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是慈安宮的尚儀,可見太皇太後是非要現在見到皇帝不可了;而尚儀也被皇帝的話問得一窒,她的確是奉命來請皇帝,可是她還沒有開口皇帝就直接問出來,讓她感覺到了絲絲的壓力。
今天晚上的皇帝和平常有些不同;尚儀悄悄看了一眼皇帝,又看一眼旁邊的紅鸞輕聲細語的道︰「太皇太後請皇上過去,現在慈安宮里有太皇貴妃,還有元華良娣,兩位太貴妃以太子妃正趕往慈安宮。」她沒有作隱瞞,因為瞞也不瞞不了多久,何苦得罪人君呢。
皇帝對太皇太後不能如何,但她只是個尚儀,論起品階來還低了尚宮半品,皇帝真要收拾她不過也就是眨眨眼的事兒;她是聰明人,所以才活得甚久、所以才能在太皇太後身邊做了多年的尚儀。
皇帝順著尚儀的眼楮看過去︰「太皇太後,只是要見朕?」他對紅鸞微微點頭,示意她安心就好。
尚儀心里叫了一聲苦,她好意提醒皇帝卻沒有想到皇帝會把話挑明了講︰「回皇上的話,太皇太後還讓奴婢請福王爺和康王爺。」她嘴巴里有些苦了,希望皇帝能放過她。
皇帝輕輕點頭收回目光︰「來人,把你們康王爺請回來了;」他看向福王︰「我們,去給老祖宗請安吧。」他看著福王的眼楮沒有眨動,在等福王的回答。
福王知道皇帝等得不是他去不去慈安宮——慈安宮之行不是他能推月兌的,想去、不想去都是要必須要去的;他看看尚儀微微點頭︰「臣弟當然要隨皇上同去給老祖宗請安。」他和皇帝也許永遠不會再是親密無間的兄弟,但今天晚上他是不會讓皇帝獨自去面對太皇太後。
因為,紅鸞也是他珍視的女子,他當然要盡自己力量維護他,不會讓皇帝專美于前︰當然,現在單憑皇帝、或是單憑他和太皇太後硬抗是不成的,但是他們兄弟聯手自然就不同了。
他看一眼紅鸞,心知自己在紅鸞的心中不如皇帝太多,他的所為為主,不過不知不覺中他被皇帝謀算而不自知也是一個原因︰就如今天晚上,他在康王開口後依然不肯放棄謀算皇帝、不肯放棄利用紅鸞,才致使紅鸞無視他的身份對他翻臉相向。
此時他苦笑了一下,就如他看透皇帝的心意,他的心意豈能逃過皇帝的眼楮;在紅鸞一事上皇帝有了絕對的主動,因為他不曾利用過紅鸞,並且總是用那種「不經意」的話提醒紅鸞︰他是個什麼樣的人。
怪不得旁人,誰讓他利用紅鸞,所以他要補救,要讓紅鸞知道他並不輸于皇帝;況且他還是佔了先機的,想到那天晚上的亭子里的一吻,他的心中泛起了甜意︰紅鸞記得那天晚上,他也記得那天晚上,所以紅鸞並不是對他全無一點心思的。
他今天晚上就忘掉大事,好好的和皇帝聯手應對太皇太後,保得住紅鸞的性命再說。
皇帝笑了笑,輕輕一拍他的肩膀︰「我就知道,走吧。」不遠處康王已經被人追回來,他看一眼康王又看向紅鸞︰「你們小心伺候著跟上,御醫,你應該熬藥就熬藥,總之紅鸞正信的傷勢要緊,其它的事情你不必理會。」
他當然知道太皇太後要見的人不只是他,還有紅鸞了;而要見紅鸞的人也不止是太皇太後,還有那個元華;他的眼楮眯起來,因為元華犯了他的忌諱︰他最討厭的就是身邊的女子想要干涉他,用手段迫他去接受什麼、或是面對什麼。
元華莫說只是個良娣,就算是皇後也不能左右他去做什麼;他要做的事情只能是他願意的,而不是被人所逼。
尚儀雖然面露為難之色,但倒底最終什麼也沒有說,不過她的目光轉到紅鸞身上時卻閃過了一絲放心︰她來得時候,元華吩咐她把紅鸞直接帶到偏殿去;現在听到皇帝的吩咐,紅鸞自然是跟在皇帝身邊去慈安宮,尚儀不開口倒是為了元華好,元華不能責怪尚儀的。
福王沒有多說話,只是對紅鸞投過去深深的一眼,跟上皇帝先行;康王氣呼呼的並沒有跟上去,反而磨磨蹭蹭的在後面,倒是和紅鸞漸漸行到一處。
