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王被紅鸞的話弄得一愣,然後他看向皇帝和福王大叫︰「你們該不會真得要……」他不能相信︰「你們當真如此執迷不悟?」
他霎間就想明白,知道自己剛剛的話當真是說得造次了;在皇帝和福王表明心意之後,他再罵紅鸞就不只是罵紅鸞自己,也是在罵皇帝或是福王了︰就看他們誰會把紅鸞收到身邊了;不管是誰收了紅鸞,紅鸞也不是他能罵得了。
如果是罵福王倒還好點,只能算是對兄長不敬;但是如果罵皇帝可就是不一樣了,他的話簡直就是在指責皇帝荒yin之類的,如此罵沒有舉行登基大典的新帝,說他是居心叵測還真是不為過。
福王沒有答康王的話,輕輕的拍他的肩膀︰「我們的事情自己會處置,你管好自己不要再胡鬧闖禍就好;」他看一眼紅鸞很鄭重的對康王道︰「不要再對鸞兒出言不遜,真得不關她的事兒;」他說到這里忽然挑了挑眉頭︰「說到勾引,我倒是勾引過她。」
他就是死性不改,也可能是習慣成自然就是想打擊皇帝;看到皇帝眯起眼楮看著他,他才笑著放開康王,並把他拉到身後去︰「可惜沒有成功。」
紅鸞也睜開眼楮瞪了福王一眼,可是沒有想到福王卻回了她一個媚眼,桃花眼里電光四射,和剛剛福王判若兩人︰又變回那個原本的福王了;紅鸞也知道和福王斗口不會沾到什麼便宜,說不定反而讓皇帝心中錯疑她,所以瞪完一眼後也就不再理會福王。
福王的眼中微微一黯,他看得出來紅鸞的心偏向皇帝太多了,可是他又有種奇怪的感覺,不是他嫉妒發狂而真得就是一種感覺︰紅鸞對皇帝的情義並不是很重,之所以對皇帝比他好,是因為那是皇帝。
並不是紅鸞貪戀財權,說不清楚的感覺,可是他卻深信不疑;他的眼底深處有光閃了閃,如果他是皇帝,可能紅鸞也會對自己有所不同,至少要比現在好得多——這種感覺也很強烈。
皇帝看一眼康王︰「走吧,不要讓太皇太後等得太久。」他帶著福王和康王行到紅鸞前頭,倒讓紅鸞得了片刻的清靜真得就在長椅上睡著了。
在紅鸞睡著之後,皇帝借著說話的機會曾側身回頭瞄了一眼,眼中有著好笑,似乎是在笑紅鸞當真能睡得著;又好像有疼惜,因為紅鸞不是傷得很重此時她絕不會當真睡過去。
康王忽然也轉過身來看向紅鸞,很不滿的道︰「皇上您不是看出她想小睡,才把臣弟拉過來的吧?」听到他的話福王也回頭看了一眼,回過頭時看到康王總在撫自己的手腕,他多看了一眼目光猛得凝住。
康王的手腕上明顯紅腫了一圈,剛好就是皇帝剛剛握住的地方;福王眯起眼楮想起了剛剛皇帝伸手攔康王的霎間︰皇帝和他一樣急走,卻不知道怎麼就趕到他前面;而康王的那一掌落下時,他認為完了。
因為康王喜歡舞刀弄棒,雖然沒有請正經的人拜師,可是同侍衛們、朝中的將軍們還是學了一些拳腳的,和福王完全不懂功夫的人相比那要是強了不是一星半點兒;但是皇帝就那樣隨便的伸出手去,準確無語握住了康王的手
當時福王並沒有多想,一來心思當時多半在紅鸞身上,少半在康王的身上︰怕皇帝生氣會責罰他;再有一個原因就是他就在皇帝的身後,皇帝當時出手並沒有什麼奇怪的地方,就是那麼隨便的伸出一抓——換成是他去攔康王,不管能不能攔住他也會是伸出胳膊抓向康王的手腕。
問題就在于他是絕對抓不到,而皇帝抓住了且還把康王的手腕抓腫了;他看一眼皇帝︰三弟說得對,他還是小看了皇帝對紅鸞的心思,就如他就沒有想到、也沒有看出來紅鸞想睡一會兒,但是皇帝就想到了。
皇帝淡淡的道︰「她的傷不輕,一會兒到了慈安宮還有道坎要過;」他看一眼康王︰「三弟,我們兄弟一起長大我從來沒有求過你任何事情是不是?」
康王悶悶不樂的瞪熟睡的紅鸞一眼︰「臣弟做不到。」他直接拒絕了。原本有可能商量的事情,在紅鸞對他動手後又怎麼肯放過紅鸞。
