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現在的我有著無盡的悔意,可是,這世上是沒有叫做後悔的一味藥的,所以,現在我能做的,便是在後悔里回憶你給我的愛情。
四月的天氣逐漸轉暖,燦爛的陽光明媚,春日的綠意也越發的濃重。
帶著帽,邱海心流連在貨架前,挑挑選選,一排排的嬰兒用品,玩具,小床……還有掛在衣櫃里做工精美,質量優良的嬰兒裝,都讓她愛不釋手。
取下一件男孩的小上衣,邱海心仔細看過,棉質的料子,迷失的針腳。覺得合意,邱海心莞爾巧笑,疊好放進推車。她要做媽媽了,而他們孩子的每一個物件都是她親手一一置辦,這種發自心底的暖意她喜歡的厲害。
因為肚子已經有七個月大,邱海心現在走起路來有些吃力,沒走兩步,就會腰酸。周劭勛戴著黑超,單手勾住人的腰肢,一手推著購物車跟在後頭,安安靜靜的陪逛街,時不時的笑著點評邱海心的選擇,眼中盡是溫柔。
一趟逛下來,周劭勛擰著大包小包,依舊走在邱海心身側,將人護在懷里。餐廳在三樓,他一路像個將士,隔開任何可能踫到邱海心的人和物,盡心盡責的模樣像極了丈夫。
又是那家有她最愛吃的白玉豆腐的中餐館,咯咯笑著,邱海心直接挑了最里間的位置,剛坐下,抬頭便瞧見溫淑欣拉著徐子豪,竟也朝著她這邊過來,兩個人的別扭勁她一眼看得出來。
溫淑欣愛徐子豪,不是女兒家的喜愛,而是強取豪奪的霸愛,用一根無形的繩索將徐子豪鎖在她身邊,步步不離。
周劭勛點了菜單,坐在邱海心身畔,悉心的插好吸管,一杯酸梅汁送上,眸中碎光點點。這種生活與他是個奢侈的夢,現在難得成為現實,雖然是以莫少卿的替身實現,但他也滿足了。
溫淑欣落座,貼緊徐子豪,精明的目光落在邱海心高挺的肚皮,玩味的笑看周劭勛,倨傲不稽,「我說天域的大佬這些日子怎麼隱身不現呢,原來是和別人養孩子去了。」
不反駁,不解釋,這是保護邱海心和肚子里孩子不受外界傷害的最好方法。周劭勛低笑,長臂摟過邱海心越發胖實的腰際,「溫氏新當家?」
「不敢當。」溫淑欣挑眉,湊近邱海心幾分,眼中有跳躍的光芒,「有孩子的感覺是不是很特別?」不等邱海心回答,她又轉眼不明意味的朝著身側的徐子豪笑開。「徐子豪,我們什麼時候也生一個?」
徐子豪和溫淑欣退開些距離,坐在對面,滿面的惱意,不滿的撇過溫淑欣一臉詭笑的精致容顏。「邱姐,你和少卿他還在鬧別扭,一直沒有聯系嗎?」
小口喝下酸梅汁,酸酸的味道纏繞舌尖,她實在是喜歡。眸光低垂,邱海心捻笑,淡若芙蓉清美,捏緊吸管輕輕攪動杯中紅黑色的果汁,「我和邱家已經斷絕了關系。」不僅和邱家斷了關系,現在的她也不再和莫少卿有半絲干系。
已經平靜的生活,他也不想再攪渾,可是,事情總是該說清楚不是嗎?咬唇,徐子豪躲不開溫淑欣的不規矩,忽而眼神定定的看著周劭勛,竟是突兀的開口,「邱姐,那天一早,我有接到一通電話,找少卿的,是一個男人,後來,少卿就出去了。」
「別墅的通訊記錄我查過,沒有你說的那通電話。」邱海心手不由頓住,像是想到了什麼,慌忙翻出手機,指尖戰栗,整個人像是掉進了冰窟,寒氣直升頭頂。那天莫少卿和她說過那個人的名字,後來她也查過別墅電話記錄,可是沒有任何電話打入打出的記錄。所以她便不再做更多的調查,只當莫少卿在騙她。如果真的有電話,還是那個人的話,再加上莫少卿出別墅的記錄只有一次,那便意味著,莫少卿那次出門不是直接被接到邱家的,是和那個人見面。只是徐子豪為何沒有和她說?凌厲的目光刺向對面坐著的人,邱海心滯住呼吸。
「子豪有把柄在他手上,所以,是我讓子豪不準和你提及這件事的。」平靜的喝茶,溫淑欣不咸不淡的說著,像是講述著一件平常事情,「其實,就算當時我不顧忌子豪的名譽,和你說清楚,你們也沒有可能在一起。」涼眼掃過緘默的周劭勛,她嗤笑,「海心,你太 ,認定了的事情是如何也不會改了主意。所以,與其讓你為了和莫少卿在一起和他斗得個頭破血流,倒不如讓你養精蓄銳,有一天與他背水一戰。」
驚異地听著溫淑欣講著淺顯易懂的道理,邱海心心抑制不住的發顫。如她所愛的人,莫少卿那麼偏執執拗的性子,怎麼會真正的說不愛就不愛?只是讓他低了頭,屈下倔強的膝蓋向著周劭爵臣服,實在是萬分委屈了他的高傲。
如醍醐灌頂,邱海心垂眸,半掩著的長睫下,是遮不住的後悔。
一把握住哆嗦著涼透的手,周劭勛睨視徐子豪白淨的面靨,奪下手機,掰起邱海心瞬間發白的小臉,一字一句說得清楚,「是周劭爵,在紐約,他和我說過。」只要她不問,他就從不對她說起莫少卿的事。他以為,只要這樣,她就不會受到傷害。因為逃避的人,總是沒有勇氣去面對真相。一雙火瞳掃過嚇得變臉的徐子豪,周劭勛扶起發軟的人,「海心,我們回家。」
托身在周劭勛的懷中,邱海心只覺得世界暈眩,讓她失力。自從莫少卿離開起,她便不在去打听他的消息,讓一切沉積,成為過去,可是為什麼還要教她知道真相,而她已然如此荒唐的怨了他這麼久……
六月的天氣又熱了,而我亦是越發的不能自抑的想念著你。阿心,你有想過我嗎?哪怕一點點,一點點也好?這樣,我便不會害怕,四年後再相見時,你依然怨恨著我。
劈,砍,削。一個個扎得緊實的人形草捆,在寒光飛散的刀刃下,一塊一塊被截肢成碎塊。
莫少卿握緊武士刀,晃眼的白熾燈下,一遍又一遍的做著重復的動作,怒喊著。
這一年他學會了很多,多的比他過的十多年加起來還要多。
汗水沿著發跡滑下,滾進灰色T里,濕了一片衣襟。
他想她,想得發狂。每晚夢醒時分,身側空冷的床畔總會教他發瘋,曾經夜夜同床共枕的回憶像是繩套, 的他黑夜里喘不過氣來。
一年,僅僅一年,他已經快要克制不住自己,一心的想著要回國見她的想法。可是他不能,他怕自己會放棄屬于他的現在已經開始成形的勢力,因而便沒有了能力給與她安穩,幸福的生活。
阿心,我想你,好想好想。
怒吼,寒光驚現,刀刃飄過,又有草人斷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