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晚自習下課,夏小月等同學們全部離開教室之後,她才帶著日常洗漱用品向簫樹臣家走去,她不想讓同學發現她借住在簫樹臣家,怕引起非議。等她走到簫家門口,發現門半開著,她想肯定是簫樹臣幫他留的,果然推門進去,簫樹臣已經到家了,正和她媽媽一邊看電視一邊講話。
「阿姨您好,我回來了。」夏小月忙打招呼。
「小月,你餓不餓,我正準備蛋炒飯給小臣吃,你要不要一起吃點?」王阿姨很客氣地問道。
「不用,謝謝阿姨,我晚飯吃得很飽,一點不餓。」
「唉,女孩子就是好養活,不像男孩子難伺候,半夜三更你要看電視,他要吃炒飯。」王阿姨笑著抱怨道。
「阿姨您看電視,我來炒吧。」夏小月忙接口說。
「你會嗎?」王阿姨問
「以前炒過。」夏小月說著向廚房走去。
她打開冰箱,拿出雞蛋和冷飯,又洗了幾個小蒜,又切了點生姜,打開煤氣灶。一會功夫香味就彌漫開來。夏小月把炒好的飯端到餐桌上,簫樹臣和王阿姨一起走了過來。
「怎麼會這麼香呢?你放了什麼調料,顏色也好看,比我炒的要好多了。小月你真能干」王阿姨稱贊道。
「我加了少許醬油在里面,您試試看,味道好不好。」後面的話是對簫樹臣說的。
簫樹臣嘗了一口,轉頭看向王阿姨
「媽,你要學著點,否則我以後餓死也不吃你炒的飯。」
「臭小子,你自己為什麼不學,以後你就是餓死我也不管。」王阿姨笑罵。
夏小月也笑了笑,走回廚房,去洗鍋碗,她剛才就看到了,水池里泡了許多碗筷,應該是晚飯之後沒有洗。
「小月,你別洗,等小臣吃完,讓他洗。」王阿姨感覺有點不好意思了。
「你干嘛自己不洗。」簫樹臣反抗地沖他媽說。
「誰讓你每次都最後吃完,還要吃宵夜,誰吃的多誰洗碗。」王阿姨也不讓步。
「沒關系,我很快就洗好了。」夏小月怕他們吵起來,趕緊說。
簫樹臣吃完,夏小月的鍋碗也洗好了,她又把簫樹臣的這個碗洗了。走出廚房,簫樹臣已經不在客廳,應該回房間了。
「小月,你床上的被子是我今天曬過的,被套也是新的,你看還需要什麼,和阿姨說。」對于夏小月的表現,王阿姨很滿意。她把夏小月帶到她的房間。房間空間很大,收拾的很干淨。東西卻不多,就放了一張床,一個櫃子,一張書桌和一把椅子。
「我把櫃子也空出來了,你看你有什麼要放的可以放里面。」王阿姨繼續說。
「謝謝阿姨,我沒什麼東西要放的,衣服都在爸爸那里。」
「哦,那我去看電視了,你早點休息。你明天早餐吃什麼?小臣一般不在家里吃早餐。」
「我也不吃早餐,有時餓了校門口有賣早點的。」
「好吧,你早點休息。」
「阿姨晚安。」
王阿姨走出去,順帶關了房門。夏小月在房間看了看,櫃子旁邊還有一道門,她輕輕推了一下,門開了,里面是洗手間。這下夏小月徹底放心了,她本來還擔心上洗手間會踫到簫樹臣。夏小月很滿意。她把自己的洗漱品放進衛生間,坐在桌邊看起書來。
簫樹臣吃完蛋炒飯回到房間,心情愉悅。他的房間在二樓,除了一個很大的露天陽台外,二樓還有三個房間,一間是他的臥房,一間是他的書房,還有一間是他的活動室,活動室里有一台多功能的跑步機,牆上還掛著籃球架。簫樹臣心情愉悅有兩個原因,一是夏小月炒的蛋炒飯確實是好,色香味俱全。二是這蛋炒飯是夏小月炒的,夏小月是什麼人,洛楓的夢中情人。原來洛楓的夢中情人是林黛玉,這家伙從小紅樓夢讀的次數太多,深深迷戀林黛玉,見了夏小月,就覺得夏小月就是林黛玉的化身。如果讓洛楓知道,夏小月就住他家,而且還炒蛋炒飯給他吃,不知道他會怎樣的抓狂。一定也會死纏爛打的盯著簫樹臣要睡他家。簫樹臣想象著明天告訴洛楓之後,洛楓的神情語氣及動作,心情越發地好起來,倒在床上很快睡著了。
因為睡眠質量好,第二天一大早,簫樹臣就醒了,他看了一下手表,才六點半,就準備起來運動一下,他走到窗前,拉開窗簾,打開窗,他愣住了。一樓門前的小花園里,夏小月捧著書在小聲讀外語。薄薄晨曦里,夏小月俏生生地站著,簫樹臣只覺得她有一種氣質,使得她宛如空谷幽蘭,說不出的清麗。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從簫樹臣心底升起。他默默地站了一會兒,有了新的決定,不告訴洛楓夏小月住他家,做宵夜給他吃的事。
