩緩移開,朦朧的月光籠罩在皇城上,男子身姿高挑的立在皇城上,右手持著一柄滴血的寶劍,守在皇城上的徐將軍和數十名錦衣衛紛紛倒在血泊上,他們額頭上都有一道狹長的傷痕,男子神情落寞的居高臨下望著皇城下十八位戰鷹,金色長袍隨風漫卷而起。

一雙冰眸陰冷嗜血,眼角微斂,帶著淡淡的邪魅與冷然。微風吹拂他烏黑的墨發,將墨發吹得瑩瑩流動,皎潔的月光傾瀉而下,映襯在他漂亮精致的金色面具上,那一縷幽靜的月光射到他明亮的琥珀色眸上,仿若一道光影在眼前潺潺流動。芊白的右手拇指和食指並攏,中間是一顆美如璞玉的夜明珠。

良久,那張性感的薄唇動了動,淡淡吐出一個字「殺!」

皇城下的十八名戰鷹揚起手中的月狼刀,雙足輕點馬背,縱然飛躍起身,黑色長袍漫卷而起,身影宛如黑夜里的蝙蝠,詭異而陰森。

永碩宮,太後正悠閑自在的倚在鳳塌上,拍著膝蓋,听著太監唱京曲。

陳公公神色匆匆的走了進來,地板滑,差點沒摔倒在地上,跪在地上急道︰「稟太後,大事不好了,邪幽王率領著十八戰鷹殺進皇宮了。」

太後拍著膝蓋的動作停滯在半空中,猛地睜開了布滿皺紋的鳳眸,眉頭一皺,伸手對著正在唱京曲的太監拂了拂手,太監會意的退了下去,她伸手撫在嬤嬤伸來的手背上,瑟瑟發抖的起身道︰「你說什麼?玉兒她不是代替南宮姒的身份嗎?怎麼會被發現?」

陳公公抬手用長袖擦了擦滿頭的汗珠,上氣不接下氣的道︰「奴才也不知道邪幽王是怎麼發現的,當務之急是先護送您和皇上出宮。」

太後眉頭一皺,跌坐在鳳塌上,咬牙道︰「不行,哀家十八歲入宮,至今已有五十年了,哀家說什麼也不會出宮的。」

聞言,宮女、太監紛紛跪在地上︰「太後三思啊!」

陳公公見太後心意已決,靈機一動,連忙道︰「太後,邪王妃不是被打進冷宮嗎?我們可以拿她來威脅邪幽王。」

「快,快去冷宮把邪王妃給哀家押來!」門被推了進來,陳公公領著身後幾名錦衣衛走了進來,站在南宮姒面前,「邪王妃,邪幽王欺君犯上,率領戰鷹逼宮,乃是死罪一條。您若是能勸說邪幽王莫再逼宮,太後可以放你出宮。」見她無動于衷的彈著琴,陳公公心里不由急躁了起來,哎呦喂,這都什麼時候了,整個皇宮就快血流成河了,此事因南宮姒而起,她卻能這般淡定自若的彈琴,眼瞅著邪幽王快逼來了,他冷聲道︰「來人,把邪王妃押進永碩宮。」

王爺他來了…。

南宮姒修長白皙的食指輕拂過琴弦,琴弦突然‘繃’的一聲斷了,眉心輕擰,悠悠睜開了狹長的眼眸,慵懶如豹的眸子綻放堪比皓月的光芒,手掌狠狠朝桌案啪了一下,古琴豁然飛起,她伸手迅速接住古琴,「叮」地一聲脆響,早已備在琴弦上的銀針唰地三聲,快準狠刺中了前來擒她的錦衣衛。

陳公公迅速反應過來,他後退一步,隨手拉起站在一旁手足無措的錦衣衛,擋在他面前,一根細小的銀子唰地一聲,刺進了錦衣衛的喉嚨,緩緩倒在地上。

「快,快來人,把邪王妃給我拿下!」陳公公慌了,急著朝屋外吼著。

很快大批身穿錦衣衛服飾的男子,手執著寶劍涌進了冷宮內,一步兩步的小心翼翼靠近南宮姒。

南宮姒右腳踩在桌案上,琴柄擱在膝蓋上,長袖拂過琴弦,最後三根銀針刺進了最先進來的三個錦衣衛,她眉頭微皺,糟糕,琥珀被押進天牢前只留給她七根銀針,面對眼前十數名執劍的錦衣衛,她沒有反抗,而是選擇束手就擒。

