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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寒在鄧家住了五天,初二一早她就堅決辭別了鄧家四口,一路小跑回了學院。
過去的五日里,凌寒不知道該如何形容自己的感受。鄧氏夫妻對她很好很好,生活起居各個方面都照顧的無微不至。鄧闊一如既往的溫和,柳淑音平易近人,還熱心給她訂做了三套春裝,無論凌寒說什麼都不能改變她的心意。小鄧蝶聰明可愛,整日纏著自己講故事,晚上也要抱著她睡,這是讓凌寒放松下來的主要原因。但是,當鄧肯出現時,她在鄧氏夫妻和鄧蝶身前的自在頃刻就土崩瓦解。
她也說不上那是怎樣的感覺,每日清晨,她都會盼著見到鄧肯,可是當鄧肯真的出現時,她又會莫名其妙地想要逃離。或許是因為鄧肯的笑容太過溫暖,或許是因為他的眼神太過明亮,總而言之,在那樣的鄧肯面前,凌寒覺得十分不自在,盡管她每晚回想時都覺得無比的快樂。
新年一過,鄧家開始迎送往來,凌寒終于找到了自己不適合繼續住下去的理由,不顧鄧闊夫妻的挽留跑回來了。臨走時,小鄧蝶抱著她哭著不讓她走,凌寒知道那是小孩子最真摯的情感流露,但是她真的受不了那種尷尬的氣氛了,狠心將鄧蝶塞到鄧肯懷里,根本沒敢與鄧肯對視。
距離開學還有十三天,在城里此起彼伏的鞭炮聲襯托下,學院顯得愈發冷清,但是凌寒卻突然有點喜歡這種只有一個人的感覺,很自然,不用考慮太多復雜的感情。
宿舍里散發著濕冷的氣息,那是因為很久沒有人住過了。外面的太陽已經快要爬到正中,溫暖的陽光正好照到陽台上。凌寒先將被子拿到外面曬好,然後將阿裴召喚了出來,在它的陪伴下收拾房間。等到房間收拾完畢,凌寒跑下樓打包了一份午飯回來,坐在陽台上,一邊曬太陽一邊吃飯。
吃著吃著,凌寒忽然想到一個問題。她將阿裴抱了起來,讓它面對著自己,好奇道︰「阿裴,你想不想吃點東西?」其實林蘭馨說過,武靈能夠自己吸收靈氣,無需食用五谷雜糧。可是凌寒看著眼前家貓一般大小的阿裴,總覺得如果阿裴吃些東西,說不定長得會更快一些。
阿裴很不客氣地一爪子拍掉凌寒夾過來的雞腿肉,沖著凌寒發出一聲低沉的咕嚕聲,那是從喉嚨里發出來的,遠不同于家貓的喵喵叫聲。凌寒低下頭,阿裴大大的腦袋也仰著看她,金色的眼楮眯成一條豎線,散發著危險的氣息。
凌寒與阿裴默默對視了片刻,突然捧著它狠狠親了一口,然後抱著它的脖子摩挲起來。她真是太喜歡自己的武靈了,白虎,萬獸之王,最高傲的存在。
宿舍里十分安靜,凌寒將碗筷收拾好後,就靠在椅子上慢慢地搖晃著,溫暖的陽光照得她全身都暖融融的,凌寒漸漸閉上眼楮,開始回想北邙山一行,特別是遇見狼群的那個晚上。林蘭馨說過,靈師要經常回想戰斗場景,甚至學會在腦海里模擬戰斗,如此才能加深身體對不同攻擊的反應。
一天就這樣安安靜靜過去了,凌寒將阿裴收回體內,戴上修煉眼罩,開始了久違的修煉。北邙山一行,無論是從身體上還是心智上,她都得到了極大的鍛煉。
八十一星圖的軌跡並不固定,這是凌寒兩次進階得出的結論。每當她的靈力提升一層,八十一星的位置就會發生一些變化,導致她必須重新記憶每顆星的位置。經過一年的武靈知識學習,凌寒已經知道阿裴所處的腦海空間即靈穴,也就是靈師儲存靈力的地方。現在靈穴里已經凝成了四團白光,第四團只比其他散團稍小一點,表示她即將突破四級了。
阿裴大多時間都是在睡覺,不管是在凌寒體內還是體外。凌寒默默注視了阿裴片刻,開始集中注意力描繪八十一星圖。
時間慢慢流逝,當凌寒不知道描繪了多少次完整的星圖時,靈穴里的阿裴忽然睜開了眼楮,金色的瞳孔里倒映出四團同樣大小的靈力光團。阿裴甩了甩尾巴,仿佛張哈欠似的張大了嘴,于是乎,一種神秘的力量慢慢牽扯著四團靈力飄向它體內……
當阿裴閉上嘴巴後,它眼里的金光陡然一亮,金色的光芒瞬間就彌漫了整個虛無的靈穴。阿裴懶懶地伏了下去,將又圓又大的虎頭搭在前伸的爪子上,粉色的舌頭舌忝了舌忝嘴角,心滿意足地閉上了眼楮。點點金光不停地從它體內散出,如同靈力一般沿著凌寒的經脈流動,緩緩滲進周圍的骨骸血肉,改善她的體質。
陷入冥想的凌寒對這些一無所覺,不知疲倦地繼續著,殊不知剛剛凝聚的靈力全流進了阿裴體內。
第二日清晨,凌寒完成最後一次描繪,慢慢退出了修煉空間,將眼罩摘了下來。睜開眼楮看了一眼熟悉的房間,凌寒轉了個身,打算在起床前和阿裴玩鬧一會兒,這已經成了她的習慣了。
心中默念了一聲,阿裴卻沒有出現,凌寒猛地坐起身來,這種情況只出現過兩次,難道她……
果不其然,體內空蕩蕩的,半點靈力也感覺不到,而熟悉的金光更是明白地告訴她,她再一次進階了,等阿裴醒來的時候,她就正式成了一名五級靈士
凌寒呆愣地坐在床上,意外進階,她自然十分歡喜,可是又擔心惹來他人的猜忌。一般學員修煉一年才能提升到三極,而後的靈力提升就更加緩慢了,幾乎是一年一級,而她只用了不到四個月的時間就從四級突破到了五級,會不會被別人當成妖怪看待?
甜蜜的負擔讓凌寒有些煩躁,掀開被子就起床了,雖然今日都不能使用靈力,身體還是要鍛煉的。從衣櫃里翻出一套寬松的長衣,凌寒迅速地套了進去,轉身從背包里拿出鄧肯和柳淑音送的四條裙子,放進衣櫃,如果沒有意外,她短時間不會再穿裙子了吧?
視線在那條梅紅色的裙子上多停留了一會兒,凌寒猛地合上衣櫃,剛要離開,她忽然想起了那件報廢的黑色緊身衣,連忙又翻了翻背包,拿出皺成一團的衣服。
看著右肩上的破碎布條,凌寒的拳頭緊了緊。罷了,還是提升實力強大起來最重要,其他的就暫時放一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