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封神 第九十七章 咒

作者 ︰ 張德坤

二更時分,

府邸深深。綠色小說

天上星辰正自閃耀。

朱海正呆在整座府邸中地勢最高之處,面色凝重的看著身前的香案。

兩頭倀鬼此時正在周圍四處游走,杜絕著一切可能出現的意外因素。

香案乃是用陰沉木所制,此木善于吸納外溢的靈氣魄力,通常都被用來制作法寶的鞘,盛囊等。而此時香案上放了一盆清水,盛水的盆子形狀特異,細細看去,乃是用千百片撕取的葉脈所制成。

朱海此時要施展的,則是巫法上記載的絕密咒術!

此時咒術一道已然式微,主要是因為諸多引咒之法已經缺失,而咒術不僅晦澀難學,材料極其詭異珍奇,更重要的是,無論施術成功與否,施咒人在之前都要付出很是慘重的代價!但是朱海卻從大巫祭犬祝的記憶里搜尋到,巫咒一道卻也是大有潛力,不僅能千里之外殺人無形,不留痕跡,修煉到極至之時,更可以撼動天地,甚至哪怕是修成三花聚頂,胸中五氣朝元的陸地神仙,也能令其神魂錯亂,生生散道而亡!

這歧道經上所書的最後的一段記載,只怕大巫祭犬祝心中也覺得有些言之過實,然而在朱海的心中,卻是深信不疑,只因為歧道經中甚至將那大咒的名稱都寫將了出來!那是似曾相識的五個字!

釘,頭,七,箭,書!

倘若朱海前世里沒有記錯的話,那睥睨縱橫,修為足可與多寶道人比肩的趙公明,就是死于這高深大咒之下!

朱海取出一柄銀刀,在手指上輕輕一割,一點血珠就連綿的墮入了清水當中。他之所以要用自身血脈施咒,乃是因為這受咒的對象正是與他有相同血脈的人!

殷洪!

單單只是張桂芳一人,未必就能惹得姜皇後一黨無暇他顧,只有由內至外,雙關齊下,才能保得大局不失!

自然,對付殷洪這等凡胎,自然還用不著什麼高深巫咒-------事實上以朱海目前的修為,也根本施展不出來-------他緩緩將手指插進水里,默默禱念,只見天上星辰閃耀,一點點的星光似乎都漸漸匯集到了那葉子所制的異盆中,水面燦亮,若銀般急劇晃動,漸漸以朱海的手指為中心形成了一個小小的深邃旋渦!

事實上,天下間也惟有朱海才能做到在這王都中對人施咒,大商此時氣數未盡,自有天地之力護佑,這力量沛莫能御,修行越深的人,反噬越是強烈。朱海本身就是大商嫡系子孫,以自己血脈為引催動巫咒,因此才能瞞天過海,即使如此,也只可能對殷洪造成極其輕微的傷害,頂多頭暈發燒數日而已。

然而這種種因果,都已在朱海的意料當中,他試探出了可以施咒的力度以後,便喝了一口面前的巫咒水,然後,舉起了手上的那把小小銀刀。

剎那間,天上的星光有若實質的被吸聚到了刀上,十分的燦爛,也異常的絢麗,甚至還在星星點點的不斷向下淌落,在空氣中璀璨異常。

朱海就在此時,持著銀刀輕輕在自己的舌下劃出了一條淺淺的傷口!頓時,血流如注。

與此同時,遠在數十里之外的王宮當中,熟睡中的殷洪忽被一陣強烈的心悸驚醒,他只覺得口中咸腥難當,忍不住便呸了一口,旁邊的侍女听見,連忙拿燈火來照看,頓時一聲驚叫!

地上的吐沫里,乃是一灘赤紅色的鮮血!

而此時殷洪又覺頭腦沉悶,昏痛,他乃是嬌生慣養之人,立即大聲申吟了起來,緊跟著就昏睡了過去,宮中一片驚亂,立即有人前去急報姜後。

這便是朱海的精明之處,他情知哪怕用兩傷之術,自己只能給對方造成極小的傷害。因此就巧妙的將這傷口制造在了嘴里。殷洪中咒以後勢必會昏睡,前來查看的醫生便是醫術再高,得到的也必然是殿下嘔血的信息,他只有可能向壞處去想,哪里會知道僅僅是口腔里的皮毛小創?

