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夢一場︰姐姐,我愛你 第七十八章︰等待

作者 ︰ 都城夢一曲

()()你相信奇跡嗎?一如奇跡出現在平凡的生活時,你是否會相信奇跡?

十月的初秋,H市的天氣依然熱火,隱隱孕育著無法預料的奇跡。

熱風卷過流蘇窗簾,翻起浪幡,帶起花香陣陣醉人。一如兩年前的那天,高級病房里早早擠滿了人。

邱啟明站在醫生身後,一身深綠色的軍裝嚴正,嚴肅的表情里卻是父愛濃重,有些蒼老的黑瞳里是壓抑的動然,皺紋依稀的眉角微微顫抖。

睡了六年,邱海星終于醒過來,像個新生的嬰孩,懵懂的看著這個既熟悉又陌生的世界。

在她睡著的這些年里,她一直在荒蕪虛幻的夢境里徘徊著,不知何去何從,能記得的也只是她妹妹在她瞌眼時掉著珠淚,悲恨慘然的血顏還有溫少凡一臉呆滯,不可相信的怔色。

撩好邱海星額前的碎發,邱海心坐在床畔,克制不住的掉眼淚,有哭有笑的模樣,比孩子還不如。輕輕搓揉邱海星有些發涼的手背,邱海心開口,聲音溫柔如水叮咚,「姐姐……我是海心……」

一比六年前那雙只是長繭的手心,邱海星心酸漫延,紅了眼眶,望著自己妹妹越發粗糙,傷痕交錯的手掌,戚戚落淚,「海心,姐姐,對不住你……」。六年,她一睡就是六年,什麼都不知道的睡了六年,如果她沒有睡著,這六年她定然不會讓自己的妹妹一個人擔當生活的沉重。

邱海心搖頭,咯咯的撲哧笑出聲。她的姐姐還是和以前一樣,像紅樓里的林妹妹那般愛掉眼淚。一把抹掉糊濕面頰的淚水,邱海心抓住微暖的手貼在面頰,和小時候一樣,撒嬌,「姐姐以後要好好地,不然阿心就要生氣了。」

破涕而笑,邱海星淡然掃過邱啟明,淡淡說聲‘謝謝’,姐妹兩個抱在一起,孩童時一直有的習慣,互相蹭著面頰。

門被撞開,一室的人有一剎愕然。

軍區演戲剛剛結束,溫少凡一路飆車回來,黑碩邋遢的模樣一時讓人吃驚。

喘著粗氣靠在門口,鼻尖的黑灰點點,溫少凡不敢前進不敢後退,就那麼杵在門口,驚異喜悅的凝視著同樣與他一樣的邱海星,唇瓣哆嗦,戰栗,「星兒,星兒……」男兒有淚不輕彈,而他早已不知自己為了他的妻子落了多少次淚。

「少凡……」這五年里,她的靈魂飄蕩在虛無幻境里,卻總有那麼一抹綠色燦爛了她灰暗的夢境。一雙水汽迷離的星瞳望過溫少凡滿是胡渣的面靨,白皙的手掌緩緩撫上,輕輕摩挲,邱海星兩行清淚滑落,嗓音更是干啞,「少凡……」

再方剛的硬漢也有柔情時,又等了五年,他終于等來他妻子的蘇醒。箭步上前,顫顫的抱人入懷,溫少凡鼻涕眼淚哭下來,像個迷途的孩子,不肯撒手的緊緊抱著,卻是一語也不能說出來,只知道大聲的哭泣。

他們都等了好久,久到忘了自己在等什麼,還好,他們心底還記得互相的名字。

「星兒,我們復婚好不好?」拭干懷中人滿臉的淚水,溫少凡胸口一顆心跳得激烈,咚咚咚的震動胸腔,祈盼害怕的等待著他愛的人回答他一生鄭重的承諾。

狠狠的點頭,邱海星消瘦的面靨一雙黑眸晶亮有神,一把火焰燃燒。她知道,她從來都知道,這個男人的心有多麼的暖,有多麼的重,一如現在這般。

愛了,就是愛了,何必去計較曾經的等待,只要,還能在一起,曾經的等待又有什麼可執著?……

一場等待,一場幻夢,這世上又有幾人可以執著如初見?我在等你回來,可是,少卿,我們還會有可能嗎?再見面,你是高高在上的**,而我只是落入塵埃的世俗女子。只是,親愛的,對不起,我還愛著你,那麼深,那麼難。

「白雪公主和王子結婚後,美滿的生活充滿了歡樂和幸福,他們一輩子都快快樂樂地在一起。」合上格林童話集,邱海心悉心掖好小念海肩頭的被角,溫柔拂過白皙嬌女敕的小臉,一吻如蝶輕輕落下。

H市的冬天去了又來,隔著玻璃,外面的世界白雪紛飛,銀裝素裹。

翻身,小小的手指伸出被窩,小念海拿過剛合上的童話書又翻開,指著王子兩個字,一雙純潔明亮的大眼無辜的問著邱海心。他想要爸爸,因為書里寫的故事里一家人總有爸爸,媽媽,寶寶三個人。

心頭襲上酸澀,邱海心慢慢抽回童話書,擱在床頭,抱著小念海躺下,她知道她的寶寶是在問他的爸爸在哪里,可是她不敢也不能說。

以前,小念海也這樣問過她,而她身邊不知情的人也這樣問過她,包括她的姐姐,而她也只能笑而不答。她孩子的父親是她的弟弟,也還是個孩子。而她卻偷偷生下小念海,與世俗倫理背道而馳,說到底,這份罪她只想一個人背負,換給小念海一片干淨的天空。

重新也好被角,她笑得勉強,面對孩子的認真,她有些逃避,眸光閃爍,「小念海的爸爸現在正在另一國家,而且爸爸很忙,很忙,所以小念海一定要乖乖听媽媽的話,爸爸才會回來。」

只是,他再回來的時候,他們的身份差距就是天壤之別,而她亦不知道他還會要不要他們的孩子,她不能冒險,拿孩子的希望冒險,所以這個答案或是這個問題最好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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