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如錦回視一眼,冷冷的轉過,沒有說話。
她從來沒有對添香這樣冷過,添香心下一緊,拳頭的不自然的蜷起,心中升起愧疚之情。
花如錦身形不動,緊張的盯著幾道與黑衣銀面人糾纏的身影。每一招一式都緊揪著她的心弦,新潮起伏間,她看見陰影中的男人獵豹一樣的目光,鎖定了小白的身影。
在她的視線望過去的同時,男人的視線落在她的臉上,掛著詭異的笑容,陰影中竟奇跡的清晰可見。
心一縮,看向與陌漣憑空出現的幾個頂尖高手,驚慌的眼神被憤恨替代,他竟然利用她,設了陷阱,只要有人潛進來,就會難逃羅網惚。
白風止的對手忽然越來越強勢凜冽的招數,顯得有些力不從心。
幾人形成的詭異的陣法,他無法在短時間內攻破,反而月復背受敵。
嘶——胳膊上劃出一道細長的傷口,心下一沉,既然這樣,那就魚死網破好了溫。
瞬間,風漸漸涌起,夾雜著地上落著的風雪,卷起小小的漩渦。風口中的男子,黑衣飄訣,長發繚繞,銀色的面具在月光沐浴之下邪魅莫名。
這樣的白風止,是花如錦所陌生的,感知到他渾身的力量,心沉甸甸的墜落下去,對于一個練武之人,把渾身的氣息一瞬間爆發,意味著勝則聲,敗則死。
不行,她允許。
忽然一道清麗的身影出現在她的視線之內,眸子一沉,更不能讓七染為了自己涉嫌。
深深的忘了陰影處的男人一眼,不屑笑了,以為所有的事情都在掌控之內麼?那她就讓他看看什麼是掌握不住的事情。
一張秀美的臉上寫滿決絕,在男人驚疑的目光中,緩緩的抽出挽住頭發的長釵,一派淡然的抵在了喉嚨之上。
柔順的長發披散在身後,幾縷垂與胸前,嬌柔絕美的面容掛著淡然的淺笑。
「住手——」冷清的不含一絲雜質。
眾人一驚,遠處那雙不可置信的視線緊緊的盯著她,仿佛要看透她一般。
穆天溟一直在冷冷的看著這一切,他倒要看看,他們之間究竟是到何地步。除此之外,最重要的是他響起這銀面男子就是當日樹林要置他們于死地的人,更是波塞王子的人。
而這一切,那個女人是否早就知道,一起做戲給他?!
可是現在——她竟然拿自己的命來要挾他……
白風止周身一團暗氣涌動,在听到冷哼的時候,心緒一動,被擾亂了氣息,用力的壓制下來,心中焦躁的卻再也凝結不出之前的狀態。
「我說住手——」花如錦沖著穆天溟喊道,釵尖已經刺透了星點的肌膚。
「娘娘——」
「阿錦不要——」
幾道聲音一齊喊出,穆天溟冷冷一笑,很好,這個女人竟然學會威脅自己了。可是為什麼明明心中是憤怒的,卻頓頓的痛著。
「都住手!」穆天溟看也沒看那幾個提刀的人,眼楮直勾勾的看著那個表情決絕的女人。
以陌漣為首的幾人霎時停住身形,不再動彈半分。
陌漣驚疑的望著不遠處的女子,冷清的眸子一緊,有些緊張的望了王爺一眼。
穆天溟從陰影中走出,難掩一身煞氣。
「怎麼,舍不得他死?!」陰陽怪氣的問道。
花如錦嘲弄的笑著,自然是死十個你都不抵他一條命的!
「王爺,請放人!」花如錦堅定的聲音再次響起。
穆天溟的長袖中的拳頭握緊,恨自己的猶豫不決,恨那個人的絕情。
白風止擔憂的看著用釵尖抵住喉嚨的小人兒,為什麼她會被囚禁,為甚麼,她不是武力脅迫,而是用自己的性命做要挾?
「阿錦,趕快放下!」他的擔憂化成懼怕,害怕她會不小心傷到自己。
「你以為這樣,本王就會放過他!」穆天溟忽然冷冷說道,听了‘他們’情深意濃的對話,他的心仿若被撕裂一般,疼痛過後,憤怒燃燒了理智,一個聲音中再不停的叫囂,只要他死了,她就是你的了!