看到紅鸞頭上的血康王哼道︰「讓你出家不干,讓你跟本王也不干,現在好了?過一會兒不止我們兄弟要挨太皇太後的責罵,你啊,就不要想看到明天的太陽了。」
紅鸞心頭有氣,如果不是康王胡亂出頭事情斷不會是如此的,如今反倒還要說這樣的話,看在他是位親王的份上,紅鸞翻過身去不理會他。
康王見此冷言道︰「你現在弄成這個樣子怪得了誰?听我的話多好,偏要生出許多的是非來——還說不是有攀龍附鳳的心,那你是如何勾了我二皇兄的心,讓他……」他其實很惱紅鸞。
因為事情是因紅鸞而起鬧得太皇太後都知道了,他們兄弟要受責當然心里會不極為不快;再有就是紅鸞是和福王在一起是觸得石,讓康王認為是紅鸞威脅福王的手段。
一哭二鬧三上吊,女子的這幾樣把戲康王可是見識過的,所以現在他對紅鸞是沒有半分好感;就算是太皇太後會放過紅鸞,他也不會容紅鸞活下去︰只憑皇帝和福王都對紅鸞有心,他也要毀掉紅鸞免得兩位兄長犯糊涂。
紅顏禍水,他在心里罵了紅鸞一聲。
紅鸞打斷康王的話,勉強抬起身子來招手叫康王︰「王爺,你近前些說話可不可以,奴婢沒有力氣怕您听不清楚。」
康王搖頭︰「休想騙我;你騙得了皇上,騙得了我二皇兄,卻騙不了我;就憑你如此狐媚勾人,我也容不得……」
「啪」得一聲,寂靜的夜里這聲清脆的響聲連前面的皇帝和福王都隱約听到了;紅鸞奮力打了康王一個耳光後跌倒在長椅上,看著康王咬牙道︰「是你二皇兄要害我,是你個糊涂王爺在害我——不是你攪和事情會如此嗎?說我狐媚,我倒是想狐媚呢,可是有我有那個本錢嘛。」
584章能打當然打
紅鸞對康王倒沒有太壞的印像,反倒多少有些欣賞他的性子;可是今天晚上事情會如此復雜,就是因為康王和福王兄弟二人所為;但這兩人都是親王,她發作也發作了,把福王也痛諷一番少少出了口氣;再說醒轉後她也吃驚于皇帝和福王的話,糾結于自己是不是做錯事情,也就沒有心思去氣康王了。
但是康王偏偏要把一肚皮的氣發作到紅鸞的頭上,紅鸞忍了又忍在听到狐媚和勾引兩個詞時終于忍無可忍了︰天可憐見,她真得沒有想去吸引過當初的太子和福王,至于他們為什麼就是對自己青眼有加,她自己還迷糊著呢︰如果不是親眼所見他們一個吐血的樣子、一個微紅眼眶,就算他們兩個指天誓日她也會說服自己不去相信他們的話。
皇帝尤其讓她心底一軟,是因為他吐出來的鮮血;而福王她只是感到心底發冷,看他的樣子當然不是在說謊,可是再想到他的所為紅鸞能不怕嗎?勾引這種人——她又不是活膩了再者說了,她就算是有攀龍附鳳的心思,也要有那個長相身材才成。
在喚康王俯身說話不成,她氣得怒力撐起身子就甩了康王一個耳光。
康王被打霎間愣住,他在宮里橫沖直撞是自幼就開始的,整個宮里除了不常在宮中的太皇太後,還有皇帝之外,就連他的母妃他也不是真得怕;向來只有他打人,不管是公主還是皇子,只要敢招惹他那就是先打了再說。
因他打公主皇子不知道被先帝罰跪祖宗多少次,可是他卻依然故我︰讓他跪他就跪啊?先帝又不是在他身邊看著,他當然是睡得舒服、吃得痛快;所以他也就成屢教不改的頭痛皇子。
可是不知道為什麼,皇帝雖然極惱他打人卻又偏極為喜愛他,和喜歡福王的不同,是真得用一位純粹父親的疼愛來寵他;就連太皇太後也是真得寵愛他,更加讓他在宮里橫行無忌。
今天,他卻被人打了,而且還是打在了他的臉上
康王反應過來一把揪住紅鸞的衣領就把她拉到眼前,惡狠狠的吼道︰「你、敢、打、我?」
紅鸞看著他也不說話,揚手就又是一個耳光響亮的打在康王的另外一邊臉上,通紅的指印馬上就浮現出來︰她用手答了康王的話——我就是敢打你,怎麼樣?
