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婉拒
訝然看了克里斯蒂安一眼，唐宋隨口應道︰
「沒什麼，其實克里斯蒂安先生說的也沒錯，我卻是沒開過F3，沒開過雷諾，就連小孩玩的卡丁車都沒踫過。呵，要是換了我處在經理的位置上，也有這樣擔心的……」本來就不是什麼大沖突，何況人家還出乎意料地主動道歉了，唐宋自然不是那種得意便猖狂的無聊之人。
很好說話的一小伙，克里斯蒂安心里松了口氣，繼續滿面笑容地贊道︰
「真難以想象那是你第一次駕駛F1，老實說，就是專業賽車手，也未必在訓練中能跑出這樣的成績……」
雅素卿鐘情小丫頭覺得這克里斯蒂安似乎也沒有先前那麼討厭了，唐宋卻是淡淡一笑︰
「經理先生有什麼問題還是直說吧……」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唐宋還是有自知之明的，老實說，他目前的水平還沒到那種程度，要知道，維特爾可是輕輕松松就打破的那所謂的記錄，而自己卻是那麼多圈之後的磨合，才在最後一圈達到那等地步。當然了，唐宋也相信，要是再給點時間，再給點機會，那成績，或許還會上升……嗯，要不是沒油了，說不定這一圈下來，那速度就會飆到一分二十秒之內了。
克里斯蒂安微微一笑︰
「唐先生果然是個爽快人，呵呵，我想知道，唐先生既然在F1上有那樣的天賦，有沒想過在這方面有所發展？」
雖說每年待選的F3，雷諾那些賽場上的冠軍亞軍等等高手們就像批發市場上的大白菜，等著F1車隊們的召喚，好進階試車手，最後再進階賽車手。只不過，就是換那些高手來，第一次開F1，速度也不會到如此驚人的地步吧？便是已經初展頭角，創下幾項記錄，被譽為舒馬赫接班人的維特爾，第一次開這玩意的時候，速度才不過是馬馬虎虎而已。何況，眼前這少年還如此年輕，還處于賽車手成長最快的時間，可以想象，只要給時間，只要給機會，讓這小子真正熟悉了F1，那最終會成長到什麼地步，絕對是件值得期待的事情。
所以，雖然剛開始出言有些無不遜，但克里斯蒂安還是低下他那一向高傲的頭顱，只希望，眼前這小子對F1有足夠的興趣，能夠留在F1發展，當然，自然是留在他的紅牛車隊……只不過，或許有點困難，這小家伙剛剛都說了，便是幾輛賽車也能輕松賠得起……
听到這樣的邀請，唐宋不禁一怔︰
「難道像我這樣從來沒經過訓練的人也能參加F1？我可沒經歷過各個低級別方程式的歷練，真要說起來對這個還是一竅不通的。」
克里斯蒂安哈哈一笑︰
「也不是所有車手都是從那兒出來的，現在各個車隊都流行自己培養車手了，當然了，培養車手，免不了要放到各個比賽去鍛煉。不過，那都不是問題，唐先生現在還年輕，技術之類的東西完全可以練出來，賽車手最重要的卻是天賦，唯有天賦，是後天無法鍛煉的。而我，就很看好唐先生的天賦，就看唐先生你有沒有興趣了。」
唐宋心中一動，問道︰
「那我要是有興趣的話，幾天之後是不是就可以參加上海站的F1？呵，听說你們的二號車手似乎受傷了……」
克里斯蒂安不禁一滯，幾天後就參加？那未免也太心急了吧？你這家伙還是菜鳥中的菜鳥呢，再說了，我們沒有了二號車手，那還有試車員啊。
听到這話，羅伯特維特爾都是一怔，隨即都忍不住露出好笑的神色。
雅素卿卻噗嗤一聲笑了起來，解釋道；
「想參加F1賽車是需要超級駕照的，那東西國際汽聯最多只允許全球一百人能拿到，而且，一般情況都是頒發給G3，F3000，雷諾等等方程式賽車的超級高手，像你這樣什麼比賽都沒參加的人，無論如何也是拿不到駕照的，那當然不可能參加任何比賽，更何況，還只有短短幾天時間。呵呵，除非你是國際汽聯主席莫斯利的親戚，否則是絕對沒可能的。」
