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寶出擊,娘子太霸氣 一夜眾人心

作者 ︰ 初畫

當雁雪醒來時,入目所及的就是一張俊逸溫潤,又帶了些欣喜若狂的臉龐……

被這放大的情景嚇了一跳,她愣了半晌,才回神過來,卻听眼前之人已經說話︰「醒了,怎麼什麼樣了?身子還難受嗎?想不想吐?想不想吃點什麼?喝點什麼?或者起來走動走動?」言語竟然是前所未有的小心謹慎,還帶著關切慎重。

雁雪剛剛清醒的半分神智,這下是徹底被攪亂了,她眨了眨眼,呆呆的看著眼前之人,腦中拼命回憶著能想起的一切……

嗯,她之前好像身子不舒服,然後就吐了宋暮白一身?可這人怎麼一點惱怒的模樣都沒有?還一副倒貼大床爬上來獻媚的沖著她笑?

心里正大惑不解,想著這家伙是不是又有什麼陰謀詭計了,卻見他竟突然伸出大掌,將掌心放置她的下月復,輕柔的揉了揉她月復部,眼神對著她,眼底盡是蜜得能滴出水來的柔情。

「你……」這下雁雪是真的嚇壞了,這搞什麼啊?如果她沒有記錯,他們倆不是吵了架還沒和好嗎?怎麼她一覺醒來,突然進度跳躍這麼大?這家伙不會腦袋被門就擠了,失憶了吧?

為了確定自己所想,她咬了咬牙,遲疑的伸出縴縴玉指,指著自己的鼻子,一臉警惕的對著眼前人問︰「我是誰?」

宋暮白原本謙和柔順的臉登時一僵,他緊忙抓住她的手,一臉焦急的問︰「你……忘了你自己是誰?」不會吧,知道孕婦脆弱,經不得刺激,卻不想只是孕吐失力,從而暈倒而已,也會失憶嗎?

感受到對方眼底熾熱的光芒,雁雪嘆了口氣,反復確認對方並沒有失憶,那麼……誰能告訴她現在發生了什麼事?她不過是腦子一暈,然後嘔吐,昏倒,可一覺醒來卻如此奇怪?莫非她又穿越了?

「你是誰?」需要再次確定一下,她也不拐彎抹角,直截了當的又問。

這下宋暮白更驚慌了,捏著她柔荑的大掌又緊了幾分,看她的目光更加狂亂炫舞︰「你……你忘了我是誰?雁兒,你不要嚇我……我是宋暮白……」說完還抿緊了唇,一臉凝重的看著她,深怕她反問「宋暮白是誰」之類的話。

好吧,看來也沒有再次穿越,所以,這個世界還是她昏倒前的世界,眼前這人也還是她昏倒前遇的那人……那麼,眼下到底是怎麼回事?

看她若有所思,眸意深沉卻不言不語,宋暮白劍眉緊攏,滿臉焦色,不自禁的呢南︰「懷孕的女人……都會如此嗎?」

懷孕?

清晰的兩個字如晴天霹靂, 當一聲砸進雁雪腦子里,她瞪緊雙眸,猛地從床上翻起來,巨大的動作太過急促,使得上頭的宋暮白不查,兩人就這麼堪堪的撞在了一起,雁雪的頭直接磕上宋暮白的下巴,兩人同時悶哼出聲。

捂著下巴,蹙眉看著佳人,卻見她正吃痛的揉著腦門一臉隱忍,宋暮白一急,也顧不得自己,忙上前端住她的臉,小心翼翼的問︰「怎麼了?怎麼了?撞到哪里了?疼不疼?」說著揭開她的小手,轉而揉搓起她撞傷的潔額。

感受到額上越來越暖,方才的吃痛感也嘎然消失,雁雪疑惑不解的緊盯著眼前人這張放大的焦急臉龐,咽了口唾沫,謹慎的問︰「你是不是中邪了?」

「嗯?」宋暮白垂眸,蹙眉看著她。

雁雪捏了捏拳,不得已的提醒他︰「你是不是忘了我們昨晚才吵了架?嗯,剛才還不歡而散……」想到方才自己昏倒,昏倒之間發生的事她卻全然不知,不禁她的心猛地又提了起來︰「還是我得了什麼絕癥?過幾天就要死了?所以你對我這麼好……」她只能想到這種可能。

宋暮白墨眸一斂,輕敲了敲她的頭,挑眉道︰「說什麼死不死的?你若死了,這肚里的孩子怎麼辦?」

雁雪的目光驟然一厲,腦子似乎因為他剛剛那句話而嗡嗡作響……

她听到了什麼?肚里的孩子?孩子?她听到了孩子這兩個字……

她肚里……的……孩子?

