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實力
「林將軍，我的小公司後天開業，到時還請將軍賞臉。」唐宋雙手奉上一張請帖，放到林棟面前的桌上，不動聲色說道。
還是林棟半山莊園的那個辦公室，還是唐宋跟林棟相對而坐。只不過，這一次外面沒有了那麼多人，那麼多槍，便是那幾個泰拳保鏢，也沒有躲在林棟後面那夾牆里了。
雖然上午在莊園里沒有察覺到什麼動靜，不過，老是被人偷窺來偷窺去的，還不知道對方是誰，總歸是個不穩定因素。要知道，只有千日抓賊，哪有千日防賊的道理，何況鐘情小丫頭又不是他，對危險無法預知，也沒有那麼敏感，真要出個什麼事，後悔都來不及。而要解決這樣的不穩定因素，自然要找地頭蛇林棟了。
正好喬振波吳作民知道了他回來的消息，聯袂來訪，說是打算新公司後天開業，一個總店，兩個分店的員工貨源等等都已經籌備妥當，就等著他回來開業。之所以讓出一天的緩沖，便是想讓唐宋瞅瞅還有沒有什麼地方要改進的，以及決定請那些賓客過來……如此，唐宋便寫上一張請帖，上門拜訪林棟了。
現在見到林棟對他如此不設防，唐宋倒有幾分驚訝，記得上回滿屋子的人，什麼時候膽子這麼大了。
唐宋自然不知道，在那個泰拳保鏢突兀地在林棟身後變成天真可愛的白痴後，林棟可是嚇出不知多少冷汗，保鏢那麼強悍的身手，卻還是在無聲無息中被毀了，要是對象換成是他的話，那該是怎樣的結果？是不是也會變成白痴？還有那汽車到底是怎麼突然爆炸的？
當然，一開始林棟也只是懷疑那汽車爆炸是唐宋搞的鬼，畢竟已經有凱恩的先例在前，而且唐宋也隱隱約約承認了。至于保鏢白痴案，到底怎麼回事，跟唐宋有沒有關系，還沒有證據證實，只不過，這樣的事情實在太恐怖了，而且唐宋遙控汽車爆炸的神秘手段已經對他造成了相當的心理陰影。
所以，那日在唐宋走後，他立刻就聯系了中國領事館的凌武官，徹底了解一下唐宋的底細到底是怎樣的。事情到了這種程度，那凌武官也沒有隱瞞，畢竟從政治角度上來說，身為緬甸一方大員，而且有親中傾向的林棟比唐宋重要多了，他的安全自然不能忽視，非但不能忽視，而且要極力保證。因此凌武官便告訴林棟說以前沒見過唐宋有遙控汽車爆炸的本事，或許是新開發出來的能力，或許跟他沒關系，具體如何，還要林棟自己判斷；不過，制造白痴嘛，不好意思，那唐宋好像已經在國內制造了八個白痴，其中七個是劫匪，還有一個是高官子弟。
保鏢白痴案一經凌武官證實，林棟頓時傻眼了，不動聲色間便能將人變成毫無知覺的白痴，這樣一個人實在太危險了。手掌整個曼德勒省軍政大權的林棟向來無所顧忌慣了，沒誰能威脅到他，如何能在身邊留著這樣一個人，太不安全了——牽涉到自身安全，剛剛玩熟的極品帝王玉也不管用了。于是便跟凌武官商量有什麼辦法可以除去這個禍害——既然那小子在北面都成了通緝犯，想來那凌武官也不會有什麼需要顧忌的地方。
只是凌武官的回答卻讓林棟黯然無語。首先，那凌武官警告他，千萬不要在任何場合談論對那小子不利的事情，即便在自家的密室也不例外，因為那小子的耳朵能听到半徑七公里（這個數據已經過時了，現在應該是八公里有余才對）內的任何動靜，便是蚊子蒼蠅的扇翅聲也不例外。所以，說不定你還因自己想出一個對付他的計謀暗暗自喜時，卻不知對方早已知曉，還沒等你開始行動，人家都已經找上門報復了；
