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于司徒空空被簡澈甩的事情她們早有耳聞,只是不如顏小采知道得真實,顯然安慰無效,只好讓她在廁所里發泄。
等她再出來的時候,兩只眼楮腫得跟核桃似的,司徒空空走到窗外往下望,簡澈的身影早就消失不見,心里說不上來是什麼感覺,只覺得有些失落。
如果他現在還站在那里等,她是不是會心軟會義無反顧地沖下去?
司徒空空不知道,簡澈原本一直站在那里的,只是好幾日未合眼加上高燒不退,終于暈倒在地上,正好範建仁听說簡澈來找司徒空空,趕了過來,才避免了簡澈孤零零地躺在地上不省人事。
宿舍里,除了顏小采之外,另外兩只安撫著司徒空空惚。
「沒事,不就是個男的麼?地上男的一大把,咱再換個不是?」
「就是,好了好了,過段時間就好了。」
司徒空空對著兩人笑了笑,「我沒事,你們先去睡覺吧。溫」
顏小采在旁邊冷哼,「估計現在有些人心里正幸災樂禍呢?」顏小采的聲音透著嘲諷,旁邊倆個女生一僵。
宿舍里彌漫著一種說不出來的奇怪氣氛。
兩個人訕訕地拿了盆去洗臉刷牙去了,司徒空空湊近顏小采,「你今天怎麼了?雖然她們很少呆在宿舍里,可是畢竟還是一個宿舍的人吶。」
顏小采看著司徒空空還紅紅的鼻子,嘆了口氣,「簡澈是什麼人?縱然現在已經不在學校了,可是像他那般的人,會有誰不惦記?只可惜沒這命啊,越是得不到的,就越是好的。」
正好一個姑娘出來,听到顏小采不大不小的聲音,臉色一白。
「走吧。」顏小采從凳子上起身。
「去哪?」
「你不是心情不好麼?姐姐帶你去發泄發泄,今天晚上我們不回來了。」顏小采拉著司徒空空就要走,司徒空空一叫,「等一下,我拿包包。」
晚上的公交車上空空蕩蕩的,只有少許兩個人,向她們這樣這麼晚還出來的真是少之又少。
「小空空,你知道麼?有些人對你笑但是心里卻恨不得你去死,有些人看起來恨不得你去死,心里卻是望著你好的。」
司徒空空沉默不語,知道顏小采後面必然有話。
「你知道我今天為什麼說袁杰麼?前幾天我在校園網上看到了一個帖子,含沙射影地說著你跟簡澈的事兒,但是,矛頭卻是你,說你……,有一天你徹夜不歸,想必是住在了簡澈的家里吧。」
司徒空空驚愕地抬起頭,望著顏小采,「那天早上你一大清早回來,表情有點……宿舍里的人都長著眼楮的,大致可以猜到發生了什麼,但是,我們知道的也僅止于此,但是為什麼這件事會鬧到學校去呢?」
顏小采望向司徒空空茫然的眼楮,橫鐵不成鋼地瞪了她一眼,「這些彎彎事情你怎麼知道,後來我無事上網掃貼子的時候看見,讓我一個計算機的師哥幫忙查IP才發現的,後來我讓她刪了帖子,事情雖然沒有鬧大,但是很多人畢竟是知道了,所以你這次跟簡澈分手,還不知道私下里她們怎麼編排呢。」
司徒空空的身子有些頹然地靠在身後的椅子上,大學不同于高中,是跟社會的餃接期,什麼事兒都有,只是沒想到……司徒空空想起前段時間自己的東西無端端的失蹤,走在路上無端端地差點摔倒……
不敢想,也不能想。
沒想到簡澈雖然人已經不在學校了,但是影響力卻這麼大。
「這世界上,很多人都會對一些不屬于他們的東西望而止步,可是有些人,明顯知道不屬于她的感情,就是放不下,畢竟,還是在少數。」
司徒空空點了點頭,顏小采提醒了她,成天傷春悲秋的並無一絲好處,還不如壯大自己。
她沒想到顏小采會帶她來到這樣一個地方。
這是一個空曠的天台,附近都是些低矮的民房,人少燈暗,顏小采去摩挲著開了燈,燈光大亮,面前是一塊被幕布遮起來的東西,顏小采上前,拉開上面遮擋住的幕布,一台架子鼓出現在了她的眼前。
司徒空空驚訝地睜大了眼楮。
「我擦!!!!顏小采你藏私!」司徒空空眼楮一亮,習慣性地從包包里找相機,四周是荒蕪的景色,燈光的中心,一台架子鼓,孤寂卻又溫暖。司徒空空手下不停,趕緊拍幾張。
「你這麼喜歡攝影,怎麼學了金融?」
司徒空空瞪了顏小采一眼,「你這麼喜歡中文,又為什麼學了金融?」
倆女相視一笑。
「這架子鼓是我的,沒事的時候過來發泄一下,因為有幾個朋友住在這附近,所以可以幫我看一下。」顏小采打了幾個電話,沒多久,就有人陸陸續續地來了。
司徒空空轉了轉身,看見有個男孩子抱著吉他上來,後面跟著個嬌小的女孩子,抱著的,竟然是二弦!!!司徒空空很神奇地看著兩人,兩人也很自來熟地沖著司徒空空打了個招呼,顏小采吹了個口哨,介紹了兩人,司徒空空這才知道這是一對兄妹。
「二弦配吉他架子鼓?」還有什麼想象不到的呢?