第二日,張桂芳遇刺與大殿下病重的傳言便流傳于沫邑之中。此時飛廉望向這年紀還沒活到自己歲數一半的少年的時候,目光里已經多了些叫做驚佩的東西了。事實上,張桂芳雖然沒有按照他所計劃的那樣被刺殺身亡,但他自己也不得不承認,這個經過了朱海完善的計劃,的確是舉一反三,起到了極好的效果。

張桂芳的被刺也給朱海帶來了一些麻煩,畢竟那送東西的神秘人自稱的來歷,乃是三殿下這方的人--------事實上也是----------不過這麻煩也只是小小的,正如先前飛廉所說的那樣,不要說旁人將幕後主使扯不到這位三殿下,就連受害者張桂芳自己,也只當是嫁禍,沒有疑心到朱海的身上!

……………

只是無論是飛廉還是朱海,卻都低估了一件事,那就是紂王飲酒的速度。

召見的旨意不久就發了下來,若用準確一點的數據來說,那是朱海第一次入宮的十天之後,換而言之,一粒幽髓足可浸冰五壇美酒,紂王能在短短十天內喝完十五壇酒水,也當真算得上是海量,由此也可以推斷出,那史書上所記載的紂王修酒池,造肉林只怕真有其事。

此次進宮朱海已是輕車熟路,一路上行去,按照飛廉的指點,該結納的地方也充分送了些禮物上去,他畢竟乃是三殿下之尊,無論如何有著紂王這活生生的前車之鑒,旁人盡管礙著姜後的面子,但大多數也是對他恭恭敬敬的。

見到紂王後朱海十分識趣,絕口不提自己所受的委屈,先將一粒幽髓呈上再說。紂王見了大喜,立令近侍拿去浸酒,連盡三盞後方才笑道︰

「三兒你怎的如此小氣?上次還貢了三片上來,此次卻是只有一片了?」

朱海蒼白著臉咳嗽幾聲道︰

「敢回父親的話,此物名為幽髓,須得以術法自地底寒泉攝取。兒子上次見父親飲得頗為開心,心中便尋思再施術覓求些以盡孝心。這東西須得入夜方能煉制,因此頗為不易。加上費總管上次懲戒我的傷勢還未好盡,所以只采得這一粒次品冒昧獻了上來。」

他口口聲聲喚著父親,于紂王而言卻並不覺得有失儀的唐突,反而覺得頗為新鮮,那殷洪殷郊見了他就畏之如虎,惶恐萬分,哪里是父和子?分明就是君與臣。不禁心中涌出難得的溫情,于是就注意到了朱海蒼白的臉色,頓時皺眉大怒道︰

「給朕喚費仲過來!」

旁邊侍應的宮女都是姜後的心月復,相互使了個眼色,匆匆跑出去後少頃便回來惶恐奏道︰

「費大人同王叔已出了沫邑,前去勘察新建都城的地址,已不能奉召。」

這分明是在掩蓋開月兌了,以紂王的性格,很可能轉頭就將此事給忘得一干二淨。不過朱海對與費仲爭斗興趣並不大,也並不追著此點不放。反而親自走到正在浸酒的近侍身邊,令他取來香料等物,親手以幽髓調制了一樽美酒呈上。

紂王自是龍顏大悅,舉杯喝下,頓覺滿口芬芳,除了那清冽冰寒之意直透肺腑以外,還有一股難以言喻的香氣,當真是齒頰留香,頓時大加贊賞。

他忽又看到恭敬在旁邊侍立的兒子神情疲憊,眼里盡是紅絲,立即想到煉制這幽髓須得在夜間進行,只怕上次未能按時前來謝恩,也是緣出于此。想到那幾名妃子近侍所說的什麼目無君上等誹謗言語,立即勃然大怒道︰

「將上次去破天侯府傳旨的那個添油加醋的小人殺了,順便告訴內史,十日前侍浴的兩名黃妃宮女,杖責九十!再有隨意毀謗三殿下者,立殺不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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