第二，那小子除了耳朵好外，武力值還不低，所以當初才能從上海一路跑到這邊，便是重重關卡也不頂用。因為耳朵一好，那無論什麼樣的危險幾乎都能提前發現，都未必能威脅到他，再加上身手了得，那就更可怕了。槍支、炸彈、狙擊手、甚至于戰機，以及中緬叢林里的恐怖陷阱、無人敢進的雷區，那小子都經歷過了，卻還是輕松自如毫發無傷地到了這邊。所以，想要對付他，不是有槍，不是人多就行的……
第三，這個，那小子平日一副無害的樣子，低調得緊，只要人不惹他，他也一般不會惹人，以前還曾在國內做過一段時間的編外警察，抓過不少小偷罪犯，便是恐怖分子也抓了好幾個。所以，只要把他當作不存在的空氣，無視他的存在，也就沒什麼危險了……
說了半天，感情是勸他不要惹那個唐宋，林棟心里那個恨啊。誰想惹那小子？關鍵是那小子沒事就往他家里跑，這麼危險的人物，能讓他在家里隨便亂竄嗎？自然要防備著些，結果，一防備，自己的車子報銷了，保鏢也廢了一個……嗯，說起來還是怪吳作民那老頭不好，居然領著這樣的人去他家里，他寧可不要那個翡翠獅子筆架，也不想跟那小子有什麼關系；再仔細一想，似乎北面的那些家伙更可恨，既然知道人家低調，既然知道人家抱著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宗旨，既然人家都老老實實做了一陣編外警察，那就讓他繼續做得了，為什麼還要招惹？招惹也就招惹吧，將危險消滅于萌芽階段也行呢，可偏偏還讓人家跑到這邊來，跑到他的地盤，成了他的威脅。本來八竿子都打不著的人，現在卻弄成這樣，這都叫什麼事啊……
極其郁悶的林棟自然便問那凌武官，既然知道那小子是通緝犯，也有他的各種確切消息，那為什麼不將那家伙弄回去，留在這兒禍害他……可惜，面對這個問題，凌武官卻只苦笑，拐彎抹角地不予回應。
自然，林棟也就更恨了。恨著恨著，還沒恨出個道道來，結果，那小子又上門來找他了。
老實說，剛听林飛說唐宋來訪，已經被這個名字折磨了好些天的林棟下意識得便想將保鏢啊衛兵啊全都集中起來，只不過命令還沒說出口，凌武官的那番話便在腦海里顯現出來——半徑七公里的听覺，簡直比聲納還厲害，難怪上次能知道門外多少條槍，房子內多少個人，還知道那四個家伙躲在身後的夾壁里，虧得他當時還以為自己哪個手下做了奸細出賣他。
什麼命令，什麼布置都瞞不過人家的耳朵，那還有布置的必要嗎？而且，似乎不見也不行，那家伙可以直接在人的耳朵里說話，還能隔著老遠直接將人整成白痴……
防無可防，躲無可躲，想來想去，林棟也只能敞開大門，完全不設防了，也只能寄希望于凌武官的訊息沒有錯——那小子很低調，一向抱著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處世宗旨……
再見面的唐宋，依然年輕，依然雲淡風輕，依然不卑不亢，只不過，當初林棟見到這副模樣的唐宋，可是以為他裝十三來著，現在卻絲毫沒有這樣的想法，只覺得高深莫測，無法揣度。
老實說，若是換了他林棟有這樣的本事，只怕不會為了做點生意還花大代價賄賂——那翡翠獅子筆架，以那樣的品相個頭，五千萬都少說了，誰會輕易舍得送人？嗯，如果他需要什麼人幫忙的時候，直接找上門，以武力相威脅，只怕一般掌權者，對于這樣無聲無息卻又無法躲避的威脅沒有不擔心害怕的，那自然就不敢不幫忙了。
當然，要是真有這樣的本事，他根本不可能去做生意，太浪費了，生意人賺點錢不容易，而且在這樣的國家還不保險，軍隊，權勢，才是一切的根本，有了這兩樣，還有什麼弄不到？錢財？兒戲罷了。而有這樣的能力，掌軍握權，實是輕而易舉之事，可以避免針對自己的危險，安全為立身之本，沒有生命危險，在這個國家就意味著成功了一半；可以知曉上頭的秘密，從而輕松晉升，實在不行，便是動武威脅又怎樣？不動聲色中請擋路的家伙變成白痴，位置自然就騰出來了；對于競爭對手，嗯，有了這樣的能力，還會有對手存在嗎？早就被滅不知多少次了……
