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上樹梢 醉 酒

作者 ︰ 玉樹芝蘭

()簫樹臣到達飯店的時候,洛楓正在門口張望,見他下車,一下子撲了上來,摟住他的肩膀︰「怎麼就你一個人,夏小月呢?」

簫樹臣沒吭聲,洛楓見他臉上似有不悅的神色,又問︰「吵架了?這麼快就過了蜜月期了?」

簫樹臣瞪了他一眼︰「你怎麼還是這麼多廢話?」洛楓嘴巴張了張,不敢再說了。兩人進了包間,洛楓招呼服務員點菜。簫樹臣向他一伸手,「拿來。」

「什麼?」

「你的皮夾。」

洛楓有點莫名其妙,但是還是拿出皮夾遞給他,簫樹臣打開來,看了一下,里面有厚厚的一疊百元鈔票,他又把皮夾還給洛楓,對服務員說︰「來兩支52度五糧液。」

洛楓傻了,愣愣地問︰「你干嘛?」

「很久沒和你喝酒了,有點想念。」

一句話說得洛楓心花怒放,「靠,你還知道啊,我以為你有了老婆就不要兄弟了。」

「你住的地方搞好了沒?」簫樹臣忽視他得意忘形的樣子。

「好了,你大姐真是好的沒法說,就她給我安排的工作環境和住宿條件,我是感謝涕零啊。要不是以前印象中,她太凶悍太能打,我都想以身相許了。」

「就你這樣,還以身相許,給她當保鏢還礙眼呢。」簫樹臣打擊他。「今晚我住你這里,還有今天喝酒的事,不能讓夏小月知道,我騙她說今晚出任務。」

「你們真吵架了?」洛楓擔心地問。

「怎麼可能。」

「那到底怎麼回事啊,你想急死我啊。」

「我心情不好,不想讓她知道。」簫樹臣說著,就把工作上的事對洛楓說了。

「肯定是你女乃女乃授意的。」

「廢話,還要你說。」

「可是你女乃女乃為什麼要這麼做呢?孫子吃癟,對她有什麼好處,這不是阻礙你發展嘛。」洛楓想不通。

「還不是想逼我回去。我偏不讓她如意,沒事做沒關系,沒人理沒關系,反正我天天準時上下班,我看她能拿我怎麼辦。」

「夏小月知道這事嗎?」

「不知道。她最近因為工作的事,很煩惱,心情也不好。」

「她工作又受壓迫了?」

簫樹臣斜了他一眼,「你還真夠關心我的,她不是一直沒工作嘛。」

洛楓納悶了︰「那你原先幫她安排的工作呢?」

「黃了。簫太後,我女乃女乃真夠心狠的。」簫樹臣苦笑笑,心里又有點恨恨的。

「那就麻煩了,依夏小月的性子,一直沒工作,還不憋死她啊。」

「我知道啊,雖然她沒說,但是我看的出來,她很郁悶。一直偷偷地看招聘廣告,跑人才市場,可是現在真的很難,我前幾天看電視,目前至少10萬大學生滯留北京找工作。」簫樹臣說著嘆了口氣。

「那怎麼辦,再這樣下去,你們前景堪憂啊。」洛楓擔心地說。

簫樹臣不再說話,連喝了兩杯酒,他何嘗不在擔心。別說前景堪憂,就是眼前日子也日蹙難過,夏小月越來越沉默。有時候簫樹臣半夜醒來,都听見她低低的嘆息聲。他們的錢也越來越少,這個月初,夏小月為了安慰爸爸,告訴他們在北京有了好工作,寄了二千元回家,然後上個星期月交了這個月的房租,就沒剩多少了,好在夏小月非常的節儉,但是她越是節儉簫樹臣越是難過。看到夏小月日漸消瘦的模樣,簫樹臣真的很心痛。可是他卻無力改變什麼,簫樹臣有時候真的很痛恨自己無能。

一時之間,兩人都不再說話,只是默默地喝酒。一瓶酒下去之後,簫樹臣已經有了些醉意,在他的堅持下,洛楓又開了第二瓶。

「我覺得,現在當務之急就是先要幫夏小月找到工作。你要積極點,主動幫她找工作,休息天的時候和她一起到人才市場看看,工作要求也不要太高,先找份工作做起來,不滿意以後可以再換。」洛楓見簫樹臣沒說話,又繼續說︰「你要主動和她一起探討找工作這個問題,幫她出出主意,說不定很快就可以找到工作,夏小月人又漂亮,學歷也好,應該不難的。」

這句話不由得讓簫樹臣心里一動,一直以來他都以逃避的方式面對夏小月工作問題,因為當初他對夏小月說已經找好工作了,現在夏小月沒有工作,他內心愧疚,又擔心夏小月責怪他欺騙,所以一直選擇避而不談。洛楓的話點醒了他,他應該面對現實,和夏小月共同尋找工作。想到這里,他的心里輕松了許多。兩人一邊喝酒一邊又討論了些夏小月適合什麼類型工作的話題,不知不覺已經一瓶半酒喝了下去,兩人都覺得高了,就招呼服務員買單。買單的時候,洛楓看了一眼簫樹臣,這是他自小認識簫樹臣以來,在外面吃飯,洛楓第一次買單,他感覺非常好,買完單,又有點心痛。一下子花了他一半的錢,好在出門的時候,父母擔心北京的消費高,多給他了很多錢。