不禁,她立刻垂頭,瞪向自己明明平坦婀娜的月復部,久久不語,像完全沒從震驚中驚醒過來似的。

老天,現在是在告訴她……

她……又懷孕了……嗎?

想到六年前分娩晴天時那支離破碎,仿佛要將人生生撕裂的痛,她就全身寒涼,背脊也忍不住哆嗦不停……

該死的,作為一個二十一世界的新時代女性,她居然忘了**前後避孕這件事……難道就因為是初戀所以忽略這些枝末小節嗎?

可惡,可惡,可惡……

巍峨華麗的寢殿房間內,一對準父母,男的面色紅潤,眉目帶笑,嘴角含春,女的如臨大敵,背脊濕冷,臉色慘白……兩人的心情,心態,均是大相徑庭。

當夜幕降臨時,百來殿前後左右仍舊有連綿不斷的侍衛看守,將這綺麗宮殿,華莊美院鞏固得宛若金湯,堅不可摧。

只是這外家上的防範,卻防得了明,防不了暗。

介于雁雪懷孕,解救晴天這麼高危險的活動自然就落到了孩子他爹頭上了,雁雪雖然說萬般不願,還發脾氣,扔東西,非要親自去救。

但礙于身子昏迷剛醒,身子虛乏,一不小心被宋暮白點了穴,然後對方就施施然的將她交給阿靈三人看管,自己一跳窗戶,消失在了漆黑的夜幕里。

而當夜色過半時,窗外終于再次出現了人影,這次,是一大一小,大的衣袂飄飄,瀟灑月兌俗,小的渾身破爛,狼狽不堪。

見兒子回來了,雁雪立刻上前捧著兒子的小臉,待看清兒子臉上真有微微的紅腫時,她眸中煞氣乍現,洶涌的怒火險些將旁邊眾人嚇得不禁一斂。

「娘,我沒事,倒是你,你快坐下,你站起來干嘛啊?哎呀,你身上怎麼只穿了一件衣裳?再披一件,阿靈,拿件襖子來,看看這手,怎麼這麼冷?如風,拿雙手護去,還有這肚子,怎麼扁扁的?娘你沒吃飯嗎?你沒吃飯可是餓著肚子里的弟弟了,鴛素,去吩咐人做些宵夜,別做多了,十個葷菜五個素菜,一粥一湯就夠了,快去快去……你們愣著做什麼,快去啊……」

當阿靈三人被委以重任之後,果斷轟出房間,雁雪那一雙怒目就黏在眉目溫潤,眼帶笑意的宋暮白身上,眸光火熱,似是要將他焚燒結灰。

這家伙,居然什麼都告訴晴天了……

而且……十個葷菜,五個素菜,還有一粥一湯?這還是宵夜?他們是要填鴨嗎?

懷孕而已,又不是沒懷過……至于嗎?

事實證明,當家里有兩個男人同時制肘你左右胛骨時,一切的不至于,都變得至于了,雁雪從來沒覺得,這對父子這麼默契過……兩人一左一右,簡直將她圍得密不透風,她伸伸手指頭,兩人就齊齊竄上來,瞪著兩雙大眼看著她,問︰「要吃什麼?要喝什麼?要到那兒去?冷嗎?熱嗎?躺著累了嗎?」

雁雪欲哭無淚,她其實……只是要去淨房而已……

原計劃當晚逃也出宮的計劃,因為雁雪的懷孕,而被迫延遲到第二晚,卻不知這一延拖,倒是成全了另一些居心叵測的有心人了。

御林軍營的都尉書房,宋右沉坐在房內,一雙黝黑曾亮的雙眸盯著手上的軍需用度表,卻是怎麼看也看不進去。

昨晚,皇上突然命他暫且卸下職務,在書房整理今年一年所需的御林軍軍需用度表,這些事一貫都是以幕員來做的,怎的這次卻非要他?

