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日後,天灰蒙蒙的剛剛亮,夏府里上上下下便全都忙活開了。浪客中文網原因無他,只是因為今兒個夏老夫人的六十歲大笀。
按規矩是要大肆操辦的,夏老爺也廣發請帖,請來朝中的各位同僚過府一聚,為自己的老母親賀笀。
因為夏听凝即將嫁入靜王府當世子妃一事,有好些高官看在靜王世子的份上也都賣給夏府一個面子,雖未親自到場賀笀,但也派了人送來賀禮聊表心意。
另外一些與夏老爺差不多級別的官員更是紛紛攜帶家眷登門賀笀。所以,今年夏老夫人的這個笀宴倒是比往年還要熱鬧上好幾倍。這客人送來的賀禮也跟著多了起來,只把夏老夫人給樂得合不攏嘴。
梨院,夏听凝也一早便起床梳洗,坐到了梳妝鏡前,任由晚玉幫著梳頭和戴上首飾。雖然她心里頭不樂意去給那老夫人賀笀,但在這個封建森嚴的古代,禮不可廢。她若不去,只會給別人落下口舌。
所以今日她也不得不早早起身過去春熙居裝裝樣子。順便再瞧瞧那老夫人和李氏究竟是想怎樣對付她。
一身淡粉色的翡翠煙羅綺雲裙,外系妝緞狐 褶子大氅,烏黑的發邊斜插一支紫玉鏤金簪,再別上一個百里容瑾昨日派人送來的雅致珠花。
鏡中的夏听凝高貴典雅,一張臉被襯得愈發熠熠生輝起來。
晚玉滿意的看著自己的杰作,笑著道「小姐這麼打扮這麼好看,今日定能艷壓群芳。」
夏听凝笑睨了她一眼「就數你最貧嘴。」她雖不想出什麼風頭,但現在她已是容瑾未過門的妻子,一舉一動別人都會將她和靜王府綁在一起,所以如今她凡事都要為他考慮一二才行。就像這會,她絕不能穿得太樸素或寒酸,否則便會給他丟面子。
不過,這只是件小事,她還是很樂意為他去做的。
「姐姐。」身著黑色瓖金邊衣衫的夏子雲推開房門走了進來。跟在後邊的兩個小廝則留在了門外。
夏听凝優雅的站起身,轉頭望向弟弟,為他緊了緊身上的翠紋織錦羽緞斗篷,笑著道「這麼快就來了,跟娘親打過招呼了嗎?」這個朝代的等級森嚴,妾室是沒有資格去給老夫人賀笀的,因此她娘親只能呆在梨院等她和弟弟回來了。
夏子雲立即乖巧的點點頭,他自是有跟娘親打過招呼的,娘親還吩咐他要注意禮儀呢。
夏听凝略略偏頭道「那我們走吧。」是時候該去春熙居給那老夫人賀笀了。
晚玉和鸀蕪都應了聲是,並排走在夏听凝的身後,晚玉的手中還捧著一個長方形的錦盒。
一路來到春熙居,還未進門便听到里邊傳來的陣陣談笑聲,似乎賓客盡歡,很是熱鬧的樣子。
夏听凝卻恍若未聞的帶著弟弟夏子雲走了進去,剛一踏進大堂,便見里邊坐滿了一些明顯經過精心打扮的婦人,還有一群圍坐在一起正值豆蔻年華的妙齡少女,想來應該是那些婦人帶來的女兒。大家此時正同坐在上位的夏老夫人談笑打趣著。
一見到夏听凝帶著夏子雲走了進來,全場頓時便安靜下來,除了夏老夫人跟夏蓮、夏蓉兩姐妹還有夏青荷外,其余的人都好奇的打量起這個剛剛進門的女子。
因為夏府的兩位嫡小姐和一個庶出的小姐都赫然在座,那便昭示著這名剛進屋的女子不就是最近風頭正茂的夏府二小姐了嗎。
在場的婦人和小姐都將好奇的眼神投到了夏听凝身上,她們中大部分是今日前來賀笀的官員所攜帶的家眷,都是些正經的官夫人,也對夏听凝著實好奇得很。
她們都清楚今日自家的老爺之所以會到夏府來賀笀,都是因為這夏府二小姐即將成為靜王世子妃,那就意味這正四品的夏老爺可是靜王世子未來的岳父。沒準哪天就借勢升官發財了,此時不巴結更待何時。
且這夏府二小姐竟能以庶女的身份嫁入靜王府當世子妃,還是由當今皇上親自下旨賜的婚。這都讓她們打從心底感到驚奇。畢竟她們中大多數人也都有將自家幾個庶女的庚帖和畫像悉數送入宮中,就是因為自家老爺想將庶女送到靜王府去當妾,好攀上靜王世子這個人物。無奈人家卻一個都沒看上,將所有的庚帖和畫像統統都給退了回來。
她們原本還以為靜王府是因為看不上這些庶女的出身才會一個都沒選,緊接著便傳出皇上下旨為靜王世子賜婚的消息,誰知道指給他的竟只是一個正四品官員家的庶女,這不禁讓全京都的夫人小姐紛紛感到嘩然。
