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遠龍曉得章玉秋的爸爸去世了,出于對她的尊重,他們少了些親昵。章玉秋終日淚水不斷,心灰意冷,也許她為逃婚導致老父親生氣亡故而自責。女人啊,上蒼造就了她多愁善感,有情有義,更讓人憐愛。涂遠龍雖極盡安慰,和她分擔痛苦,但好像收效不大,玉秋還是以淚洗面,傷心不已。他想,隔幾天把她帶回老家,去祭奠一下她的親人,散散心,她的創傷會漸漸撫平的。
一個月前神奇降臨到身邊的天使,那分青春,那分美讓他亢奮不已,眼楮一閉,腦海里浮現的是她宛若天仙般的身影,他,三個孩子的父親,無力自拔,今生今世不能沒有她!
立秋,是玉秋的生日!听她說,她的哥幾個也可能來參加。涂遠龍特地采購了些高檔酒和送給玉秋的生日禮物,他想讓她生日那天有個意外的驚喜,想她從這些天悲傷的心境中得到解月兌。他還打算秋後的第二天去拜祭她爸,向她媽媽提親,讓她做一個有尊嚴的、最體面、最風光的女人。
章玉秋忍著內心的悲痛在演戲。
她說自己的老父親去世,就是不想再和自家的仇人去親近、纏綿。但在涂遠龍面前,不能露出馬腳,她盡力克制自己的悲痛和憤怒,雖顯得還是那麼溫柔、恭順,但內心的惆悵、憂傷和怨恨激發不出一絲的笑容。
王元慶不理解章玉秋,身邊放著個大團長不嫁,反倒要嫁他這個小兵,每天,當涂遠龍走後,她就和他在一起,談些過去的人生,談些未來的憧憬。女人啊,他看不懂,也許逃婚的女人天生就不願意為人作妾。他曉得,立秋那天是她的生日,她說過,立秋之後就是他的人,立秋之後?難道她有啥想法?要和他一起私奔?跑得了嗎?他還是悄悄地為她準備了生日禮物。也作了些相應的準備,把自己積攢的兩佰多大洋帶在身邊,以應其變。假如章玉秋要和他私奔,他毫不猶豫的跟她走,他無法拒絕她,為了她,他甘願冒險。他曉得涂團的駐防分布,要逃,把握還是有的。看樣子在部隊里混到老,也成不了將軍。這輩子,對不起的,可能就是涂團長了。
夏季的鄉村,比有小火爐之稱的萬州涼爽多了,森林,植被廣闊,吸收了大量熱源,地表水多,蒸發的水汽形成積雨雲懸在天空,消磨了太陽的一些銳氣,午後不時響雷炸開,急而短促的雨水,淋你沒商量,現代氣象學叫陣雨,川東人稱之為偏通雨。雨後經常可見彩虹掛在天邊,一頭臨近水源,或水井,或堰塘,另一頭則在遙遠的天際,川東人稱彩虹為「罡」,出彩虹為出「罡」,是「罡」下凡喝水,這時任何人不能靠近它,靠近了,它一舌忝,你就只剩一副骨架了。優美的景色下,一個恐怖的傳說。
涂遠龍一行在立秋的前兩天回到了涂將庵。
剛進屋,就下了一場偏通雨,氣溫降了些,感覺清涼了許多。
