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劍?」朱海有些驚疑的道。他可以清晰的霄並沒有使用任何道力,但是她手中仿佛有一柄似是無形,卻是有質的武器,那種銳利,哪怕是連視線觸踫,也有一種受傷了的錯覺。
「若你答應與我好生合作,這柄承影就是你的。」雲霄面無表情的道。
「竟然是承影劍!」朱海心里震驚非常。承影劍是一柄最奇特的名劍。相傳它鑄造于百年之前,其鑄者,材質都是秘團,乃是一把有影無形的神劍。
在《大荒經中》中有這樣的記載︰「大賢曰︰‘吾有三劍,惟子所擇。……二曰承影,味爽之交,日夕昏有之際,北面察之,淡炎焉若有物存,莫有其狀。其觸物也,竊然有聲,經物而物不見’」。在《文苑英華?夏並州都督鄂國公尉遲恭碑銘》中也有︰「蛟分承影,雁落忘歸」。這樣的字句。她的眼里,這柄無需自身道力,便能任意操控的神劍于修為低微的朱海而言,實在算得上一柄了不起的物事了。但她行事之時,因為自負的關系,所以考慮問題未免就有些過于主觀——似朱海這等人的胃口,又豈是區區一把劍就喂得飽的?*
「我自然會和你好好合作!」朱海一面大義凜然說,一面就伸手去接承影。不過看他手奔的方向,卻是直取雲霄握劍地縴縴素手。大有以取劍之名,行非禮之實的地莫大嫌疑。
雲霄臉色一寒道︰
「請自重,什麼時候師尊賜下混元金斗,什麼時候你就來取承影,你我兩不相欠!」
朱海暗自嘆了口氣︰
「若要法寶,我直接去找通天教主他老人家討便是。不知道比你這柄破劍強到哪里去了,只是老子情況特殊,再好的東西若不是自己煉的,那便沒什麼用。想憑一把承影就讓我就範?也忒小瞧了我吧!」
當下嘿嘿一笑,引手喚了空中那尚在將青鳶趕得雞飛狗跳,窮追猛打的「壞東西」下來,對其叮囑了幾句,心眼頗小的「壞東西」顯然對「廢物」二字極其過敏,余怒未消。朱海好說歹說,這小精衛瞪了對面一點。拍翅趾高氣揚的飛去了。
朱海懶洋洋地打了個呵欠道︰
「天都快黑了,咱們就在這里住把。明兒一早再趕路。」
那四名使女面面相覷,膽子最大的沖出來怒道︰
「你這人有病?這里如此荒僻怎麼能住人?」
朱海也不理會她,去周圍山中斬了些枯枝敗木來,高高的分開堆了,雙指一彈捻出一記火星,便生起了兩堆篝火。未過多久。听得山嶺中虎嘯熊吼,漸漸逼近,細看時,竟是一虎一熊被那小精衛趕將過來做了免費苦力,其背上托了一頭野豬,一頭麋鹿。
朱海哈哈一笑道︰
「你這家伙倒會偷懶。」
便將獵物拖到溪旁洗剖,他做這些事情純熟無比,小精衛似乎很是不滿偷懶二字,不停的惱怒啄著朱海頭發,聒聒噪噪的以鳥語嘮叨個不停。似乎在監工一般。
少頃,朱海斬下豬後腿和鹿後腿。在火上仔細燒烤,不時有油滴下,落在火堆中「哧」的一聲,慢慢的外皮開始變脆變黃,不時發出炸裂的輕響,朱海陸續在上面刷上各種作料,很快的,濃郁的香氣就散發出來,「壞東西」按耐不住,開始撲打著翅膀上竄下跳,有時候竟是對篝火視若無睹,直接站進去啄肉吃。
旁邊地那幾名使女雖然故作矜持,但她們的肚子已將一切出賣,朱海卻是烤好之後,揀了一條鹿腿用旁邊洗淨地蕉葉包了,命「壞東西」不情不願叼了過去。
吃飽喝足以後,朱海將兩堆篝火搬開,自己躺到了那被火燒得滾熱的地上,暖洋洋的十分舒服,那幾名侍女也生起一堆篝火烤著,只有雲霄依舊入定的清冷模樣,似乎天地萬物都不能影響她分毫。
第二日一早,朱海精神煥發的起身到旁邊的溪邊梳洗,他將手指探進水里,拿出來以後,掌中竟是多了一面晶瑩玲瓏地水鏡,將臉面容顏映得縴毫畢現。這一手一露,不但那四名使女面露驚容,就是雲霄
驚奇。
要知道,凝出一面水鏡乃是極其容易之事,只要願意,就連那四名使女弄出來的,也比朱海手里的大上百倍,但是要弄得像他那樣鏡面清晰的,則需要極高的對水元的操控力不可,就是雲霄自籌也難以做到,她忽然又想起朱海這少年身上那股極其強烈的凶煞之氣,以及他身上的種種異像,立即覺得此人絕非表面上看起來那般平庸低微!
