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亮?」岑書奇哼道,「陳峰,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把所有的材料都給改了。把六七百塊一平方的微晶石換成百來塊一平方的,那邊的吧台,原本是天然大理石的,你給我換成人造石,還有。」岑書奇敲了敲自己坐的那個櫃子,「你敢不敢把這個櫃子拆開了,看看你都用什麼材料來做的,還有別的,你偷工減料的項目不用我一一在指出來吧。」
「你不說我不說誰又會知道,反正外表看都是一樣的。」
「我設計的東西從來都不允許有一點瑕疵的。」
「大家都說岑書奇為了他的作品可以六親不認,今天我倒要看看你是怎麼個六親不認法。」陳峰手一個用力刀子緊密地貼在小芹的脖子上,劃破了表皮,點點血珠沿著銀亮的刀滑了下來。
突然的疼痛讓小芹忍不住叫了出來,肉肉的雙手緊緊地揪著自己的褲管,眼楮睜得大大望著前面悠閑地人。
這回自己真的要被他害死了。
「她只是我手下的一個員工而已。人長得蠢也就算了,做事一點都不認真,畫出來的圖紙亂七八糟的,還好吃懶做,叫她做點事情還敢跟我大眼瞪小眼,遲到早退那更是常有的事情。我本來還在想怎麼把她開除的。現在你可以在用點力氣,她死了,我連賠償金都省了。最多我擔一個見死不救的罵名而已。」
听見他用這種無謂地、添油加醋地陳訴著她的缺點,小芹忘了疼痛憤憤地瞪著他,眼珠子都快飛了出來。
太過分了!
她有這麼不堪嗎?這麼說她。
「岑書奇,你可真的夠狠。她怎麼說也是你的員工,你就一點都不在乎。」陳峰只是想逼逼他在驗收單上簽字,才鋌而走險,這會看他一副無所謂的樣子一下子慌了神。
「你都知道我六親不認了,我和她非親非故的,為什麼要在乎。打工的而已,一招一大把,比她好的多了去。」岑書奇站了起來,理了理坐褶的褲子。
「天快黑了,我要回去了,從這里到市區也要半個小時。你在這慢慢玩。」
說完頭也不回地朝門口走去,看得陳峰人都傻掉了,握著刀的手沒規律地晃動著。
小芹看著他就這麼走掉了,心一下涼了下來,該死的岑書奇,我要是活著回去的話一定讓你好看。
外面傳來汽車發動的聲音,然後是車門打開的聲音。
「哈哈哈。」陳峰突然笑了起來,「車胎被我扎破了,我看他怎麼回去。」
沒一會兒他就笑不出來了,因為門口傳來院子鐵門被拉開的聲音,隨後是久久地一片寂靜。
看樣子他是自己走回去了。
落日的余暉透過落地玻璃窗照了進來,在潔白光亮的地磚上灑下一片金黃。
小芹腦子里突然冒出了李商隱的那句‘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