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夢一場︰姐姐,我愛你 莫少卿,你放手好不好

作者 ︰ 都城夢一曲

()「你有什麼資格說我的女人!」凌厲的掌風,帶著不可抑制的怒氣,莫少卿揮下第二掌,毫不猶豫,直接干脆。轉身,他一把拽回步伐凌亂,身體僵住的邱海心,緊扣的手掌像鷹爪,尖銳。

「我沒有資格,她又有什麼資格站在你身邊!」像個瘋子,周夢茹扯住莫少卿,咬緊的牙關像要切碎了她怨憤的人似地,紅腫的面頰扭曲,名媛淑女的高貴在她身上半點無存。「她是你姐姐,她才是那個最沒資格站在你身邊的人!」

「就算阿心是我姐姐又怎麼樣,只要我愛她,她就是最有資格站在我身邊的女人!」捏著人,莫少卿不放手,字字渾重,「而你周夢茹,就算你肚子里的孩子真的是我的,我莫少卿也不會認,這輩子,我莫少卿的孩子只有她有資格生下!」把人拉上前,按進自己懷中,他決絕堅定。

三個人,一場劇,卻是各自無奈。

一秒,兩秒……

只是,他們都是習慣了隱忍不發的人,只會在最後的赤煉中,爆發出最可怕的火焰,然後靜無聲息的等待死亡。各自沉默後,終有絕望迸裂,蜿蜒出永恆的悲傷。

「莫少卿,為什麼你要這樣對我和孩子!明明我那麼愛你,你怎麼能這樣對我們!」譏笑的竭怒,淚水包含在眼中,周夢茹忽而爆發的怨氣打破了詭異的沉默,帶著玉石俱焚的撕裂,「邱海心,我恨你,如果沒有你,我不會有這樣的結果,我詛咒你,這輩子永遠不能和愛的人在一起,永遠!」恨恨說出口,她像一只斷了翅膀的鳥,從空中急急墜落,抓不住一絲依靠,「少卿,你會後悔的!你會後悔的!」

外間的門 的合上,周夢茹走的趔踞,卻依舊飛快的逃開這讓她痛不欲生的地獄。

房間的氣氛令人窒息,莫少卿惡狠的掃過房間里還剩下的人,一個字有著壓抑的狂忿,「滾!」

又有人走了,白晃晃的燈光照的空落的房間恍惚。

握緊檢驗單的手克制不住的輕輕戰栗,從沒有一刻,邱海心覺得自己已經死了千百回。白紙黑字,像魔咒,在眼前不停地旋轉跳躍,模糊了她的一雙涼眸。向後退一步,坐進軟椅里,邱海心才覺得自己有了可以依托的支撐,隨手,小心翼翼,輕放下檢驗報告單,安靜的像一尊了無生機的雕塑,凝滯了後背,僵坐著。

「阿心……」沒了剛剛的氣勢和火爆,莫少卿躊躇不敢上前,干啞開口,為自己解說的話卡在咽喉,揶得難受。

「讓我一個人靜靜。」垂耷著額頭,邱海心搭在椅臂的雙手哆嗦的厲害,連著身體都坐不穩,像是被抽走精魂一般,幾次都似要滑落下來。

「阿心,真的,我發誓,我真的沒有踫周夢茹,真的!」如此虛弱的邱海心讓他心憂,機械的上前,莫少卿撐住懸懸欲墜的邱海心,跪在地上,捧著涼透的小臉,滿是慌張無措,「我沒有踫她,真的,那孩子不是我的,阿心,求你,別這樣……你這樣,我害怕……求你,阿心,我求你了……」

「何必呢?演這一出戲?」僵硬的眼珠轉動,半晌,邱海心才看得見莫少卿,干澀的眼眶一瞬間涌滿眼淚,「演得這麼真實,你又想在我面前證明什麼?你愛我?很專情?亦或者,你本來就是一個無情的人?」指了指攤開在矮桌上的報告單,她直立的身子戰栗得像風中飄零的孤葉,伴著淚水簌簌落下,「所有的結果都在這里,莫少卿,你還有什麼要說的?」仰面,她壓回懸懸欲滴的眼淚,蒼白的堅持著已然潰不成軍的偽裝,「如果我們從來沒有遇見多好,這樣那我就不會像現在這樣難受……我想和你在一起,就算我一遍一遍告誡自己,我是你姐姐,可是我還是很想很想,在你回來之後我更想,想著念海,你還有我,我們一家三口在一起……可是為什麼,莫少卿,你既然已經有了別的女人和孩子,為什麼還要來招惹我!為什麼!這樣很好玩嗎?好玩嗎?我恨,我恨!」

她恨,她恨自己。

如果沒有她的當初,或許,就不會有曾經的種種糾纏不休,亦不會有今日她的孩子為她的錯受著苦難,更不會有這一切放不開的撕裂。顫抖的雙唇慘白,這麼多年來所有的坎坷,所有的委屈,都化成心底瘋狂席卷著的痛楚,傾覆不出來,沒有了指望的掙扎,只得熬成了宿命的注定。

一把推開身前的莫少卿,邱海心陷入混沌,這麼多年來,積蓄的隱忍和壓抑在這一剎爆發,仿佛只有斬斷了依舊斷不盡的情絲,才能將她困鎖在瓶頸處不能宣泄的怨憤恨鈍迸射出,認了命的服輸。