這時候朱海洗漱完畢,微微一笑便將手掌輕抬,那面水鏡竟是離了他的手平平向對面飛將過去。幾名使女一陣低低的歡呼——至少對女人而言,在這時代里,一面可以將自己縴毫畢現,清清晰晰照出來地鏡子,那稀有的程度乎是不可估量地。
雲霄也是女子,而且是個很美麗的女子。
她也一直想真真正正的看看自己的樣子,她在水影里照過,那映出縴細如水中月的倩影,她在黃銅鏡里照過,那嬌麗的容顏幾乎讓人心碎——但是,那還是看不清楚啊!——
可眼下,面前。
這種誘惑,很輕易的就將她的矜持給沖破了開來。忍不住也行到清溪旁,對鏡梳洗起來,
而朱海看著她背後黑發腰身,雖然隔了衣衫,卻也能隱約的游離出可握的細腰,絕代娉婷,她僅僅是站在那里,便為這山光溪色添上了清光如畫的色彩。朱海贊嘆也似的嘆了口氣,不禁輕吟道︰
「白雪凝瓊貌.明珠點絳唇。」
這廝說得十分坦然,完全忽略這麼直盯盯看人乃是十分無禮之事,雲霄听他語帶調弄之意,猛然轉頭過來冷然視之,忽又細思那兩句話中的字面含義,卻是在贊美自己容顏的,又覺不妥當,忙冷哼一聲背轉身去,臉卻忽然通紅,透紅直轉面頰,連害臊都帶出了一種無力的嬌弱,逃也似的駕鳶而起,人雖走了,但心中依然通通亂跳,雪白的面頰浮起的紅暈久久不散。
世間女子誰不在意自己的容貌?雲霄自然也不能免俗,只是她在處在高位之上,氣質也冰冷無比,尋常弟子見了她俱是膜拜不迭,連多看一眼也是莫大的褻瀆,就算心中有什麼念頭,哪里敢形諸于外?而趙公明雖然在追求于她,此人卻是那種默默奉獻的類型,哪里知道這些討好女孩子的關竅?
就這麼飛飛停停的,朱海在拖拉行程的時候,漸漸的也同這幾名使女熟悉起來,他之所以先前要立個下馬威,卻是因為要贏得對方的尊敬,必須先拿出自己的實力來。就好比是胡蘿卜加大棒的政策一樣,沒有大棒的威懾,只怕胡蘿卜白給人吃了還被嘲笑。
眼見得這一行人在路上就整整跋涉了一月,到了祝城之後,朱海直接給雲霄撥了一處靜室去,自此便不聞不問,忙著去兌現給申山君,金光仙等人的承諾,興建剩余的四處道觀去了。
素來喜靜的雲霄呆了幾天,卻越看越不對勁,眼見得東昆侖中的第三代弟子已經陸續到來,熱火朝天的干著擴充信眾,宣揚教義的活兒,一副惟恐落後于人的模樣,而自己卻是被晾在這里無所事事!又拖了一個月以後,終于忍耐不住徑直派手下使女去尋朱海。
這時候朱海自知已經手握主動,怎肯輕易就範?先還十分禮貌的回應,說是公務繁忙,稍後定會登門拜訪,雲霄固然冰雪聰明,怎听得出這等官腔言語的敷衍之意?還當他真的會來,又候了幾日才知上當,又遣使女去,卻或是吃閉門羹,或者根本尋不到人,直將雲霄氣得七竅生煙,直接動用了神念搜索,誰知朱海早料到了此事,命犬丁用巫法將自己氣息給徹底隱藏了,雲霄固然修為深湛,但遇到了這等旁門之術,也是無可奈何。
又過得幾日,朱海估計雲霄心中的恚怒已消,惶恐憂慮漸生,便故作不小心的在一名使女前露面,又急急遁去,卻不掩蓋自己氣息。果然未過片刻,雲霄便駕青鳶急急趕來,臉沉若水的道︰
「你還想躲到什麼時候?」