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謊的人 正文 02文學青年馬達才

作者 ︰ 武裝眼鏡宅男

其實,在我們這個國家,每個人都有過出人頭地的夢。

但是,隨著年齡的增長,這樣的夢境會逐漸被混日子的現實所取代。我們多多少少都在混日子,結果就是我們只關心自己的工資,房租,物業費,上網費,手機費,還有隻果手機的特價促銷和超市的打折返點活動。

就是這樣混日子的現實,使得我們每個人都會變得不幸福。

為了尋找幸福,我們就要努力去奮斗……

好吧,這樣的道理大家都懂,就在我們小的時候,老師和家長一直就是和我們這麼說的。

可是,隨著我們逐漸長大,努力去奮斗這個概念就變得逐漸模糊了。

是的,小的時候努力去奮斗只是好好學習天天向上。外加學習某無產光輝戰士助人為樂做好事。

可是當我們長大以後參加工作……啊,不,是從上大學開始,這樣的理想就逐漸變得模糊了。或者說是我們努力去奮斗的方向變得找不著北了。

真的,確實找不到北了。

我馬達才天生我才必有用,總不能讓我一個念了十幾年書的大學生也去找那種賣苦力的工作吧?好吧,雖然我考下來的是成人大專,但是這也算是地道的大學生不是?至少國家承認學歷。

讓我這種大學生去干苦力的活,我才不干呢。

好吧,至少在2003年大學畢業(大專)畢業以後的一兩年里,我是不去干那種沒有品味的活的,太丟我這個大學生的人。爸爸媽媽也紛紛表示︰我們支持大寶在家里呆一陣子找工作,我家大寶才不去干那種沒有品味的工作呢。

結果,就是這樣的找工作和逛招聘會,一年一年就過去了。轉眼間,時鐘也由2002年變成了2004年。

在越來越上漲的養老金繳費的壓力和越來越淒苦的父母臉色的雙重作用下,我這個大學生也不得不做起來那些沒有前途的工作了。

既然白領什麼的做不了,那麼就做那種文員什麼的……什麼,文員也算是白領,那麼收銀員?啥?那個要有經驗的?

真的,在2004年,真的是做什麼工作都要有經驗的。至少,在馬達才就職的天北市真的如此!

好吧,既然是這樣,那還有什麼工作是不需要經驗的?

安保人員?

你等等,那不就是看大門的嗎?

經理,您看看,我還能不能做什麼別的?

「小伙子,就憑你一米七八的身高,白白胖胖的體格,做保安正好,做別的我們還要一年以上的工作經驗?文員?你有本科文憑嗎?會,和嗎?不會,好啦,年輕人,還是做保安吧。這份工作還是有前途的……」

真的,我真心不想做什麼保安。

不只是社會謠傳當保安的找不到對象,而且還因為小時候的心理陰影。

小的時候,每當走過政府大院或者工廠大門,看到站在大門口的門衛,媽媽就會遠遠地指著那些站崗的門衛對我說。

「听著呀,大寶,一定要好好學習,如果不好好學習的話,以後就像那些叔叔那樣在外面罰站……」

就是因為那樣,所以我才拼命地好好學習天天向上,拼命學習無產光輝戰士做好事,比如扶老太太過馬路,3月5日拎著打氣筒攔截打氣索要感謝信神馬的……還有那十五年寒窗苦讀。不就是為了長大之後不罰站嗎?

這回好了,好好學習天天向上一輩子,學習無產光輝好榜樣一輩子,到頭來居然還讓我罰站!!不干,堅決不干!

但是……一個月有一個月轉下來,手里的錢變得越來越少了……

最後……

最後還是決定,賣身也要賣個好價錢,賣不出好價錢也至少要賣給國家……

于是,我就這樣稀里糊涂地成了天北市小南區保安公司的員工。一個月500塊。

頭兩個月要繳納服裝費,所以沒有工資……那段日子真是難熬呀。

什麼,不相信服裝費這麼貴?信不信,2000式灰老鼠保安服的春夏秋冬裝外加大衣皮帶,整整要800多塊錢,我這一個月還要吃飯也要花錢。整整兩個月真心剩不下錢好不好?

