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你的時候,我才發現,其實,我早已愛你入骨,入血,入魂。只是,我們注定是兩條只交于一點的射線,越走越遠,在沒有相遇的可能。
七月一號,夏天的陽光依舊熱烈,一如一年前那般燦爛。
一波又一波的陣痛,醫生掐破羊水,邱海心擰眉,咬牙,任由汗水糊濕了黑色的發線,滑落進脖頸。吸氣,呼氣。調整氣息,邱海心再一次用力,握緊周劭勛的手,青筋暴起。孩子,他們的孩子,在他父親入學的第一天叫囂著要出來看看世界是美麗,還是丑陋。
實在是受不了邱海心的堅持,隋默天終于發話,叫護士和助理開始準備手術,一雙冷眸掠過周劭勛,「再不行,就準備剖月復產!」
周劭勛被嚇得不輕,生孩子的痛苦他還是第一次感受到,邱海心痛苦的隱忍讓他心疼,又不忍,只得微微點頭。
堅決搖頭,邱海心嘶聲喊出,摳緊椅柄,沉身,最後一次用盡積蓄起的力氣,推出孩子。他和莫少卿的孩子不該那麼脆弱的受不得這種痛,所以,她堅持順產。
孩子的啼哭聲驟然響起,震響整個產房。
剛剛出生的男嬰一身血水,護士極熟練的處理,周劭勛不知道該怎麼抱孩子,滴轉著一雙眼盯著孩子粉紅發皺的小臉,問了他這輩子問得最笨的問題,「孩子怎麼這麼丑?」
隋默天算是松了一口氣,鄙視過周劭勛,「你生出來的時候也是這個樣,」接過護士手中的孩子,他抱給邱海心,「男孩,很健康。」
眼淚汩汩笑出來,邱海心摟著孩子,小心翼翼的撫模上孩子淡淡的眉線,一如珍寶般萬分呵護。孩子小的像個貓兒,可是眉眼里,她還是看得出有莫少卿的影子。
十個月,她懷著他們的孩子十個月。無時無刻的感受著孩子的每一個變化,每一個胎動,直到現在生產下來。這一切不算歷經艱辛,也是辛苦自知。
這是他們的孩子,她給他取了名字,叫做莫念海,一念如海,無邊無際,亦如愛之深……
一年已過,可是,我已經不再是從前的那個我。我變了,容貌和思想,可是那顆心卻不曾改變。只是親愛的,我不知道如果我這般走下去,再見面時,你會不會拒絕我的靠近?
七月的紐約州,夏日陽光火辣。
狄更斯在他的《旅美札記》中曾這樣寫道︰「很少有其他景致可與西點相媲美。」紐約州,西點軍校,新風景。
站在沒有校門的西點軍校前,莫少卿無聲,仰視過紅褐色的高樓,只覺得心頭忽而驚跳,仿佛靈魂被撕裂。現在,只要他踏入這座古堡式的岩石建築,那麼他們之間的距離就會更遠。可是,如果不踏入,他又有多少機會可以把他愛的人強勢的扣回身邊?
人生就是一場賭局,而他現在就是在豪賭。
年滿十七歲,身高一八五,體能健好,霍頓高中畢業,有紐約州參議員推薦信,他的條件完美。
剩下的四年時間里,他會在這所名流軍校度過。而四年後,再回國,他是以軍官的身份。只是,他的身份遠遠不會只是軍官。
融入身邊各異膚色的人群,他的身影一晃消逝……
每個母親最大的喜悅莫過于見證自己孩子的成長的麼一個細節,從出生到會爬行,從爬行到會說話,從會說話到會行走,從行走到入學,從入學到畢業,從畢業到工作,從工作到結婚,再從結婚到生子……長長的一段人生旅程,母親是每個時光的見證者,從不缺席。
一年前,半山別墅的草坪就已經被重新修正過,原來讓邱海心砸壞的龍膽花也同樣被重新種植,一大片的圍在草坪四周,像個巨型花環,淡淡的藍紫色清雅蘇麗。
拍拍手,邱海心蹲在小念海的前方,陽光下,笑彎了眉眼,哄孩子向她走來。
嬌女敕的小嘴撅了又撅,小念海在笑,可是發不出聲,揚起兩只小手,吧嗒吧嗒一個勁的往媽媽懷里沖,白皙的小臉粉粉的紅透。
抱起寶寶,邱海心一個勁的親。念海一年零六個月,今天終于站著邁出了第一步,搖搖晃晃的小身板嘟嘟的可愛。只是,孩子天生不能講話,是她心底的痛。
抓起小肥手,邱海心搖起來,教小念海和身邊的林葉青打招呼。
小念海長得很像莫少卿,眉眼里有邱海心的妍麗。
拂過小念海的後腦勺軟綿綿的短發,林葉青這個剛直的男人也難得的笑起,甜甜的酒窩淺淺,褐色的瞳眸里溫情點點。
邱海心見證了孩子的成長,而林葉青見證了邱海心的改變。曾經打打殺殺,風里來,雨里去的女強人儼然因為孩子,改掉了抽煙喝酒的毛病,也改掉了夜不歸宿的習慣,漸漸變得溫柔,變得母性,做什麼事情都以孩子的現在和未來為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