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宮女們退去,他便是拿起酒壺,往自己的玉杯里斟滿了酒,一揚手一飲而盡。他又掃了我一眼,道:「你要喝些嗎？」。
我想著既然是下雨天,喝點酒暖暖身子也無妨,便是拿起了他的玉杯,讓他為我斟了一杯,剛喝了一口,就被那辛辣的酒味嗆了一下,毫無儀範的咳了起來,他倒是樂意看到我的囧樣,心情大好。
這古代的酒還真是難喝
看著他接過酒杯,又是倒了一杯,照樣神色不改,不由暗暗佩服他怎麼可以喝得下這麼難喝的酒。
我不在繼續喝酒,而是將注意力全部集中在那些美味的食物上。
我飽食一頓後,看到東曉輝依舊一杯接著一杯的灌酒,那桌上的筷子楞是一動沒動。看到他那樣的舉動,我有些心疼,我最看不得的是借酒消愁。
「別再喝了,吃點東西吧,免得傷了胃。」
他抬起頭,那雙幽黑的眼中閃過一絲笑意,唇角輕揚道:「你這是在關心本王嗎？」。
我看他這麼油腔滑調的模樣,不由沒好氣的回道:「我怕你喝醉了,呆會在這里吐,我還要收拾,怪麻煩的。」
他沒有回我,只是一聲輕笑,繼續喝酒。
「真是冥頑不靈。」我賭氣的拿起他的筷子,夾了好幾筷放進他的碗中。「把這些吃了。」
「本王並不餓。」
「什麼不餓,你沒看到我一個小姑娘都餓成那樣,吃了那麼多了嗎？你一個大男人,比我耗費的體力還要多,你怎麼可能不餓。
他敷衍了我一聲,又是拿起了酒杯一飲而盡。
我奪過他的酒杯,有些生氣的說道:「有什麼事情需要你這樣用酒迷醉自己的嗎？大志未成嗎？我看你也沒有什麼野心。女人嘛？你爭取了嗎？為了一個自己未曾努力過的女人在這里喝酒喪志嗎？」。
他不可思議的盯著我,搶了我手中的酒杯,又倒滿一杯「不要隨意的揣測本王。」
我搶過他的酒杯,一飲而盡「你別忘了,你欠我一個願望,我現在就要你付諸實現。」
他像是不相信我說的話,從上而下的打量了我一番。「本王的承諾在你看來這麼不值嗎？都這樣不假思索的濫用嗎？」。
「這是我的事,與你無關,你只要信守承諾就可以了。」看著他的時候,我的表情少有的嚴肅,完全沒有了往日的嬉皮笑臉,我的這張臉本來就長得冷,平時那麼腦殘總是花痴的模樣,也看不出什麼,可一旦認真起來,那張臉就和冰山沒什麼區別。
他看著我,眼中閃過一絲復雜的神色。「說吧,你想要本王答應你什麼？」
「我要你答應我,以後每天都要正常的吃三餐,一天最多只能喝兩杯酒,不許以酒代飯。」
他的眼中閃過一絲驚訝,只是凝視著我,我和他四目相對,他的眼眸益發幽黑深邃,臉上也是因為淡淡的酒意而微微泛紅,薄唇抿出了一個優雅的弧度,淡淡的說道:「我答應你。」
「你剛才說什麼了？」我的心里也有些愕然,一直以來,東曉輝對我總是說這本王,這是我記憶中,第一次听他對自己說‘我’這樣的第一人稱。
「本王說了會答應你。」東曉輝拾起筷子,便是不動聲色的食用著晚膳。
難道是我想象出來的,我剛才明明听到他用了‘我’而不是本王啊,難道是我太希望了,所以腦子里都是這樣的想法？
「會不會菜都涼了,要不要叫箬思去熱下再吃,剛剛你都喝了那麼多杯了,吃點暖的對胃好。」我想著剛才爭執間已經過了很久,便喚了箬思進來,想要將飯菜熱一下。
「不用熱了,這都還熱著。」東曉輝表情微微一顫,不過還是用笑容很好的掩飾了過去,對前來的箬思吩咐道:「你去做些糕點進來吧。」