沒給他拒絕與詢問的機會,他就被生生推進了都尉書房,甚至從昨夜到今夜,整整十二個時辰過去了,他連書房的門都沒出去一步,門外兩個宋左的親兵守衛著,他要什麼,他們就拿什麼,卻是死活不讓他出門。

如此,一個時辰,兩個時辰,三個時辰,他或許無所察覺,可一直過了十二個時辰後,他就是再傻,也知道自己被軟.禁了,只是為何,他卻渾然不知,而門外兩人也是死磨硬撬的問不出個所以然來,只斷然的與他說,此事與他並無干系,只要他好好制表便是了……

思緒拉回,宋右繼續看著手上書作了一半的表制,心里卻還是有些不安,想著過一會兒,天再暗些,自己也應該出去看看,到底這皇宮出了什麼事?

「宋都尉好生閑暇。」驟然,身後一道輕漫悠然的聲音在後徐徐響起。

宋右厲眸一閃,人已經拔出寶劍,迅速立身看著身後之人,但見那人一張如月容貌,翩翩男子,模樣形態都有些熟悉,但他卻又想不起來曾今哪里見過。

宋右沒說話,只是全身戰意大開的看著此人,此人來得蹊蹺,房間里本就靜謐,他卻能半點聲響不露的驟然出現在他身後,由此可見,此人的武功,不在他之下。

「宋都尉不認識我了?在下尤淵。」那人微微一笑,還禮貌謙和的拱了拱手,一派的瀟灑凌然模樣。

「尤淵?」兩字只咀嚼半晌,宋右便想了起來,一雙黝黑的眸子里射出寒冰般的戾氣,對著那軍營叛徒,仿佛要用目視將這等亂臣賊子千刀萬剮,以祭數十萬邊戰亡魂。

「記起來了?」無視對方眼中的殺氣,尤淵仍是一派清幽的問。

宋右冷笑一聲,眼角一抹譏諷︰「如何想不起來,閣下的大名,整個南寧國都是傳唱無數,宋某就是再孤陋寡聞,也該有這點見識。」

「宋都尉似乎很生氣。」尤淵低低一笑,轉而又說︰「所謂各為其主,我投靠的不是宋暮衡,因此也就無緣由對他賣命,我做的是我該做的事,你們示我為叛徒逆賊,另一些人,卻是視我為功品赫赫的當世英雄。」vl74。

「英雄?就憑你?」宋右不禁笑出聲來,眼底的揶揄之色更深了︰「鬼鬼祟祟的陰險小人,也敢自稱英雄,不自量力。」說完,手中寶劍銀光一閃,他英挺的身子已經措手不防的沖了出去,直逼尤淵的胸腔。

尤淵苦笑一記,無奈的閃身避開他的攻擊,卻是只躲不攻,嘴上你還急忙的道著︰「宋都尉這麼大火氣做什麼,在下今日前來可是一心為了你好,你怎的這麼不識抬舉?」

宋右眼底的涼意更甚了︰「為我?是要拉攏我與你這狗賊勾結叛變嗎?我沒你那麼無恥……」說話間劍鋒一轉,已變了一種劍法,以新的劍招步伐毫不留情的朝尤淵攻去。

尤淵光是抵抗不反擊,漸漸的便有些吃力了,他額冒青筋,眼底閃過一記尖銳,立刻又說︰「你就不想知道這一天一夜,皇宮里到底出了什麼事?宋右,你可知你心愛的女人就要成為刀下亡魂,魂歸西方極樂了……」

听到「心愛女子」四字,宋右的劍勢明顯一滯,趁著這空擋,尤淵立刻急轉幾下,躲開他幾丈遠,總算松了口氣。

見尤淵急速逃月兌,宋右眼眸精光乍現,冷哼一聲,劍勢再起︰「哼,荒唐之言,我哪里什麼心愛女子?你要顧左右而言他,也該套個實用的借口……」說著,劍氣再次襲向尤淵的死穴。

尤淵急忙又躲,卻是有點不耐了,他唇邊譏笑一哼,將話講開︰「連喜歡她都說不出口,堂堂宋都尉也就這點出息,是忌憚她後頭的玥王?還是那驍勇善戰的鐵騎將軍方騫?」

「少說廢話。」不想听他胡言亂語,宋右殺招循現,顯然是要扼制他繼續擾亂自己心神。

笑話,他宋右何時有什麼心愛女子了?