真心剩不下錢,真心沒有未來,每個月剩下的錢就是給父母繳納社會保險,然後就是更加悲催的事情……好吧,本來是好事,在工作了一年之後,公司也替我繳納了養老保險。本來想的挺好,在小南保安公司干一輩子,然後60歲退休。可是隨後發生的事情卻是出乎預料。

我們公司的保安隊大隊長換人了,新的大隊長很是任人唯親排除異己,他手下的小隊長們一個個也是一副把員工不當人看的角色。就是這樣天天加班連續夜班的情況下,我也不得不離開了小南保安公司,自然也沒有什麼新的工作單位給我繼續繳納保險。

呆在家里就沒有錢花,出去工作還不給繳納保險,于是我只能拼命干活努力加班,換個更加艱苦點的地方去干活……比如……好吧,那種運鈔車上面的武裝保安不是我們能做的了的,那是和警察局有門路的人或者警察局的家屬才能做到的事情……

哦……自從08年武裝保安隊員在銀行內因為和儲戶發生口角致使散彈槍走火打死儲戶被判十年之後,天北市的武裝保安也變得不是那麼吃香了。

廢話呀,有事兜不住事,誰會去干那個呀。

不過在當時,我可沒有那麼好的門路去做那種二警察一樣的武裝保安,只能去更沒有出息的西區保安公司去做保安。

天北市有句話想便宜,就往西,越往西越拉稀,同樣的道理,西區保安公司的工資也比小南區的要低50,每月450!

好吧,原諒我的沒出息,原諒我的貪圖便宜。

不過,在西區保安公司,我可是一直干了好多年的。

也同樣是在西區保安公司,我發現了一件更有前途的世界。更加美麗的世界。

那就是在夜班的時候和休息的時候,我用買來的mp3和家里的賽揚4電腦去看網絡小說。在西區保安公司,我每隔一天就有個夜班。輪到周六日就是全天執勤,在閑著無事的日子里,我自然就是整天都在看網絡小說。幻想著自己能有像主角那樣出人頭地的一天。

就是這樣,就是這樣。當網絡上的小說不能滿足我的胃口的時候,就在2007年,我開始自己嘗試寫小說了。

寫小說,不止能讓自己感覺變得更幸福,也可以滿足沒有什麼有合理性的好書讀的遺憾……也許,還可以變成有名的人,圓了自己從小想要出人頭地的夢。

就在那個時候,我就變成了文青了吧。

也許,就在那個時候,我的悲劇就開始了吧?

算是悲劇嗎?

被眼前的女人踩住蛋蛋威脅,算是悲劇嗎?

看到一臉咬牙切齒的女人氣急敗壞的樣子,不由得感覺,我是不是成功了。

不知道為什麼,我的讀者居然迷戀我的小說到了這樣的地步?居然為了我的小說更新成我小說里女主角的樣子闖到我家踩著我的蛋蛋威脅我更新。

這樣的作者,算不算成功了。

想到這里,文青廢材大叔馬達才不由得仰天大笑,魔女的臉色在馬達才的笑聲中動搖,這就是我,一個文青作者的自白,高唱凱歌氣死紅發魔女……

魔女很生氣,後果很嚴重。黑色的高跟鞋加大了下榻的力度,處于不正常興奮狀態的廢材大叔就這樣昏死過去。

昏死過去之前,馬達才突然很哲學地想起了一個關于人性的問題——最著名的一本書是前斯坦福大學教授津巴多的一個研究,叫《路西法效應》,這本書的副標題很吸引人,大意是好人是怎麼變壞的。作者得出了一個很樸素的結論——去人性化。只要把一個人身上人性的因素慢慢清理干淨,那他就是惡魔。魔女不就是這樣產生的嗎?自己的小說《魔女白夜養成計劃》中的白夜,不就是這樣的存在嗎?

自己面前面對的這個紅發女人,是不是就是路西法派來毀掉自己的惡魔呢?自己眼前的紅發子爵魔女,真的就是自己小說里面的白夜……

在天地倒轉之時,馬達才的腦海中冒出的,居然是這麼哲學的話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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