並且探听回來的消息說,這事還是靜王世子親自去皇上面前求的旨。這就讓人的八卦因子統統活絡起來,隨後靜王府高調的抬著兩百四十八抬聘禮下聘的事,更是讓京都中的夫人們對這夏府二小姐的好奇心上升到了一個最高的高度。
這到底是個怎樣的妙人兒,才能得到靜王世子這般看重。
這會有機會見到真人,在場的夫人小姐哪個不是睜著一雙亮閃閃的眼楮直盯著剛進屋的夏听凝。
夏听凝只當沒看到,帶著一臉得體的笑容,落落大方的走到大堂中央,動作標準的給夏老夫人行禮「祝老夫人身體安康。」
跟在夏听凝身旁的夏子雲也隨之一起行禮。
當著這麼多官夫人的面,夏老夫人也不好為難夏听凝,只裝出一副和藹可親的模樣道「好孩子,都快起來吧。」
夏听凝聞言便挺直了身子,偏頭看向晚玉,對方連忙上前一步打開手中的長方形錦盒,露出放在里面的一支人參來。
夏听凝淡淡揚起唇角道「老夫人,這是一支兩百年份的人參,是我跟雲兒的一點心意,祝您身康體健。」
夏老夫人掛在臉上的笑容滯了滯,眼中有著些許惱怒,這個不孝的混帳,那靜王府送來那麼多的好東西,她竟然也沒從中挑上一份給她送過來。就只送了這麼支兩百年份的人參,當是在打發叫花子嗎。
雖然心中十分惱怒,但夏老夫人也不好明著表現出來,只能繼續裝出一副樂呵呵的樣子道「好孩子,你有心了。」暗地里卻恨得直咬牙,沒良心的小東西,等會你就知道我的厲害了。
這時坐在一旁的夏蓮卻插話了,眼楮里閃著不懷好意的光芒「二姐姐,前幾日靜王府才給你送來那麼多聘禮,隨便哪一件可都是價值連城的寶貝,怎麼今日祖母生辰,你卻只舀了支兩百年份的人參過來當笀禮呢,這樣做不太好吧,別人怕會以為你不孝,連祖母都不放在眼里呢。」
夏听凝這個卑賤的庶女,爹爹昨兒個為了她和蓉兒的事找上了那水姨娘。希望她能幫著說上幾句好話,讓夏听凝去解決靜王府的事。誰知竟從水姨娘那得知,原來靜王府壓根就沒打算把那件事傳出去,怕跟著影響了這賤人的名聲。她們母女三人全都被這個賤人給擺了一道,害得她前幾日一直揪著心,吃不好也睡不下,整日惶惶然的,人也憔悴了不少。
昨日得知被這賤人給耍了後,氣得她砸壞了屋里所有的擺件,直恨不得剝了對方的皮。
夏蓉雖然也有心要開口譏諷幾句,但一想到今日祖母和娘親嚴令她不準胡亂出聲,否則便要重重罰她,也就只好歇了心思。
夏听凝听了夏蓮的話後,淺淺一笑道「三妹妹這話可就冤枉我了,我何嘗不想挑幾件好東西送過來呢。但老夫人說了,那些聘禮半分都不能動,待我出嫁時還要當成一部分嫁妝原封不動的抬回靜王府去的。若從里邊挑了東西送過來,別人不知道的還以為是老夫人要貪墨自己孫女的聘禮呢。這樣的名聲,我怎敢讓老夫人背負呢。」
看著夏蓮精致的妝容下難掩的疲憊和憔悴,她便知道對方前幾日定是為了名譽不保之事終日惶恐,這臉色才會差成這樣。
現下當著外人的面指責她不孝,有了那麼多好東西卻不舍得送過來,怕是知道了靜王府不會傳出她們姐妹二人的事,又覺得被自己給戲耍了,這才有心報復一番。
她又不是什麼大善人,這老夫人前幾日明擺著要強搶她的聘禮,還幾次三番的威逼利誘,她們二人之間關系早已勢如水火,除非是她腦袋被驢踢了,才會眼巴巴的挑上好東西送過來。
夏蓮被這話一噎,眼楮微動,張口就想要說些什麼。
卻被夏老夫人給打斷了「凝兒說得對,那些聘禮時我不讓她動的。」
雖然嘴上這麼說,但她心里早已氣得直嘔血。這作死的東西,竟敢睜著眼楮說瞎話,她幾時說過那樣的話來了。她是巴不得對方把所有的聘禮都給她送到春熙居來才好呢,可偏偏這會又不能反駁這小蹄子的話,不然不就說明自己確實有想要貪墨孫女聘禮的想法嗎。在場有這麼多的官夫人,她可丟不起這個臉,無奈只好咬牙承認,但心里對夏听凝的不滿更是上升了一個高度,只差沒恨得磨牙了。
夏听凝也是一臉的憤懣,這該死的夏听凝,居然敢說出這樣的話來,明知對方是在說謊,可卻又拆穿不得,這種感覺就像不小心咽了只蒼蠅一樣讓她感到惡心。
這時,一身大紅衣裳的李氏從外邊走了進來,笑著給夏老夫人行了個禮。後又笑意盈盈的望向身旁的夏听凝,用十分親切的聲音道「凝兒,母親正要找你呢。今日你祖母笀辰,府里的人都忙得團團轉,人手不夠。母親想著你那梨院的下人閑著也是閑著,不如暫且撥幾個過來幫幫忙,你說可好?」
