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上樹梢 逛街

作者 ︰ 玉樹芝蘭

()「你想買什麼?」簫樹臣一邊走一邊問。夏小月沒吭聲。她原本打算拿了簽證之後,去買兩套像樣點的厚外套和毛衣,廣東的氣候,夏天很長,冬天不冷。她听說十一月份加拿大就很冷了。但是國貿實在不是她所能消費的。看來衣服只能等回廣東之後上網去找了。見夏小月沒答話,簫樹臣皺了皺眉「你幾月去加拿大?還回來嗎?」說到後面那句話,語氣有點顫。牽著夏小月的那個手也下意識的抓的更緊了些。

「應該下月初,只是工作上的事,最多一個星期就回了。」夏小月感覺他的異樣,忙回答。簫樹臣似乎松了口氣,隨即又暗暗地在心里嘆了口氣,其實她回不回來對他來說都一樣了,他終于是失去她。想到這里,心里又是一陣酸痛。走到CHANEL店門口,簫樹臣停了下來「我想你應該要準備厚外套和毛衣,加拿大的天氣有點冷。」說完他要往里進,夏小月忙拉住他。開玩笑,這里,她一個月的工資還不夠買件外套。「我有衣服呢。」夏小月連忙說。簫樹臣看了看她。一用勁把她拉了進去。

「歡迎光臨。」幾位服務小姐異口同聲。

「您好,請問有什麼可以幫到您?」一位面帶標準微笑的服務小姐走了過來。

「我們只是看看。」夏小月慌忙說。

簫樹臣挑了挑眉,「我太太想買兩件毛衣,兩件厚外套。你們看什麼樣的合適她。」夏小月呆了「我太太」三個字他說的輕松自然,好像他們真的是多年夫妻。「對了,不能是黑色。最好是紅色或紫色。」他無視夏小月的發呆,補充了一句。

「好的。您請往這里走,這邊都是今年剛推出的秋季新款。」服務小姐禮貌周全。

夏小月無法,只好裝出挑選的樣子,象征性的看了看。一看嚇一跳,那個標價實在是太高了。原本是有這個心理準備的,知道很貴,但是不知道可以貴的這麼離譜。「我們走吧,這里沒我喜歡的。」她看向簫樹臣。

「不可能啊,我覺得都很好。」簫樹臣繼續無視她眼里的哀求。轉頭看向服務小姐「我太太剛和我鬧情緒了,你們看著她的樣子,選幾件包起來吧。」

「好的,不過還是請您太太試一下比較好。」服務小姐臉上的笑容更深了。「今年流行長風衣,您太太形象氣質超好,如果毛衣短裙外配風衣,會更加飄逸月兌俗。」服務小姐笑容美,嘴巴更甜。夏小月內心卻非常鄙視,這麼高的價格,穿上想不飄都難。簫樹臣卻很高興。「那當然,我老婆是最美的。」看了看夏小月,拉了她一下,「老婆,試一下吧。如果不好,我們就不買,好不好。」寵愛的語氣帶點討好的味道。羨慕煞一幫的服務小姐。簫樹臣本來就生的極為俊俏,此刻溫柔的話語,淡淡的微笑,更加顯得他風度翩翩,氣質絕然。一幫的服務小姐都花痴了。夏小月心里暗暗嘆氣,但依舊找理由抗拒「我不想買休閑裝,我想買職業裝。」「那您看下這套,這是今秋巴黎時裝周最看好的款式。」一邊的服務小姐拿著衣服走了過來。簫樹臣對服務小姐使了個顏色,服務小姐會意地拉著夏小月走入試衣間。

一會功夫,夏小月出來了。簫樹臣只覺得眼前一亮,雖然他知道她是美麗的,但是此刻的夏小月帶給他卻是一種震撼的驚艷。灰白的底,上衣領口到腰部,有一些黑色和暗黃相間的花紋,裙子的下擺到中間的位置,也有著同樣的花紋,合體的腰身,沒有一絲多余。可能是配合衣服的效果,原本扎著的頭發,被解開了,披在肩上,使得原本干練的職業女裝又平添了一份婉約。