添香一行人的頭低的不能再低,此時的狀況已經出了他們該知曉之事的範疇,只能眼觀心鼻觀口的裝聾作啞。
七染帶火的眸子看向那個說絕情話的男人,散發出一身凜冽,似是下一秒就會沖上去,拼一場。
陌漣從沒有見過這樣的王爺,整個人仿佛從冰窖中走出一般,陰涼的氣息讓他不禁冷顫。
而倔強中散發著冷意的王妃,讓他心一緊,他總會不經意的忽略掉她真實的身份,可不斷發生的事,卻總是這樣清晰的提醒著他。
「王爺可以不放過他,但是王爺也得不到花家的一切,包括我——」花如錦明媚一笑,在這樣的關頭,竟然有一種特別的意味。
手腕一抖,又深了一分。
面上絲毫不懼,心中卻早就敲開了鼓點,自己的行為是不是正中男人的下懷了,為什麼還不出聲阻止自己,真的疼死了。
忽然,頸上一痛,眼前一黑,便暈了過去。暈倒前,她看清男人狂亂眸中的毀滅之氣。
不甘心的合上雙眼,手中還緊緊握著那支上好的骨釵。
地牢中,寒氣濃重,黑衣男子被摘掉了面具,如詩畫的臉宛若一件藝術品,眼角那斷淺短的疤痕非但沒有影響這種美感,還未男人平添了幾分魅力,讓人著魔的魅力。只是那一身慵懶的感覺,消磨了幾分謫仙之氣。
白風止渾身無力,自知中了這種五毒散之後,內力會迅速的被抑制,直到消失殆盡為止。
倚在地牢的牆角,疲憊的眸子盯著走進的男人,緩緩勾起唇角。
「堂堂的溟親王也不過爾爾!」諷刺意味實濃。
「波塞國忠誠的狗也不過如此!」穆天溟的狂逆的眸子絲毫不讓,他倒要看看,這個男人究竟有什麼勾人的本事。
陌漣停留在牢房幾米開外的地方,听到自家王爺的話,嘴角還是不自然的抽搐了下,怎麼都覺得王爺的話有些……
「王爺不是為了罵在下而來的吧!」白風止懶得和這個瘋子理論,直奔主題。
昨夜大意被抓,直到現在,一直擔心阿錦,不知道這個男人對她怎麼樣了!「你以為本王有這麼閑?!」穆天溟很是嘲弄的笑道。「你應該告訴本王,你們波塞王子究竟是打的什麼算盤,為何要三番兩次的要本王的性命!」
白風止眼皮落下,不準備挑起,用這樣沉默的姿態對抗眼前的男人。
「很好,本王倒很想讓你吃些苦頭呢!多些你給了這樣一個機會!」穆天溟一揮手,牢門被打開,牆角的男人被兩個侍衛拖起,拽出了囚室。
囚室外,是各色的刑具,但是看著就讓人膽戰心驚。
「喜歡哪一樣?!」穆天溟饒有興趣的問道,就像是在問天氣一般。
白風止在這一刻,從沒有因為殺不了一個人而感到如此懊惱,倒不是因為他受的屈辱,而是這樣的男人,能帶個阿錦的只有傷害……
「不說話,本王就當你喜歡這個了!」穆天溟說著,從一旁的椒鹽水中抽出泡好的鞭子,遞到了牢頭的手中。
一雙冰冷的眸子等著看這個男人痛苦的模樣,只有這樣,他心中的怒氣才得以排出……
一時間,鞭子抽破衣衫的聲音混著鞭笞**的聲音彌漫在陰暗的囚室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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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如錦悠悠轉醒,就被窗前紅著兔子眼的七染嚇了一跳。當看清她臉上的淚痕的時候,心無端的慌了起來。她想起來,昨夜,她暈倒之前男人邪魅的目光。
「小白呢?」
花如錦急切的問道。
七染一直就知道這個人,和他的存在,當看到盟主這樣急切的神情,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如何作答才好。
「他,死了麼?!」花如錦聲帶顫抖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