我看他沒有讓箬思將食物撤了,便是笑的一臉燦爛的說道:「你怎麼這麼矯情,飯後還要吃糕點。」
逼著他用完膳,我看著天色已晚,窗外的雨幕也漸漸小了下去,便催促著東曉輝:「你什麼時候回去啊。」
「你這是要遣我離開嗎？」。
廢話,你留在這里我怎麼睡覺啊。
東曉輝斜睇我,表情矜冷,「本王已經陪你下了象棋,你是否也該陪本王解了這珍瓏棋局呢？」
我無奈地擺擺手,做出無賴狀「我都說了我不會啊。」
「本王亦是不會象棋,不是陪你下了一下午的象棋了嗎？現如今,你也該陪本王下一局,不是嗎？」。他完全沒有任何退步的意思,對于這樣執著的人,實在是不能拂他們的意,否則他們會更加堅定。
「我知道了,那也要明天啊,今天都已經這麼晚了,我也累了一天了,我想睡覺了。」我祈求的望向他,希望他可以體恤一下我。
東曉輝吃了一口棗泥糕,嘴角扯了扯,卻沒有說話,只是用深邃的眼眸高深莫測的凝視我,久久不曾挪開。
「不要這樣看著我,不然我會以為你要把我吃掉。」我聳了聳肩,轉了個身,把房門打開。
我的意思在明確不過了,他現在可以回他的昭陽宮了。
東曉輝起身,理了理有些皺褶的衣袖,大步邁向房門,離開前,看著我,眼神中閃過一絲落寞,黯淡無光。但還是笑著答應我:「那本王明日在來找你。」
我低下頭,刻意地去忽略他眼中的失落,我這個人有時候會莫名的心軟,所以見不得自己的朋友失落。
等感受到他離去,我看著他的背影,這才默默的補了一句:「拜托,我又不是你夫人,干嘛要天天看到你啊。」
待東曉輝離開,我便簡單的洗漱後便睡了,夢中,我笑的很歡樂。
翌日凌晨
「韓小姐,該起了。」是箬思來叫我,我意識到又需要去女伶院學禮儀了。
昨天做了一天的體力活加腦力活,我還是很疲倦,可是想到這是在皇宮中,我只能乖乖的起床。
「韓小姐,仲王在外間等你一起食早膳。」
「什麼？」我被箬思的話嚇的渾身一顫,懷疑自己听覺出現了故障。
「仲王正在外間等候韓小姐一起使用早膳。」箬思依舊是平淡的敘述著,完全沒有考慮到我的震驚。
他干嘛要等我一起吃早飯啊？這好歹是我住的地方哎？雖然我和他關系是不錯,可也沒有好到大清早要坐在一起吃早飯的關系啊。
我剛出了外間,便听到東曉輝清越的聲音:「你怎麼睡到現在？」
睡到現在？拜托,我在現世,現在還在做夢呢。我看著剛蒙蒙亮的天,只能無限感慨,對東曉輝的到來就更加沒了好感。
「你怎麼又來了？」
「你很討厭見到本王嗎？」。
「討厭倒是不討厭,可是看多了也會審美疲勞啊。你這麼早又來我這里干什麼？」我說著看向東曉輝,他今天一襲紫紅色錦服,頭戴赤金簪冠,長身玉立,豐神朗朗。
「本王來食用早膳。」
「你食用早膳來我這干什麼？難道昭陽宮沒早膳嗎？」。
「你難道忘了,是你讓本王承諾一日三餐的,而且,本王的所有配分全都撥到你這了」後面的話,他沒有繼續說下去,但言下之意卻是分明的,這是我自己攬來的事情,我就要負責到底。
箬思這次很會看眼色的適時出現,擺好了飯桌。我看著滿桌的食物,盡是些糕點,便沒有了興致。我素來不愛吃這些甜食,吃了幾口就會覺得膩得慌。
「怎麼,不合胃口嗎？」。
「我不太愛吃甜食,能做些清粥小菜嗎？就白粥也行。」
「你不愛吃甜食？」他略想了想,便把在門外的箬思喚來,讓她為我準備一些清粥小菜,我感謝的朝東曉輝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