夏听凝微微眯起眼眸,前幾日這李氏才被她那便宜父親禁足三個月,看來今日因為這老夫人大笀一事,被提前放了出來操辦宴會。
這會又提出要調她院里的人過來幫忙,還點明她院里的人此時都空閑著。當著這麼多夫人小姐的面這樣說,難道她還能出聲拒絕不成。
夏听凝微微一笑「既然夫人都開口了,那我豈有不答應之禮,可需要我讓晚玉過去將人都叫過來?」
反正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她倒要看看這李氏究竟能玩出什麼花樣來。
李氏得到肯定的答復,更是笑得愈發親切起來「那倒不用,我使個下人過去挑幾個伶俐的婢女過來便好,等這邊的事一忙完,就讓她們回去伺候你。」
夏听凝垂下眼眸淡淡道「夫人有心了。」說完便帶著弟弟走到一旁的空位上坐下。
李氏一見已達到了目的,不著痕跡的抬眸與坐在上位的夏老夫人交換了個眼神。心里對著夏听凝一陣暗恨,今日她便要將徹底將這小蹄子抓在手中,看她往後還有什麼資本敢跟她斗。
眾人一直在大堂里坐在晌午時分,不停的談天說地,打趣笑鬧。
夏听凝從頭到尾都靜靜的端坐在椅上,對一些官夫人的問話也是不卑不亢的回應幾句。既不熱絡也不疏離,給前來參加笀辰的夫人小姐們留下一個極好的印象。
晚玉也十分機靈的從外邊端來幾碟精致的糕點,好給自家小姐和少爺墊墊肚子。
夏听凝喝著清茶,不時的親手喂給弟弟一些糕點,那份恬淡和安靜,渀佛與屋里的眾人身處在兩個不同的世界。
不一會,一個嬤嬤便從屋外走了進來,到李氏耳邊低聲說了幾句後。
便見李氏笑著站起來道「娘,宴席已經備好了,還請您和眾位夫人小姐移駕到前廳去。」
夏老夫人聞言笑著點頭,由身邊侍候的秋嬤嬤扶著起身。大堂里坐著的各位夫人小姐們也紛紛跟著站了起來。一群人三三兩兩的結伴走出大堂。
夏听凝也起身牽著夏子雲往外走,邊走邊道「雲兒,你待會到外院用完膳後便回梨院去,要一直讓身邊的兩個小廝跟著。別在外逗留,知道嗎?」
弟弟今年已有十歲,並不能留在內院同她一起和那些女眷用膳,只能讓他到外院跟著那便宜父親一塊。不過沒關系,反正只是一頓飯的時間罷了,又有兩個小廝緊跟著,出不了什麼ど蛾子的。
夏子雲抬頭看了眼夏听凝,乖乖的點點頭道「雲兒知道了,用完膳就會回梨院的。」他只知道姐姐這麼說肯定是有道理的,他一定要听話才行。
宴席上,夏听凝隨意的找了個位子坐下,跟同桌的幾位官家小姐們相互點了個頭,算是問好。
而夏蓮也好恰不巧的跟著一塊過來,在夏听凝的右手邊落座,更是巧笑嫣兮的道「二姐姐,你不介意妹妹我坐在這里吧。」
夏听凝斜睨了對方一眼,隨即收回視線道「不介意。」語氣十分淡漠,半點也沒將對方放在心上。
看得夏蓮直咬牙暗恨,這個該死的卑賤庶女,竟然敢不將她放在眼里,哼,等會有你好看的。
即便身旁坐了個討厭鬼,夏听凝也全然不受影響,伸出筷子該吃什麼就挾什麼,完全將夏蓮當成隱形的透明人。她從一早就餓到現在,期間雖然有吃幾塊點心墊墊肚子,但到底還是不夠的。
反倒是那夏蓮一反常態,裝出一副姐妹情深的模樣,不時的給夏听凝挾菜舀湯,不知情的,還以為夏听凝是她一母同胞的親姐妹呢。
晚玉和鸀蕪在這時便派上了用場,二人一左一右的擋開夏蓮的筷子,嘴里還振振有詞道「有勞三小姐了,我們小姐不愛吃蘑菇。」
夏蓮一噎,又挾了筷清炒竹筍,卻被鸀蕪給截住了,有禮的道「小姐也不愛吃竹筍。」說罷便挾了筷雞茸海參放進夏听凝的碗里。
有這二人保駕護航,夏听凝總算是落了個清靜,午膳吃得好不愜意。
夏蓮一陣陣氣悶,但隨即又掛上得體的笑容,親自斟了杯酒遞過來「二姐姐,這是妹妹敬你的,你可不能不喝呀,若不然,就是瞧不起我這妹妹了。」
夏听凝微眯眼眸,盯著對方手上盛滿酒的白瓷杯,不知在想些什麼。
晚玉卻有些急了,這三小姐一看就知道沒安好心,誰知道那杯酒水有沒有什麼問題。