唐宋心中一暗，心道這我當然知道，昨天正好在網上看見了——不過，還以為F1總共就那幾只隊伍，他們的能量應該會很大，應該有辦法解決這個問題的，既然沒法子，那就算了，他沒這個時間亂折騰。他之所以想問十天後是不是可以參加比賽，就是想通過比賽，證實那些網民懷疑的駕駛技術——呵，都沒想著拿冠軍，只要能出場就行了，反正那些網民就是這樣要求的，其實，他一個新手也沒渴望什麼冠軍之類的東西。現在既然不行，那當然就不想浪費時間了，又不指望這東西賺錢……
听雅素卿又有英語解釋了一遍剛剛的說辭，克里斯蒂安笑道︰
「唐先生其實無需著急的，那超級駕照也不是問題，當然，短短幾天時間是不成的。只要唐先生有志于此發展，回頭我們車隊就可以將你送到F3賽場賽上幾場，以你的水平，加上我們車隊的運作，相信都不用幾個月，那超級駕照就能到手了，到時候，參加比賽自然不是問題。呵呵，F1每年最多有十七場比賽，從三月份一直比到十月份，唐先生有大把發揮的余地。」
這話有點夸張了，按照正常程序，超級駕照是要從一般駕照慢慢參加各種比賽升上去的，那絕對不是一兩天可以達成的目標，就算有車隊運作，也不是件簡單的事情。要知道，每年能獲得超級駕照的，也就那麼一兩個人。
唐宋卻是搖了搖頭︰
「既然這次參加不成，那就算了。」每年從三月份比到十月份？開玩笑，當他是職業車手，就沒別的事情嗎？老實說，要不是雅素卿的引誘，要不是那些網民的蠱惑，他都不會出現在這兒。雖然舒馬赫正當紅時，各種廣告加工資分紅，每年的收入在億歐元之上，但唐宋似乎也不差，至少，他短短幾個月，算上那些儲存的原石，他賺下的身家大概都不止十億歐元了，而奮斗了多少年的舒馬赫，現在也才不過這麼多身家，他當然不是那麼稀罕……
不敢置信中，維特爾暗地里卻是松了口氣，老實說，第一次駕車的人就開出這樣的成績，壓力很大啊，雖然他身為舒馬赫二號，卻也不希望隊里多這樣一個高手的，那可是關系到他飯碗的問題。
羅伯特也有些詫異地看了唐宋兩眼，既然不想參加，那跑這兒來干嘛？還讓他跟克里斯蒂安紅了下臉。早說嘛，浪費時間精力，嗯，還有金錢——這玩意，開一趟最少也是幾萬美金的問題。
想不到這這小子一言不合就直接拒絕了，連點緩沖的余地都不留，要知道，這可是F1啊，全世界三大體育賽事之一，六百億次的觀看，就是為了看這幾十號人你爭我奪，該是多大的關注度，多大的名氣，居然，居然說拒絕就拒絕……，皺皺眉頭，克里斯蒂安努力挽留道︰
「唐先生，每年想進F1的車手不知多少，你有這樣的天賦可不能浪費了。還是仔細考慮考慮吧，嗯，要是想通了可以給我們電話。」
唐宋淡淡一笑︰
「行呢，我會回去仔細考慮的，對了，那個車胎油耗等等總共需要多少花費，呵，總不能讓我白開車不是？」
羅伯特還待計算一下，克里斯蒂安卻是擺擺手道︰
「你點小事就算了，反正就不算你不開，我們試車員每天也會開的。」
呵，怎麼一下子這麼好說話了？不說唐宋不信，便是羅伯特也有些詫異，這位經理同志的算盤平日可精得緊。
不過既然，他都這麼大方了，而且連這樣的說辭也冒了出來，那非要給錢，反而瞧不起了。唐宋笑了笑道︰
「那就謝謝幾位了。嗯，有機會再見。」
「唐先生，回去別忘了仔細考慮一下，我隨時等你的電話，F1可是世界上最具激情與速度的游戲……」
看著唐宋逐漸遠去的背影，克里斯蒂安忍不住又叫喚了一句。
唐宋揮一揮手，意思知道了。
回家的路上，雅素卿忍不住問道︰