「我覺得不好,你認為呢?」見簫樹臣有點出神,夏小月走到他面前問道。

簫樹臣一把抱住她,在她耳邊輕輕地說。「媳婦兒,你真的很美。」夏小月臉紅了,她似乎听到服務小姐的笑聲,連忙推開他。「我去換回衣服。」走向試衣間。

「和這套衣服相配的是這雙皮靴,不知道您覺得怎麼樣?」服務小姐忙趁機向簫樹臣推薦。

「好,要37碼,直接包了。」簫樹臣看了一下說。

「那這套衣服還需要嗎?今秋最流行的搭配了。」剛才推薦毛衣和風衣的服務小姐不失時機的問。

「也包起來吧,不用試了,再多加一件白色的毛衣。」簫樹臣掏出皮夾拿出卡買單。

等夏小月換回衣服出來,簫樹臣面前已經是好幾個袋子了。服務小姐把她剛換下來的衣服折好,又放進一個袋子,遞給簫樹臣。

「等一下,」夏小月忙攔住簫樹臣的手「我們不要買這套,我不喜歡。」開什麼玩笑,她剛試穿的時候,是看了價格標的。一套衣服,她半年工資,還不能吃不能喝的。買了這件衣服,春節買房付首期就別想了。而且她現在也沒帶這麼多錢在身上。

「我喜歡。而且都付了錢了,這里是不給退貨的,除非是品質問題。」他說完看了下服務小姐。服務小姐配合地點了點頭。表明是不給退。

「怎麼不給退呢,我又沒穿壞,還沒出門呢。」夏小月急了。

「好了,老婆。現在都五點多了,我還要買衣服,而且我也餓了。」簫樹臣一邊說,一邊拉住她的手。服務小姐忙把那些袋子遞到他另一只手上。一齊說「謝謝光臨,歡迎您下次在來。」

兩人出了門,夏小月有些生氣,她看了一下簫樹臣拿袋子的手,不對。一套衣服一個袋子,怎麼他手上多了好幾個袋子。夏小月一驚,忙問︰「這些又是什麼?」

「你的衣服。」簫樹臣不緊不慢的回答。

「你。」夏小月真的生氣了。這麼多,要多少錢啊,而且他憑什麼自作主張。

「媳婦兒,別生氣。」見她臉色變了,簫樹臣用手圈住她的腰,微一用勁,把她拉到面前「我很後悔,你在我身邊的時候,我沒陪你逛過一次街,沒幫你買過一件衣服。很多戀愛期間要做的事,我都沒有陪你做過。我很擔心,你會忘了我。如果我陪你逛過街,買過衣服,至少你可以在逛街的時候,或者買衣服的時候想起我,這樣是否能想我多一點呢?」低沉的聲音,有些暗啞,更多的是痛苦。

夏小月也難過起來,她伸手回抱住簫樹臣。「可是也不要買這麼多啊,這要花多少錢啊。」說到這,夏小月更心痛了。

「放心,你老公我現在承受的起。」簫樹臣蹭了蹭她的頭。

是了,她離開他,他就是簫氏集團的三少爺了。這點錢算的了什麼呢?想到這,夏小月的心冷了,她松開他,推了推他,「別這樣,有人看著呢。」

簫樹臣放開她,依舊牽著她的手︰「你陪我去買兩件衣服,然後我們去吃晚飯。去晚了,人多怕沒位。」

「你不是一直穿制服嗎?干嘛買衣服?」夏小月感到有點奇怪。

「我現在上班可以不用穿制服了,而且穿便裝也比較方便。」簫樹臣解釋。其實他想對她說,當初考公安學院,穿制服都是為了她。這麼多年來他一直穿制服也是為了期望她能夠回來,現在她結婚了,他再穿制服有什麼意義呢,只會讓他更加痛苦而已。

簫樹臣買衣服速度讓夏小月驚嘆,走進去走出來,全部時間不過五分鐘,一種款式兩種顏色,黑色和深灰色。沒有試穿,直接買單走人。

夏小月嘴巴張了張,終于沒出聲。兩人出了商城,把東西放到車里,天已經完全黑了。簫樹臣看了看表,已經六點多了,到了吃飯點。到了餐廳門口,果真已經很多人,或等人或找位。「江南雅築」好別致的名字。夏小月心道,同時有些激動,臉上就有了些笑意。離開家鄉五年多了,在廣東根本就吃不到家鄉菜。簫樹臣看了看夏小月,知道自己來對了地方。然而門口迎賓小姐卻說包房已經滿了。簫樹臣看了看大廳,人比較多,皺了皺眉頭,又問了一遍「你確定沒有房間了嗎?」夏小月忙說︰「沒關系,就大廳吧,一餐飯時間很快的。」簫樹臣沒理她,又問迎賓小姐︰「王胖子今天在不在這里?」迎賓小姐一愣,王胖子是她老板的綽號,一般人是不敢隨便叫的。