因有留守人員,院里院外窗明幾淨,一行人各司其職,很快就安頓了下來。玉秋來到涂將庵,老尼把她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陣,章玉秋問︰「尼嬤嬤,啷個啦,才一個多月,認不得我了呀。」老尼說︰「這女人啊,心情好,精神就好,你比以前更漂亮了些,豐潤了些,只是你的眼神還是有些憂郁」。玉秋不想和她多說,拿出在萬州買的衣服︰「尼嬤嬤,來,我給你買了身衣裳,試試,合不合身。」老尼滿臉堆笑︰「哪要你破費喲」。玉秋說︰「客氣,我也不曉得給你買點啥好」。
按玉秋的意思,她的生日不請外人,人不多,就不需要太忙,隨行的廚子準備了四桌飯菜,雞鴨魚鵝,木耳黃花,加上昨天王元慶幾個上山獵到的野山羊,飯桌上相當豐盛。隨行的士兵和留守處的軍人湊份子,給章副官買了一份生日禮物——一口紅色小皮箱。
生日宴在熱鬧喧囂聲中正式開始了,外面三桌的士兵們相繼到小客廳給團長和壽星敬酒。等士兵們表示完畢,雲虎三人才送上禮物,祝妹妹生日快樂。涂遠龍在雲虎面前展示著豪氣,命王元慶把他的賀禮獻上,兩根金條,戒子、耳環、項鏈一套。「謝謝團長」。玉秋向團長道了個萬福。
幾個人輪番給章玉秋敬酒,獻上最令人高興的祝詞,眾星捧月,玉秋看著二哥,她的心和二哥一樣,滴著血,她們得把這份悲傷中的「幸福」演下去。
昨天中午,雲秋在庵前「閑」坐,她曉得,二哥會派人來,沒想到來的是覃先生。四、五個月沒見了,見面後百感交集,似乎對方都清瘦了許多,他們沒有答話,把想說的話都壓抑在心底。覃先生向老尼討水喝,雲秋快捷的舀來水,趁機把一張紙條塞到覃先生手里,天衣無縫。
一切方案都按雲秋的意思進行著。
下午,雲虎買了生日禮物,與向福賢,耿東大搖大擺的如期而至。涂遠龍看舅子認親來了,非常高興,視若上賓款待,加之三人又是軍人,無意中憑添了幾分親近。
一番熱鬧之後,涂遠龍與雲虎三人相互祝酒,章玉秋喊王元慶︰「我們出去給士兵們喝一杯吧」。涂遠龍說︰「行,去吧!也應該。」向福賢在旁給雲虎說︰「我也去?」雲虎點點頭,三人來到外面大客廳,章玉秋與王元慶給各位敬完酒後,對王元慶說︰「我們去換一下崗亭上的兩個士兵,讓他們也來喝一杯」。王元慶跟著玉秋,到拐角無人處,王元慶擁吻了玉秋,掏出了他的禮物,一對玉石耳環,說︰「祝你生日快樂,我的禮物輕如鴻毛哦,但我愛你,真誠的愛你」。章玉秋高興的收下禮物說︰「我會把它珍藏在我心里。」玉秋輕輕的回吻了王元慶。
兩人來到崗亭,替下了兩個門崗。
崗亭較高,周邊視野開闊,樹林、草場,即將成熟的稻子在藍天、白雲的映襯下,一片蔥綠,陣陣微風吹過,泛起層層綠波,偶爾,田邊的稻草撩開她青青的面紗,向人炫耀她的財富——金黃的稻穗。
向福賢給大家敬了一圈酒,敬酒時,他的眼楮從這些人的腰間掃過,都沒帶武器!軍營、軍人,對外人來說,那是國家機器,神秘!不敢招惹,其實軍人在軍營里,像在家里一樣,除了全副武裝的門崗顯示那分森嚴外,營內幾乎不設防,尤其大熱天,哪個願意腰系皮帶,刀槍隨身?就連團長的衛士班長王元慶這時也手無寸鐵!
