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不見,王元慶、陳雲秋等感覺特別親切。包括覃先生,太安新街的好多人都曉得他是共c黨,值得他們尊敬的共c黨,當年那一席生動的演講歷歷在目。
寒暄之後,江先生留下陳雲秋、王元慶等,直截了當的說︰「你們上報的方案,我看了,可行,實用。我來是想和你們一起研究戰斗方案,探討一些細節。重慶接貨的船已出發,估計裝貨後返回,經過我們臨近水域有七八天。我們有足夠的準備時間,但也得抓緊,各方面都要力求周密。」
雲秋叫人把向福賢、耿東請過來,讓他們和王元慶一道給江先生匯報、演練這次戰斗的方案,進、撤退路線和其他相關設想。匯報完後,江先生說︰「你們對最壞的設想是什麼?」幾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確實,這一點,誰都沒去想,誰也不願意想。江先生說︰「你們的方案不錯,給我的印象很實用,細節的考慮也比較周到,對現場的考察也很到位,你們是花了心血的。我想說兩點,一,臨陣時有其他民船咋辦?有軍警船只過往,甚至介入,如何應對?二,得手之後的處置,思考的不多。任何行動,都要考慮最壞的結局,這次行動最壞的結局是什麼?在這之前,你們的行動很順,所以你們不願去想。」江先生幾句話,讓在場的幾個人感覺,看似周密的方案,在內行面前還是漏洞百出。
江先生繼續說︰「幾年前,你哥的孩子從山西回來都引起了敵人的懷疑,說明你們已經引起了敵人的注意。甚至已經處于監視之中。為啥不動你們?可能因素很多,沒鐵的證據;或是官府走馬換將,沒騰出手來;或是想放長線,釣大魚。你們要明白,暴風雨說來就來,我們搞地下工作,不要存有半點僥幸心理,如果我們這次搶奪成功,對敵人來說,是大案要案,你們想,敵人會干些什麼?敵人會動用軍隊、警察進行瘋狂的圍捕和追剿!首先,周邊幾個縣,你們這些有馬隊,有槍支的肯定要受到嚴密的搜查、突襲。不是零星的,是規模型的。縣與縣的交通會被嚴密封鎖,不會讓你大搖大擺的自由往返,你們又有共c黨背景,有搶奪槍支的條件和能力,敵人首先懷疑、打擊的對象可能就是你們。你們面對這一切,有精神準備和物質準備嗎?」江先生伸直食指,在耳邊隨著自己說話的節奏來回晃動。幾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才感到事情遠沒有原來想的那麼簡單。陳雲秋想到早上收留的那個河南漢子,不由自主的驚出一身冷汗,但願他不是敵人的臥底。
「從組織層面講,這次搶奪任務非你們出面不可,你們的方案可行,稍加補充,堪稱完備,不出意外,完成這次任務將會比較順利。但關鍵是善後,打擊敵人是為了保存自己,保存自己才能有效的打擊敵人。為了不給太安的兄弟們帶來損失,我建議這次太安的同志少去,陳雲秋同志一家作出一些犧牲……」江先生說。
……
第二天,陳雲秋給親朋好友發出邀請,舉行告別宴,他們將舉家遷往重慶。雜貨店、客棧、酒廠「賣」給覃先生、王坤等人,並形成文書,郭區長及鄉紳名流作中間人簽字見證。「祥雲齋」托付給親家徐世祿和哥陳雲柱看管。
兩天之後,陳雲秋一家在人們依依不舍的歡送下,騎馬往重慶方向進發。他們走出不遠,轉道涪城,叫一個大人帶上雨棠、陳和行李,上船沿水路去萬州,其余幾個人騎馬往桂城而來。
雲秋離開太安的當天下午,蕭長鼎就得到報告︰王元慶一家去了重慶,請示下一步行動指令。跑了?失去了跟蹤、監視的主要目標,繼續留在太安有無意義?派去的人剛剛落腳!反正沒得其他任務,先呆在那點,看有無其它發現。蕭長鼎作了部署。