倘若她出手,必定會用上內力,可是……她低垂下眼簾,伸手撫模了一下那圓鼓鼓的小月復,快了…。他們就快出生了。

「別動本宮,我自己會走路!」南宮姒厭惡的瞪向冒犯她的兩個錦衣衛。

「邪王妃贖罪,您現在是戴罪之身,必須有人押著您。」

「本宮說了,我自己會走路,再踫本宮,休怪我不客氣!」

陳公公嘴角微微抽了一下,抬眸正好對上那雙犀利的眸子,拿起繡帕,翹起蘭花指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客氣?她什麼時候對他客氣過了?打從她進宮那刻,他這條老命險些被她給吞了,寢宮也被她一把火給燒毀了,果真是應對了那句寧可得罪小人,莫要得罪女人啊!

也罷,現在她身懷六甲,再加上錦衣衛跟隨在左右,料她也沒有這個本事逃月兌,對著兩個錦衣衛罷了罷手,「就听邪王妃的。」

「是。」

饒了大約有半柱香的時辰,穿過了御書房的走廊,來到了永碩宮。

「邪王妃,請進吧,太後在寢宮里等你多時了。」從殿內走來一個年齡約有六旬的老嬤嬤,跟陳公公是太後身邊最得力的人。

南宮姒捏起垂落在地上的裙擺,步伐輕盈的隨著嬤嬤走進了金碧輝煌的大殿內。

太後側臥在鳳塌上,頭戴白綾,右手捏拳支撐著凸起青筋的額頭,听到身邊的宮女喚道︰「太後,人已帶來了。」她眉頭一皺,睜開了充血的眼眸,滿含怨恨的盯著姍姍而來的南宮姒,見她像個木樁子一樣站在那一動不動,怒道︰「放肆,見了哀家豈有不行禮?」

「只怕太後您承受不起本宮這個禮。」南宮姒言語滿含對太後不屑和鄙夷。「你……」太後氣的眉毛都豎了起來,感覺自己的肺都快要被她給氣炸了,在她憤怒之余,想起邪幽王即將要逼宮而來,她強壓住心中那股氣,伸手撫在宮女伸來的手背上,拖著長長的裙擺走了下來,邁近南宮姒只有三步之近時停下了腳步,細細的打量著眼前這張令邪幽王神魂顛倒的玉臉,雖稱得上美人,但是卻不至于令一個男人為了她不惜背負欺君犯上的臭名,果真是紅顏禍水啊!她暗暗嘆了一聲,當初她也是這般美麗動人,可是為什麼就不能抓住先皇的心呢?這令她不由想起南宮姒的真正身份,九尾狐。

沒錯,邪幽王一定是被這個狐狸精給迷惑了,才會做出這種大逆不道的事來。

太後在南宮姒周身饒了一圈,這才開口道︰「你知道秦國是怎麼滅亡的嗎?就是出了一只千年狐狸精幻化成人,蠱惑紂王縱情,荒婬誤國,不務正事,使得秦國走上滅國之路,可謂是紅顏禍水,遺臭萬年。如今大唐同樣也出了一只千年狐狸精,迷惑了邪幽王,使他走上了不歸之路,想必你也不想歷史重演吧?」

南宮姒當然明白太後這話的意思,無辜的眨巴著水靈靈的眼眸︰「你錯了,不是狐狸精,是千年九尾狐。你又錯了,不是我紅顏禍水,而是太後你!可是太後你挑事在先,為了一己私利擄走了王爺的妻兒,王爺才會起兵造反,如今我倒成了紅顏禍水,這理兒說給誰听?」

「你……你強詞奪理!」太後拂袖轉身怒視著南宮姒。

「你徇私枉法!」南宮姒毫不畏懼的迎上太後凶神惡煞的目光。

太後差點氣結,眼前一陣黑暗,差點沒氣暈了過來,好在陳公公眼尖上前攙住了她,太後伸手推開了陳公公,食指瑟瑟發抖的指著她,「好,你說哀家徇私枉法,那哀家問你,皇後的死是不是你下毒害她?」