「唐宋，為什麼要拒絕呢？這是多好的機會啊。」
「哪有那個時間？你也知道，我時間很緊的。偶爾玩上一次還可以，每年從三月份比到十月份，那可受不了，何況，還要慢慢參加各種比賽掙積分……那實在無趣得緊。」
雅素卿自然知道最近的唐宋很忙，而且今後似乎也閑不下來，無論是跟軍方不知名的合作任務，還是翡翠事業的發展，都將佔據他絕大部分精力，當然不可能每天忙著去賽車。只不過，她還是有些失望，畢竟，今天要是唐宋應承了，那很有可能他就成為中國第一個F1賽車手，這多少是個無數人想都想不到的奇跡。相對來說，她固然希望唐宋把企業越搞越大，成就世界五百強的夢想，卻也不希望他失去創造另一個奇跡的機會，要知道，哪個女人不希望自己的老公厲害呢？何況，她還是那麼喜歡F1，那麼渴望唐宋成為其中的偶像。
既然唐宋不想參加，那這個事情自然只好告一段落。
吃過午飯，唐宋便跟鐘情踏上了飛往雲南的飛機。至于小丫頭跟蘇珊，當然只能暫時留在這兒了，畢竟，她的眼楮還沒全好，還要時不時到醫院復查一下。
唐宋向來感覺飛機這玩意安全上不太靠譜，不過沒辦法，誰讓這東西目下還是速度最快的交通工具呢。也只能勉為其難了，好在他沒有博格坎普那樣夸張的飛機恐懼癥，正常情況下倒是無所謂了。
終于又有了跟這小子單獨相處的時間了，便是坐在飛機上，鐘情都一直抱著唐宋的胳膊，滿面笑容，何其沉醉……
輾轉換機，入夜，飛機終于降落到曼德勒機場，自然有早就得到通知的喬振波來接機。
路上，喬振波便跟唐宋說起了幾家店面當下的狀況，總店目前已經走上正規，每天銷售額正在逐漸上升中，而那兩家分店，目前已經關閉了，所有員工正在進一步培訓中，各種簽證手續也正在辦理，就等著上海店鋪開張。
沒有問題就好……其實，唐宋回來也不是查店鋪狀況的，他只不過打算從保險庫里取出幾塊頂級原石，交給老吳加工而已。
回到白宮莊園的時候，已是深夜，不過，白宮莊園里居然還有房間亮著燈，唐宋耳朵一動，一陣刺耳的聲音便傳了過來，再仔細一听，卻是此行正要會面將好東西交到他手上的老家伙。
下車將喬振波打發回去的唐宋，第一件事便是拉開了那亮燈的房間。果不其然，老吳正拿著手輪給一塊原石努力分尸著。
可不想老吳因為分心將手下那東西弄毀了，唐宋默不做聲地走到老吳身後，靜靜看著他解石。至于鐘情，卻已經上樓好好洗刷刷了……
這是一塊質地一般的白底青翡翠，唐宋都快不記得自己什麼時候陶回來的了。畢竟，普通庫房里這樣的石頭還有好幾塊。
手輪終于緩緩走到原石盡頭，老吳正要放下手輪，準備仔細打量一下，身後忽然傳來一聲近在咫尺的招呼︰
「吳老，還在忙啊？」
老吳一哆嗦，差點將手輪扔出去。這大半夜的，忽然跑出來這樣沒頭沒腦鬼氣森森的招呼，而且還這麼近，可真是要嚇死人了。
一回頭，卻見唐宋一臉淡笑站在身後，頓時長出一口氣，笑罵道︰
「你小子怎麼像個輕腳鬼，走路都不帶聲的，想將我嚇死啊？老頭我真要有個三長兩短，看誰幫你弄這些東西。」
「呵，誰讓吳老太專注了呢，連我的推門聲都沒听見。其實，也正是因為這份專注，吳老才在翡翠這一行達到今天這樣的地位啊，我可不敢讓你出任何問題的，俗話說，家有一老，如有一寶，吳老你就是我們公司那個寶啊……」
「別拍馬屁了，一點水準都沒有，還那個寶？當我是翡翠啊？」吳老先是一笑，然後便扳著臉教訓道︰
「你小子還知道回來啊？公司剛開業就不見了人影，一消失就是一兩個月，還想不想要公司了？要不是老夫我人品還可以，早就把你這公司還有保險庫里的東西搬空了。偌大的公司，價值不知多少億的東西，也不時常回來看看，你考驗我的定力啊？告訴你，誘惑太大了，神也會犯錯誤的……」