長江,中國的黃金水道,溯江而上,到了三峽,水流湍急,暗礁甚多,初來咋到的船只,往往得找當地熟悉水文的船工當向導。沿江的漁民靠山吃山,偶爾被人雇請掙點小錢,大部分時光就是打魚。江邊風大,居住的茅屋很矮很小,一般的人伸手可模觸到屋檐。周圍荒草叢生,屋後彎彎曲曲的羊腸小道淹沒在荒草深處,不曉得通往何處,江邊泊著賴以生存的小船。過往游客看這居住條件,都擔心這些人家要絕種,哪家姑娘會嫁到這里來?其實,成百上千年,都有門當戶對的女人來到沿江兩岸,為漁民延續香火。
過了三峽入川,水流平緩了很多,兩岸沒有三峽那分陡峭、陰森,江水在丘陵、山巒中環繞,靜靜的向東流去。有個地方叫龍擺尾,水深河窄,南北的山丘相距很近,比其他地方巍峨一些,江水流到這里繞著北山一個大轉彎,好像巨龍遭遇窄門,費盡氣力才擠了出去。
夏永發、邱軍帶著三十幾個人,全套的軍服,正規的軍人模樣,在龍擺尾附近找了一戶偏僻的農家住下來,等待消息。敵人的汽艇前天就過了萬州,萬州的人把消息用信鴿傳到仁桂,章信東安排馬隊三三兩兩的陸續向指定地點集結。午後,陳雲秋、王元慶及地下黨安排的開汽艇的技師到了。王元慶指揮大家,埋伏在江邊的樹叢中,靜候敵船。雲秋帶人分散在沿江上下數里的山坡上瞭望,傳遞敵船和江面的消息。
江邊的樹林里、草叢中,蚊蟲甚多,山蚊子不停的騷擾,一不留神,遭它啄一口,留在皮膚上就是奇癢難受的紅疙瘩。山蚊子很敏銳,只要你稍有動作,它拍著翅膀閃開,你狠狠地一巴掌,扇在自己的臉上,留下五條手指印,它在邊的,毫發無傷,偷著看你的笑話。等你不注意,它又嗡嗡的上場了。所有的蚊子都一樣,嗅到汗味,曉得又有一頓美餐,它貼在你的皮膚上,尖嘴幾下子就扎進你的肌肉,吸出一管血,肚子脹飽了,動作笨拙多了,一巴掌,血肉模糊!分不清是你的還是它的。據說,母蚊子只要吸到一管血,就有了傳宗接代的能量,難怪一有機會,不惜身家性命地往上撲。
緊張、煩躁,讓人感覺時光特別的漫長。
午後三點過,對面山上的小紅旗揮舞起來,敵人的汽艇露頭了,江面上沒有其他船只。機會不錯!王元慶等人提上裝有石灰的布袋,登上漁船,埋伏于雜亂的漁網下,或僕伏于船艙里。王元慶等明白,稍有不慎,他們將被當成活把子。密林里的機槍雖能提供些支援,但難免會給行動帶來不可估量的損失。
黃三江提著魚網站在船頭,撒網捕魚,一招一試,動作還真像個漁民。邱軍蘀他劃船掌舵,他們不時輕聲地把敵船的信息告訴埋伏著的人們。敵船逆水而上,確有些慢,魚船艙里匍匐的人異常難受,山蚊子圍剿時只能輕輕搖頭,不敢伸手驅趕,又是漫長、焦慮的等待……
押船的軍官恪盡職守,他和開船的師傅坐在駕駛室里,不停的用望遠鏡搜索著前方,黃三江的一舉一動和側邊山上兩個祭墳燒紙的人早就進入了他的視野,他沒有感到異樣。沿途踫到的漁民不少,山上燒紙的人又磕頭又作揖的,對他的到來一點都不感興趣,加上他們遠,不會對他構成威脅。他的兩挺機槍一前一後警戒著,後面這挺在他頭頂的棚上,前面那挺在甲板上,可以形成立體交叉火力,哪個敢冒天下之大不韙,會把他打成蜂窩,他和士兵們對各種預案都熟記于心。
秋高氣爽,不值勤的士兵在甲板上打撲克,消磨時光,一上一下的兩個機槍手躺在甲板上,瞪著眼楮,注視著周邊。前方拐彎處,又駛來一條小木船,船上六七個士兵,赤手空拳的,好像是趕往下游的某個地方,走近了,兩條船上的士兵相互揮手打著招呼。小木船靠在漁船後面,給汽艇讓路。
還算懂事,押船的指揮官內心涌出幾分得意。
汽艇和漁船相隔兩丈多交匯,山上祭墳的人放起了鞭炮,汽艇上的士兵幾乎同時側過頭去,看那並不稀奇的稀奇。
火炮炸響就是命令!
