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錯,為什麼念海會生病,為什麼周夢茹會有你的孩子,你說為什麼!」煙從指間掉落,邱海心推搡開莫少卿,一雙黑瞳妖異,閃爍著懾人的邪光,垂落在身側的手臂松軟,「我受夠了,我真的好累,好累,有時候我好羨慕我姐,可以安安靜靜,平平常常的生活,而我為什麼卻不能。」
那般的失意彷徨,那般的茫然若失,邱海心像個被人丟棄的女圭女圭,一步步慢慢後退,想要逃離遏制了她所有期盼的錯誤,仿佛要去尋找另一片沒有困鎖的世界,好讓自己可有一瞬的時間去過屬于自己的安靜生活,沒有算計,沒有防備,沒有等待,只有陽光依然,歲月依舊。
他知道她要的是這世間最簡單不過的生活,只是,越是渴求,越是無奈。「好,阿心,我答應你,最近不見面,你別再這樣想著離開我好不好?」急急讓步,莫少卿有些慌,一如他所知,強逼之下,邱海心只會離他越來越遠,再不得回頭的路,而他,也會隨之成魔。
機場入口人來人往,他們這一番似追逐,似放逐的糾纏,終究成了離別站點的插曲。
再送邱海心會公司,莫少卿一路不再多講一句,寬敞的車廂里只剩下壓抑的氣流慢慢旋轉逆流。
有時候,你所在乎的人,就如指尖的沙粒,若你握得緊了,便會極快的從你指尖流逝,相反,若是你放他自由,那便是真的可以永遠擁有。
車門打開的間隙,莫少卿一把抓住邱海心手腕,避開還未愈合的傷,手底的紅繩在他指尖繞開,極熟稔的打了死結系上。「今天我會和周夢茹聯系,檢測結果最遲明天傍晚出來。」末了,他還是不放心,幽黑的眸子里是滿是期盼,「阿心,你要相信我。」
大紅色的千結繩上一粒檀香木鎖,小巧精致。邱海心收回眼神,抽離厚實掌心的手腕微燙,「好,我在等兩天,兩天後,我給你我的決定。」下車,她走得極快,扣在腕間的紅繩猶如一道火舌,灼燒著她的心緒,左右著她的神思。
他愛她嗎?她不知道,如若他不愛她,為何還要這般逼纏著她?可是如若是愛她,可有為何周夢茹會有他的孩子?說她嫉妒也好,說她自私也好,她斷然不能接受自己孩子和別人共有一個父親;同樣,她亦斷然不能接受自己和別的女人共有一個男人……
所以,她的決定在知曉了他故意隱瞞她的秘密後,已然在心中做出。其實,與她,與其同別人分享他的一切,還不如直接割舍,自此,再也不糾纏……
邱海心的背影很堅決,如颶風,既快又狠,如她的性子一般敢愛敢恨。
啪啪兩聲點燃煙卷,莫少卿呼出煙霧,微涼的指尖還留著邱海心獨有的淡淡香味,似花香,亦似草香,自然清新。無奈清淺一笑,莫少卿挑了眉角,飛揚的眉梢是強勢的霸道。手掌拍打過膝蓋,他對著駕駛座上安靜開車的李斯特輕語而令,「開始動手套空夫人的勢力,記住,做的時候小心點。」不是他狠,而是,為了還不能確定的事情,他要做的,便是不給他的小女人一切可以與他相對抗的機會,而後,再一點一點馴化掉她身上的銳刺,一點一點融化掉她心上的壁壘,叫她完完全全的臣服于他,完完全全的所屬與他,最終,一生與他相守。
听著身後的車門關上,邱海心一步一步走的堅定,踏進公司大門,她終究是躊躇了腳步,看著旋轉門上倒映著的黑色轎車遠遠離去,才側身,望一眼。
有時候人或許就是這麼矛盾,明知道自己放不下,卻還是因了太多原因,逼著自己放下,不在去期待。只是,從此,心底的那個缺口便再也填不滿。
乘上電梯,一共26層樓,她一層一層默默靜數,似要給自己一點平靜的時間。
如往常一般,集團會議,邱海心坐在總裁位置上,听林葉青匯報最近公司情況,斜眼,望過凝神靜默的平遠秦,有些邋遢。
覺著邱海心的注視,平遠秦側臉,避開直接的詢探,浮腫的眼窩灰青。昨晚,他沒回別墅,因為莫少卿的要求,一個人窩在公司辦公室,抽了一夜的煙,想想過去和現在,才發現,不知何時,他已經默默的將邱海心和小念海納入了他的生活規劃中,只是,莫少卿他不允,而他,亦不能逾越了那張契約上的條款。只手揉了揉眉心,他打開文件夾,在林葉青結束匯報的時候,取下文件,推給邱海心,「最近的市政規劃案子,我收到了新的消息。因為軍方的介入,想用這塊地擴建靶場,所以這個土地案子會比較難。」
大致瀏覽,邱海心頷首,合上文件夾,听著平遠秦繼續解說。
「當然除了軍方,還有國外的一家大型公司參加競爭,所以,要拿下這塊土地需要大家更多倍的努力。」簽下林葉青遞上的材料,平遠秦看過後簽字,頭也不抬。
像是猜到了什麼,邱海心微微攏眉,指尖摩挲過文件封面,瞭眼,問的直接︰「軍代表是誰?」
簽字的筆有一瞬愣住,平遠秦合上材料,略有青茬的面上平靜,「莫少卿,莫中將。」停了停,他套好筆,捏在指尖,「除了本地的一家公司比較有實力與我們競爭,另外一家是新加坡的公司,周氏企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