根本……沒有。什了目來。

被逼得太緊,尤淵再放狠話︰「你到底听懂我的話沒?你的沈雁雪,就要成為宋暮衡的刀下亡魂了,你卻還婆婆媽媽,嗦嗦,難道你不想救她?」

果然,此言一出,宋右的劍氣又頓住了。

尤淵勉強壓下心頭的煩亂,卻不敢離他近了,只隔得遠遠的繼續煽風點火︰「你以為他們為何將你軟禁?不過是不想你壞他們好事,一個是你忠心效忠的主子,一個是你同父同母的哥哥,兩人卻不顧你的感受,籌謀著要將你珍愛的女子殺害,你早就知道宋暮衡招她進宮另有所圖,眼下她正九死一生,若是你不出手相救,她就注定下落黃泉,從此這逍遙世間,再無她半片倩影,你真的甘心?」

「夠了。」宋右猛地抬頭,眼底厲光四射︰「我說了,我沒什麼珍愛女子,不須挑撥離間。」

「沒有?」尤淵冷笑,笑中帶著一絲古怪︰「連你主,你兄,連那隔岸觀火的方騫都看出來了,你卻徑直辯解,外界傳言宋都尉是個鐵血男兒,卻不想原來只是縮頭烏龜,連喜歡個人都愧于承認,你口口聲聲說我不堪,那你又高尚到那里去?看著她死,你真的半點遺憾也沒有?」

「我說夠了——」宋右一聲厲喝,劍氣像是又要重拾……

屋內的打斗聲太大,終究還是驚住了門外的守衛,只見門扉被急急打開,兩條熟悉的身影飛快的沖進來,看著房中的情景,兩人楞了一下,便齊齊將矛頭指向那不速之客︰「你是何人?竟敢來御林軍營作祟,看我兄弟二人不將你拿下……」說完,那兩守衛軍便齊齊攻上,對戰尤淵。

雖說這些小兵不足為懼,但尤淵實在無意戀戰,他又看了眼宋右,丟過來一句︰「你好好思慮清楚。」便一揮衣袖,臨空從窗戶跳出去,消失在了午夜的朦朧中。

「宋都尉,您沒事吧?」其中一個守衛兵見賊人走了,也不急著去追,反而一臉焦急的看著身後之人,他們今天的任務就是看住宋右都尉,不讓他出書房半步,至于那些刺客什麼的,宮中能人眾人,也輪不到他們操心、

宋右未語,一雙眸子卻是深了又深,他困乏難受,唯有閉緊眼眸,內心卻蜂擁洶蕩,糾結不清。

他真的喜歡上了那個女人嗎?一個僅見過數面的女人?不可能,這根本不可能,他不是那麼不理智的人,雖然他性格沖動粗莽,卻心中有把標尺,未來的妻子,該是大戶人家的賢淑小姐,娶妻進門,相敬如賓,相濡以沫,傳承香煙……

他從沒想過感情一事要如何標新立異,但是他卻無法否認,那個女人,那個叫沈雁雪的女人,她的確很特別,比他所見過的所有女人都要特別,不是特別的聰明,特別漂亮,而是從她身上,你能看到一股自然流露的凜然氣息,她不懼任何人,我行我素,逍遙自在,仿佛這紅塵孽世在她眼里,都只是平淡如素,她活得瀟灑自在,這樣的女人,大氣磅礡,怎能不讓人心生向往?

想到這里,他又有些煩亂,不自禁的想起剛才那人的話,她就要死了?