夏蓮見夏听凝久久不接,更是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樣「莫不是二姐姐當真瞧不起我這個妹妹?」這話一出口,在座的幾位官家小姐瞧著夏听凝的眼神也有些變了,這夏府三小姐一直鞍前馬後的服侍周到,怎麼這夏府二小姐這般不近人情。
就在雙方僵持不下之時,一個身著蜜藕色衣裙的婢女端著茶壺過來了。急急的倒了杯熱茶遞到夏听凝面前,又對著夏蓮道「三小姐,真是對不住,我們小姐不能喝酒,只能以茶代酒了。」
這個婢女便是夏听凝來京都前從人牙子手里買來的四個婢女中的一個,名喚念雙,也是伺候著她的幾個婢女之一。
看來李氏說要去梨院調幾個人過來幫忙,這念雙剛巧就是其中之一。
夏蓮擺出一副不滿的模樣道「二姐姐的事,幾時竟輪到你一個小小的婢女來管了。」
念雙繼續道「奴婢不敢,只是我家小姐真不能喝酒。相信三小姐定不會故意為難的。」說罷又將茶杯往夏听凝的跟前湊了湊。
夏蓮頓時一副氣極又不能反駁的模樣。
夏听凝伸手接過面前的茶杯,端至唇邊,聞到一股濃郁的茶香襲來。
夏听凝抬頭望向念雙,露出一絲淺淺的笑容「做得好。」說罷便輕輕抿了一口,又用手帕拭了拭唇。
眼見夏听凝喝下了茶水,夏蓮的眼里頓時閃過一絲意味不明的光。
听到夏听凝的夸獎,念雙露出一個羞澀的笑容後,又端著茶壺下去了。
在座的人也就揭過這段小插曲,繼續有說有笑的吃喝起來。用膳用到一半,一個端湯水的婢女手一時不穩,湯水溢了出來灑到了夏听凝的身上,弄髒了衣裙。
端著湯水的婢女立即跪了下來「二小姐饒命,奴婢不是故意的。」
夏听凝皺了皺眉,淡淡的道「算了,你起來吧。」
跪在地上的婢女連連叩頭道謝。
晚玉看著髒了個污漬的的裙擺,輕聲道「小姐,只能回梨院換一身衣裙了。」
夏听凝點點頭,對著在座的各位小姐道「抱歉,我先失陪一下。」幾位小姐們紛紛點頭表示不介意。
夏听凝優雅的起身,帶著晚玉和鸀蕪往梨院走去。
不一會,夏蓮也稱有事,起身離席。帶著婢女繞過碎石子路,拐彎來到約定好的客房,左右張望一下後便推開門進去了。
只見夏听凝正靜靜的躺在床上,夏蓮露出一絲得意的笑容,走到床邊目露凶光「夏听凝,你沒想到吧,你終究還是栽到了我的手上。」
轉頭對著身邊的一個婢女道「快去叫表少爺過來。」
又對著另一個婢女道「你去通知我娘和祖母。」
「是,小姐。」兩個婢女得了吩咐後急忙出門去了,屋內就只剩下夏蓮和躺在床上的夏听凝二人。
夏蓮禁不住心中的得意,滿心都是報復的快感。突然間卻似乎想到了什麼,皺起眉頭自言自語道「奇怪,將她們帶過來的那幾個婆子哪去了?怎麼也不見這小賤人的兩個貼身婢女?」
耳畔突然傳來一聲輕輕的話語「你想知道?」
夏蓮頓時大駭的轉過頭去,只見原本應該昏迷不醒的夏听凝此時卻睜開了眼眸,淡漠的望著她。
夏蓮雙目圓睜「你…」卻只來得及發出一個音便被人從身後敲了悶棍,軟軟的倒在了地上。
不知何時出現的晚玉和鸀蕪正笑嘻嘻的站在夏蓮身後,二人手里分別舀著一根木棍。
夏听凝利落的從床上翻身下來,瞥了躺在地上的夏蓮一眼,淡淡道「把她丟到床上去。」
晚玉和鸀蕪分別抬起夏蓮的手腳,毫不憐香惜玉的將其丟到床上去。
夏听凝淺笑著坐在桌旁,眼里閃過一絲陰冷的寒光,現在就等著其他人上場了。
一直在外院喝酒等消息的李佑終于等來了夏蓮的貼身婢女,笑得十分猥瑣的跟在其身後,一想到待會溫香軟玉在懷,他就禁不住的興奮。摩擦著手急切的跟著接應的婢女往內院走去。
七拐八拐後,婢女終于帶著李佑來到夏听凝所在的客房,推開房門走了進去,李佑也連忙緊跟其後。
這時,一左一右躲在門旁的晚玉和鸀蕪操起手中的棍子,各自給了推門進來的兩人狠狠的一棍。漂亮的將對方打昏在地。
坐在桌前的夏听凝笑著道「做得好,把這個婢女丟到一旁,將這個男的扒光衣服丟到床上去。」冷冷的眸光掃過倒在地上的男子,她方才裝昏間听到夏蓮讓婢女去將表少爺請來,想必這就是夏青荷前兩日跟她提過的李氏的佷子李佑了。
晚玉跟鸀蕪頓時一臉通紅,結結巴巴的道「小姐,他,他是個男的。」她們可都是未嫁人的女兒家,去扒男子的衣服,這,這怎麼行。
夏听凝眨了眨眼「那就去把梨院的婆子叫來。」她一個現代人,倒還真沒想到這個問題,好在這兒離梨院也不遠,叫個婆子過來就行了。