可惜了，這樣的本事，居然落在一個沒什麼雄心壯志的人手里，居然跑去做生意，實在是本末倒置，暴殄天物……其實，不知是那凌武官故意隱瞞了，還是忘記了怎麼的，唐宋還有一樣本事沒有告訴他。若是知道唐宋還能無聲無息地進行群體催眠，那林棟大概更要大叫暴殮天物了。
想到這兒，正看著請帖的林棟心里不由一動，抬頭看了唐宋一眼，心道如此浪費自身的能力，便是人生最大的可恥，這小子，也太讓人看不過眼了……
心態一變，林棟頓時便感覺唐宋對他沒多大威脅了，笑道︰
「我以前雖然從來沒參加過什麼公司開業，不過，既然是小唐你的公司，那我一定去捧場。嗯，你初來乍道，在這兒大概也沒幾個朋友，到時候我叫幾個老朋友同去。呵呵，既然你有做成跨國公司的雄心壯志，開業總不能太寒磣了，要是真有成為著名跨國公司的那一天，那也是我們曼德勒的驕傲，也是我的驕傲不是？」
倒是不知道這家伙怎麼忽然之間這麼熱絡了，唐宋微微一怔，說道︰
「那就多謝將軍關心捧場了。」
「呵呵，不用謝，身為曼德勒的掌舵人，關心轄下民生也是分內之事。」林棟揮揮手，笑容滿面地說道。
「其實，還有一件事我要謝謝將軍的。」唐宋淡淡一笑，說道︰
「我上午剛從帕敢回來，帕敢之行，將軍那封介紹信可幫了我不少忙，要不然，大概我現在還在牢里蹲著呢。」
「哈哈，小唐說笑了，以你的能力，還有什麼牢房能管得住你？」林棟哈哈一笑，心中卻道，這小子果然如凌武官說的那樣，沒點霸氣，低調，而且連關牢房這樣的話也說的出來，實在不像是有多大本事的一個人，唔，或許是扮豬吃老虎……想到唐宋的低調，林棟有些奇怪，既然如此循規蹈矩，不顯山露水的一個人，去帕敢又怎麼會招惹上駐軍部隊，不由問道︰
「對了，我看以你的性格也不是找惹是非的人，能不能告訴我在那兒到底遇上了什麼樣的麻煩？」
「也不是什麼大麻煩，只是對這兒的法律不太了解，加上有人告發，所以也就出了點事情。」
「告發？我想想……對了，你是不是帶手機過去了？」
唐宋一怔，訝然道︰
「將軍怎麼知道？」
林棟卻是搖頭一笑︰
「這是我們這兒常見的一件事，說來也是我們緬甸之恥。法律規定，外僑不允許在本國擁有手機，所以到這兒所生意的外僑基本上都要跟當地人租用手機，結果，當產生矛盾的時候，當地人便會以此為借口告發外僑，有時候，陷害也不奇怪，因為我們這兒很多法律規定，一經告發，警方便有權拘禁四十八小時，甚至更長。」
呃，看來他唐宋還不是第一個遭遇這樣事情的人，只是命好了點而已。唐宋淡淡一笑︰
「其實，哪兒都有敗類。比如，我在國內就遭遇了一些讓人難以接受的事情……」
「呵呵，不錯，哪個國家都有好人，也都有壞人。」林棟正對唐宋的理解表示贊賞時，唐宋的下一句話卻讓他一愣。
「……比如，前兩天還曾有人在我的莊園外面窺探。」
「有人窺探你的莊園？」
「是啊，要是我在家就抓住了，看他們到底是誰，又想干什麼，可惜我不在。」唐宋反問道︰
「怎麼，將軍不知道？」
「呃，我怎麼可能知道？」林棟苦笑。這兩天他還沒想好該怎麼面對唐宋，又該怎麼處置跟他的關系，自然不可能亂派什麼人出去，萬一激怒了某人，就不知道誰又要成白痴了。
「呵，我以為將軍身為曼德勒的司令，這邊發生的一切都瞞不過你的耳目了，原來不知道，那算了。其實也無所謂，他們要是有膽子再過來，那自然一切都清楚了。」唐宋若無其事地說道。