原來,人與天命相斗,到最後,也只能屈服在可憐的希望里,躲在別人看不見的角落里獨自舌忝舐傷口。

十足的力道全全用在他的身上,一個踞趔,莫少卿跌倒在地,悶響一聲,回首的瞬間,他忍住眼中涌出的淚,看著邱海心在崩潰邊緣的歇嘶揭底,心碎得拼湊不起來。反身,他不死心的抓緊邱海心的腿彎,扣在懷里,任是再狠的踢打推搡硬是不肯松開半分。

他傷了她,這一次,傷得太深,深到他沒了可能再去治愈。

「莫少卿,你放手好不好?」

心沒了,認命了。

蹲,邱海心停下了動作,一雙眼楮晶亮,燁燁耀華勝過啟明星,只是睫毛上黏濕的淚水太沉,說話的聲音也是怪調,「你拽我干什麼呢?莫少卿,我們結束了,不是嗎?我是你姐姐,你是我弟弟,這麼糾纏著好玩嗎?」一場癲狂後,她越發的冷靜,心平氣和的講出最後的分別,

「結束?邱海心,我不是你弟弟,我是你的男人,你兒子的父親!」嘶啞的聲音含著憐求和執拗,莫少卿拖住邱海心,轉瞬,語氣里滿是掙扎的訴說,「阿心,再相信我一次,最後一次,不要走……我發誓,如果我真的對不起你,這輩子,我不得好死……求你,再相信我一次……別走……」

拉扯手腕的動作停下,邱海心有些愣,呆呆的,望進莫少卿的雙眼,卻是迷茫了方向。

他說︰不得好死……

像是回到了從前,那晚,她看著柳雅晴一身血泊坐在駕駛座上,笑得詭異,森森白牙詛咒她不得好死,詛咒和她相與的人不得好死……

眨眨眼,邱海心兀的笑得燦爛,回首再看這麼多年來的所有,一切宛如別人的詛咒成了現實。

「不得好死麼?」邱海心痴痴開口,細長的眸眼里倒映的是空無的世界,那些年,那些事,像是纏繞的藤蔓,勒緊她的心,直到汩汩的血液橫流,浸濕了她殘破不堪的堅持。尖銳的指尖抓破莫少卿的手,邱海心發了瘋,癲狂的暴走,癲狂的嗤笑,癲狂的糊語,像是走進了極端,只有瘋了才好似地胡言亂語著過去和現在。「是!我不得好死,不得好死!柳雅晴我恨你,為什麼要這麼對我,為什麼……志成,別死,別死……小海,對不起,媽媽不該生下的你的,不該。為什麼都要這樣對我,我錯了嗎?我明明沒錯,沒有錯。周劭爵你好狠,好狠……我恨,為什麼,我好恨……」

瘋癲了,這一次,邱海心徹底的瘋癲了。得不到的,不能得到的,太多積壓在心底的怨憤,將這十多年里所有壓抑住的情緒剎那噴發出來,不是委屈的哭,也不是堅持的忍,卻是爆破的發泄,似乎,這個時候,也只有不顧所有的去瘋癲,才能讓她徹底的學會放棄。

隨手抄起身邊能扔的,能摔的零碎物事,邱海心揚手不偏不倚的全全砸在莫少卿身上,絕了情的傷害著莫少卿去解月兌自己。

只是她怨什麼,恨什麼,痛什麼……好像到底,都是上天在捉弄她……

茶盞,煙灰缸,筆記本,文件夾……細細碎碎的物品扔了一地,悉數砸在莫少卿身上,破了額頭,擦了面頰,踢了月復部,碾了手掌……

一地狼藉,一身傷痕……

終是安靜了,只是有時候沉寂是最不能承受的決絕。

跪在碎片里,莫少卿沒有去攔阻邱海心一分一毫,默默地受著心底的煎熬還有身體的襲痛,只是耷拉的眼角下是強忍的心痛。

他知道,這麼多年,她所有的堅持,壓抑著的絕望,在今天,徹底的被他摧毀了。而他如果再與她近一分,那便真的是什麼都毀了。他知道她恨他,但,她更恨自己,恨自己的貪,恨自己的嗔,恨自己的痴。

「你走吧,別讓我再見到你……」癱軟在老板椅里,邱海心一句話說盡所有,斷了心的情,剩下的便是空寂了一室的絕望。

那麼近,那麼遠的看著離著他不遠的人兒,莫少卿一雙眼幽深,如黑洞,聚集著無可估量的痛意和怒火。「既然姐姐不相信少卿,那少卿只好走。」換了心神想法,莫少卿低低一笑,扶著椅把站起來,招搖的眉梢是風華絕代的妖惑。忍著傷痛,他闊步上前,優雅陰冷,一如剛剛的低求哀訴不曾有過。冰涼的巴掌扣緊依舊戰栗的下顎,莫少卿挑起指尖悠悠滑過白慘慘的唇瓣,邪肆開口,「但要是姐姐出現在少卿面前,那就不要怪我狠了。到時候,就算姐姐哭著求,我也不會停手的,因為我要會讓姐姐記住,我是你的第一個男人,這輩子不會變。」掰過倔強的小臉,他說的狠心,連著威脅里都透著不會放手的堅決。

收回手,莫少卿服帖好襯衣,跨過一地的碎片,握住門把的手青筋暴起,回頭,望一眼闔眼斜躺在椅背里的邱海心,似無盡大海平靜地醞釀著風暴。

她說︰別再讓我見到……所以,他知道,她還是放不下……他還有機會去追回屬于自己的愛……

門終是被合上,金屬栓進槽的一剎,她如軟泥,再也支撐不住自己,斜靠著椅子,輕盈一如飄飛的鵝羽。

其實沒有了莫少卿,世界還是存在,因為她還有念海,還有姐姐,還有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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