崗亭里,章玉秋對王元慶說︰「師傅,我給你說實話,我不姓章,也不是逃婚的女人,我姓陳,叫陳雲秋,我二哥叫陳雲虎,在瀘州的部隊服役。我原本是桂水縣‘集惠女中’的學生,回家的路上遭土匪劫殺,幸虧家丁拼死保護,才撿得一命,經歷千辛萬苦,逃難到此,是涂團長收留了我,結識了你。」說到此,雲秋有些哽咽。王元慶有些驚訝,以為她就一個逃婚的姑娘,沒想到如此復雜,隱姓埋名的。他用手絹擦去雲秋臉上的淚花。
雲秋繼續說︰「就在前幾天,長江邊上遇見我二哥,我才曉得,就在我要回家的第二天晚上,我的家,一百零五口人,慘遭毒手!上至幾十歲的老人我爹媽、我伯父伯母,下至幾個月的嬰孩,都沒能幸免!你還記得我當時嚎啕大哭一場嗎?我當時不敢說!只說是老父親去世。」說到這,雲秋再也忍不住了,熱淚橫流,哭出了聲。
王元慶也咬著牙︰「啷個有這等事?這是誰干的?曉得不?」
雲秋含淚點點頭繼續說︰「是團長的表弟熊霸。團長下手令,派兵與熊霸一起剿滅了我們陳家灣。過去熱熱鬧鬧的大灣,現在雞不鳴,狗不叫了,十幾戶人家完全絕戶」。
王元慶睜大眼楮︰「怎麼會這樣呢?你們有團長參與的證據嗎?」
「有」!陳雲秋不假思索的回答。
「我曉得,團長喜歡我,我原本想偏房就偏房,嫁給他,借他之手為我報仇,把打殺我家丁的土匪抓住,繩之以法。哪曾想他是我們家族慘案的推手!我能躺在雙手沾滿我親人鮮血的人的懷里嗎?我會和我的仇人同枕共眠嗎?」
王元慶問︰「那你們啷個打算呢。」
「我父母死了,我的婚姻我做主,我想把我這一生托付給你,你是我最值得信任,最值得托付的人!但職責所系,我不免強。你現在有兩條路可選擇,一條路提起槍去為涂遠龍報仇,這會他可能已是刀下之鬼了,勝了,回萬州去做你的將軍夢。另一條路跟我走,我嫁給你,我的家百廢待興,幾處的生意都得要人去打理。今後可能是經商。」陳雲秋說。
王元慶這才明白她說的「立秋之後「的含義。他拉著雲秋的手說︰「雲秋,我愛你,你曉得嗎?當你和團長單獨在一起的時候,我攥緊拳頭,敲打著門框發泄。我做夢都想你成為我的媳婦,你想,我現在就是提起槍,為團長報了仇,我回萬州也沒好果子吃。我跟你,不管以後怎樣,風雨同舟。沒想到,你默默的承受了這麼大的痛苦!」王元慶也有些嘆息,他伸手把雲秋擁在懷里,兩顆傷感的心緊緊貼在了一起。
王元慶說︰「雲秋,放過手下那些兄弟吧。」
雲秋說︰「我們不會為難他們的,發給他們遣散費,願去哪就去哪。」
王元慶繼續說︰「好,士兵中我有兩個兄弟,一個雲陽的,一個奉節的。他們也沒處去,我想帶他兩個一起走,你看如何?」
陳雲秋說︰「要絕對可靠,我們不想經歷第二次磨難。反正我們也差人手,等會你我都去領遣散費,當著那些士兵的面一起‘被俘’,一起離開,以免事後成為追殺對象!離開後我們在後山森林集中。」
「我那兩個兄弟,保證信得過!」王元慶不得不佩服雲秋的細致。他不由自主的捏了幾下雲秋的手。
遠處慢悠悠來了一支馬隊,近前,雲秋看見柱子領頭,一群人都精壯年輕,青一色的短槍,二十七八個,大部分都認識。王元慶下意識的抓槍,雲秋說︰「這是我們的人。」她倆走下崗亭,示意馬隊吆往旁邊的訓練場,留下十來人,雲秋和王元慶把槍遞給柱子,裝著被押的樣子,來到大廳。喝酒的士兵們見狀大驚,外面十來條短槍,黑洞洞的槍口。朝里看,雲虎三人的槍口也指向他們,這下急壞了涂遠龍那些衛士,手無寸鐵呀,一看章副官,王班長也乖乖的舉起雙手,無可奈何,听天由命,不曉得團長怎麼樣了。
當王元慶隨章玉秋外出敬酒時,屋里只剩下涂遠龍、陳雲虎和耿東。陳雲虎掏出涂遠龍的手令,擺在涂遠龍面前。涂遠龍不解︰「這東西啷個在你手里?」