听著唐宋綿里藏針的話，林棟眉頭一動，說道︰
「我把林飛叫來問問，對下面的一些情況，他應該比我清楚些，說不定他會知道點東西。」
一個電話，林飛也便出現在辦公室。
「林飛，前兩天有人窺視唐先生的莊園，你听到什麼消息沒有？」
這問題，似乎不應該在有外人在場的時候說吧？林飛不經意地看了唐宋一眼，林棟卻揮手道︰
「說吧，唐先生也不是外人。」
「一共有兩撥人，一波跟英國駐這邊領事館武官有點關系；另一波，是……副司令的人。」既然有了林棟的指示，林飛自然毫不隱瞞。
咋听又跟什麼領事館有關系，唐宋自然明白那些人還不死心，當然，只要知道了消息，唐宋現在有把握讓他們死心，出點小車禍，弄幾個白痴……先下手為強，來幾個折騰幾個，那不什麼事都解決了。不過，這副司令又是誰？是沖什麼來的？唐宋眼神瞅向了林棟——那副司令應該是他的手下吧？
林棟也是一臉意外，英國領事館打唐宋的主意，他不奇怪，那凱恩便是因此而命喪「車禍」；這副司令嘛，又是為什麼？雖然想不通為什麼，卻不妨礙林棟強壓住的滿心歡喜，這下，有好戲瞧了。
雖然這邊是軍管政府，不過，政治的平衡力量卻無處不在，比如他林棟的副司令麻崗，便跟他一直不對付，陽奉陰違的，而且也有一干精干手下，平日防衛極其森嚴，便是林棟想采取點果然措施，也無能為力——到底是軍人，雖然有平衡，但還是信奉槍桿子出政權，誰的拳頭大，誰就處于支配地方。要是真能解決了那副司令，林棟便有信心將整個曼德勒省打造成鐵桶一塊，自然有把握面對中央以及周邊一些小蝦小魚的詰難，別忘了，雖然軍隊也難免有山頭派系，不過，最大的老大可是他的岳父，誰能不顧忌點，誰又敢不顧忌點？
「那英國領事館就不說了，唐先生他明白怎麼回事。說說看，副司令為什麼會派人過去。」不說唐宋的了，便是林棟也好奇這小子怎麼又跟副司令扯上關系了。
「是那棟莊園的事情。」林飛看了唐宋一眼道︰
「副司令一直眼紅那棟莊園，原本想著等那美國佬回去後，用點手段弄下來，卻不料被唐先生佔了先，所以……」
「所以便想打探一下我的底細，然後對癥下藥使點手段，我那房子就歸他了。」唐宋接上林飛的話道︰
「至于我這個房主的下場，在那副司令心中自然早就注定了，不是魂歸西天，便是落魄到不知那個角落了，對不對？」
林飛沒有說話，這自然便是默認的意思。老實說，對這些軍中高官來說，看上一棟房子使點手段霸佔過來，實在是很尋常的事情，便是比這更過分的事情，林飛都親眼見過不知多少次。
「林將軍，那副司令可是你的手下？手下做出這樣的事情，難道將軍就沒點想法？」見林棟臉上現出一絲人若有若無的笑容，唐宋不動聲色道。
林棟一怔，坦然說道︰
「小唐，剛剛你也說了，什麼地方都有敗類，這不是以人的意志為轉移的。再說了，副司令麻崗雖然名義上是我的屬下，不過，我可指揮不動他。他想做什麼，也不會跟我說。老實說，我們兩人雖然掌控著同一個軍區，但一年也未必能見上一次面。」
呃，控制不住的手下？山頭派系的爭權奪利還是……唐宋試探道︰
「林將軍，雖然我一個外人說這話有些不合適，不過，想通過手上權利憑空霸佔人家私有財產的人，怕是不太適合做領導，也會玷污你們你們的名聲。」
林棟點點頭，嘆了口氣，一副無可奈何的樣子說道︰
「是啊，我跟很多老朋友都有共識，像麻崗那樣的人委實不應該繼續佔據政府高官的職位，只不過，有些事不以人力為轉移，麻崗手下也有一批死忠……小唐你也知道我們這個國家政權的特殊性，有了根基，便是我們想通過法律等等正當途徑解決他都不可能，所以，便只能寄希望于佛祖的報應了。嗯，說不定明天一覺醒來，那麻崗便已經成了白痴呢，到那時候，自然沒人敢打小唐你房子的主意了。」