是真的嗎?皇上要對他動手了?可是為何如此突然?他不是還需要她嗎?

前日進宮,他還沒來得及換上輕盔執工,一路從城門走進來,就听說良妃娘娘滑胎了,他當時還並未在意……可如今細想,莫非,那滑胎一事,也是她做的?

那女人也太膽大包天了吧?如此觸踫龍之逆鱗,她難道不知道皇上對良妃是特別的?何況他還親口允諾良妃肚里的若是兒子,便要立為儲君……

如此,皇上突然動手就有理可循了。

想到這里,他又是一陣惆悵,自己若是要離開這小小御林軍營不過是小事一樁,門口這兩個小嘍哪里能擋住他?只是,他真的要去救她嗎?

說到底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況且他們相交只數泛泛,他真的要去救她嗎?

「都尉,您沒事吧?」耳邊又響起守衛軍的小心詢問。

宋右突然眸光一閃,以快速的手法點住眼前兩人的穴道,然後閃身,出了書房。

出了書房外,他便感覺到周遭有些不尋常的空氣,這是有人埋伏于此。

呵,皇上竟然派影衛監視他,他的面子好大啊,竟能讓皇上舍得拿出這些影衛,浪費在他身上。

不過這些人對他來說,卻根本不算什麼,只不過繞了兩三下,以斂氣法快速躲開了影衛的偵查,身子一晃,他便消失原地不見了。

回廊轉角處,此時半側出一個眉目如月的俊逸男子,男子一襲晦笑掛在唇邊,看著遠處消失的人影,不禁得意的翹唇呢南︰「到底英雄難過美人關,就不知那所謂的美人值不值得你這位英雄背主叛親?」

夜半的清幽宮殿里,何嬤嬤一臉凌厲的站在門庭下,听著眼前蒙面男子的報告,一張圓胖的臉上露出一絲憤怒︰「他真這麼說?」

那暗夜下圍著面巾的男子挺直背脊,聲色肯定的道︰「是,尤淵寓意,的確是慫恿宋右與皇帝反目……」

何嬤嬤登時咬緊牙唇,聲色陰森如暗夜鬼魅︰「那小子果然存著這些心思,說什麼借刀殺人,不想全是在為他自己籌謀?那個禍害……子然,你找個機會,將他消了。」

對面的男子像是就等她這句話,一听她應允,蓋在面巾下的唇當即勾了起來,眼底滿是陰狠的接道︰「遵……」他應承的話還沒說完,卻見清幽大殿內突然走出一抹端莊雍容的肅然身影,他心下大驚,連忙單膝跪地,對著何嬤嬤身後之人叩見道︰「屬下參見主子。」

听著他驟然的話語,何嬤嬤猛地回身,便看太妃不知何時已經站在她身後,她圓胖的臉上,蕭冷的陰冷隨即斂去,對著太妃疼惜的道︰「怎麼出來了,主子身子不好,這些小事務須您費心。」

郭太妃一雙鳳眸淡淡的掃過匍匐在地上那身形熟悉的蒙面男子,悠然啟唇︰「子然跟著本宮多久了?」

那蒙面男子心頭一凜,卻還是咬咬牙,老實道︰「十二年。」

「已經十二年了啊……」太妃狀似朦朧的仰頭回憶了一番,才淺盈的笑了一下,眸中慈和溫潤依舊如常︰「自從尤淵投入本宮陣營,你便對他大為不滿,本宮知你心中所想,但你亦要記住,本宮身邊,你才是最中用,最受本宮青睞的。」

蒙面男子瞬時抬眸,一雙剛毅的眸子對上太妃那溫和慈潤的鳳眸時,只覺得心頭一股暖流激過,手指緊了又緊。

郭太妃笑了笑,看著他再道︰「尤淵不過是個無恥小人,他做什麼,做多少,本宮也都看在眼里,有時候要成大事就靠這些小人謀利效勞,本宮不否認他有自己的籌謀,對著那東西,對著那皇位,他的貪婪眷戀全寫在了臉上,如此明顯,卻又如此愚笨,讓本宮看得一清二楚,于此,你覺得他還有什麼勝算之機嗎?」