黃三江丟下手中的漁網,從身後拔出手槍,「啪!」棚頂上方離他三丈來遠的機槍手斃命,船頭的機槍手被小木船上的軍人揚手一槍打得滾在了一旁,槍聲淹沒在火炮聲中。與此同時,躲在漁船上的人,掀開身上的偽裝,和後面那群「軍人」一道,一包包石灰粉準確的砸向還有些發愣的士兵和駕駛艙里的長官,兩根軟繩鉤飛過去,掛住汽艇的欄桿,拉繩索的人用力一拉,兩船更近了,士兵跑向哪里,石灰包就砸向哪里,霎時,汽艇籠罩在白霧之中,石灰粉嗆得人不敢呼氣,不敢睜眼,跳河吧,秋日的江水很冷,沒法,得先要命!王元慶看士兵們都被逼下江去,擺手令停。幾把手用力拉繩,三船很快靠在一起。漁船處在上風,散發在空中的粉塵被江風很快吹散,王元慶、黃三江等跳上汽艇。另一側,跳下江去的人大多抓住船幫,少數抓住別人的衣角,和著江水,拼命的把自己呼進去的粉塵嗆出來,一個個冷得瑟瑟的,請求饒命。
戰斗在靜悄悄中結束了,帶隊的長官做夢都沒想到會是這種結果。先前的種種預案純粹是擺設,人家不按你設想的招數出牌。僅僅幾分鐘,自己好似落湯雞,成了俘虜。他不曉得自己未來的命運是什麼,即使這些人不殺他,回去後如何向上峰交代!臨行時他信誓旦旦的拍著胸脯,保證不會出一點紕漏!
王元慶叫人把落水的押運兵撈起來,上來一個先蒙眼楮,再反剪捆住,押進船艙。秦峰派來的技師把汽艇開起來,向下游駛去,王元慶指揮艇上的人,沖洗甲板和打整自己身上的粉塵。把船艙的大箱小包運到甲板上,東西不少,槍支彈藥,軍服鞋襪、罐頭食品,還有兩件特種裝備,大家都沒見識過,打開看,有望遠鏡、狙擊步槍、瞄準鏡、消聲器、軍用手電,還有一些弄不懂的東西。汽艇向下游開了一段時間,靠岸,等在那里的章信東一群人和艇上的人會合,把艇上的東西抬到岸邊,打包上馬。他們要在敵人發現之前,把這些東西運回。
汽艇帶著一群俘虜又突突地向下游駛去。
夜色籠罩下來,汽艇開到了一處河汊,拐進去,停泊在隱蔽的樹叢中,秦鋒已經等在那里,他們把幾包干衣服和一些食品留給俘虜,反鎖上艙門,抱起駕駛室內的小電台,三個人劃著木船消失在夜色之中。
裝備船失蹤了!電台也失去了聯系。
「二處」的人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要沿途政府、軍警查找。沒有!第二次命令︰擴大搜索範圍,活要見人,死要見尸!一條船,十幾個人,蒸發了不成?第二天下午,汽艇被找到,船上物資已不知去向。汽艇上的人身著全套的美制軍服!但異常狼狽,船艙里臭氣燻天。
汽艇上的人被解送回重慶,供稱是一群部隊士兵所為!部隊士兵,能用這等歪招襲擊?
「二處」的人深知,出事地點周邊山大林密,人煙稀少,極易藏匿,要想追回這批裝備,無異于大海撈針。
案情重大,至上而下,層層追責,嚴令頻出!
前次共黨要犯被劫,公糧被焚燒,這次軍火又被搶奪!一個個撲朔迷離的大案,令「二處」的大員們心驚肉跳,他們一向認為川東民風純樸,是黨國的模範治區,沒想到如此令人頭痛!難道共黨滲透進了這里?按說,一般的土匪、鄉村的暴發戶,很難了解到如此絕密的信息!這次搶奪者有備而來,細節滴水不漏,肯定事先有消息,有內鬼!查!他們迅速啟動突發預案,從內部查起,同時嚴令軍方、警察和國民兵,地毯式搜查!軍警內部,展開秘密調查,出事前後外出的人員逐一登記,其行蹤逐一核實。在鄉村,重點盯住那些有運輸能力、背景復雜的大戶。
……
又一大案、要案的案情通報擺在了姚立的案頭。他把蕭長鼎叫了過來,問及太安的情況,蕭長鼎說︰「重慶來的兩個人在太安立了足,但沒幾天,王家賣掉自己的產業,舉家去了重慶。我們人還沒有撤,我叫他們繼續在太安呆著,看有無新的發現。」姚立說︰「叫他們馬上查一查,出事前後,有無人員離開太安,按這上的要求,你們明的干,他們暗里查,查一查王老板一家去了重慶什麼地方?發現線索,嚴密布控!如果是他們所為,肯定有蛛絲馬跡,打電話給牛局長。」牛局長來後,他們制定方案,就從太安查起。
臥底的人反饋消息,出事前後,太安新街沒有人離開,也沒有外來商隊過往。
蕭長鼎帶著警局一干人馬來到太安,先對國民兵們進行調查,看有無人員在那幾天離開,沒有。徐世祿作出了保證。然後挨家挨戶進行搜查,新街那些人家搜得最徹底。好在雲秋早有安排,保留的槍支與上報的相同,其余槍支、軍服存放在學校的地道里。蕭長鼎的人馬折騰大半天,一無所獲。
郝雲鵬隨蕭長鼎來到太安,「祥雲齋」的爸、媽已人去樓空,他悄悄問,才曉得他們幾天前去了重慶。挨家挨戶的搜查,明顯感受到蕭長鼎的用心和工作重點,雖沒發現啥把柄,但他感覺蕭長鼎似乎嗅到了什麼,直接把疑點放到了太安,放到了太安的新街,難道這次槍支搶奪案與養父母有關?他曉得,舅舅是共c黨的團長,他的直覺,爹媽是共c黨的人,現在**在前線戰事不利,一個個美械師都丟了,共c黨的能力比想象的強大得多,國民黨政府**不堪,說不定幾年之後,天下是共c黨的。在這節骨眼上,他無論如何都要保障爹媽一家的安全!