看來，不用他提點，林棟便已經知道他的泰拳保鏢為什麼會成為白痴了，也難怪今天會不設防了。知道了他的能力，知道無論怎樣防備都不管用，還做那等無用功干什麼？徒惹人不快罷了。
不過，這一招借刀殺人真是厲害，而且還是借他唐宋的刀，關鍵問題是，不借還不行。林棟反正不著急，跟麻崗相持也不是一年兩年了，誰也奈何不了誰，不過，他唐宋可等不起。再搞下去，房子就得歸人了，而且，到那時候，說不定他頭上又會多上一兩個頭餃，便是跟在國內一樣，再搞成什麼通緝犯也不稀奇……
默然半晌後，唐宋點點頭嘆道︰
「是啊，我們有句古話，善有善報，惡有惡報；不是不報，時候未到。說不定，那位麻崗司令大人，便已經到了報應的時候。或許，他明天一早醒來，就成了天真可愛流口水的大小孩。卻不知那什麼武官啊領事啊，又會什麼時候遭報應。」
那些人可不能一個個都弄成白痴，而且，再搞什麼汽車爆炸案也不太合適，會引起懷疑的，總不能所有不合格汽車都集中到曼德勒，集中到領事館。雖然林棟對他們很沒好感，巴不得他們挨個變成白痴出個車禍，不過卻也不想引火燒身，讓人質疑他連治下的領事館都不能保證安全，國內國際壓力也不是那麼好承受的。想了想，林棟緩緩說道︰
「這總歸是在我們緬甸，在我們曼德勒，無論誰想做什麼，總不能無視我們軍政府的存在，就是各國各國領事館也不能肆無忌憚。」
若是能不動武力和平解決，那自然最好不過了，只是，唐宋卻有些懷疑林棟的能力，懷疑林棟能否頂得住那些領事館的壓力。看了林棟一眼，唐宋說道︰
「那我就試目以待，靜候林將軍第佳音了。不過，若是他們實在不知進退，那可就……」也不顧忌林飛的存在，那威脅的話唐宋也就堂而皇之說了出來，不過，連副司令都準備下手，區區幾個外國佬，似乎也算不得什麼。
林棟擺擺手，不等唐宋說完便道︰
「他們會知道進退的。林飛，你去拉一連人馬，駐扎到唐先生莊園的外面，負責保護莊園的安全，要是有誰不長眼的話，無論是誰，都不要客氣，好好教訓一頓。嗯，外面掛個禁區的牌子，省得那些人挨教訓了不服氣找借口。」
林飛呆了呆，以為自己耳朵听錯了，便是唐宋也自一怔，好家伙，這國之公器，一句話的事情便為私人服務了，不過再一想，也便釋然了——似乎這邊的軍隊好像從來就不是公器，從來都是為私人服務的……
看著兩人怔怔的眼神，林棟心中卻在苦笑，以為我想啊，不過眼前這家伙惹不起啊，要是不伺候好了，萬一什麼時候火上來，弄幾個爆炸，造兩個白痴，那責任誰能承擔得起？還是看起來，敬而遠之，杜絕危險的好。見林飛還怔在這兒，瞪眼道︰
「愣什麼，還不快去？」
林飛一驚，一個軍禮，大聲應「是」，出門而去。
居然當真如此，唐宋有些汗顏，吶吶道︰
「將軍，這怎麼行？」
「呵呵，這有什麼不行的？其實，小唐，我不是在幫你，我是在幫那些不開眼的家伙，也是在幫我自己，萬一無緣無故多出幾個白痴出來，我也不好交代啊。」說道這兒，林棟忽然一笑︰
「當然，某個已經報應臨頭的家伙不算。」
唐宋投桃報李地說道︰
「那是，報應臨頭了，想躲也躲不掉。」
這麼說，那個梗在喉間的堅挺魚刺，這回終于要取出來了。林棟不免心喜，哈哈笑道︰
「可能那家伙的具體情況你還不了解，回頭我讓林飛給你送份詳細的資料去。」事情說道這程度，林棟便有些**果毫無顧忌了。
唐宋淡淡一笑︰