蒙面男子不說話了,面巾下的唇抿得緊緊的,眸中顯出一絲迷茫。

郭太妃上前兩步,走至他身前,伸手模了模他的頭頂,溫笑道︰「初見你時,你還是個半大的孩子,一轉眼都這麼大了,你若真心效忠本宮,就做好你該做的事,不該做的,也就別妄圖干涉了,本宮的眼楮,還沒瞎到那個份上了……」說完,竟是幽幽一嘆。

蒙面男子這下緊張了,他連忙仰頭,聲色嚴懇急切的表忠道︰「屬下明白,屬下再不敢胡亂作為,主子莫氣,莫氣……」

「呵呵,你這孩子,還是一如既往的孝順,行了,散去吧……」郭太妃說著揮揮手,轉身不再看跪地之人,只翩然回身,身段清瘦,帶著一絲蕭索,更多的卻是身為太妃尊位的崇高與莊嚴。

注視著那翩然離去的絕然背影,地上的甕子然眼底劃過一抹心痛,眼前這個女人,對他而言亦母亦主,亦母,因她將對親兒的滿腔愛憐,全轉給了當初年幼的他,讓他這個孤兒,竟難得的感受世間母子溫情是何滋味……亦主,則是因無論如何,他卻只是她親兒的替身,而她永遠只是他的主子。

不自覺的,他握緊雙拳,眼底閃過一絲悲慟,一絲恨意……

宋暮白,那個不知感恩的混蛋,他可知太妃一生為他做過多少?而他卻不知回報,那副要死不活的樣子是做給誰看?听說不日前他還為了個青樓女子越了小疇牢,真是令人……可恨的家伙。

進了內殿,回了寢房,郭太妃閑暇的坐在床邊,看著亦步亦履跟著自己進房的何嬤嬤,聲色冷淡的道︰「你自作主張了。」

何嬤嬤心頭一凜,不自覺的閃爍著眸子,緊張的道︰「主子不是讓老奴自行處置這些……」

「我讓你處置不假,卻也在之前便與你說了,我要看那尤淵能做到何種地步,你怎的沒听進我的意思?」

「主子早知道他所欲荒唐?」何嬤嬤不禁咋舌。

郭太妃垂下眸,眼底淡淡一片幽光︰「他那點小心思若是本宮還不看出來,本宮這幾十年也算是白活了,你且放寬心去,他的本事,還不足以造成本宮困擾,更何況,有些事,推動一下,反而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听主子如此說,何嬤嬤自然也不敢有半點意見,只是心頭依舊凜然,想著那尤淵既是個陰險小人,小人須防,其實……早日除了也許更好。

她總感覺,若是此刻縱虎歸山,往後只怕亡羊補牢也為時已晚。

今夜的夜空有了些夜色,伏在窗台上,看著窗外的朦朧月光,還有遠處那影影綽綽的無數小影,雁雪煩悶的嘆了口氣,側眸看了眼身後不遠處的一大一小,回過頭,望著半圓的月亮,更是更加大聲的幽嘆一聲︰「唉~~~」

「娘怎麼了?」晴天從小榻上跳起來,走到窗台邊,一臉關切的對著娘親問。

雁雪看著他那真誠無邪的大眼眸,低低的道︰「想離宮。」今夜本來就可以離宮的,卻拖延了。

「明夜再走,你白日才昏過,不好過度操勞。」後頭長椅上的宋暮白揚眉道,一雙溫潤的眸子,卻是對準了雁雪腰月復部的位置。

雁雪只狠狠的瞪他一眼,轉頭對著晴天又說︰「我總有些不祥的預感,一天一夜過去了,宋暮衡卻只是命人將我們困著,也不進攻,也不召見,那男人一片的陰毒心思,就怕他又在籌謀什麼奸計。」最重要的是他們一群人都在北殿受困,就連宋暮白也因她懷孕不肯獨離,若是宋暮衡此刻驟然攻打下來,那他們便是真正的甕中之鱉,注定坳死月復中了。