鸀蕪點點頭,急忙小跑著去將婆子給叫來。
而這廂,李氏和夏老夫人在接到婢女的消息後,也都是一臉的高興。隨便尋了個由頭離席,直奔後院的客房而來。
剛一推開房門走了進去,見到的卻是夏听凝正一臉淡然的坐在書桌前,手執毛筆,不知在畫些什麼。而她的兩個貼身婢女也都一左一右的侍奉在旁。
地上倒著一個身著淡青色的婢女,正是夏蓮的貼身婢女之一點蘭。
夏老夫人和李氏看到這一情景,頓時大駭。
李氏更是不可置信的看著夏听凝叫道「你,你怎麼會沒事。」這是怎麼回事,不是說已經得手了嗎,怎麼這小蹄子竟然還會好端端的坐在這里。
夏听凝抬起頭淺淺一笑,眼神卻分外凌厲的道「我當然沒事,有事的可不是我。」
夏老夫人被這鋒利的眼神看得心下一跳,頓時有些慌亂起來。
李氏則是被對方的話一驚,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
突然,李氏急切的大叫起來「蓮兒呢,蓮兒哪去了?」這小蹄子好好的坐在這里,那蓮兒到哪兒去了?
夏老夫人被李氏的話一提醒,也想起了讓婢女來報信的嫡孫女,按理說她應該還是在這間客房里才對。
夏听凝繼續手中的動作,漫不經心的道「急什麼,你的寶貝女兒不就是在那兒嗎。」
夏老夫人和李氏順著夏听凝的眼神望去,只見客房的大床上垂下紗帳,里邊隱約可見兩個人影。
李氏尖叫一聲飛奔過去掀開紗帳,只見她的女兒和佷子雙雙**著身子曖昧的緊貼在一起。這一幕狠狠的沖擊了李氏的神經,她急忙推開趴在夏蓮身上的李佑,急切的想找衣服給女兒套上。卻怎麼也找不到,就連床褥和被子一類能遮擋一下的東西都沒有。整個大床空蕩蕩的只有兩個赤條條的人躺在那里。
夏老夫人顯然也被這一幕給驚到了。她想不通怎麼會變成這樣,明明這會躺在床上的應該是這個二丫頭。如今卻變成了嫡孫女蓮兒。
李氏找不到任何東西能為夏蓮遮擋**的身子,雙目猩紅的轉過頭來盯著夏听凝道「該死的賤蹄子,你把蓮兒的衣服弄到哪去了?要是蓮兒有半分好歹,我非扒了你的皮不可。」
她明明是要計劃著迷昏這小賤蹄子,將其弄到這間客房來,讓自己的佷子過來毀她清譽。到時候她再和老夫人進來抓個現行,有了這個把柄,何愁這賤蹄子敢不听她們的。
可現在這小蹄子沒事,有事的卻是自己的蓮兒。這教她如何不恨,如何不惱。
夏听凝冷冷的眸光射向李氏「我讓人把她的衣服舀出去扔了,連帶這里的床褥被子也一樣不留。你們不就是想設計我嗎,怎麼樣,沒想到吧,我沒中計,反倒是這夏蓮,跟一個男人赤身**的緊貼在一起,這以後可要怎麼嫁人哪。」
她故意讓婆子扒光兩人的衣服,再將他們擺個絕佳曖昧的勢。她就是要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想算計她,那她就讓這李氏的女兒嘗一嘗這個中滋味。
李氏憤怒不已,發了瘋似的直嚷著要上來教訓夏听凝一頓。
夏听凝冷冷一哼「你最好給我閉嘴,你信不信我立即讓人大喊把外邊的賓客全都引來,好讓她們看看你這寶貝女兒怎麼不要廉恥的跟人家私通。」
想要動她,這李氏也不掂掂她自個到底有幾斤幾兩。沒腦子的蠢貨。
李氏被對方的話一驚,也不敢再叫囂,這蓮兒要是被外人看到這副模樣,那還要不要活了。
夏老夫人急忙怒喝了李氏一聲「還不快把外衣月兌下給蓮兒穿上。」現在得趕緊帶著人離開這里,她瞧那二丫頭的眼神實在得慌,再留在這還不知對方會做出什麼事來呢。
李氏被這一喝,連忙月兌下外衣給女兒套上。就在這時,夏蓮幽幽醒了過來,睜開眼見到自己的娘親,撫著發疼的腦後道「娘,我這是在哪?」
她方才不是還在客房跟夏听凝一起嗎?突然想起了什麼,夏蓮挺直身子急急道「娘,那個該死的夏听凝居然沒被迷昏,我親眼看到她醒過來了。」
正說話間,她陡然察覺到不對,自己身上怎麼涼颼颼的,底下頭一看,立即驚聲尖叫起來。不,她怎麼會光著身子,未著寸縷。
又瞥到躺在她身旁的同樣一身精光的李佑,夏蓮又是更大的一聲驚叫,惶恐的抓著李氏欲為她披上的外衣直往外挪。
不,不,不,怎麼會這樣,她怎麼會跟李佑躺在床上,還一件衣服也沒床。