他不會親自動手對付紅鸞就已經是看在皇帝和福王的面子上,讓他在太皇太後面前為紅鸞求情他是絕對不肯。看到皇帝的不快還有福王的擔憂,他跺腳︰「我不說話,我什麼也不說總行了吧?」說完他再次氣沖沖的急走了兩步,不過卻並沒有自顧自的沖進慈安宮去。
福王過去拉康王,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正正握在康王紅腫的地方,痛得康王叫了一聲甩開福王︰「你做什麼,你們兩個當真不再疼我了,一個又一個只知道欺負我。」他此時的話哪里像個王爺,完全就是個想要糖果吃的小孩子。
福王笑了一掌推在他背上︰「又胡說,皇上和我哪個不疼你?」他又握住康王的手,拉起他的衣袖來︰「怎麼了,你什麼時候變成紙糊……,咦,這是怎麼弄得?」康王手腕上的紅腫在燈光下讓人看得一清二楚。
皇帝的目光落在上面平平靜靜的,看不出他心里倒底在想些什麼;讓暗中注意他的福王幾乎要懷疑那道紅腫和皇帝沒有關系。
「都是朕不小心,沒有想到傷到了三弟。」皇帝並沒有回避,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就帶了過去︰「御醫,過來給康王看看。」
康王也看向皇帝︰「皇上,你什麼時候有這麼大的手勁了?」
皇帝淡笑︰「朕也不知道,可能是剛剛太過著急所致;不過也是三弟細皮女敕肉的,經不得一點兒重手;記得你小時候撒潑,麗母妃拖你進殿而已那手腕就腫了三天多,不過倒讓你逃過一劫。」
康王嘿嘿一笑,不好意思的模模頭沒有再說話,只管讓御醫取些藥來敷上;他怎麼也算是練過些拳腳的人,雖然算不得功夫卻也不是沒有弄傷過自己,這點疼痛他還是能忍得。
福王的眼楮眯成一條縫看著皇帝︰「皇上您得力氣倒是見長了,沒有想到天天早上耍得太極拳居然能長力氣呢;改天,也讓你身邊的劉得榮教教我吧,免得我成了三兄弟里手無縛雞之力的人,冬獵時又要被三弟笑了。」
586章欠你得
康王抬頭︰「冬獵時看來皇上能有不少的收獲,這力氣挽個幾石的弓應該沒有問題的。」
他提到了弓,讓福王的眉頭更是一皺。
皇帝一笑剛要開口,紅鸞那里懶懶的道︰「王爺你的手受了傷,腰上可有受傷?要讓御醫好好看看,不然因奴婢而受傷奴婢就是有八條命也不夠賠得。」她說完話還看了一眼福王。
她是真得睡著了,可是皇帝幾個人說話讓她睡得不踏實也就罷了,還有個小杏兒在身邊嘀嘀咕咕的,讓她不得不醒過來;醒過來听上兩句就明白皇帝會武的事情,可能因為剛剛救她而讓福王看出了端倪來。
此事她沒有好法子化解,但是看著福王這樣咄咄逼人讓她心里很不爽,于是便開口暗諷了福王一句;福王對她表明的心意,可是她卻並不是那麼的認同,因為福王所為、也因為福王的為人。
福王當然听得懂紅鸞的言外之意,眉眼間閃過了一絲不快︰就算他對紅鸞有些心思,可是讓他為了她就傷到自己的手足兄弟——不是他會不會傷的事情,因為沒有事情發生他哪里知道?他不快是因為紅鸞話中的意思,居然以為他為她就傷到自己的兄弟,這算是什麼女子
康王瞪了紅鸞一眼︰「你就不能盼本王點兒好?再說這也不算什麼傷。」他懶得理會紅鸞背過身去︰「走了,走了,免得太皇太後等得急了再打發人來,那我們兄弟可真就有得受了。」
皇帝回頭看著紅鸞微微一笑,他倒是不需要女人來保護的,不過親耳听到紅鸞對他的維護之意,實在是讓他極為開心的;輕輕的搖頭示意她不必為自己擔心,便帶著福王和康王快步前行。
福王看到皇帝和紅鸞眉眼傳情心里極不是滋味兒,因為剛剛心中生出的不快倒是讓他沒有多看紅鸞,卻也沒有心思再追問皇帝是不是會武,悶頭向慈安宮而去;行到慈安宮門前他先吐出心頭的一口氣來,無奈的對自己承認,就算紅鸞在他心目中不算是極好的那個人,可是他就是放不下。