「下毒?」南宮姒眨巴著漂亮的大眼楮,無辜像似小孩子一樣,「你可曾見過我進宮?可曾見我接近過皇後?縱是太後也不能無憑無據說我下毒害皇後。」

「好你個南宮姒,死到臨頭的還如此嘴硬。」

南宮姒冷笑道︰「到底是誰死到臨頭了?」

太後徹底被激怒了,對著姚嬤嬤冷聲道︰「反了你了是不是?如此目中無人,死一百次還不夠哀家解氣。來人!給我掌嘴。」

見姚嬤嬤向她走來,南宮姒眼底暗芒一閃而逝,抬腳便是一腳踹向姚嬤嬤的小月復,姚嬤嬤連步後退三步,硬生生跌坐在地上。「狗奴才,竟敢動本宮?」

她就是要硬踫硬了,怎麼招?有種一劍刺死她,那她這個高高在上的太後寶座可就保不住了,死了也得拉幾個墊背的。

突然從殿外跑來一個小太監,他瑟瑟發抖的跪在地上,臉色甚是鐵青,「太後,不好了,不好了,邪幽王他摔領著十八戰鷹直逼西宮,說是要取……」說到最後沒膽再說下去了。

「快說!」

「說是要取太後的項上人頭。」

「什麼?」太後一陣頭暈,後退三步,抬手揉了揉凸起青筋的額頭,看了眼南宮姒,連忙道,「把邪王妃給哀家押到閣樓上。」

「奴才遵旨。」

南宮姒被陳公公扣住了手腕,隨著太後往永碩宮最頂層的閣樓走了上去。

一陣暖風吹起了眾人的衣袂,從這里眺望著皇城,碩大氣派的皇城在她眼里像似一座城池,只見不遠處屋檐上煙霧沖天,火勢幾乎蔓延著整座皇城。

皇城下不斷傳來宮女、太監的淒慘聲和奔跑聲。

「駕!」軒轅逸騎著一匹白色汗血寶馬,領著身後一路殺戮而來的十八名黑衣人,一路殺到了永碩宮。

軒轅逸昂頭望著站在閣樓邊緣的南宮姒,眸光微顫,低吼了一聲︰「姒兒!」

「王爺,你果然沒有讓我失望。」南宮姒笑著道,聲音很小,被風兒不留痕跡的隱蓋住了。

「軒轅逸,你若想讓南宮姒和她月復中的胎兒平平安安的活著走出皇宮,立刻撤去你身後十八戰鷹,把虎符交出來!」太後站在閣樓,手掐著南宮姒的後頸,將她用力的按壓了下來,威脅道。

軒轅逸眸中劃過猙獰之色,手緊緊的拉住馬韁,望著南宮姒三秒,他薄唇抿了抿,「不可能!」

太後微怔了一下,冷笑道︰「哼,說逼宮是為了救南宮姒,哀家看來你不過是想借此機會謀朝篡位才是真的。」

謀朝篡位?皇位對他而言連片鴻毛都不如,他並不是心疼把兵權拱手讓出,只是聰明人都知道,就算他真按照太後去說的做,太後必定會趁機殺了他,以除後患,到時候別說能保住南宮姒,恐怕就連他也……。

可是如果不按照太後說的做,那麼姒兒就會……。

「王爺,如果你因為救我而交出虎符,那我寧願一死!」耳邊突然傳來令他心不由一顫的話,僵硬的抬起頭,瞳孔逐漸放大,「不要啊,姒兒!」

南宮姒一掌擊中了太後,縱然跳身,整個人往那高樓緩緩跳了下來,衣袂隨風漫卷而起,臉上沒有一絲恐懼,嘴角上綻放出一抹笑容。

軒轅逸眸光不停的顫動,看著她從高樓跳了下來,腦海里急速閃過與南宮姒在一起的點點滴滴。

「做我的女人!」

「理由!」

「因為你不愛我,我也不愛你。」「本王想試著去愛你!」

「姒兒…。」他薄唇哆嗦了一下,眉梢一挑,雙腳輕點馬背,縱然躍身,像飛鷹一般飛翔而起,他白底水墨瓊紋的衣擺被吹得輕掀,墨發飛揚,迅速攬住南宮姒的腰,白兩人衣袂隨風漫卷而起。

南宮姒雙手圈住了他的脖子,四目相對,兩人目光好似將彼此的心看得徹底,看得一干二淨。

軒轅逸雙足緩緩落在地面上,那雙一向寒冰的冷眸浮上一層淚霧,撇了撇薄唇,有些氣憤道︰「南宮姒,你是笨蛋嗎?從那麼高的樓跳下來,難道你有那麼大的把握我會接住你嗎?如果我接不到你怎麼辦?以後不許你再做這種危險的事了,听明白了嗎?」說到最後,聲音不自覺的柔了下來。

南宮姒眉頭皺了起來,捂著肚子,有些氣喘道︰「王爺…。我……我好像快要生了…。」雙手死死的揪著軒轅逸的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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