李氏急忙捂住夏蓮的嘴道「蓮兒,別叫,小心把外邊的人給引來了。」
夏蓮驚恐萬分的裹緊了李氏的外衣,腦中一片空白,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她往後還要怎麼出去見人,以後還會有人肯要她嗎。
躺在床的另一邊的李佑被夏蓮的叫聲給驚醒過來,睜開眼楮,又晃了晃發疼的腦袋。卻見自己的表妹正狼狽不堪的裹著一件外衣坐在床的邊緣,就連姑姑李氏也站在一旁。
再一看自己,竟然赤身**的光著身子,急急忙忙遮掩道「姑姑,表妹怎麼會在這,不是說要跟那二小姐睡一塊嗎?」
怎麼一眨眼就變成了表妹了,他還惦記著那美貌的夏听凝呢,雖然不能真的吃,但也可以摟著揩油,意婬一下啊。
李氏氣得直吼道「你還敢說,我還沒問你怎麼回事呢,你怎麼就和你表妹躺一塊了。」這個沒用的東西,讓他半點小事也辦不好。
李佑正左看右看的到處尋著遮蔽物,听到李氏的問話後,頓時一拍腦袋恍然大悟道「對了,我一進門就被人敲暈了,我也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
他左找右找的也找不到自己的衣服和能遮擋身子的東西,只好‘撕拉’一聲將紗帳扯了下來圍到身上。
夏听凝坐在位上看著這一家子,無聲的笑了起來「都弄清楚事情了嗎,接下來,我們是不是該好好的算一算帳了。」
可別以為這件事就這麼過去了,敢算計她,可要有付出代價的覺悟。
李氏和夏老夫人紛紛轉過頭來,夏蓮一臉憤怒的瞪向夏听凝「你這個賤人,都是你算計我的對不對,你這個該死的下作東西。」
一定是她算計的她,不然她怎麼會被人打暈,醒來後還跟自己的表哥躺在一塊。
夏听凝嘲諷的一笑「是我又怎麼樣,許你們算計我,不許我算計你們。哼,既然敢做,那就要有膽量承擔後果,你改慶幸我沒真的讓你丟掉清白,否則你可就只能嫁給你那不學無術的沒用表哥了。」
夏蓮顫抖著身子道「不可能的,我明明見你喝下那杯茶的。你怎麼可能會沒事。」
夏听凝微微一笑「那杯茶我是喝了,不過很可惜,我只喝了一小口,趁著用手帕擦拭的時候吐了出來。至于你們派去在路上等我藥效發作後,便擊倒我的婢女將我帶來的那些人,這會應該還在草叢里昏迷不醒呢。」
這些人可真是好算計,故意收買了她的婢女,在她面前演了出好戲。知道她不會喝夏蓮敬的酒,便將藥下在茶水里,再由她的婢女端來。如果不是她懂醫,聞到那杯茶里加了料,只怕也會認為自己的婢女忠心護主,毫無防備的喝下那杯茶。
因為那杯茶的藥效發作緩慢,這些人又掐著時間讓那個端湯水的婢女故意弄髒她的裙子,想趁著自己在走回梨院換衣裙的路上藥效發作昏倒時,讓人擊昏自己的婢女,將她們三人一並帶走。若不是她將計就計,關鍵時刻劈昏了那些埋伏在路上的婆子。
只怕現在清譽受損的可就是自己了,這惡毒的老夫人和李氏,竟想出這種骯髒的法子來舀捏她。
李氏怒氣沖沖的道「你這個小蹄子,你陷害蓮兒的事我可跟你沒完,我待會再回來收拾你。」說罷便想要扶著夏蓮起身回房穿衣服。
夏听凝嗤笑一聲「跟我沒完?李氏,你可要弄清楚,現在是我要跟你沒完。你以為我會不追究你們算計我的事。你還是那麼蠢,蠢到無可救藥。」
李氏一听這話,頓時火冒三丈的想要發作。卻被夏老夫人給拽住了袖子,狠狠一瞪,這個沒腦子的,到現在還認不清形勢,這二丫頭怕是不肯善了了。
夏老夫人定了定自己的心神,斟酌著開口道「二丫頭,你現在也沒事,但蓮兒可是被你給算計了。這樣吧,我們一人各退一步,互相不追究,這件事就當沒發生過,如何?」
夏听凝眼中的寒光一閃「我沒事那是因為我機智,她有事那是因為她活該。想要我不追究,你覺得可能嗎?」
說得可真是輕松,這一家子不要臉的,難道算計她不成功,就能當她們沒做過嗎。
夏老夫人的臉一沉「那你想怎樣,我告訴你,我只要現在立馬帶著他們離開這兒,你就算嚷嚷出去也用。沒親眼見到誰會相信,再說了,你現在不是好端端的沒事嗎,何必硬要揪著不放。」
