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夢一場︰姐姐,我愛你 第十一章

作者 ︰ 都城夢一曲

()()自己是怎麼來到醫院的,邱海心空白的腦子里十一點映像都沒有,只記得猛踩油門。

急癥室的紅燈還在亮著,邱海心在外頭,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只能在廊道里來往不停走動,借此平復心底復生的恐懼。

趙宣是在兩年多前跟著邱海心的,平日里邱海心在他的心目中是個殺閥果斷,性情不露于表的女中英豪。今晚這樣慌亂無主的邱海心他還是第一次看見,卻是為了她曾經喜歡過的人的孩子。

莫少卿還在急癥室,電話里趙宣就跟她說了原因。反反復復的感冒,拖了一周,轉變成肺炎,夜里發燒暈倒,幸好舍友醒來半夜喝水听見他胡言亂語,一模,額頭燙的嚇人,才喊了樓長室的人,慌慌忙忙把人送醫院來。

等得久了,邱海心想抽煙。雖然這個習慣的確不好,可是也確實在她最無助最茫然的那段時間里伴著她重新站了起來。煙叼在嘴角,哆哆嗦嗦的打火,可半天也沒點上。心底一急,邱海心手心一用力,煙在她的指尖斷成兩截,被捏得個粉碎。

邱俊寧出了急癥室,口罩還沒摘下,看到的就是邱海心面色煞白,倚在白牆邊,一雙眼楮死死地盯在門把上。想開口說些寬慰的話,還沒來得及,人就過來了。

看見邱俊寧出來,邱海心才覺得懸在半空的心才松了點,大步跨過去,跟著推出來的病床走,眼楮半點不離的望著進了看護病房。

說不嫉妒,邱俊寧不敢說沒有。邱海心這樣的關心,多多少少是把莫少卿當成了生活的支柱。跟過去,看著護士調好輸液管,他才舒口氣,站在門口望著邱海心坐在床畔的背影,「海心,少卿沒事,今晚燒退了就好。」

邱海心沒回頭,低低的應一聲,就抓著莫少卿還燙著的手不放。一如當年她摟著失去的莫志成,生怕一個不留神,就被別人搶走似地。

眼前的兩人讓邱俊寧覺得發悶,轉身關好門,手抄在白大褂里,看一眼守在外面的趙宣,點個頭直接離開。今晚是他值夜班,從看到趙宣的第一眼,他就該知道,海心是真的把心給了莫少卿。

夜很靜,可是邱海心還是能夠听到自己的心在撲通撲通跳個不停。只是她的手腳冰涼,全不因心跳而溫熱。輕輕撫上莫少卿的眉梢,邱海心的手在顫抖。失去莫志成時她覺得世界都沒了,現在,她的世界里有了莫少卿,讓她覺得生活還不壞,所以,她怕極了自己會失去莫少卿。只是,太過扭曲的情感讓她覺得難看,在道德和愛情兩邊,她都成了輸家。

莫少卿的臉色不好,蠟黃蠟黃的,嘴唇也起了一層水泡,皮質也翹起。縴長的睫毛不安的顫動,嘴里也絮絮叨叨的念著听不懂的話。

可是,邱海心知道他在說什麼,來來回回,就是一句︰「姑姑,別走,少卿愛你。」只是,他的愛太重,即便她想回應,也沒了當年的勇氣,何況他們間有著血緣的牽絆和年齡的差距。

倒杯水,潤濕棉簽,邱海心小心翼翼的把水珠沾上莫少卿干裂的嘴唇。

莫少卿燒褪掉,可是渴的厲害。渾渾噩噩中伸出粉色的舌頭,一掃過唇上的水珠,就迷糊的叫囂著要喝水。

人還昏迷著,邱海心嘗試著把杯子壓在莫少卿的唇下讓他喝水,可惜,水只沿著脖頸流下,沒有進入燥熱的口腔。

來回幾遍,除了漏出來,莫少卿根本沒喝到水。心一橫,邱海心自己喝上一口,低頭,舌尖撬開莫少卿緊閉的牙關,水順著喂進。

一口不夠,莫少卿還沒感覺水的滋潤,就滑下了咽喉。哼哼出聲,他還想喝水。

邱海心無奈,一杯水幾次下來都被她這樣喂完,可莫少卿還在皺著眉頭,嚷嚷著還要喝,她也只能再倒上一杯繼續。

她吻過莫少卿,在醉酒的時候,現時,她清醒得很,只是一樣的紅唇,一樣的眉眼,還有似有似無的香氣,還是迷惑了她的心智。糾纏上莫少卿發燙的舌頭,一吻深深,許久撤開身,看著被她卷的泛紅的唇瓣,邱海心為自己悲哀。守住道德,守不住心;可守住心,守不住道德,她還真的是個敗類。

趙宣站在外頭,想問問情況,透過門上瓖著的玻璃窗,看到的就是自己的老大深吻著她的外佷,心底驚訝過,倒也扭頭不再多想。

一夜綿長,直到電話打進來,邱海心才離開*房間,站在走廊里接電話,看見護士過來,也沒打招呼。

莫少卿迷糊了一整晚,朦朧中听見熟悉的鈴聲,千斤重的眼皮也給他掀開,只是沒有見到想見到的人。

他病了一個星期,從上周末來學校時開始,斷斷續續的吃著藥,也不見好,倒是昨晚上發作了。環視一周陌生的環境,他不用想也知道,現在他正在醫院,住的還是最好的病房。

護士進門,瞧見他醒了,對著外頭打電話的邱海心知會一聲,就讓他量體溫,一邊卸下掛著的藥水袋子,一邊和他笑語︰「外面正在打電話的人是你姐姐吧,長得真漂亮。不過,昨晚你在急癥室的那會,你姐姐可是急壞了呢,還守了你一夜都沒睡,估計這回早飯還沒吃。」

修長的食指覆上唇瓣,莫少卿听著護士的話,眼神不由飄向門口。邱海心守了他一夜,那昨晚他迷糊間喝的水也是她喂得了?心里想想,莫少卿扯開嘴角笑開,虛弱的面容上眉梢飛揚,對著推門而進,還打著電話說再見的邱海心輕語一聲︰「姑姑。」

邱海心掛斷電話,微微點頭,立在床尾。剛剛莫少卿的笑太灼眼,有剎那讓她覺得是莫志成出現在她面前,在晨光里,目光熱烈直接。回神,邱海心換了表情,如往日清冷疏遠,「餓了嗎?要不要吃些東西?」

霎時而過的溫情,莫少卿還是捕捉到了。抿唇,點頭,接過趙宣遞過來的保溫盒,擰開,一雙黑眸鎖住邱海心︰「手上有針,姑姑像以前那樣喂我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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