「王老板今天還沒到,您等下,我幫您問下經理,看是否有訂了房間晚到的。」迎賓小姐語氣更溫柔了,她說完,打開對講機,卻是講的上海話,簫樹臣沒听懂,夏小月卻听懂了,這是請經理來前台。時間不長,一個妝容精致的麗人快步走了過來︰「三少,好久不見,我還以為您吃膩了我們的菜,不再來了呢。您今天怎麼突然襲擊啊?」夸張的語氣,過度的笑容,夏小月下意識地咧了下嘴。

「怎麼,我來這里吃飯還要事先請示的嗎?」簫樹臣笑了笑。

「那可不敢。」麗人笑的更甜了。「我的意思至少好讓我和王胖子在門口接駕不是?」

「行了,我要很安靜的房間,陪我朋友吃個飯,能安排嗎?」簫樹臣顯然不想和她再嗦下去。

「沒問題,留了一間是王胖子招待他朋友的,您先用。這邊請。」麗人說完,轉身帶路,轉頭的同時,打量了一下夏小月。簫樹臣沒介紹,她也不敢問。盡管非常的好奇,簫樹臣來這里吃飯,通常都是和男性朋友一起,很少有女性,俄而一兩個還是同事。像這樣單獨帶個女孩子來的還是第一次。

「合適嗎?王胖子什麼時候到?」簫樹臣問了一下。他的這句問話在夏小月听來,就有點虛假。她伸手偷偷掐了一下簫樹臣的手臂,簫樹臣裝著沒感覺。

「當然合適,他還不知道什麼時候到呢?去機場接朋友去了。」麗人繼續笑著。

在餐廳外面看,和一般餐廳沒什麼差別,穿過大堂,里面卻是別有洞天,一條小徑曲徑通幽,兩邊竹林茂密,在竹子之間,有著一間一間小木屋,垂著竹簾。排列並不整齊。每一間木屋的外面,還各站著一位古裝丫鬟裝扮的女子,而那些懸掛在木屋門口或竹子上面的燈籠,也不是平常看到的大紅色。或是仕女圖或是山水畫。非常的清新雅致。很有點蘇州園林的味道。難怪店名叫「江南雅築」。然而老板卻叫王胖子,夏小月忍不住輕笑了一下。

「怎麼了?」簫樹臣輕聲的問道。

夏小月沒回話,前面帶路的麗人卻差點要歪掉鞋跟,太震驚了。簡單的三個字問話,柔情似水,情意綿綿。三少何時這樣溫柔過?這種語氣絕對表示出他對這個女孩感情很深。「難道是傳說中的未來三少女乃女乃?可也不像啊,據說三少女乃女乃出身名門艷冠京城,眼前這位雖說清麗,但是也太素淡了。」麗人心里不停犯疑,臉上卻依然笑容甜美,沒有一絲詫異的神色。

麗人帶領她們又穿過一個弓形門,來到一間木屋門口,「歡迎光臨」門口丫鬟裝扮的人忙打起竹簾。夏小月發現,外面看似小小的木屋,里面卻很大。進屋是古色古香的幾張實木雕刻的沙發和躺椅,一張茶幾,最令她驚訝的是靠窗放著一張古箏。屋里也站著兩個服務員也是丫鬟裝扮,一齊喊「歡迎光臨。」

「還是龍井茶嗎?要不要先听首曲子。去去乏」麗人笑問。

「不用了,今天趕時間,直接上菜吧。」簫樹臣說完直接往旁邊走,一邊的丫鬟忙打起竹簾,夏小月這才發現,里面還有間房,擺著依舊是雕刻的很古樸的桌椅。兩人坐下來,屋里的兩位服務員忙端上兩盆溫水,給他們洗手,水里還放著花瓣。夏小月覺得很不習慣。

「現在正是吃大閘蟹的時候,要不要來兩只?」麗人一邊問一邊遞過菜譜。

「想吃點什麼?」簫樹臣問夏小月。

「隨便,你拿主意吧。」夏小月有點不自在。

「各個城市的特色菜都上些,數量少些,品種多點。你看著辦吧。」簫樹臣停了一下「還有我們這里不要服務員,你讓她們都出去吧。」

「好的,請您稍等,菜即刻就來。」麗人說完,和其他兩個服務員一起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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