陳雲虎哼了一聲說︰「你干的好事!熊霸借你的兵,打殺了我的全家,老老少少百余口人啊!今天讓你死個明白,那些冤鬼找你索命來了。」說完將手上的一杯白酒潑到涂遠龍臉上,涂遠龍向後一仰,耿東的飛鏢到了,正中咽喉,涂遠龍象柴塊,來不及哼出聲來,就倒在了牆腳。陳雲虎曉得覃先生探出了上山的密道,涂遠龍留之無用,就地處置。
他們估計柱子也該到了,若無其事的走出屋來,只站了一會,柱子「押」著章玉秋、王元慶進來。兩邊都是槍口,飯桌上的二十幾個兵只好乖乖的束手就擒。陳雲虎跨進客廳,讓俘虜們把條凳移出,坐成兩排。陳雲虎說︰「大家受驚了,不要怕,冤有頭,債有主,我也是當兵的,我叫陳雲虎,桂水縣太安鎮人,現在是瀘州駐軍的一名排長,今天到這里來是為了一樁血案……」
他模出涂遠龍的手令,土匪的戰書,盧排長的說明,向大家進行展示……
雲虎的一席話,讓在場那些士兵驚愕不已,團長還干那事?那麼多老百姓喪命!作惡!
「這一個多月,我的兄弟們與我走南闖北,風餐露宿,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調查得清清楚楚,慘案發生後,就在這院子里,涂遠龍收下了熊霸等人的感謝費,大洋一千塊,鴉片三百兩!」
眾士兵有些震撼!那麼多錢,比我們一個班的兄弟一年的賞錢還多!團長手真黑!眼前這個排長下如此大的功夫,團長竟全然不知!看來老虎還是有打盹的時候。
陳雲虎繼續說︰「沾滿我親人鮮血的劊子手涂遠龍已被處決。」
場下的士兵你看我,我看你,心里有些吃驚,但無可奈何的搖了搖頭。
「你們大多是他的衛士,可能有這樣那樣的感情,但請大家深明大義,要是你們的親人慘遭毒手,你能坐視嗎?我陳雲虎行不改名,坐不改姓,只想給我的親人一個交待,要是有一天,你們之中有人要出手為涂遠龍報仇,我只好接招!但為人要正直,當軍人更要講正義!」
「兄弟們,我和大家無冤無仇,今天委屈大家,馬匹和槍支一律征用,一會發給大家遣散費,願去哪都可以,但我奉勸一句,要是你們再扛起槍,就要做一個好軍人,保國安民,不要把槍口對準手無寸鐵的老百姓,那不是英雄。我的話完了」。
陳雲虎講話的時候,柱子帶人打開訓練處的倉庫,一個不小的軍火庫,迫擊炮兩架,炮彈五箱,機槍一挺,槍支、子彈,手榴彈,還有一些其他的軍用物資和訓練器材。足可裝備一個加強連。
柱子命人將這些全部打捆。將就涂府的十幾匹好馬,先行運走。
這邊,陳雲虎留下兩三個人持槍控制局面,其余的人到屋里收繳武器,並命令不得動用士兵們的個人物品和資財。
從涂遠龍的住處查獲金磚七塊,大洋二千參佰多塊和銀票一萬元,鴉片三百多兩。小軍火庫里機槍一挺,子彈參箱,手槍五支,衛士房中搜出長短槍十七支。
陳雲虎留下一挺機槍和兩箱子彈,他命柱子和耿東將其余物資全部押送回陳家灣,並要求明天午時到仁貴鎮集結待命,特地吩咐柱子安排人在星雲洞旁的一顆桐子樹下挖一個深坑備用。
外面的事務停當後,陳雲虎從涂遠龍的衛兵中挑選幾個人,就近挖坑把涂遠龍埋了。
忙活了一陣子,太陽已經偏西。陳雲虎給涂將庵的士兵們每人五塊大洋,士兵們帶上自己的東西,三三兩兩的離開了涂將庵。
王元慶、陳雲秋領了大洋,與陳亞朋、陸宗甫一路,走出不遠就與其他人分手,沿另一條路鑽進樹林,又折回涂將庵。他們進屋見了陳雲虎,雲秋說︰「二哥,這王元慶是我的師傅,也是你未來的妹夫。他們二人是元慶的兄弟,陳亞朋和陸宗甫,他們願跟我們走。」
兩個士兵這才明白這是兄妹倆,班長與章副官兩個要好,難怪陳雲虎等里應外合,不費一槍一彈拿下了涂將庵,堂堂大團長沒理清關系就成了刀下鬼!