想到這兒,她又不甘心的側眸,對著宋暮白道︰「要不你先離去,畢竟你與他之爭才剛剛開始,若是你被他制衡,那你之前的努力也都付諸流水了。」

宋暮白輕佻眉梢,眼底一絲驚喜︰「雁兒是在關心我?」

雁雪抽了抽嘴角,別開臉,嘴硬的道︰「只是不想你連累我們,若是你不在或許他還不會真的對我們動手,你在……激得他怒發沖冠,更是不遺余力要致我們于死地。」

「哦?」宋暮白悠然淺笑︰「雁兒認為你喬裝假.扮他,潛到內牢救出他兒子,又毀了他心愛女子月復中骨血,他真的不會對你動手?」

「他想問的事還沒問,怎會輕易讓我死?」她冷笑,眼底卻是一片篤定。

宋暮白卻嘆了口氣,有些無奈的道︰「如今仇鈺已經回了京城,你不是唯一的線索了,新仇舊恨加在一起,你說他真的會放任你繼續自由?」

听到這里,雁雪才猛地驚覺起什麼,她一直以為自己手中拽著宋暮衡的死穴,有這把柄在手,他就是在恨,也不會對她動手,卻忘了在他們眼中,她這個後入門的「徒弟」,比之仇鈺那個先入門的徒弟,可是少了很多利用價值的。

「那……」她吶吶的張口,卻是說不出話來。她其實想說,那此時宋暮衡不進攻他們,莫非是正在竭力搜找仇鈺,待仇鈺被他抓住,那她們一班人的小命,也就隨時要泯滅消失了。

想到這兒,她忙跳了起來,一身雪衫凌然高潔的道︰「如此,今夜咱們更加要走了,莫非還故意給他創造時間?」

宋暮白閑閑一笑,仍舊是那副雲淡風輕的模樣︰「我說了,你的身子還沒爽利清楚,明晚再走。」他才不在乎什麼圍困,他只在乎眼前這女子的身體狀況,與她月復中的那團柔女敕骨血。

「你……」雁雪簡直氣結,明知是在趕時間,還偏偏不慌不忙?為何就不能快刀斬亂麻?

「好了,娘,這麼晚了你也該睡了,快去睡,快去睡……」晴天見娘親自己要發怒了,連忙推著她往床上走,嘴上也沒閑著︰「孕婦就是要好好睡覺,一日不能睡少于六個時辰,否則容易倦怠,娘,快睡了,快睡了嘛……」

被兒子的唐僧式念叨催促,雁雪咽下一口血,再狠狠的瞪了那邊依舊優哉游哉的某人一眼,縮進被窩,閉著眼楮,卻是根本睡不著。

今夜是否平靜,還是個未知之數,只是待眼看著心愛女子睡著了,宋暮白剛一退出房間,便對上一雙黝黑凜然的古怪雙眸,他看了看來人,臉上沒有半分驚詫,只是幽幽的從他身邊走過,連招呼也沒打一聲。

「玥王。」那人喊了一聲,語氣里卻滿是諷刺。

宋暮白停下腳步,轉身看他一眼,口氣卻冷然清理的道︰「這里不是你該來的地方。」

「哦?為何我不該來?」宋右眸光一閃,有些不服氣的回過身,對著那俊逸飄仙,恍若神詆的俊美男子,抬頜一問。

他無法理解自己看到他從沈雁雪房間里走出來時,是什麼心情,明明早就知道他們關系非凡,卻非到了這一刻,他才像是猛然被驚醒一般,只覺得渾身上下都充斥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厭惡感。

對視著他明顯敵意的雙眸,宋暮白冷然一笑,笑中滿懷自信︰「不讓你來自是怕你看了不該看的,心傷黯然,還有,勸你一會兒也別打算進去打擾她,她已經歇下了,況且還有晴天護房,你也進不去……」

「我找她有要事。」宋右特地忽略宋暮白話中隱藏的意味,裝作不懂的,只強調自己的今日前來的目的。

「不需要。」二話不說,宋暮白邪一勾唇,臉上陰郁層層︰「無論你有什麼事,是幫她出逃?還是帶她離開京城?離開南寧?你所謂的要事,對我而言,都不值一文。」對付情敵,或可能成為情敵的害蟲,就要重癥下重藥,一次將他推翻到底,還沒成型的曖昧也該在最起初的狀態就將它掐死在搖籃里,如此,才能一勞永逸,永無後顧之憂。