這種感覺不好受,因為完全不在他的掌控內;他停下腳步等到紅鸞被人抬過來低下頭輕聲道︰「你剛剛沒有性命之憂。」說完他忽然挑了挑眉頭,看看那邊也停下來的皇帝對紅鸞壞壞的一笑︰「你說,皇上現在是不是在生氣?」
紅鸞不客氣的對他翻了個白眼,並沒有答他的話;不知道是不是紅鸞的白眼讓福王很開心,他居然對著紅鸞展開一個大大的笑容︰「放心吧,今天晚上有我絕不會讓人傷你一根汗毛。」他說得極為認真。
說完微頓後他又道︰「這是,我欠你得。」說完他直起身子來向皇帝走過去,沒有再回頭看紅鸞,很平靜的迎上皇帝的目光︰「皇上,我們走吧。」已經挑明的事情,他沒有必要回避,反正現在的紅鸞可不是皇帝的妃嬪。
皇帝輕輕點頭並沒有問什麼轉身就向慈安宮里走,康王落後回頭對著紅鸞揮了揮拳頭,卻被福王伸手一扯差點跌倒,威脅的氣勢也就蕩然無存。
康王的那稍稍兒狼狽的樣子倒把紅鸞看得一樂,只是看到紅鸞的笑容,康王的目光更加的凶狠了;紅鸞對著康王吐了吐舌頭,飛快的做了個鬼臉,然後就當什麼也發生一樣錯開康王的目光,若無其事的和杏兒說起宮奴院的事兒。
宮奴院到現在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兒,紅鸞想要讓杏兒回去送個信兒,可是這話不能明著說;杏兒跟在紅鸞身邊日子很久了,所以三言兩語後杏兒便明白了,剩下就是等機會了。
紅鸞的長椅被放在了廊下,她輕輕的一握杏兒的手︰「謝謝你了。」她知道杏兒叫醒她就是為了讓她說出那番話來,爭取皇帝對她的好感——後宮的女子生死全系于九五之尊的那個男人身上,杏兒比任何人都清楚,所以她認為自己以後的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提醒紅鸞不要放過任何一個可以讓皇帝感動的機會。
紅鸞現在並不認為杏兒所為是多余的,既然已經想要往上爬,那她當然要很用心才成,不然爬不上去再被人謀害了,當真就是太冤了。
她以為會有不短的時間才能輪到她進殿,不想剛和杏兒道了聲謝,殿里已經出來人把她抬了進去;看著杏兒擔心的目光她輕輕的搖頭讓杏兒放心,並暗示杏兒有機會就回去宮奴院說一聲,免得這個時候再有人動宮奴院的心思,陷她于萬劫不復。
怎麼說剛剛她可是「死」過的人,如果她的死訊傳回宮奴院再有人挑撥,還真不知道會鬧出什麼事情有來;對上元華,她不能不事事小心,天知道元華會如何做,她能做的就是不要給元華任何機會。
杏兒點頭後看著紅鸞進入大殿,余光看到有宮人過來,好像是直奔她而來︰廊下只有她一個人在候命了;而且那個的服飾是東宮服侍的人——能在慈安宮里的東宮之人,不用猜都能知道是誰。
她來不及多想,反正總是要找機會月兌身的,于是她匆匆對殿門前的宮人苦笑道︰「三急,好像是吃壞了東西,我去去就來;如果我們大人有事兒,還請姐姐們擔待一二。」她不在,如果紅鸞有什麼事情吩咐出來,當然就要由慈安宮的宮人去做了。
當然了,紅鸞在慈安里還不夠資格使人做事,不要說是使慈安宮的宮人就是杏兒,沒有太皇太後或是皇帝的允許,她現在也不能吩咐差事的。
杏兒說完提著裙子一臉的苦樣就奔出了慈安宮去︰她是宮奴,可沒有那個資格用慈安宮宮人們的淨桶,她只能趕回宮奴院去解決。
她跑出慈安宮的大門後,那邊的宮人也到了殿門前,正是小惠;小惠左右看看︰「宮奴院沒有人在這里伺候著?」她剛剛沒有看清楚,因為杏兒是宮奴是不能站到明亮的地方,所以她只是影綽看到這邊有人,卻不能斷定那人是誰,是不是慈安宮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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