顏小采招了招手,「來,小空空,恭喜你失戀,姐姐今天現場給你來一段私藏了許久的表演。
幾個人調了調音,小姑娘自動自發地在架子鼓附近的凳子上坐了下來,幾個人有默契地一笑,一場轟轟烈烈震人心魂的表演開始了。
只能說……很激揚的表演。
顏小采很歡樂地打著架子鼓,跟旁邊的兩人極為有默契,小姑娘的二弦拉的很有範兒,絲絲入耳環環相扣,不覺得悲傷,反而勵志。
或高昂或低婉,余音繞耳,三日不絕。
二弦正好恰到好處地彌補了他們音樂里的不足,以一種內斂沉著的姿態進入這絲激情之音里,讓它多了些韻味。
一曲完畢,顏小采眼楮亮晶晶地望著司徒空空,重重地舒了口氣。
「顏小采,你真是個寶。」司徒空空衷心感嘆,也不怪乎範建仁甘願拋棄流連花叢只為這一支獨花。顏小采擺了擺腦袋,「那是。」一副當之無愧的樣子。
通過介紹才知道,那倆兄妹就是顏小采口中說的住在附近的朋友。一曲完了,幾個人躺在地上舒服地說著話,絲毫不注意地上的那些飛揚的塵土,一睜開眼就能看見漫天的星辰。
顏小采說,「上次那件事,其實我也有不對的地方。」
司徒空空轉過頭,望向顏小采,第一次听她說起了關于那個他的故事。
他叫羅京,是顏小采對面的鄰居哥哥,用顏小采的話來講,真的是一個滿足了所有少女情懷的優秀男孩子,打得一手好球,念書也很厲害,高高瘦瘦的干淨清爽模樣,只是後來他爸爸出了車禍後來他們家搬家了,她就再也沒有見過他。
「你還記得我上次請假麼?」顏小采悠悠地嘆,「輔導員說他陷入傳銷了,警嚓那邊解救了一批人,只有他找不到親人,于是聯系了學校,我是過去接他回來的。」
「他媽媽呢?」
「改嫁了,听說嫁了一個很有錢的男人,也不再管他。」
司徒空空轉過頭,看向旁邊的顏小采,「你上次身上的那麼多的傷痕,是他弄的?」|
顏小采點了點頭,「他已經不是原來的那個干淨可愛羞澀的鄰家哥哥了,我也沒想到他會變成這樣,我將他帶過來了,讓他安定下來自己本本分分找個工作,可是,沒想到,他會對我……」
「我是掙扎了很久卻怎麼都掙扎不開。」
那她是錯怪她了?司徒空空臉上火辣辣地燒著,心里萬幸還好有夜色的阻擋看不清楚。但是熟悉如顏小采自然知曉了司徒空空的心里。
「你不用自責,這件事情上我也有錯。」
司徒空空一驚,顏小采正好轉過頭,她正好對上顏小采那雙熠熠生輝的眼楮。
「其實簡澈跟範建仁是同一類人,很多事情,他們有自己的思量和考慮,不過,有一點,一旦心里決定了一件事,哪怕最後撞得頭破血流,到最後還是會義無反顧。」
司徒空空沉默。
簡澈現在屬于哪一類呢?是已經決定了要放棄她了還是決定繼續抓著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