吃午飯時,郝雲鵬悄悄的給蕭長鼎說︰「蕭局,你曉得‘二處’啥東西遭劫了不?」蕭長鼎說︰「曉得呀,說是一個加強連的裝備。」「準確消息,是美國造的沖鋒槍、手雷和狙擊步槍,火力非常強。我們這樣查,要是遇上真正劫槍的那伙人,我們這幾桿破槍,是人家的對手嗎?吃虧的多。」郝雲鵬想嚇一下蕭長鼎,是想叫他做做過場算了。蕭長鼎問︰「你啷個曉得得這樣準確呢?」「我一個同學在重慶部隊上的,昨天路過桂水去萬州,給我擺的,他千叮嚀,萬囑咐,不要對外講,怕引起軍人、警察的恐慌。」郝雲鵬解釋。蕭長鼎說︰「怕啥,如果我們打起來,周邊的部隊趕攏,那些人跑得了?」郝雲鵬說︰「我的蕭局長,你看部隊的那些裝備,破舊不堪,比我們警察強不到哪去。那些人趕攏,我們可能報銷得差不多了,接著就是他們。我在書上看到,美國產的沖鋒槍,近距離,其殺傷力勝過日本人的歪把子。狙擊槍,兩百丈開外可以準確的取項上人頭,你還沒有看見人家,人家就把你干掉了,你舀啥和人家打?二處那幫傻兒把槍丟了,要我們給他當冤大頭!」「看不出你小子心眼還多呢。上峰的命令啷個完成?」蕭長鼎面上似乎有些不屑。郝雲鵬說︰「蕭局,我不是怕死鬼,我是想給你提個醒,不必付出無謂的犧牲,今天出來了,轟轟烈烈的,老百姓都曉得,我覺得,我們查幾個重點地區,剩下的讓國民兵去查。然後匯總上報交差,實話說,我們這窮縣,有好多人有這個膽量,有這個實力去干這等大事?就連消息都得不到。」這小子也算聰明,說的話有些道理。蕭長鼎想。
飯後,蕭長
鼎組織警察,徐世祿、陳雲柱的國民兵,對太安周邊進行搜查。在一處樹林里,郝雲鵬和蕭長鼎都發現了生石灰和毛篇紙的痕跡。蕭長鼎蹲子,用手撿起毛篇紙,另一只手指伸進去,拈了拈殘存的石灰粉,若有所思。郝雲鵬听他的同學講,這次押送的官兵受到石灰粉的襲擊,他明白了幾分,也有些驚心。
蕭長鼎查看後,站起身來,似乎不以為然。他不曉得當兵的遇襲細節?還是壓根不往那方去聯想?郝雲鵬不敢問,也不敢去提醒,默默的跟在蕭長鼎的後頭。
往前搜尋了幾個山頭,蕭長鼎宣布撤兵,有馬的直接回城,沒馬的只好住在太安,等候命令。郝雲鵬一路心事重重,不敢舀話套蕭的口氣,心里總覺得,只要姓蕭的曉得襲擊細節,肯定會作這種聯想,傻兒也看得出來場景。他回到家中,把這一幕給老婆徐麗欣講了,徐麗欣大驚失色。
「奪槍的事,十有八、九是養父母他們干的,現在肯定引起了蕭長鼎的注意。他們極其危險,只是蕭長鼎可能還不曉得爸媽的具體住處。」郝雲鵬說。
郝雲鵬兩口子都曉得,搶奪槍支是重罪,一旦被抓,後果不堪設想!徐麗欣搖著丈夫的肩膀說︰「爸媽有事,我們不幫一把?想當年,不是他們,我們還不曉得在哪流浪呢。」「能幫我還不想幫?這事要幫還得動腦筋,不然,把自己幫進去也未可定,據說他們出事的前幾天就走了,從此沒回太安。」郝雲鵬說。「不管怎樣,我們得盡最大努力!」徐麗欣瞪著大眼楮對丈夫說。郝雲鵬雙手按住老婆的肩膀,歪著頭湊近夫人的耳邊說︰「我是國民政府的警察,他們的行動成了國家的敵人!也是我們警察的敵人!」「啥敵人?我們是一家人!」徐麗欣兩只花拳打在郝雲鵬的胸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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