「嘿嘿，我這不是回來了嗎？再說了，吳老的人品可是經過幾十年考驗的，我不相信您，那還相信誰呢？其實，那些東西就算真給吳老搬走了，只要吳老還留在我們公司，我相信我還是能再賺回來的。」唐宋模模鼻子，趕緊陪笑，加上馬屁若干……
這屁屁，還有點味道，吳作民捻須作淡笑狀︰
「這還差不多，對了，什麼時候回來的？」
「剛到還沒一分鐘，見吳老這麼晚了還不休息，當然要來看一看了。」唐宋笑道。
「唔，回來的正好。你看看，一去就是那麼長時間，好東西又鎖在保險庫，搞得我現在只能拿這些不上檔次的東西過手癮了。听說你在上海的分店快要開業了，要是沒幾個拿得出手的東西，可不讓人笑話我們公司沒實力？」
「呵，我不正是回來滿足吳老您願望的？」唐宋雙手一攤，笑道︰
「老實說，要不是惦記著開業的事情，大概都要到緬甸公盤的時候，我才有功夫回來呢。」
「翡翠公盤？你小子到底在那邊忙什麼？還當不當這是你的公司了？」吳作民有些不滿道。
唐宋搖搖頭︰
「我也不想的，不過，瑣碎的事情實在多啊。」
「算了，我也不管你了。既然回來了，還是去看看那些原石吧。老實說，我可真等不及了。」
「現在？都快十二點了，您老不休息嗎？」唐宋關心道。
「欣賞上好的原石，對我來說就是休息，要是現在回去，你想我一夜睡不著啊？」老吳瞪了瞪眼楮道。
唐宋無語，可真是個執著的老頭啊，不過，也正因為執著，那才有他今天的江湖地位。貌似除了在聲音方面的持之以恆外，對待別的東西他還未必有老吳這種精神啊。當然了，人這一輩子，只要能對一樣東西堅持下去，持之以恆，那也就足夠了；要是有兩樣，因為分心的緣故，那都不算什麼了……
在老吳的強烈要求下，唐宋只能打開保險庫了。
首先入眼的，便是那個比帝王玉原石還要龐大的巨石。
一見這東西，老吳眼里就冒出了賊光。這麼長時間下來，再听說唐宋在北京只是隨便逛了兩天便賺到了七八億，他已經且對信任唐宋的眼光，相信他絕對不可能把什麼垃圾拉回來。
那，這麼大的東西，里面到底是什麼？呵，听說這塊巨石居然是別人贈送給這小子鎮宅的，沒花一分錢，那里面無論是什麼，都是白賺的錢，而且，體積還這麼大，相信里面的東西再小也小不到哪兒去吧？那錢，還不是海了去了？
唔，有沒有可能還是一塊山大的帝王玉？模著凹凸不平的巨石，老吳眼中精芒大綻，連呼吸也變得有些急促起來，遽然轉頭問道︰
「這東西是不是跟那個一樣？」說著，他還努了努嘴。
帝王玉？唐宋一怔，失笑道︰
「吳老，您老該不會真以為帝王玉是路邊隨便都可以撿到的大路貨吧？既然你都說了這山大的帝王玉從來沒出現過，堪稱緬甸國寶，要是再冒出一個更大的玩意出來，那國寶還有意義嗎？」
「那是什麼？」
唐宋嘿嘿一笑︰
「您猜，以您老的眼光，或許都不用猜就能看出來呢。」
「你小子盡折騰我老頭子，要是光看外表就能確定里面是什麼，那我早大發了。哼哼，惹怒了我，我直接一輪子下來，來個一分兩半……」
嘴上雖然念叨著，不過老吳還是拿放大鏡強光手電仔仔細細觀察起來。
只要是原石愛好者，斷不會拿到一塊石頭就直接解的。不說解石前要判斷原石的各個方面以免將石頭解廢了，便是沒這個因素，也會仔細觀察一下，好驗證眼光如何，看最終結果與自己的猜想是否相符，而眼光經驗水平，便是這樣一步步來的。
何況老吳還不是個普通原石愛好者，當然不可能浪費這樣的機會。便是唐宋讓他這會兒一刀下去，不看完他還舍不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