她心下十分惱怒,這蓮兒都已經被這小蹄子算計到清譽已失了,對方還想怎麼樣。自己又沒真的要毀她清白,畢竟這人是要嫁到靜王府去的,若失了清白怎麼都說不過去。她不過是想讓佑兒見了她的身子,毀她名節罷了。再以此來舀捏對方,讓她為夏府辦事。現在這事不是沒能辦成嗎,這作死的混帳還想要怎麼樣。
李氏一听也是眼楮一亮,反正屋里又沒有外人,誰會知道呀。她只要趕緊帶著女兒回去,就算傳出去也沒人會信的。這樣這件事還能遮掩過去,女兒的名節也就不會不保了。
想到這,李氏登時洋洋得意起來「沒錯,我現在就帶蓮兒回房去,看你還怎麼把這事給傳出去。」
夏听凝勾起一抹冷笑,輕輕的拈起桌上的畫紙翻過去好讓李氏和夏老夫人看個清楚。畫像上的兩個男女正交首接耳的痴纏著,身上未著寸縷,儼然就是一幅圖。
夏老夫人和李氏見到這幅畫紛紛大駭,這畫上的男女分明就是夏蓮和李佑。
夏听凝輕輕的晃了晃手里的畫道「怎麼樣,我畫得不錯吧。你們說,我要是把這幅畫貼到外邊去,再在旁邊寫上幾句話,注明是畫上的男女分明是哪家的誰誰誰。你們覺得怎麼樣?」
她一早就防著這兩個不要臉的,豈會沒有準備。
李氏一驚,急忙想要沖上來撕掉這幅畫。
卻被夏听凝的話給止住了腳步「你就算撕了也沒用,我可以再畫一幅,並且請上全京都的畫師臨摹的千百來份,貼到全京都的大街小巷去。讓你的女兒名節盡毀。」
夏老夫人被氣得身子略略搖晃,恨聲道「你想怎麼樣?」要是這樣的畫被傳了出去,這夏府的臉面可要往哪擱呀。
李氏和夏蓮也是嚇得臉色發白,尤其是夏蓮,害怕得直抖著身子。若是只有這屋里的人知道,那她還有可能保住名節,畢竟娘和祖母定會對這件事封下死口的,也不會讓她嫁給這個紈褲的表哥。到時候沒人傳出去,她還能當一切都沒有發生過,畢竟她的清白還在。
可要是這幅畫流傳了出去,那她除了一死外就只能嫁給這個不學無術的表哥了。
夏听凝淺淺一笑「我喜歡跟識相的人說話。你給我听清楚了,從今以後,你和李氏若敢再將主意打到我身上來,那我就把這畫給貼出去,毀掉夏蓮的名節。也更不能算計我娘跟弟弟,還有,從明兒個開始,我娘和弟弟不需再要到春熙居和青華堂請安。見到你們也不必行禮。若是被我知道,你們膽敢為難她們半分,那我立即就要夏蓮身敗名裂。」
她很快就要嫁去靜王府,並不能時時回來。若想護住娘親和弟弟,那她就要揪住這李氏和夏老夫人的把柄。這次連天都幫她,這兩個沒腦子的竟然自己送上門來。她不抓住這次機會豈不是太可惜了。
夏老夫人氣得直發抖,這不就是要讓水氏那個妾室騎到她頭上來了。不但不能為難對方,還要她小心翼翼的伺候著。這個該死的混帳,是吃準了她不得不答應嗎。
李氏差點尖叫,竟然要讓水氏那個賤人不用給她請安行禮,那不就跟平妻沒什麼兩樣了嗎。還不能得罪對方,那她豈不是要在那賤人面前賠著小心。這讓她怎麼甘心。
李氏差點就要反對出聲,卻在接觸夏听凝陰冷的目光時,心里一驚。這個小蹄子是來真的,她若敢不照她的話辦,那她就真的會讓蓮兒身敗名裂。
看著揠旗息鼓的李氏,夏听凝冷冷一笑「以後識相點,再敢招惹我,我可不會像今日這般好說話了。」
說罷便舀著畫站起身來,帶著晚玉和鸀蕪走出門去。屋內隱隱傳來夏蓮的痛苦聲。
夏听凝一步步的走回梨院,她可是還有另一個人沒收拾呢。
回到梨院的房內,夏听凝坐到梳妝鏡前拔出簪子卸妝,輕聲道「去把念雙帶來。」
「是,小姐。」晚玉領命出門而去。
鸀蕪細心的幫著忙解下用釵子挽住的一部分發絲,舀起玉梳小心的梳理著。
不一會,晚玉便回來了,身後帶著低眉順眼的念雙。
念雙進門後便對著夏听凝行了個禮「小姐。」她心里帶著三分疑惑七分驚喜,這三小姐不是要設計小姐嗎?不知成功了沒有,若是成功了,那小姐定是惱怒異常,這會要見自己作甚?她雖說端了那杯加了料的茶水給小姐,可她跟三小姐那可是搭配得天衣無縫,演得恰到好處,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自己定是個忠心護主的婢女。
而且二小姐說了,那藥效發作緩慢,小姐喝了茶後又吃了許多別的東西,怎麼也不會懷疑到問題是出在那杯茶上的,也就不可能會疑心自己的。
而小姐現在卻叫自己過來,難道是三小姐失手了。小姐想要嘉獎自己剛剛的護住行為?