很快兩天過去了,星期五晚上,簫樹臣參加完籃球比賽回家,走到樓下,就听到家里彈鋼琴的聲音,他皺起了眉頭,媽媽只有心情很不好的時候才會彈鋼琴,而且彈得心煩氣躁,毫無美感,打贏籃球賽的喜悅已經消失,他做了個深呼吸,開了家門。然後他木立了。彈琴的是夏小月,媽媽站在她的身後。听到門響,王阿姨對蕭樹臣做了個噤聲的手勢。簫樹臣站在門口,內心充滿震撼,有一瞬間他以為自己看錯了。夏小月身穿白色毛衣,一頭烏發沒有向平時那樣綁著馬尾,而是披散在肩膀上,那微垂的粉頸,那專注的眼神,那從容的氣度無一不透出她的美好。在她靈動的十指下,音樂好似兩個人在對話,時而細語呢喃,時而悠揚婉轉,時而愁腸百結,時而信誓旦旦。又仿佛兩只蝴蝶在對舞,四雙翅膀翩翩而歌,優美的舞姿就是悠揚的樂曲。-一種發自內心的情素,一份自然流露的愛意。一種從未有過的情緒從蕭樹臣體內炸開來,他很想沖上去抱住夏小月,他緊緊抱住手上籃球,壓抑著自己的想法,手不禁微微發抖。
一曲終了,夏小月微笑著站了起來。
「小月,你彈得真是太棒了。兒子是不是?」王阿姨大為贊嘆。
簫樹臣卻沉著臉,跑上了樓。「呯」的一聲大力關上房門。
夏小月和王阿姨面面相覷。
「不用管他,肯定是籃球比賽輸了。」王阿姨對夏小月說。
「那他還要吃宵夜嗎?」夏小月問。
「肯定是不會吃了,你不用管他,早點休息吧,我今天也累了。」
「好的,您先休息,我把碗洗了也休息了。」
「對了,小月,這首曲子我練了很久時間了,為什麼就彈不出你那種感覺。」
「您彈曲子的時候,好像有心事,所以就有些浮躁。我舅媽對我說,彈琴心要靜,樂由心生自然平和,越浮躁就會越煩亂,反而會傷了自己。所以阿姨,以後您若太煩躁的時候先歇歇在彈。」
「唉,原來是這樣,可是我只有煩亂的時候才想彈琴,越彈越煩。」王阿姨苦笑笑進了房間。
夏小月洗好碗回到房間,打開化學書。很久沒彈琴了,她以為會忘記,誰知手一接觸到琴鍵,就控制不住。為彈鋼琴,夏小月不知道挨了舅媽多少打罵,曾一度夏小月非常憎恨鋼琴,後來會彈了,卻是發自內心的喜歡。每次彈完琴,夏小月都覺得頭腦特別的清醒。就像現在,她想好好看一會化學書。
「篤篤篤」敲門聲響起。
夏小月站起身,打開門,簫樹臣站在門口。
「我餓了,你能不能煎兩個雞蛋給我吃。」說完,他轉身走了。
夏小月心里長嘆了一口氣,走出房門。
夏小月在廚房煎雞蛋,簫樹臣就坐餐桌邊等著,他看著夏小月在廚房背影,心里暖暖的,臉上就有了一絲笑意。
很快,夏小月把煎好的雞蛋端給他。
「酸女乃。」簫樹臣指了指冰箱。
夏小月又打開冰箱,給他拿了一罐酸女乃。然後回廚房把鍋給洗了。夏小月故意洗的有點慢,她要等簫樹臣吃完洗盤子。可是過了幾分鐘,身後沒有動靜,她轉回頭,簫樹臣正看著她,見她突然回頭,簫樹臣忙低頭吃了起來。夏小月皺了皺眉頭,沒吭聲。簫樹臣吃的實在太慢,夏小月等的有點急了。
「不好吃嗎?」她問。
「還好。」
「那你怎麼這麼慢呢,我等著洗盤子呢。」夏小月疑惑了。
「別人吃飯的時候,你不能催知道嗎?這是禮貌。」簫樹臣一邊說一邊突然笑了起來。
他這一笑,夏小月有點不好意思了。
「那你慢慢吃,吃完把盤子放在水池里,我一會來洗。」夏小月說著回房間了。
簫樹臣內心有點失落,他很快吃完也回房間了。
夏小月睡覺之前又出來看了一下,吃完的盤子還放在餐桌上。
「這個懶家伙。」夏小月心里暗罵了一下,把盤子拿去洗了。
第二天星期六,下午放學後夏小月跟著爸爸回家了。整個晚上,簫樹臣都顯得有些心不在焉,連打籃球都沒精神。
「你今天怎麼回事,吃迷幻藥了啊。」簫樹臣又一投不中,洛楓發脾氣了。
簫樹臣看了看他,沒吭聲,把籃球一丟,到場邊休息了。洛楓這個氣啊,恨不得上去給他兩拳頭。
星期天一大早,簫樹臣就醒了,他習慣性的的走到窗口,打開窗戶,一樓的花園里沒有熟悉的身影,他才想起夏小月回家了,他關上窗,又倒回床上。再次醒來已經是中午十一點,他走到餐廳,媽媽已經將中午飯做好了,飯桌上還押著一張紙條。
「兒子,你爸昨天回北京了,媽媽和陳阿姨去省城,估計晚上10點到家。桌上飯菜你中午連著晚上吃。媽媽。」
爸爸又回北京了,這意味著家庭冷戰又開始了,簫樹臣心情煩悶,看了看桌上的飯菜,他走到客廳打電話給洛楓。電話響了很久沒人接听,他堅持不懈的打,終于那頭有聲音了
「你好,哪位。」洛楓還沒有睡醒。
「洛豬,你真是豬啊,幾點了還睡。」簫樹臣沒好氣。
「您老醒了啊,有何指教。」听到是簫樹臣的聲音,洛楓的睡意有些減了。
「來喝酒不?」簫樹臣問。
「你老人家又怎麼了。」洛楓一下子從床上坐了起來。
「沒怎麼,就是有點無聊。」
「那我馬上來,不過先聲明,不能喝醉,上次被老頭子揍的傷還沒好利索呢。」
簫樹臣笑著掛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