妹夫?涂遠龍的警衛班長!雲虎有些驚詫,但他曉得,出自小妹之口,恐難改變。在萬州,雲秋和這個王班長關系就不一般。他讓向福賢把陳亞朋、盧宗甫帶到外面的客廳休息。
雲虎說︰「王班長,小妹是我唯一的親人了,你要想好,願作她的丈夫我高興,但我把丑話說在前面。要是哪一天,你對不起她,我可對你不客氣。」
王元慶說︰「二哥,你放心,我一輩子都會對她好的,決不食言。」
雲虎問︰「來的兩個士兵靠得住嗎?這可不能大意!」
「沒問題,這兩人與我同鄉,平時親如兄弟,絕對靠得住,他們老家窮得不得了,在部隊也沒啥混頭。他倆同意跟我走。團長死了,我們不敢回部隊,回去不死也得坐牢。」王元慶說。
陳雲秋插上話︰「二哥,下一步啷個辦?」
陳雲虎說︰「我想趁熱打鐵,打上甄子寨。」
雲秋又問︰「啷個打法?我們人手又不多。」
「覃先生給我們模清了一條上山的秘道,出其不意的發起攻擊,十拿九穩」。雲虎自信的回答。
「二哥,我有一個想法,這幾個匪首我和元慶都認識,這挺機槍,土匪做夢都想得到,看這樣……行不?只是今天這些士兵放早了點,怕走漏風聲。
陳雲虎思考片刻後說︰「雲秋,我看你提的方案還可以,這陣天要黑了,這些士兵也不會走好遠,最早也要明天上午,土匪才可能得到消息,還有,這些士兵出去後,去萬州的、回老家的多,听說熊霸的勢力主要分布在玉鼎以東和玉鼎以北,西邊幾乎沒有他的人。信東,信東。」章信東應聲跑了進來,陳雲虎對他說︰「你們三個把手槍留下,騎馬去追柱子,到他那點重新領三把槍,叫柱子安排五、六個人,由你負責帶隊,連夜趕到甑子寨下面進出要道上埋伏,許出不許進,嚴密封鎖消息,直到我們上山剿完為止,你們到外面多買點干糧帶上,這幾天辛苦點哈。」
「行,沒問題。」章信東三個人領命而去。
陳雲虎將三把手槍發給了王元慶三人。雲秋從哥那里要了些錢,來到老尼的住處,悄悄的塞在她的床邊。
第二天天還沒發白,雲虎幾個人起床匆匆上路了。
走了不過五里地,涂府大火沖天,周圍的村民提上水桶趕往救火,可火勢太大,人都圍不攏,杯水車薪,只好眼睜睜看著將軍府化為灰燼。
這場火留給村民們不盡的疑問,屋里屋外沒有一個人,啷個會突然燃起大火?且如此猛烈?他們曉得這里昨天人來人往。高朋滿座。作為村民,不便過問軍人的事,哪想,今天就灰飛煙滅!
只有陳雲虎曉得,一炷香,一包**,演繹出人們不盡的猜想。
幾天後,來了一群人在院子里挖出一具尸體,用白布裹上,放進棺材,匆匆離去。
不同版本的傳奇、猜想不徑而走,留傳幾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