「這倒不必了，該知道的東西我自然知道。只不過，萬一真報應了，那免不了會有些小麻煩，將軍可有準備？」
倒是忘了這小子的耳朵，確實，以那等近乎妖異的听力，什麼東西能瞞過他？林棟點點頭道︰
「沒問題，只要那家伙解決了，剩下的小蝦小魚，鬧不起什麼大浪。」
兩人如此一番話，便決定了一個人的生死，也決定了以後曼德勒的軍政格局。到那時，林棟便真正的大權在握，獨霸一方，應付年末的大選，也多了幾分希望。
而有了這番對話，唐宋跟林棟的關系自然就不著痕跡地進了一步，當然，這會兒的林棟已經絲毫感覺不到唐宋的危險了，只知道有這樣一個人在身邊，會給他多少幫助，能幫他解決多少難題。
不過，這小子只知道做那等無聊的生意，又怎麼可能隨傳隨到，隨時呆在他的身邊听候他的使喚？要不是為了解決他自己的麻煩，大概不會往他的府邸跑一步吧？
呃，想岔了，這樣的人怎麼可能輕易听他的使喚，若是關鍵時刻動之以情，曉之以理，能請他搭上一兩把手，也就心滿意足了。
當然，要想關鍵時刻請得動他，平日自然要伺候好了，可惜，若是第一次剛見面就知道他有這樣的本事，那翡翠獅子說什麼也不收了，而現在，又有什麼可以打動他的心思？獲得他的謝意以及感恩之心？
林棟正想著間，林飛進來報告說一個連隊的人馬已經集結好了。林棟心中霍然一動，大丈夫不可一日無權，不可一日無錢，這錢的事情，這小子可以自己賺，無須巴結，那樣的翡翠都能送人，想巴結也未必巴結得上；但這權嘛，這小子可是單身孤人來的緬甸，哪里有權？而且，他剛剛受到了權力的侵害，就算他再低調再循規蹈矩，也知道權是個好東西，不說別的，至少能保證自己的安全——若是他有權有勢的話，誰還敢打他房子的主意？這可是最真切的教訓，想來，他不會傻到拒絕這樣的好事吧？
微微一笑，林棟說道︰
「小唐，你也知道我們經費緊張，那個連隊駐扎到你那兒去，開支的事情能不能幫我承擔一點？」
「這個自然沒問題，麻煩林將軍出人，已經很慚愧了，總不能再麻煩你出錢。」
「呵呵，小唐你果然爽快。」再次試探了一下唐宋——這性格果然夠本分，讓人放心，林棟便開門見山道︰
「既然你承擔經費，我也不白佔你便宜，不如這樣，那一百多號人就交給你了，以後就听你一人的使喚如何？你那莊園外面荒著的地方也大，隨便建個小軍營沒問題，也省的他們每天跑來跑去的。呵呵，大丈夫不可一日無錢不可一日無權，有這百十號人，敢打你主意的人就不多了，至少房子的安全是沒問題的。而且，你做生意的人也不可能天天貓在家里，你出去後，有那些人在，也能保證你莊園的安全，你覺得如何？你們毛老人家有句話還是很有道理的，槍桿子里面出政權，這話在什麼地方都行得通的。」
權的重要性唐宋已經見識到了，無權有錢也未必保得住，有權有錢有軍隊，那才是走到哪兒都不怕的真正實力。前一陣子他正想著如何增加自己的實力，剛瞌睡了就有人送枕頭……唐宋怦然心動。只不過，跟這林棟才見了幾次面，沒親沒故的，除了賄賂那翡翠獅子外也沒什麼交情，甚至還威脅恐嚇了一番，現在卻手一揮，全副武裝的一百多號人便送給他了，這家伙到底打得什麼主意？有沒有什麼貓膩？
「對了，因為名正言順的關系，如果接手了那百十號人，你在我這兒掛個名還是必要的。當然，也只是掛名，干涉不到你平日的生活。」
唐宋愕然一怔︰
「我持的是中國護照，還可以在你這兒掛名？」
林棟哈哈一笑︰
「沒關系，這兒我說了算。我幫你弄個當地人身份證，做一套完整的檔案，那不什麼事情都解決了。怎麼樣，你覺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