康王氣得又愣了一下︰紅鸞傷到之後手勁並不大,雖然有紅印也並沒有多痛;可是快把康王氣死的不是疼痛而紅鸞敢向他動手的膽子,這讓他極為難堪。
他想也不想伸出手就打向紅鸞的臉,他是用足了氣力的,如果打在紅鸞的臉上就會把紅鸞打飛出去;可是他的手卻被皇帝攔下了,被皇帝牢牢的捉住。
康王此時氣得顧不得君臣之儀,再說在他的心中皇帝就是他的大皇兄,這個想法可比什麼君臣深多了;所以他用力掙扎︰「放開我,放開我,我定要打殺了她」
福王卻把他抱住了︰「你還沒有胡鬧夠嗎?」。這聲大喝倒讓康王安靜下來,看著握住自己手的皇帝,在看看抱住自己的腰的同胞兄長,他氣的臉都紫了。
指著紅鸞他大聲吼道︰「你們就是為了她對不對,連我這個弟弟也不要了?你們知道不知道,她剛剛打了我,論罪當誅」
紅鸞咳了兩聲坐起︰「王爺,奴婢打你是想讓你清醒些,福王爺就在這里,你可以問個清楚明白,奴婢我可曾勾引過他?如果真有,奴婢現在就以死向王爺你謝罪。」她盯著康王的眼楮︰「奴婢雖然只是個宮婢,可也是清白人家的女兒,名聲于女子來說重于性命,王爺您要殺我很容易,但請還給奴婢清白再殺。」
皇帝的眼眯了眯︰「三弟」他沒有想到康王會對紅鸞說出那樣的話來。
福王也捶了康王一拳,當然不是真用了力氣︰「你胡亂說些什麼,不關她的事兒。」
康王盯著紅鸞,惡狠狠的目光不減半分,就是想把紅鸞生吞下去的表情;紅鸞回望著他︰「王爺,您不服?不是因為您,皇上和福王爺會被太皇太後叫去嗎?您想過沒有這對皇上和福王爺是什麼樣的名聲,奴婢一人的名聲倒罷了,一死也就是了,可是您讓皇上和福王爺如何面對天下的百姓蒼生?」
康王的目光微微一縮,他的本意是好的,可是現在的事情就是如紅鸞所說︰皇帝和福王的心思已經極為明了,可是不久前皇帝剛把紅鸞許給了康王——不止是康王,听過皇帝那話的有幾人不是這樣認為的。
可是現在康王的小妾,卻引得福王落淚、皇帝吐血,這樣的事情傳出去皇家的臉也就真得不用要了;所以這些,都是因為康王沖動的請求所致,也是因為康王激動的大叫才會讓不少人听到。
他還給皇帝、福王扣了一頂不孝的帽子,雖然皇帝和福王沒有責怪他的意思,可是那樣的話傳出去當然會生亂子的;尤其是在這種時候。
康王當然不傻,所有的道理他霎間就想明白了,所以目光才略縮不再是那凶神惡煞般的瞪著紅鸞了。
紅鸞卻緊盯著他不放︰「半夜驚動了太皇太後,致使她老人家生氣,此乃不孝;胡亂指責皇上,無憑無據就入皇上之罪,此乃不忠;你做為皇上和福王爺的兄弟行此不孝不忠之行,陷他們于不義之地,此乃是你的大不義」
一字一字擲到康王的臉上︰「奴婢打錯了王爺嗎?」。
康王把臉避到一旁去,沒有想到紅鸞如此的伶牙利齒,他恨恨的咬牙︰「就算本王有什麼不是,自有太皇太後、自有皇上問罪,你小小正信憑什麼打我?」
紅鸞看看皇帝和福王︰「王爺是聰明人,不相信您想不清楚。」她躺了回去又咳了兩聲,憑由宮人為她蓋好錦被,合上眼楮不說話了。
她現在雖然無名無份,可是在皇帝表明的那個時候起,她就已經不再單單是個正信了;就算是沒有皇帝的表明,憑福王的淚水和他的話,她也是福王府的側妃、康王正經的皇嫂——康王出口不遜,不管是依著皇帝還是依著福王,她就是打得。
打不得她也會打,更何況能打她為什麼不打?她很安心的想小睡一會兒,因為到了慈安宮相信不會讓她輕松的,她需要養精蓄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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