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怪她從今天早上起就不敢看他。
難怪路上一句話都不同他說。
難怪整整過了兩個小時都沒有批好文件。
是哭了一夜吧？為了不讓他察覺出異樣，強迫自己不要流淚，否則眼楮紅腫一看便知，可嗓子終究是受了影響，這才不敢和他講話。
進了辦公室終于忍不住了，方才的兩個小時她是一直在哭吧？從她腳邊紙簍里的大堆紙巾就可以看出了。
蘇付璃慌張地起身，抬手想要擦干眼淚，可紅腫的眼眶是無論如何都消不去的，她只得壓低嗓音，故意咳嗽了兩聲︰「總裁，我感冒了，所以有點難受，速度也慢了，你是不是生氣了？放心，半個小時我一定能趕好的。」
楚終然的心中終于隨著她這些話而翻涌起不知名的感情。果然還是那個不肯在人前示弱的性子，只能自己一個偷偷流淚。昨天他說了那麼狠心的話，她卻依然擔心自己會不會因這件事而惱怒。楚終然的心就算再硬，這一刻也不得不軟下來了。
「你……」他剛想開口，卻發現自己的聲音也有些干澀，穩了穩心神，這才繼續道，「你是不是真的很難受？」這種幼稚的話問出來，連他自己都想嘲笑一番了。
蘇付璃的眼中滑過一抹光彩，似乎受寵若驚，可下一秒，她依舊逞強地笑了起來︰「怎麼會，我真的是不舒服，感冒老咳嗽難受死了，總裁你不要多想。」
她說這話時，表情十分認真。可她越是這樣，就越像蒙上一層玻璃，看上去堅強到無堅不摧，實則脆弱的不堪一擊。
楚終然心中的城牆似在一點點地坍塌，他開始發現，自己竟不忍心傷害面前這個堅強而又脆弱的人。他上前一步，正欲開口——
門倏地被打開。
楚明瀟手捧大束玫瑰走了進來。一身酒紅襯衫，張揚炫目。見了面前的情景，不自覺勾起一抹邪笑，語氣玩味︰「誒，這是怎麼了？付璃你怎麼哭了？看來我這花買的恰是時候，正好安慰美人。」他一邊調笑著，一邊將玫瑰放在蘇付璃的桌上。
而楚終然，自楚明瀟進門的那一刻起，面色就陰沉了下來，在听到「付璃」這兩個字時，神情更是冷了幾分。
「蘇秘書今天身體不好，我只是來詢問情況。」他冷冷說道。
楚明瀟立即蹙起長眉，關切道︰「身體不好怎麼還讓付璃工作呢？我想你一定不會介意我請假帶付璃去醫院吧？」
「當然，只要你保證不耽誤工作。」楚終然瞥了怔在一邊的蘇付璃一眼，轉身離開。
「真是不近人情，」楚明瀟說完，俯，邪笑著靠近蘇付璃，一雙桃花眼流光溢彩︰「付璃，我們走吧。」
蘇付璃表面上不動聲色，內心卻恨不得把他大卸八塊︰就要成功了好吧？這貨是故意來搗亂的吧？肯定是的！
她還算有風度地抬起頭，微笑道︰「不需要，有勞副總關心。」
楚明瀟眼角笑意不減，眸中溫度卻降了幾分︰「怎麼，我哥面前還是梨花帶雨，到了我，就如此冷淡了？」
蘇付璃眉梢微挑，神色不變︰「那是凌蔓雪，你可別把我和她歸為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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