「就這點錢,你就心痛啦。」簫樹臣斜刺了他一眼。

「什麼叫這點錢,很多錢好不好。」洛楓不服氣。

「你記賬吧,以後我有錢還你。」

「這倒不用,我還想以後從你身上賺大錢呢,這叫放長線釣大魚。我就押你這支股了。」

簫樹臣無語了,兩人離開飯店,也不坐車,步履不穩地朝洛楓住宿地方走去。

夏小月接到王大媽的轉告,得知簫樹臣今晚不回來,心里不由得有些失望,她今天正好有事和他商量。跑了很多次人才市場,投了無數的簡歷,今天上午終于有家公司通知她去面試了,房地產銷售。底薪八百元一個月,按照銷售業績提成。雖然夏小月沒有銷售經驗,但是面試她的經理說了,她長相甜美,氣質好,具備銷售員的潛質,只要稍加培訓,一定很快成才的。到時候業績上去了,提成會很可觀,那麼她也就能在北京站穩腳跟了。夏小月被經理說的很動心。但是她心里又沒底,就想听听簫樹臣的意見。經理說了,如果她要這份工作,就明天去上班,要是她明天不上班,那麼他們就錄用別人了。簫樹臣不回來,她又不敢打電話給他,怕影響他的工作,左思右想地想一個晚上,決定明天去上班。

知道了自己為什麼會被同事冷落的緣由,簫樹臣也就坦然了。第二天一早他依舊準時到辦公室上班,也不再和任何人打招呼,拿起辦公室的各類報紙,仔細研究上面的招聘信息,把適合夏小月的摘錄下來,準備帶回家和夏小月一起研究。招聘信息是有無數條,但是適合夏小月的沒幾條,因為夏小月是應屆大學生,而幾乎所有招聘信息都有一條相類似的要求,相關工作3年以上工作經驗,當然也有是一年以上工作經驗或五年以上工作經驗的。簫樹臣有些沮喪,但是依舊逐條很仔細地看著。

下午一到下班點,簫樹臣就往家趕,畢竟昨晚沒回家,今天一天夏小月也沒打電話給他,他有些想念。興沖沖地打開家門,屋里黑漆漆的,他心里一驚,打開燈,沒有看到茶幾上放著晚飯,他走進房間,里面也沒人。廚房收拾的很干淨,沒有任何食物,這表示夏小月一天都不在家了。簫樹臣不由得著急起來。簫樹臣又從廚房到客廳,再到房間都仔細看了一遍,沒有夏小月的任何留條。他的心不由得懸了起來,擔心夏小月出了什麼意外,他拿出電話準備打給洛楓,讓他和他一起出去找,電話響了,很陌生的號碼,他忙接了起來。

「樹臣」是夏小月,他的心一下子放了下來,有些焦急地問︰「你去哪里了,怎麼還不回來?」

「我今天上班了。同事們說歡迎新員工,今晚聚餐,我要晚點回來,晚飯你自己想辦法解決一下。」夏小月說的有點小心翼翼,畢竟她事先沒和簫樹臣講。

「你怎麼事先沒和我說。」簫樹臣有些吃驚,又有些生氣。

「我本來昨晚要和你說的。」

簫樹臣正要說話,就听見電話里有個男聲喊「夏小月,快點,就等你了。」「來了。」夏小月忙答應了一下。

「我現在不和你說了,等下吃完飯就回來。」夏小月說著要掛電話。

「等等,你們在哪里吃飯?」簫樹臣急忙問。

夏小月就把飯店名字說了,然後掛了電話。簫樹臣剛放下的心又懸了起來,和夏小月一起吃飯的是男的。他決定去飯店門口等她。在小區門口,簫樹臣連著等了幾部的士,報了飯店名字,司機都不知道飯店在什麼地方,都不願意去。他沒有辦法只好打114查詢,還好114給了他飯店的電話,他又打電話到飯店,終于知道了飯店地址,離這里有十幾站路,他忙坐了的士過去。

到達飯店門口的時候,已經八點多了,有人陸續從飯店走了出來。簫樹臣就在飯店旁的樹底下等著。等了很長時間,都見夏小月出來。他有些著急,也有些懷疑夏小月是否已經在他到這里之前,就已經吃完離開了。他看了看時間,九點過十分,心里決定,如果九點半夏小月還不出來,他就進去找。然而九點二十的時候,夏小月出現了。卻是被人扶著出來的,確切地說是被一個男的半摟半抱地扶著出來的,雖然她有小小的掙扎,但是顯然力不從心。後面還跟著幾個男女,明顯地也有些醉意。簫樹臣的血一下子就涌到了頭頂,他沖了上去,對著那男的臉部就是一拳,然後猛地把夏小月拉了過來。夏小月滿臉通紅,渾身的酒氣,喝醉了,被他這麼用力一拉,似乎有些清醒,傻傻地笑了一下,喊道︰「樹臣,你怎麼在這里?」那個男的一下子被打蒙了,他身後的幾個年輕人叫嚷著就圍上來準備動手,但是看到簫樹臣一身警服,又都站住了。

「你TMD的什麼人,竟敢動手打我。」那個男的明白過來,大喊了起來。

「我是她老公,不打你打誰。」簫樹臣冷冷地說。

「我TMD的憑什麼相信你。」那男的一邊說道一邊揮舞著拳頭沖了上來。

簫樹臣一手摟著夏小月,一手嘩地從腰里拔出手槍,指著那男的「你再上一步,我就抓你,告你襲警。」那男的傻了,愣生生地收住了腳步。身後的人趕緊上來勸他︰「老大,算了,我們走吧。」

「警察了不起啊,有本事就看住她,不要讓她出來招搖,我們公司是不招已婚婦女的,居然還騙我們是未婚,讓她以後不要來上班了。」那男的一邊說著一邊被人拉走了。

簫樹臣把槍收回腰間,夏小月已經半昏睡狀態。他嘆了口,把她抱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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