「宋暮白,你不要欺人太甚,我只是想幫她,這皇宮格局如何,布置如何,哪些地方有暗樁,哪些地方有密道,哪些地方有赤衛軍駐守,我若不提前與她講清楚,她逃出百來殿,也難免不會再落進皇上的手里。」宋右氣極了,指著眼前這個不識好歹的渾人鼻子就開罵,也不管對方是不是王爺。

宋暮白仍舊低低一笑,笑中卻全是冰封千里的泠然︰「哼,你知的東西,我又怎會不知?就算要提點她,輪也輪不到你。」他的口氣甚重,幾乎是要將眼前之人的骨血都徹底摧毀。

宋右冷目看著他,只覺得這人除了一點皮相面貌之外,根本全無優點,他怎麼也想不明白沈雁雪為何會與這樣的男人交好?

「好,隨便你。」他重哼一聲,也不再糾纏,只咬緊了鐵齒,一閃眼,便縱身跳出了窗戶。

百來殿外人影聳動,宋右知道那些人是做什麼的,這兩日發生的事,他都打听得一清二楚了,他更知道,皇上已經命了赤衛軍,在宮外搜找仇鈺下落,听說仇鈺幾日前便回到京城了,他知道,若是仇鈺一旦落網,沈雁雪其人必定受盡皇上折磨。

想到這里,他深吸一口氣,再吐了出來,渾濁污穢的空氣打在半空中,他沉吟半刻,突然閃身往宮外的方向飛去。

至少,要先見到仇鈺,確保他暫時不被皇上找到……如此,才能保住沈雁雪的命。

堂堂皇帝身邊的右將,宋暮衡引以為豪的右手,卻終究逃不開英雄難過美人關的下場,他……雖不算叛主,卻也絕對稱不上對主子絕無隱瞞的忠誠了……

他……竟然還是為那個女人變了。

這個認知,讓他覺得心酸,不禁又想起周旋在她身邊的男人,方騫,宋暮白,這兩個家伙,一個都不好對付。

咦,奇怪,他要對付什麼?他不過是……可憐那人,不忍她颯爽英姿就這麼沉淪後宮,魂斷宮格而已……只是這樣而已。

與情愛什麼,根本無關的……

帶著心頭煩亂,他腳下動作加快,不一會兒便飛躍宮牆,出了這高尺紅牆,瓊樓玉宇……

此時的上書房里,宋暮衡閑適的靠在龍椅上,眼角斜睨著旁邊的宋左,淡然的問︰「他去了?」

宋左眼底劃過一抹痛心,卻還是點了點頭,聲音有些艱澀︰「是。」

宋暮衡冷笑︰「果然,他真的愛上那女人了,不過朕為何就沒看出那女人有何好的?嬌蠻無禮,狂妄自大,雖說她也有這份本事,卻太過目中無人……」一口氣將自己的怨氣全部發泄出來,他總算覺得心里頭好過多了。

在那女人手頭吃的虧,讓他恨不得將那女人一刀殺了,以泄私憤。

宋左抿唇不語,只沉吟了良久,才問︰「皇上打算怎麼對付她?」

宋暮衡邪冷一笑,眸中閃過一絲蕭冷︰「對付?怕是她已在籌謀對付朕了吧,那宋暮白確定是進了百來殿?」

宋左點頭︰「是,屬下下午時在外頭听到了他的聲音。」而且是很大的聲音,像是隱忍著什麼怒氣,喊出「沈雁雪」三個字。

雖然不知道他何時跑進去的,上百御林軍竟無人注意到他分毫,但無疑的,他的確是進去了……

ps︰阿畫要死了,這章不斷了,沒力氣了,阿畫好困,好困,好難受,我要睡覺去了,不行了……(pps︰稿子寫完了,我發稿發了半個小時都沒發成功,暈死我了,後台一直說有禁詞,清除一個還有一個,我又死活沒找到另一個,弄得阿畫真心精疲力盡了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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