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夜,星子如稀疏的雨點,點綴與漆黑的天幕,一輪冰月當空懸掛,冰從遠處走來,只見到櫻花樹下,正坐著兩人,身邊站著拿著玉扇的秀氣公子,和正端著盞杯子的風韻猶存的絲雪夫人,兩人卻面露難色。
一男子,漂亮的似女子,絕色難掩,仙姿玉色,肌如白雪,黑色的眼眸中閃著和平而智慧的光芒,襲著紫袍。另一個老叟,下巴搓著短而硬的八字胡,棕褐色的眼眸中閃著精明,襲著黑袍。
兩人隔著一丈之距,中間是一圓形石桌,放置著一局已下一半的棋局,雙方勢均力敵,鹿死誰手猶不知。
那漂亮似女人的男子在看到她時,瞬間,笑容襲上精致的面孔,對著一旁的絲雪夫人說道。
「等的人終于回來了。」
陸老頭眼眸卻一直看著石桌上的僵棋,忽的,深深的嘆了口氣,惋惜道。
「魔主,這棋果真是難倒老頭了,看來還得尋個聰明人方能解開。」
蒼老的手朝著漸行漸近的絕子招了招,另一手撫上下巴的八字胡,道。
「女女圭女圭你倒是趕了巧,便替老頭兒解了這盤棋吧。楓兒竟也解不開,真是枉讀了這些年的棋法書。」
邊說著,邊掃過一旁溫文爾雅的亞楓。冰藍眸淡淡的看向石桌,這才發現原來村長已有兩處白子被征吃掉,暗想,這哪是僵局,明明輸局已定,偏偏這老頭不服輸,想要掰回局勢,無奈之下,冷冷道。
「參差分兩勢,玄素引雙行!」
老頭眼前一亮,拈子點于二二路處,倒是解了這般的危機。
「妙,冰這一棋下的果真是妙,好一手一子解雙征,以征解征,借劫釀劫。」一旁的亞楓黑色的眼眸露出欣賞,不由的連忙稱贊道。
誰知冷冽自有妙招可對,落子一夾,反倒卡住了白子。陸老頭便又無計可施,身邊的絕子再次冷冷的念道。
「裂地四維舉,分麾兩陣前!」
村長隨即于四二路點下,這一子點下,白棋已是無憂,竟也不覺中面露欽佩之色,不曾想到冰的棋藝竟是如此高超,三下五除二,便已解了此番危機。
兩人又下至了一百余下,怎奈冷冽又再次將了一軍,欲一舉切斷白棋大龍。老頭便又求救的看向身邊的冰,女子本就沒有關注棋間的槍林彈雨,卻又不便拒絕,藍眸只是淡淡的瞥了眼,道。
「九年重把訣,四海各飄蓬。」
陸老頭意會,馬上于九四路點下,應接白子。身旁的婦人看了眼一旁繼續賞著月的絕子,稱贊道。
「冰並未曾觀棋子,卻能在霎那間點破,這般棋藝恐怕世間無人能敵。」
被贊的女子卻依舊那般冷酷,終是,搖了搖頭,回應道。
「劍逸每每都能贏我,那人也能。」
只是下意識的,竟又想到了那已逝的男子。
而下棋的兩人卻又停了,村長又有些不好意思的再次對著身邊的那抹白影尋去。見老叟如此,藍眸便又淡淡的尋向棋盤,這才發現,兩人竟在盤根錯覺之間,黑白棋子竟下成了千古罕見的三劫連環!
三劫循環,罕見中的罕見!珍奇中之珍奇!無論是黑子還是白子,都絕不會去消劫,因為無論誰去消劫,都會白送對方一片棋子,誰會這般傻?
三連劫一現,只能和棋。
冰卻見眼前的兩人都沒有和棋之意,即便她在怎麼聰明絕世,卻怎奈也無法解出這此番真正的僵局,絕色的面容竟露出難色,緩緩道。
「這棋,我也無解。」
「三劫連環听是听多了,但從沒見過,想不到今日竟能親眼目睹三連劫,真不枉此生了!」亞楓輕撲開玉扇,概嘆道。
「陸兄,看來我們終是要和局了。」
冷冽漂亮的面容輕輕露出微笑,帶著些隱世般的清曠飄逸,瀟灑閑適,終是服了這棋,開口道。
誰知那老人竟死活不肯,有點耍賴皮道。
「就將這棋留下吧,待今後有緣人解開。不過,實說,這番棋倒也算不上是我下的了,你女兒總是在危難之際,解了我的輸局。」
「如此說來,這棋倒是你們父女下的了,但也是盤精彩的對決啊,妙。」
替冷冽倒上已微涼的茶水,婦人朝著冰笑著解釋道。
心不覺得暖了,藍眸有了些笑意,卻剎那即逝,隨後,藍眸便慵懶的掃過每個人的面容,冰淡淡的問道。
「劍逸呢?」
「哦,鎮上富商林老爺不知染上了何病,眾多郎中也探不出病因,這不,林府管家邀劍兄過府一看。」
亞楓目光不離石桌上的僵棋,隨口回答道。烏木般的黑色瞳孔卻不著痕跡的對上那帶著疏離的藍眸,不自覺的一陣心悸,連忙作正聚精會神的觀棋狀,這般小動作卻被一旁的魔主看在了眼里。
冰倒也沒有發現亞楓微小的動作,藍眸里依舊帶著冷漠,肉白色的唇瓣緊抿,遠遠看去偏偏帶著些仙風道骨,顯得更加飄飄落仙。
冷冽漂亮的桃花眼露出微笑,帶著山清水秀般的晴朗,飽滿紅潤的唇瓣扯出若有若無的笑容,不知是對著誰,梅妻鶴子道。
「棋道,人道,天道,道道相通;生劫,死劫,天劫,劫劫相連!」
于是,繁華終是會落盡,紅塵到時也會散去。
親們,有啥砸啥啊!偶長得結實,不怕砸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