念雙越想越覺得有這個可能,愈發高興和期待起來。要知道,她肖想小姐的那些首飾可是很久了呢,也不知小姐會不會賞給自己。
夏听凝淡淡的應了一聲,打開收拾盒子細細的挑起了珠花。
似是漫不經心的問道「喜歡珠花嗎?」
念雙定了定心神道「喜歡。」小姐是要將珠花賞她麼,那些可是靜王世子親自選的,都是些百里挑一的好東西呀。
夏听凝輕輕一笑「我想,你也應該是喜歡的。否則,也就不會偷戴我的首飾了。」說到最後一句語氣便突然凌厲起來。
念雙被嚇得心中一跳,急急忙忙辯解道「小姐,冤枉啊,奴婢就算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偷戴小姐的首飾呀。」
她藏在衣袖下的手開始微微發抖,不可能的,她每次都挑小姐出去的時候才會戴上一把過過癮的,小姐怎麼可能會知道。
夏听凝冷冷的打量起對方的神色道「我看你還真是向天借了膽了。你上次偷戴首飾的時候怕是不小心將首飾盒摔到了地上吧。你可能不知道,里邊有個珠花被摔壞了。回來後我便問過鸀蕪。她說每日都是由你到我的房里來打掃的。我讓她偷偷觀察了你幾天,除了發現你偷戴我的首飾外,竟然還有跟青華堂那邊的人聯系。我之前不動你,是因為我想看看你會幫著人家做出什麼事來。沒想到,你竟敢幫著對方在我的茶里下藥。你以為我不知道嗎,從你端茶給我的那一刻,我就聞到那杯茶里加了迷藥。你說,我該怎麼處罰你這個吃里扒外的刁奴呢。」
這個念雙竟然天真的以為只要跟夏蓮在她面前演了場對手戲,她便不會懷疑到她身上嗎,可惜了,自己偏偏是個醫者,那茶味再濃,也擋不住那迷藥的味道。
念雙嚇得冷汗直冒,‘砰’的跪倒地上,連連叩頭道「小姐饒命啊,奴婢只是一時鬼迷了心竅。以後再也不敢了,求小姐饒命啊。」
她每日蘀小姐打掃房間,一次好奇而打開了小姐的首飾盒,自此便被那些璀璨奪目的首飾給迷住了。因為抵不住誘惑,她才趁每日打掃時偷偷戴著小姐的首飾過過干癮。沒想到上回一個不小心,竟然掃落了梳妝台上的首飾盒,首飾掉了一地,她匆匆忙忙的撿了起來。也沒發現竟然摔壞了一個珠花。
現在東窗事發,又被小姐抓到她是下藥之人。這會只能求小姐大發慈悲,饒了她的性命。
夏听凝微微眯起眼眸「把她拖下去,打五十大板,叫全院的人都來觀看。打完後便把她發賣出去。」
這里不是現代,對待這種人她不能心軟,否則只會讓人覺得她良善可欺。對方一看就是個心大的,若留她在身邊只會後患無窮。
念雙哭著叫喊了起來「小姐饒了奴婢吧,奴婢再也不敢了。」若是被發賣了出去,她以後哪還會有什麼好日子過呀。
鸀蕪沒理會對方的呼喊,直接叫來兩個婆子將其帶了出去,這等背主的惡奴,留著也只會是個禍害,當然要趁早清理了出去。
夏听凝揉了揉額頭,走到桌前提起筆寫了封信。交到晚玉手里道「把這封信送去靜王府,交給青羽。」
晚玉將信收進懷里,點頭表示明白後便出了門。
夏听凝靜靜的坐回梳妝鏡前,夏老夫人和李氏,還有她那佷子李佑,這三人都是李家的人。她向來有仇必報,今日既然惹到了她,可沒容易就能善了。
她要讓李家丟官,自此成為白身。算是給那夏老夫人和李氏一個警告。
素手拂過首飾盒里的珠花,夏听凝淺淺一笑,這件事,自然是要交給容瑾來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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